纪三就会退婚吗?纪明焱会不喜欢他的妹夫他的阿毒姐吗?
    想来是不会的,那他何苦去查?
    纪明双也终于明白,为何长兄如此喜欢喝茶抄经。
    他也有点想喝茶抄经了。
    纪明双没再耽搁,自行回去,吴惟宁把他送到门外。
    对着这吴家老二,纪明双倒是很喜欢。
    他作了一揖:“惟宁留步,你也辛苦,赶紧回去休息罢。”
    春闱这三日,吴惟宁几乎就没怎么合过眼,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做完试卷,还前前后后检查了三遍。
    不像他大哥,每晚夜深之时,总是一副累到撑不住的样子,在桌上会趴着小眯一会儿。
    吴惟宁也跟着作揖:“明双公子一路小心。”
    两人就此道别,而偏院后头,纪明焱终于找到了毒娘子。
    毒娘子正蹲在灶台之后,看着里头的火渐渐熄灭,双拳紧握,面露凶光。
    纪明焱提提红衣,跟着蹲下,凑过去,双眼亮晶晶地问:“阿毒姐,你怎么了?你看着好生气啊,谁惹你了?”
    毒娘子牙关紧咬,恨不得把仇人咬下一块肉来:“隔壁房间躺着的那个!”
    “啊,妹夫?”纪明焱一脸疑惑,“妹夫刚考完回来,现在还晕着,他怎么惹你啊?”
    “他怎么惹我?你看看!你看看!”毒娘子伸出她那双白皙娇嫩的手,骂骂咧咧,“我这双手如此白皙如此嫩滑,但隔壁躺着的那个,居然不多请个下人来劈柴!我前几日劈的柴又用完了!!你说说,我一个弱女子,我又要烧饭,又要劈柴!居然要我用这双手,劈柴!他这些年,就只用我们四个下人!就我们四个!穷不死他!我们四个一年累死累活,给他干这干那,结果他连过年红包都没给,说三姑娘给过了!这还是人吗!还是人吗!我不想干了!我干不下去了!我要收拾包袱走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门口飘过的雪竹眼风都不带动一下。
    反正时不时的,家里厨娘就会这么吼上一嗓子,再加上现下公子睡着了,厨娘更是吼得厉害。
    纪明焱不知道啊,他凑过去看着那双手,惊叹道:“阿毒姐,你手确实很白很细嫩,你这个年纪,手还能这么细嫩?和我三妹的差不多欸。”
    毒娘子一把毒粉就糊上了纪明焱的脸:“你说我老??”
    纪明焱呸了半天毒粉,很委屈:“可是你确实年纪不小,应该三十了吧?”
    说起这个,毒娘子目光更是阴毒:“我不干了,我真的不干了,我干不下去了!”
    说完她就腾得起身,拿了把柴刀就往外冲。
    纪明焱以为她要对妹夫不利,忙跟着,结果发现毒娘子去劈柴了。
    她力气极大,劈柴声停都不带停的,木屑满天飞,雪竹也跟着满天飞。
    纪明焱就在旁边看着,边看边惊叹:“阿毒姐,你不止毒用的好,柴也劈得好啊。”
    毒娘子最喜欢别人崇拜她:“那可不,姐姐我什么不会?我劈的柴比你吃的饭还多。”
    纪明焱又看了会,很快毒娘子便劈出了一堆柴。
    她风风火火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纪明焱便跟着走来走去走了好几趟。
    当然,他没帮忙搬,毒娘子也没让他搬。
    纪明焱想了想,问道:“阿毒姐,你说你们有四个下人啊?”
    毒娘子怒容满目:“对,就只有四个!这没良心的主子噢。”说着,又朝吴惟安的房间看去,那眼神恨不得把门盯出一个洞来。
    纪明焱跟在搬着一捆柴的毒娘子身后:“但是我怎么就只见过三个?你,雪竹,还有管事。”
    毒娘子啪地一声将柴往旁边一丢,拍拍手:“因为他懒得见人啊!最会偷懒的就是他了!奶奶的,老娘越想越气!我今晚不烧饭了!我要休息!我要去喝花酒!我要去看男人!”
    纪明焱眨巴眨巴眼睛:“阿毒姐,你不制毒吗?”
    毒娘子震声:“毒毒毒,你就知道毒!就不能让我歇歇吗?!”
    可说是这么说,毒娘子还是生了火,先快速炒了几个最简单的菜,解决了府中的晚膳。
    然后拿出制毒专用小锅,换了烧饭的锅,开始和纪明焱一起窝在厨房快快乐乐研究新毒了。
    纪云汐到的时候,便听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兴奋到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朝厨房看了眼,摇摇头,也不敲门,径直推开吴惟安的房间门,迈步走了进去。
    春闱结束便已是傍晚,这会天早已暗了下来,房间里乌漆嘛黑的一片。
    丫鬟们被她留在马车上,没跟进来。
    纪云汐站在离门很近的地方,没打算摸索前进,而是回头就想出去找人点灯。
    结果有声音从床上传来,朦朦胧胧中有一个黑影起身,闲庭漫步般走到桌前。
    没过一会儿,烛火被点上,房间亮堂了起来。
    纪云汐下意识眯起了眼,等适应后才看去。
    烛火前方,吴惟安站在那里,面容平静,宛若松竹。
    纪云汐看着他:“你醒了?”
    吴惟安低低嗯了声,揉了揉眉间,微微苍白的脸带着几分疲倦。
    这些日子,他确实费尽了力气,一个时辰当两个时辰在学。
    再加上这三天无眠无休的会试,吴惟安确实也是累了。
    他问:“你找我有事?”
    纪云汐朝她的美人榻走去:“听说你晕倒了,我来看看。”
    吴惟安轻笑了声,同时朝美人榻旁的桌前迈步:“你还真是让人寒心。”
    纪云汐往美人榻上一靠,挑眉看他:“?”
    他伸手,倒了两杯凉白开,递给纪云汐一杯:“我以为你会在外头等我。”
    纪云汐接过,抿了口水:“刚好要去郊外看田。再说了,你不是让我放心?”
    吴惟安就站在美人榻旁,修长白皙的五指浅浅握着普普通通的茶杯,缓缓开口:“放心和关心是两码事。”
    纪云汐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他的手上:“我现下来看你了,一样。”
    吴惟安摇摇头,轻叹了口气,语气听着有几分伤怀:“算了。”
    纪云汐耸耸肩,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就对方这演技,谁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只有黄金白银才是真的。
    纪云汐抬头,提醒道:“三月放榜,你要做好准备。”
    吴惟安在一旁坐下,似乎没懂她的意思:“嗯?我不是等着收钱就行?还要作何准备?”
    纪云汐知道他在装不懂,也懒得虚与委蛇,直接点明:“冯家会有行动,等春闱放榜后,便是一场硬仗。有兄长有太子,你最终还是能进殿试一试。但是,圣上不一定站我们这边。就算依你的表现,你能进一甲,圣上不一定给。”
    吴惟安垂眸:“所以?”
    纪云汐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轻声道:“所以,你该用用你的人了。”
    吴惟安偏头看她,忽然问道:“圣上对太子不满?”
    但按照吴惟安看来,当今皇帝对太子还算满意,挺看重的样子。
    至少他安排的眼线,没看出有任何不对。
    纪云汐没有瞒他:“是。”
    吴惟安微微蹙眉,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杯中水。
    半晌,他轻笑:“难怪你急着拉我入伙。”
    纪云汐没否认:“你要确保万无一失。”
    吴惟安把玩手中喝完的空杯,目光落在前方的火烛之上:“你就这么相信我?”
    当今皇帝在殿试中如何排名,难道他想干预就能干预吗?
    很多事情都是存在风险的。
    从去赌坊砸那1.5亿前,纪云汐就想了很多。
    一甲是圣上钦定,就算吴惟安确实有实力,但圣上如果给了他第四名的话,又该如何?
    纪云汐在赚钱上向来很有方法,但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没招。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吴惟安日后能稳坐丞相之位,成为万人敬仰的吴公,就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再加上,他像是一个无底洞,似乎需要源源不断的钱。
    那么纪云汐猜测,他应该是在背后养了很多很多人。
    那他就应该有办法。
    至于他要找什么人,怎么找,纪云汐不问也不关心,她只要一个结果。
    当然若结果是失败的,纪云汐愿赌服输,那1.5亿没了就没了。
    可她当然想要好的结果,而且她要的也不仅仅是那15个亿。
    纪云汐抬头,定定的看着他:“我当然信,否则你以为,我为何选了你?”
    她的钱,从来不白砸。
    吴惟安勾了勾唇角:“三姑娘,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对我知道多少?”
    他就坐在美人榻平日放置杂物的柜台之上。
    说话的间隙,他低下头,唇刚好就在她左脸脸颊上方一点。
    纪云汐端端正正地盘腿坐在美人榻上,闻言她睫毛动都不曾动过:“我知道你不简单,猜测你想做的事也不简单。”
    吴惟安嗯了声:“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不知道。”纪云汐说的是实话,她确实不知道,书里主角是五皇子,吴惟安只是五皇子最大的暗棋,一直到书的最后才显出水面,提之甚少,“我也不想知道。我拉你入伙,仅仅是希望太子能顺利继位,希望我纪家能大富大贵平平安安罢了,其他,你想做什么,你是谁,我一概不关心。”
    吴惟安静静看着她。
    眼前的女子皮肤白皙剔透,他这般近的距离,能看见浅浅的绒毛。
    吴惟安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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