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主任,我是欧阳平。李文化和小曹在吗?”
    “在,欧阳科长,您好,我们正在召开班主任会议——想先从我们学校开始找——”
    “崔主任,原来的方案取消,你们现在就到中华中学去。去找一个叫红玫瑰的女孩子。”
    “红玫瑰?”对方有点疑惑。
    “有人向我们提供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在中华中学,有一个绰号叫红玫瑰的女孩子和卞寄秋长得一模一样。”
    “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欧阳平放下电话:“走,我们到刘书记家去。”
    “欧阳科长,用不着你们亲自去,我到颍上村跑一趟,你们在这里等就是了。”
    欧阳平犹豫片刻道:“不啦,马主任,您忙您的,我们跑一趟,反正路不远。”
    欧阳平、水队长、王博伟和林静走出祠堂的大门,马主任留在了大队部。
    欧阳平有一个习惯,他在和当事人谈话的时候,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在旁边,案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欧阳平不得不谨慎小心,种种迹象表明,凶手就在田家堡,如果把范围在扩大一点,也不会超出瓢儿井。
    颍上村在田家堡的西北方向,经过两个山头和一个水塘就到了。
    路上,欧阳平没有忘记祠堂大门的事情:“王博伟,那天晚上,你除了听到了关灯——关门和脚步声,有没有听到祠堂大门的开关之声呢?”
    “没有——肯定没有。那两扇大门开关的声音很大,即使在白天都能听见,更何况是更深人静的时候呢!”
    刘书记的家坐落在一个小山坳里面,三间瓦房,两间草房,没有院墙,只有一圈大半人高的篱笆。
    刘书记果然在家睡觉,一位古稀老人叫醒了刘书记,然后将大家让进堂屋坐下,这位老人就是刘书记的母亲,她精神矍铄,就是背有点驼。
    刘书记披着一件军大衣,一边揉眼睛,一边走出东厢房。
    双方坐定。
    当刘书记明白了欧阳平的来意之后,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一个小本子——手提包就放在长条几上,翻了好几张,:“找到了,放电影的日子是三月十七号。”刘书记将小本子递给了欧阳平。
    小本子上果然写着放电影的时间,还写了钱数和电影的名字,还有放电影的地点,钱数为二十元;电影的名字叫《地道战》;放电影的地点在瓢儿井小学。田大嫂说得果然没有错。
    当欧阳平提出想了解一下三月十七号晚上谁在大队部值班的问题的时候,他立刻穿上军大衣,戴上帽子,领着同志们走出篱笆们。
    刘书记走了几步,突然又折回头,对着篱笆里面喊到:“娘,别忘了吃药,外面冷,就在屋子里面呆着。”
    “知道了,忙你去吧!”老人回应道。
    刘书记的笔记本上没有关于值班的记录,但高会计那里有,每次值班,大队都要发一点津贴——钱不多,也就是一个意思,每次都是高会计记录的,所以他手上有底根,发放津贴的时候,就是根据这些底根发放的。
    十几分钟以后,刘书记一行赶到了瓢儿井高会计的家。
    高会计说,值班的记录在大队部,除了票据之类的东西,其它东西,高会计都放在大队部。
    一行人马不停蹄——迅速赶到大队部,大队部的门锁着,田大嫂说,马主任到田大胆家去安排晚饭去了。
    “马主任是什么时候走的?”刘书记道。
    “公安同志走了以后,马主任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在我这里拿了三瓶酒和四包香烟。”
    高会计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捆本子——柜子里面有好几捆本子,解开绳子,翻出其中一本,打开来:“三月十七号,是田营长值班,你们看——”高会计把本子递给了欧阳平。
    本子果然写着“3.17:田长才。”
    “王博伟,三月十七号的晚上,你看完电影回到祠堂的时候,是不是田营长为你开的门?”
    “我没有一点印象,时间太久了。我们大队每个一段时间就会放一次电影。”
    “不错,我们这里紧靠着东门镇,放映队就在镇上,隔三差四地下来放电影,咱们农村,就这么一点文化生活了。”刘书记道,“这样吧!我领你们去找田营长,他家就在田家堡。”
    几个人随刘书记走出祠堂的大门。
    “刘书记,你们这是到哪里去啊?”说话的人就是田营长。
    “巧了,我们正要去找你。”
    “找我什么事情?”
    “走,到祠堂里面坐下来谈。”
    刘书记打了两支烟给水队长和田营长,田营长划了两根火柴,点着了三支烟。
    屋子里面的气氛多少有点尴尬。表面上是找田营长核实情况,实际上是把田营长当做了怀疑对象。
    田营长从刘书记和王博伟的脸上感觉到了异样:“啥事?说吧!”
    刘书记望了望欧阳平。
    欧阳平平心静气道:“田营长,今年三月十七号的晚上,是不是你在祠堂值班?”
    “三月十七号?”
    “那天晚上,放映队在瓢儿井小学放电影。放的是《地道战》。”
    “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有点事,没有去看电影,值班?那天晚上肯定不是我值班。”
    “你再仔细想一想。”
    “不用想,你们不提放电影,我可能还想不起来,这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我有事去了。”
    “田营长,你看看这个——”欧阳平将值班记录本挪到田营长的面前。
    田营长看了好一会,他可能确认了好几遍。
    “这上面明明写着你的名字,时间是三月十七号。”
    田营长猛吸几口烟,望望刘书记,又望望王博伟和林静,最后落在了欧阳平的脸上。
    “田营长,你怎么不说话了。事实面前,你为什么要矢口否认呢?”欧阳平望着田营长,但眼神仍然很温和,语速也比较慢,水队长手中的钢笔也停住了。
    “这——”田营长脸憋得通红,“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
    “长才啊!这件事情,你——你小子可得想清楚了再说啊!”刘书记表情和欧阳平安全相反,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眼睛本来就很红,现在更红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本来是想去看电影,后来临时有事,我就没有去。”
    “临时有事——什么事?”
    “这——我不能说,总之,三月十七号的晚上,我确实没有到祠堂来值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公安同志——你们不妨明说。”田营长好像对欧阳平他们正在接手的凶杀案的进展情况一无所知。
    “乡亲们在田家大塘发现的尸首很可能就是插队知青卞寄秋。”
    “是卞寄秋?这——这怎么可能呢——她不是回城去了吗?”
    “我们已经见到过卞寄秋的母亲了——卞寄秋离奇失踪了——根据我们的调查,卞寄秋很可能是三月十七号夜里出事的——出事的地点就在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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