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也都懂。
    夏柳的面容一僵,随即扯了个笑容出来,“姑娘放心,奴婢自不能给姑娘省银钱,可要求姑娘给奴婢添妆的东西丰厚些。”
    看夏柳还有心思说笑,顾夭夭便不好再问。
    毕竟感情的事,莫说是她了,便是夏柳的母亲也做不得主,除非她自己,主动寻求帮助。
    另一边,布珍公主等的都有些焦急了。
    便是下头的人,都忍不住抱怨,“殿下,不过是个尚书夫人,便摆这般架子,若是在咱们。”
    话正说着,却被布珍公主打断了,“可,这并不是咱们的地盘。”
    不然,她也不会被,伤的,颜面扫地。
    在突厥,哪个男儿不想要,迎娶自己?
    正抱怨的时候,顾夭夭领着夏柳便到了,右脚刚迈入门槛,唇尖勾起了笑容,“让公主久等了。”
    而后收脚站定,侧身交代下头的人,“难得公主来一趟,将咱们府里最拿手的桂花糕给公主尝尝。”
    交代下去之后,顾夭夭在继续往前走,到了布珍公主的跟前,福下身子,“请公主安。”
    面上欢喜的,瞧不出她们之前起过多大的冲突。
    布珍公主没让顾夭夭起身,只冷哼了一声,“叶夫人可真是。”
    只是,训斥的话还没说出来,顾夭夭便径直站了起来,堪堪的打断了布珍公主的话,“公主初来乍到,想必不知晓我婆母可是远近闻名的善人,得她老人家的真传,我倒觉得佛留下的箴言格外有趣,每日清晨,都会诵读两遍,过来的晚了,想来公主也不计较。”
    假话,自也会,张口就来。
    诵经,自讲究个有始有终,即便是突厥,也该懂得。
    布珍公主突然过来,碰着人家主家有事,也在情理之中。
    她毕竟不是大佑的公主,做不得让大佑命妇放下手中的事,出来迎接。
    “叶夫人巧舌如簧,都这般说了,本公主若是计较,岂不是本公主不明事理?”布珍公主沉声说道。
    对此,顾夭夭不置一词,便就端的默认的架子。
    只是,刚才倒没有注意,现在用眼角瞧去,这布珍公主的脸色差的很,双眼明显是肿了,且脸上看着,点点红色也没有彻底的下去。
    布珍公主在顾夭夭在吃瘪,若是以前早就发火离开了。
    可现在,布珍公主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抬手让自己的人下去,“本公主要与叶夫人,说上几句,体己的话。”
    瞧着突厥人都退了下去,顾夭夭便抬手让夏柳也退了下去。
    夏柳有些不放心,毕竟,这被宠坏的公主,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出去后,便想着注意听些,若是动静不对,立马冲进去。
    “下头的人都比你知道,与我独处一室,与你并没有利。”布珍讽刺的哼了一声。
    夏柳临出门时候的那防备的眼神,她自然收在眼里。
    顾夭夭端起茶杯,悠然的品着,“我的人,自是护主。”
    布珍没有接话,而是低头转着杯子,慢慢的抬头,带着几分嘲弄,“叶夫人的心态,本公主佩服,只是。”
    话锋突然一转,“叶大人,该是还没有下朝吧?”
    顾夭夭垂着眼,并没有理会布珍,好似只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杯子里的茶水。
    布珍公主停顿片刻,只能继续说道,“昨日我以死相逼,兄长已然答应,去请大佑太子赐婚,只是不巧,竟然碰到了。”
    布珍公主啧啧两声,“没想到,大佑太子竟然与宦官。”
    因为进宫突然,有些东西还没有整理,又或者,对方胆子大的很。
    竟然,在耶齐的眼皮底下,动手动脚。
    耶齐自当没有看见,不过,回来后特意打听了,说是宫里头不太平,有宦者频频出事。
    今日,那些言官又拿这个参内务府,说是吵的厉害。
    耶齐猜测,内务府这么久都没有定论,怕是有人刻意压着,莫不是太子一夜风流将人灭口
    这事,自不是小可。
    这案子的结果,更不能从突厥人口中,传出真相。
    顾夭夭微微挑眉,“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就不怕,知晓了太子秘辛被报复?
    布珍公主此刻,面上才有些得意,“你大佑的皇帝,此刻不过是个废人,储君却如此荒唐,今年庄家收成又不好,看着表面光鲜的大佑,实则早就千疮百孔,叶夫人是个聪明人,该是知道,不只是我突厥盼着两国交好,你大佑更是如此?”
    “所以,你凭何对我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对于布珍公主,声声质问,以及她自以为知晓的真相,顾夭夭回的不过是一声冷笑,“布珍公主,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我对你态度好些?”
    微微挑眉,眉目之间,带着的是浓浓的不屑。
    第164章 我想吃肉!
    明明是皇家秘辛,明明是不可言说的,惊天真相,可在顾夭夭的眼里,仿佛不过是孩童打闹一般,不值一提。
    明明,布珍公主以为自己占了优势。可此刻,仿佛,是一个小丑在场独角戏。
    只是戏台已搭,箭在弦上,便还是要说出来。
    “所以,既然两国交好,你兄长迎娶我,百利无一害。”对于顾明辰,布珍公主始终不愿意放手。
    顾夭夭侧身,及其认真的打量布珍公主,仿佛,突然间才认识一般。
    “我曾看过可汗画像,瞧着与您有几分相似,该不是抱养宗亲之女。”良久,低声似是在是喃喃自语。
    布珍公主紧皱眉头,“你这话何意?”
    听了这话,顾夭夭轻笑一声,“我以为,突厥皇子该是带着脑子来大佑的!”
    语气,极尽张狂与不屑。
    布珍公主到底恼了,手猛的一拍桌子,沉着脸便是那话都像是从牙缝里出来的一般,“你到底为何不愿意我嫁与你兄长,莫要告诉我,是为了一个死人!”
    顾明辰说自己娶亲了,布珍公主自然要查的。
    查到的,不过是一个坟墓,里面埋着的却是那个背叛过他的未婚妻。
    如此,布珍公主却更是想要嫁给顾明辰,这样长情的男子,便是皇家人最稀缺的。
    一个死人?
    听了布珍公主的形容,顾夭夭的脸沉了下来,“未经他人事,怎轻言怕旁人是非?”
    胡氏与顾明辰经过什么,哪是布珍公主可以体会的。
    如今,顾明辰形影单只,顾夭夭自比谁都希望,他能从胡氏身上走出来,不说再将一腔爱意给谁,只哪怕简单的走出来,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便足够了。
    若是布珍真心的挂念顾明辰,她自然不会多言。
    可瞧着布珍现在这一副,扯高气扬的样子,心里便瞧不上的很。
    瞧着顾夭夭态度如此强硬,布珍公主紧紧的咬着唇,大约是想走,却又惦记着她的目的,久久不动。
    而后慢慢的抬眼,定定的看着顾夭夭,“若,本公主伤在你尚书府,你说,你是什么罪?”
    不说,是顾夭夭真的伤了布珍,就单单在这里受伤,顾夭夭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这伤,想要动顾夭夭,自然是不轻的。
    这是,以命相胁了?
    若顾夭夭真的出事,他们兄妹情深,或许顾明辰会低头。
    看着布珍公主态度如此坚决,顾夭夭也慢慢的站了起来,“你准备怎么伤?”
    突然间,倒将是布珍公主问住了?
    看布珍公主不说话,顾夭夭又继续问道,“断肠散?鹤顶红?七尺白绫?削铁如泥的匕首?我尚书府都可以为你准备!”
    而后,一步步的逼近布珍公主。
    不知为何,看着顾夭夭生气,布珍公主竟被镇住了,一步步的后退。
    直到被逼的没有退路,一下子倒在了椅子上,才堪堪的说了一句,“你放肆!”
    顾夭夭这才定住身形,低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布珍公主,“大佑是千疮百孔,你突厥既然瞧出来了,怎么不派兵攻打?莫要告诉我,你突厥可汗有多么的,爱民如子?”
    顾夭夭微微挑眉,眼里带着几分嘲弄。
    突厥王子亲自过来,其实就是来打探大佑虚实,君主不行又如何,左右,皇帝的儿子又不只有那一个。
    可领兵的武将,却是好样的。
    他们刚来那一日便该心里有数,君主散了,可朝堂没有散。
    若是此刻攻打大佑,除了劳民伤财,怕也占不得多少好处。
    被顾夭夭堵的,布珍公主却也不说话了。
    突厥人好战,比起谈和来,他们其实更愿意在马背上,论个高低出来。
    可此刻,被一个外邦女子戳中心思,总觉得难看的很。
    而后,顾夭夭收敛了锋芒,唇角勾起,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声音低缓的说道,“公主不必恼怒,我向你许诺,你下次过来我一样会让你进门,你且回去问问你的兄长,若你出事,他敢不敢为你讨要公道?”
    而后,摆弄着手指,“难得我好心,怜惜公主金枝玉叶,莫要白流了血。”
    “你这是什么意思?”布珍公主自然听出了,顾夭夭语气里的深意。
    顾夭夭并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唤夏柳进来,说上一句送客。
    顾夭夭既开口撵人了,布珍公主自不好继续在这里坐着。
    自然,看她说的笃定,布珍公主心里也没底,毕竟她也惜命的很,苦肉计这东西总要做到万无一失。
    只是,等布珍公主走了几步之后,顾夭夭才说道,“等等。”
    而后起身,笑着走到布珍公主跟前,“我突然想起来,按照规矩,我该是将您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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