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听完,就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也跟着去。
    只是先前拿不准办事处的人要留在这里多久,她才没跟盛景玚提。
    既然邵兵说短期内他们不会离开,自己还要在家龟缩一阵子,既没法到火葬场修炼,又不能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出去攒功德,不如跟着出去看看。
    她长这么大,还没到过比东川县更远的地方呢。
    邵兵沉吟片刻:“没问题,出了省你也要时刻谨言慎行,不能做出危害人命的举动,否则特管局容不下你,你跑多远我都能把你抓回来,知道吗?”
    “……”真一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没事吓唬她干嘛?
    等她的功德树长到第四层,她肯定能把邵兵按在地上锤!到时候看他怎么威胁自己。
    盛景玚到运输大队接了活后就去给车子做了检查。
    他们这种跑车的,每次出车前必须做三件事:加油、加水、敲皮带。
    而只有基本功扎实的人才敢跑长途。
    毕竟某些省份路况不太行,多山路多弯道,一路上也没有修理厂,没有配件店,一旦车子出现故障就只能靠司机自行排除。
    只有行驶到一定里程后的例行排查,才能送回本单位的修理厂。
    像盛景玚这种开车技术过硬,修车技术强,身手还厉害,不怕遇着劫道的司机,是其他新员工最爱跟的师傅。
    可惜他没有收徒的意思,也没要求跟谁固定搭档。
    在这方面盛景玚从不特别偏谁。
    跑省外时,队里安排谁给他做助手他都没意见,反正他对着谁都非常严格。
    当然,盛景玚也从不藏私,但凡助手有疑问,他都会认真解惑。
    这次前往西北,队里给他配的助手叫吴灿,是运输里负责修车的吴师傅的二儿子,挺壮实的一个小伙子。
    回家前,吴师傅还特地送了一包红塔山给他,就想着路上多照顾吴灿。
    “……唔,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盛景玚往脸上泼水。
    今个儿太阳大,晒得他头晕目眩,媳妇儿方才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
    真一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慢悠悠道:“我说,丑媳妇准备见公婆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1爱比克泰德:我们登上并非我们选择的舞台,演出并非我们选择的剧本。
    加班,少了点~
    祝愿大家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能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第39章 ·
    盛景玚泼水降温的手顿住,面上第一时间挂了惊喜,还有那么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真一咯咯笑:“开心傻了?”
    “邵兵不是叫你最近呆屋里吗,你真的能跟着我一道出门?咱们到林场的话,来回得十来天,离开东川真的没问题吗?”
    盛景玚一抹脸上的水,激动地薅了几次额头短发。
    他那头发不短不长,跟时下大家喜欢留的小平头不同,得稍微长上一点,这么一扒拉,优越深邃的眉眼配上饱满的额头,给人的冲击感特别强。
    头发尖的水珠往外甩了甩,动作说不出的潇洒,人瞬间又帅了几个高度。
    真一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他一脸迷之微笑。
    “他担心我跟办事处的人不对付嘛,但老藏在家里也不是事儿,没有阴气修炼慢就算了,也不能出去赚功德,暂时离开东川邵兵估计还松了口气呢。”
    她觉得邵兵太厉害难对付,回过头一想,邵兵对她也非常忌惮。
    虽然真一也不明白面对这么弱的自己,邵兵为何只以劝诫为主警告为辅,从来没试过动手。
    兴许……
    以为她跟地府哪位厉害的主儿关系密切,担心弄死了自己,他死后去阴间时被穿小鞋?
    他肯定巴不得她不要留在东川碍事。
    正巧,她也很想看看东川以外的世界,也想……见见盛景玚的家人。
    往后呀,他们也会成为她的家人。
    “你说的,爸妈他们会喜欢我哦。”
    她眼睛眨巴眨巴,期待地看着盛景玚。
    盛景玚没错过那潋滟眸光中不易察觉的忐忑,只觉得自个儿媳妇的小心机特别可爱,他弯了弯眼睛,将窝在藤椅里的女人往自己方向一拉。
    眨眼间,一坐一站就变成了他坐藤椅,惊慌失措的女人侧坐在他大腿上。
    “啊,干嘛呢你,也不怕人看见说咱们有伤风化。”
    真一低呼一声,略带嗔意地抱怨道。
    盛景玚挑眉:“管天管地还能管两口子关着门儿的事?”
    真一小手锤他胸口:“哎呀,反正被人看见不好,人家不会说你,肯定会骂我是狐狸精。”
    但凡两口子做了不符合大众想法的事儿,那他们嘴里错得多的肯定是女人。早些年她娘跟奶奶吵架,被大伯母指着鼻子骂时都是这些车轱辘的话。
    明明有时候是爹和大伯没处理好兄弟间的关系,但永远是女人们互相辱骂。
    可见——
    大伙儿对男人宽容多了。
    不得不说,真一也算深谙大众普遍的心理了。
    盛景玚:“狐狸精多好,夸你漂亮魅力大呢。”
    真一:“……”
    夸她魅力大,她开心;说她狐狸精,那不行。
    “椅子宽着呢,你屁股挪一挪给我留个位儿。”她又拍了几下。
    盛景玚叹气,老老实实往左边挪了一下,双手箍在她腰间直接把真一抱着挪到椅子上。
    夫妻俩肩并肩,半躺半坐着说话。
    真一脑袋搁在他颈窝,懒散呢喃:“咱俩都去的话,之前准备的东西就太少了。除了穿的用的,山货还是得多带一些,如果能托人换些肉干、豆腐干就更好了,对了对了,你不是说咱爸妈不能随意出林场,那边也没医术好的大夫吗,那药就不能少……”
    她絮絮叨叨的,偶尔想到什么还有些一惊一乍。
    盛景玚面带笑容,仿佛能预见几十年后的祈真一了,肯定比现在还要唠叨几十倍。
    但他一点不反感,甚至期待着老了后的祈真一会对他唠叨什么。
    他爱极了她替家里打算的小模样,可爱得紧。
    “干嘛,干嘛动手动脚,我要打你了啊……”
    “不许亲,不许亲。”
    “啊啊啊啊,你烦死了。”
    “……”
    胡婶架好梯子,回屋端出切好的大头菜,一只脚刚踩上梯子就听隔壁院子里传来小两口打情骂俏的声音,顿时老脸一红,嘴角抽了抽。
    咕哝道:“……一点不注意影响。”
    说完,又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年轻啊!
    ***
    盛景玚办事效率很高,不知托了谁的关系,反正出去一趟,回来时两只手拎满了东西。
    真一一瞧,除了最重要的药,还有一大块腊排骨,不少能存放的吃食。
    两人合力打包好后,他又从闲置的柜子里取了两床棉被。
    “……车子装得下吗?”收拾完居然有整整三大包。
    “能装。”盛景玚用白红蓝三色的防雨布将两床被子包好,用绳子绑得严严实实,又说:“到时候把被子捆在车顶,吃的放在驾驶座就是了。”
    东川运输队总共有二十来辆车,四十多人,不少人身兼多职,比如队长还担任生产调度、计划统计;副队长也要兼任劳保后勤和财务代理……
    盛景玚到车队第三年,队里就想让他再兼一个岗。
    但他当时的心力都在寻找祈真一上面,也瞧不上那几块钱的补贴,便婉拒了。
    后来,汽车监理所规定一辆车只能办理一个学习执照,盛景玚拿到驾照后,队里就将车子固定下来,方便他带助手(徒弟),但谁也没想到他再次拒绝了。
    这就让一些资历更老的人不高兴了。
    有些人被撺掇着到队长那儿闹过几次,队长只得给盛景玚做思想工作。
    他才同意助手跟车,同时也提了要求,不能固定一个,必须轮着来。
    这回他没硬刚,话倒是说得极为动听,不固定是为了多培养出几个好苗子。
    这样一来,即便有人依然看他不顺眼,觉得他傲得惹人生气,也没话可说了。
    毕竟跟着他出去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
    跟运输队不少师傅相比,他这人不藏私啊,在倒货这方面眼光独到,跟车的助手也能跟在屁股后头赚点散水银子。
    如此,他那岌岌可危的名声又变好了一点点。
    东川运输队里的车有好几种,载重量不相同。
    盛景玚经常跑长途,固定开一辆军绿色解放牌大卡车,载重4吨,别的毛病没有,唯一的问题是驾驶座坐三个人可能会挤。
    真一眨了眨眼:“我可以不占位置啊,到时候你把我的身体揣兜里,我自己坐车顶上也可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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