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儿媳,可是一点都瞧不出,出生武将。”叶母跟前,自然会走着相熟的夫人。
    听着对方的话,叶母虽然也惊讶顾夭夭这般本事,可面上却不显露半分,“顾家老太太什么人,她亲自教出来的孩子,如何能差了?”
    虽说顾夭夭没有娘亲,可顾老太太名号提出来,也不比旁的夫人差。
    原本,那夫人说完便后悔了,毕竟叶父也算是武将出生,可瞧着叶母满脸的骄傲,便顺着说了句,“也是,这也就是太后娘娘去的早,若是现在还在,她不定便会长在宫中。”
    哪个老人不喜欢孩子,皇上子嗣不旺,又将不少人送到了封地,太后膝下又没有逗笑的。
    昔日好友回京,爱屋及乌,对顾夭夭总也不能差了。
    如今太后不在,顾家两位姑娘尚且都得了好去处,这若是太后活着,岂不是更是不可想象的泼天荣耀了?
    被旁人这么一说,叶母猛然间想起叶卓华说的,若单论家室,顾夭夭自然是配得上叶卓华的。
    待入了大殿,便各归坐于各的位置。
    文臣,以文候夫妇为首,因为文候对外宣称身子有病,自然不出门,便成了,华夫人一人坐在文臣之首的位置。
    而武将,自以冯将军马首是瞻。
    下来便是顾父了。
    而文臣这边,华夫人之下,便是六部尚书,之后才是旁人。
    顾夭夭瞧着顾父就坐在对面,便与叶卓华共同起身,先过去与顾父见礼。
    因为要带着内眷,便只有顾父,一人坐在案前。
    “好孩子。”许是成亲有一段时间的缘由,顾父心里倒是也接受了叶卓华这个女婿的事实,瞧着也比从前顺眼了。
    两人站在一起,便就是一双璧人。
    因为场合不对,两边也没说什么话,只见了礼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待坐下没一会儿,突厥的使臣便到了,他们穿着的还是突厥的衣服,满脸的胡子,与大佑之人倒是有鲜明的对比。
    只是没想到,在这使臣里头,竟然还有女子。
    瞧着那一双眼睛,倒是有些眼熟。
    听着下头人说,突厥最得宠的小公主布珍也在这行人里头,想来便是这位姑娘了。
    在顾夭夭看布珍的时候,布珍也在打量大佑的人,最后视线放在了顾夭夭的脸上,而后出现了一丝愤怒。
    顾夭夭微微的拧眉,她虽说是觉得这布珍眼睛有些眼熟,可确认没有见过这张脸,也不知道这公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敌意。
    布珍的表现叶卓华自也瞧见了,便在顾夭夭跟前说了这女子与顾明辰的渊源。
    听的顾夭夭忍不住笑了一声,自己这个兄长只惦记着胡氏,旁的女子在他眼里,只有危险与不危险的区别。
    再说了,这公主也怨不得顾明辰,谁让她自己偷偷跑出来,两国敏感时期,这般行为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了,故意接近她利用她,再做出有伤两国情谊的事,可就不妙了。
    这次,也就当做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太子殿下到,如韵郡主到。”正想着,便听着宦官尖细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传来。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如韵郡主安。”
    众人也没想到,太子会拉着如韵郡主过来,虽说两人的事,京城的人都知晓了。
    可毕竟现在两人还未行礼,便算不得太子妃。
    今日过来的都是朝廷重臣,人家的地位大都比如韵郡主高,与她见礼自然不合适,便也只能是一句憋屈的问安。
    如韵郡主倒是不觉得别扭,只是微微的抬着头,享受着万人之上的尊荣,手,被太子紧紧的牵着。
    坚强有力,仿佛无论遇见什么事,都有太子给扛着。
    待太子坐在主位上的时候,才说道,“众卿平身。”
    自然,太子再宠如韵礼法到底不可废,她虽然也坐在太子跟前,可到底不能提前享受太子妃尊荣,与太子并排而坐。
    而是坐在太子的下手,微微的侧着身子。
    “见过大佑太子殿下。”大佑人坐好之后,便是突厥使臣起身见礼。
    因为太子与突厥王子分不得上下,他们所行的便是平礼。
    “免礼。”太子说完,抬手指向如韵郡主,“这是我大佑,如韵郡主,亦是孟相的外孙女。”
    今日,如韵郡主被太子带来,自然是将她当成未来太子妃。
    他这般故意提起来,便是等着让突厥见礼。
    下头的朝臣,都不自觉的皱眉,太子到底太着急了,这般行为,于理法不和。
    突厥使臣的脸色也微微的一变,瞧着王子后头的人便要说话,却被突厥王子耶齐给拦住了,抬头看了一眼如韵郡主,而后侧身指向旁边的布珍,“尊敬的太子殿下,这我王妹,布珍,阿史那布珍公主。”
    就像是,只是单纯的介绍两位姑娘认识。
    让一个公主与郡主见礼,着实的不可,这不是在折辱突厥?
    他们是为了两邦情谊而来,又不是战败国求和,自然不会受这个气。
    太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是本殿没有说清楚,她,亦本殿未来的太子妃。”
    听了太子的话,耶齐王子跟着也笑了起来,“原是太子殿下好事在即,希望能来的及吃上太子殿下的喜酒。”
    像是丝毫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这一局,到底是太子输了。
    “钦天监的人已经挑好了日子,王子多住些日子,自然也赶上这盛世,带到来年蚕农坊线,给突厥也带回去一些,以示两邦交好。”僵持的时候,华夫人从旁边提了一句。
    谁都知晓,突厥苦寒,都是在马辈上生活,好的布料多是在大佑用马匹换来的。
    这一下,也算是踩到了突厥的痛处。
    大佑朝臣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
    突厥王子看了华夫人一眼,他们过来自也了解大佑的形势,单从位置上来瞧,也都能知晓华夫人的身份。
    可突厥王子没有说话,旁边的布珍公主却迎上了华夫人的目光,“若是能赶上自然是愿意的,正好许多年未见大佑陛下,趁这个机会拜见,我父汗可是让我带了不少问好的话。”
    如今陛下中风,太子监国,若是寻常也就算了,拜见也就拜见了,可如今皇帝与太子不合,让太子监国那是皇帝不得已而做的决定。
    太子他不喜欢,孟相又是他亲自下令诛杀的,现在再去主持婚事,莫说皇帝身子不好,就是皇帝身子好,也不定会愿意。
    蛇踩七寸,这一下,到底又是大佑败了。
    顾夭夭将手慢慢的放下桌下,轻轻的拉了一下叶卓华的袖子。
    她以为,如今大佑落了下风,他会说话的,没想到却像是在看戏一般。
    感觉到顾夭夭的手过来,却被叶卓华反握,顾夭夭面上恼怒,瞪了叶卓华一眼。
    这么多人瞧着,叶卓华自也不会做的太过,而后轻轻的放开顾夭夭,“公主说的是,待到太子殿下大婚,陛下身子定然会大好,如同我两邦情谊一般,万年永在。”
    而后一顿才又说道,“只是,这大婚礼法繁多,在下还得劝公主,一定要耐着性子。”
    原本,只是随口的一句玩笑,可在场的人大多知道,布珍公主差点被刑部的人当成细作被抓的事,这般是在讽刺她,没有规矩。
    自都笑了起来。
    布珍恼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立在一旁的突厥王子眉头微皱,“这便是大佑的待客之道?这便是东道主的风范?”
    这是指责,从太子到下头,一个挨一个的与他们挑衅。
    这算是,车轮战?
    只要压住突厥的人。
    叶卓华听后,轻轻的勾起嘴角,“王子前来,我大佑百官相迎,今夜,特意摆宴,为您接风洗尘,若您还不满意,不知究竟想要什么?”
    突厥王子说的是,大佑的人,一个挨着一个的与他为难,可叶卓华却说,这些都是为了陪你寻的人,你还挑三拣四的,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你!”突厥王子眼睛闪过一丝杀意。
    叶卓华直接迎上了突厥王子的视线,他坐在相爷的位置上,这种场合经历的多了,不过是个突厥王子,便是突厥可汗来了,他亦不会退缩。
    “好了好了,今日是为了给王子公主接风,虽说是相见恨晚,但也不能忘了正事,咱们马上开宴。”抬手,笑着将话题揭过去。
    大佑有了脸面,他自然也能当好人。
    瞧着突厥众人黑着脸,太子便觉得心里舒服的很。
    很是享受下头的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无论是大佑的人,还是突厥的人,都应该以自己为尊。
    他要证明,是父皇眼瞎,自己不知道要比靖王强上多少倍。
    “顾氏,本殿记者你现在只是皓月县主?”
    太子下了命令,宫人自然赶紧将御膳房的准备好的晚膳端上来。
    趁着这个空挡,太子问了顾夭夭一句。
    顾夭夭缓缓的起身,而后对着太子一福,“回太子殿下的话,命妇确得封,为皓月。”
    太子听后摇头,“你到底成亲了,总只为县主倒显不出身份来,不若这般,本殿赐你,从二品皓月夫人。”
    饶是顾夭夭不免的惊了一下,这无功无德,如何配享诰命。
    且,她的诰命仅次于冯夫人。
    皇上不爱册封内眷,便是二品大员府里,大部分夫人都没有诰命,得这般诰命,年纪轻轻的便成了二品大员夫人之首,虽是泼天的荣耀,可却让人觉得荒唐。
    突厥使臣跟前,顾夭夭也不好太过推脱,只能说一句,“臣妇惶恐。”
    “殿下!”旁边坐着的如韵郡主急切的唤了一句,想要劝诫太子。
    可太子抬手便拦住了,“此事,就这般定了。”
    如此,顾夭夭也只能谢恩。
    只等着内务府拟旨,由皇帝点头盖玉玺便就成了。
    自然,这是明面着这般说,如今皇帝中风,里里外外不都得听太子的,他说了那便已经成了。
    这般任性的册封,大佑的官员脸色都不好看,朝堂诰命,哪能太子随性便可以给的。
    可脸色最差的,自是突厥使臣,叶卓华顶撞他们,大佑的太子便给了这么大的一个荣耀,岂不是明着打他们的脸?
    场面一度安静的,只有宫人走路的声音。
    太子端起水酒杯,笑着说了句,“突厥与我大佑的情谊,乃是旧时便定下的,这些年相互扶持,这份真情自难能可贵,只希望突厥与大佑永保和平,百姓皆不受战乱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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