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瑶不解的看着这衣衫褴褛的姑娘道:“既然这藕田是你们家的,为何还赚不了银子?”
    那姑娘也不回答司徒瑶的问题,见司徒瑶虽然狼狈,而赫连晨一身衣服整洁干净,看也不是普通人,眼里精光一闪道:“想必这位爷和夫人是从外地来的吧,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由俺带着二位四处赚赚,然后就歇在俺家,俺家虽然没什么好的招待,可俺娘做的菜味道甚好,定会让这位爷和夫人满意,这可还比住客栈好得多。”
    司徒瑶心想这姑娘和男孩衣衫褴褛,家中定是家徒四壁,她倒是无所谓,可赫连晨堂堂王爷怎么行,却听赫连晨道:“如此也好,不如就请姑娘带路吧,我这夫人和随从的身上都是污泥,不知姑娘可否带他们去洗洗?”
    小姑娘道:“俺叫大妹,这是俺的弟弟二宝,你们叫俺大妹就可以了。这天气也不冷了,藕田那边有条小溪,夫人和这位大哥不如就去那边洗洗吧,然后到俺家换身干净的衣服。”
    司徒瑶见赫连晨同意便只得跟着到小溪边去,她这辈子还没有在河里洗过澡呢。阿禄不过是腿上有些泥巴,随便洗洗也就得了,可她不一样,只有穿着衣服在溪水里把泥巴洗去,那湿透了的衣服就紧紧地贴在身上。
    赫连晨见状便道:“大妹还是先带我的夫人回去换件衣服吧!”
    大妹道:“既然如此,爷和这位大哥就在这里等着,俺先带夫人回去换衣服,二宝在这里陪着两位客人吧。”
    司徒瑶原本有些犹豫,可见赫连晨同意,也没有办法的跟着大妹先走了。
    等司徒瑶换了衣服回来,却见赫连晨和二宝正在小溪里抓蟹,赫连晨抬头见了她显然是一愣,阿禄也脸色也有些古怪。
    司徒瑶见他们都这样看着自己,小脾气也上来了:“你们要笑便笑就是,何必这么憋着,憋出病来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赫连晨看了身着村妇衣服的司徒瑶一眼便又和二宝抓蟹去了,要看到赫连晨笑还真是不容易,司徒瑶觉得真没情趣,不过他抓蟹的那样子也挺好笑的,于是司徒瑶笑了出来。
    大妹看着司徒瑶道:“夫人笑起来可真好看!”就算是身着村妇的衣服也掩盖不了她的美,大妹她娘也是穿这件衣服,可这差距不只是十万八千里。
    司徒瑶突然就不笑了,对耿直的大妹道:“只要不是冷着脸,谁都是好看的。”
    抓蟹后时间也不早了,大妹让二宝把抓到的东西拿回去,自己带着赫连晨和司徒瑶四处走了走便直接带他们回家去。赫连晨走在司徒瑶身边低声道:“小唯,其实你穿这一身依旧好看!”
    司徒瑶脸一红,低头笑了笑,只是在低头的时候已经退去了全部的羞涩。
    大妹和二宝他们家是单家独户,转过一个弯就是一个不小的村落。那村落的情况也跟大妹家的情况相差无几,都是穷苦人家。照道理说,这里离城近,怎么也不应该过得这般清贫,可这附近的人家几乎没有一家过得好的。
    天色晚了,大妹就把赫连晨和司徒瑶领回了家。大妹家是一处矮小的小瓦房,司徒瑶在张家村的时候也是住的这样的房子,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这房子里比她在张家村住的地方还要简陋。
    赫连晨被领进屋的时候就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大妹很是客气的招呼他们就坐,一点也不拘谨。
    阿禄连忙用袖子把凳子擦了才让赫连晨坐下,司徒瑶倒是没那么讲究,大妹见了她这般的性子,倒是越发的喜欢和热情了。
    二宝没有大妹那么通人情世故,第一次见到赫连晨这般穿着华丽的人,在小溪边又陪着他抓了螃蟹,他新奇中又带着亲近,倒是不认生的和赫连晨玩。
    大妹的爹娘几乎是天色黑尽了才回来的,大妹的爹肩上扛着锄头,大妹的娘手里拿着几把青菜。
    “大妹,家里来了客人怎么也不来知会一声?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大妹道:“娘,俺已把菜都摘好了,还抓了螃蟹,已经够了。”
    大妹的爹娘收拾好,大妹的娘和大妹就去厨房弄菜,大妹的爹就留在了正屋里陪客人。
    赫连晨和大妹的爹聊了一些,觉得大妹的爹也不是目不识丁的人,也就聊到了这里的村民的生计上来了:“这里的人也都是有土地的,瞧地理的庄稼长势也好,怎么生活却不如人意?”
    大妹的爹也知道赫连晨说得委婉,他们的生活是穷得很,已经不只是不如人意几个字可以形容的了,于是道:“爷有所不知,收成虽好,但要上缴的税务却高的很,能落下的也不多。再者,这土地有大部分都是太守家城堡给村民的,这上缴的银子又是不少,看那藕田产业颇高,但缴了银子,落下的也不多了。”
    赫连晨的话被司徒瑶抢了白:“这土地怎么成太守家的了?”
    大妹爹叹了口气道:“也就是前几年这里闹了灾害,村民们根本就交不起税务,包太守便让村民们以土地相抵,说是他们出钱帮村民们上缴税务。这样一来,村民们的土地就不够用,又要在包太守那里承包过来。”
    赫连晨眼里寒光逼人:“地方若是有灾害发生,朝廷定是要赈灾免税的,这包太守怕是不安稳,瞒着上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大妹的爹道:“朝廷怎么样,俺们不知道,俺们只知道这太守家的确是欺人太甚,太守之子也是个不安分的,横行霸道、强抢民女之事时常发生,可太守一方独大,谁又奈何的了。”
    赫连晨道:“你们的确是饱受欺压之苦,若是有人能替你们讨回公道,你们可愿意指证包太守?”
    “自然是愿意的,可是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来的这么一个青天大老爷呢!”
    赫连晨没有再细说,大妹和她娘就已经做好了饭菜,有香菇炒青菜、竹笋炒腊肉、红烧螃蟹、还有一个青菜汤。
    赫连晨知道这一餐虽然简便,可已经是他们一家很不容易才能吃上的了。大妹家的屋子不大,赫连晨和司徒瑶一间,大妹和她娘还有弟弟睡一间,阿禄便只有和大妹的爹睡了。
    临睡前司徒瑶暗示阿禄把过夜的银子给大妹家,司徒瑶和赫连晨在屋里清楚地听到大妹的娘是不愿意要银子的,不过阿禄能说会道,说是主子不是缺钱用的人,让他们留着给两个孩子学些手艺,又加上大妹在一边劝着。大妹的娘便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只是第二日一早却发生了意外,大妹家的屋子外面站了许多人,吓得大妹爹娘大气也不敢出,奇怪的是这一批人竟然是冲着赫连晨来的。
    这批人又是太守府来的,自然是要请赫连晨去太守府做客。赫连晨当下就冰冷的拒绝了,不过司徒瑶却对赫连晨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是在包发等的再三邀请下还是向大妹一家辞行进城去太守府。
    包太守在府门口亲自迎接,点头哈腰讨好的态度非常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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