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说何事吗?”
    不能拖延,陈东立刻起了身,走出这办公之所,步子快速边走边对吴法天说道,郓王如今风头正盛,自打太子被贬为裕王之后,朝野上下就都将目光落到了郓王身上。
    很显然,当太子因为涉嫌谋反大罪而被贬谪,争夺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哦不,或者说下一个太子几乎已经明摆着是郓王了。
    郓王可以说完美的遗传了徽宗关于文学艺术方面的造诣,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更是在士林之中支持颇高,若不是太子以嫡长子身份牢牢占据东宫,他郓王才是徽宗心中最适合太子之位的人。
    现在正好,太子被贬,东宫储君之位空缺已经长达半载之久,而今郓王又得到了太师童贯的支持,虽说还没有被立即任命为太子,但宣和四年出任河北兵马大元帅,名义上统帅所有伐辽大军的举动就已经是在向世人告知。
    这太子之位,他郓王坐定了!
    跟在陈东身侧,脚步飞快的吴法天脱口而出的话正正好好和陈东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郓王的人说,请我们二人一同去赴宴,说是一场东京的大诗会,不少才子都会前去。”
    吴法天说起来也是有才学的,但是因为常年在东宫给太子出谋划策,充当幕僚,所以这吟诗作对的本事也退化了不少,对汴梁城中这些文学盛会也不怎么关心。
    他不太清楚,陈东却是知晓一二的。
    “哎呀!是中元节前的望月台辩诗会,我给忘了...”陈东一拍脑袋,有些懊恼的嘟囔了一句。
    吴法天没听清楚,不由得上前问了一声,“陈监事,什么?”
    陈东摆了摆手,解释了一下。
    “是诗会不假,可是往年我都是自己前去,或是和同窗一同过去的,这几日在衙门里倒是忙昏了头,他们也不叫我,真是气煞我也!”
    说着,他还狠狠挥了一拳,看的吴法天不禁在心中腹诽。
    “你还忙昏了头?怕是在衙门里睡过了头吧。”
    不过这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吴法天旋即就继续问道:“那监事可知郓王所谋?现在衙内领兵在外,你我身份特殊,若是随意进出郓王府,恐怕会惹得非议,到时...”
    吴法天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们两个目前作为南洋殖民公司的监事和侍郎,可以说是种彦谋离开东京之后南洋衙门的一二把手,更何况在人前人后,两人都是彻彻底底的种党之人。
    就在种彦谋北上的时候,两人出入郓王府,这消息,若是传到了种彦谋的耳朵里,得掀起多大的风浪?
    恐怕就算是再信任的人,此时也会在心底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吧。
    蓦的,听到吴法天此言,陈东停住了脚步,眉间紧锁,“你说的没错!郓王...”
    他神色有些犹豫,如果断然拒绝也不是一个好计策,官场上向来讲究的是你来我往,就算再是死对头,可一方若是盛情邀请,另一方也是不好拒绝的。
    看这情况,郓王是吃定他们了。
    陈东的眼神在空中与吴法天的目光交汇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各自的意思显然都已经接收到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要不,就说我们病了?”吴法天出了一个还不算太馊的主意,装病这一招可谓是百用不厌,然而放在朝堂之上可就显得有些幼稚了。
    果不其然,陈东只是略加思考,就带着一抹愁然的摇了摇头,在种彦谋没回来之前,他们要做的不是使事态恶化,而是尽可能的维持住现状,毕竟决定驸马府和郓王童贯两房最终走向的不是他们,而是种彦谋。
    望见提议被否决,吴法天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擅长的是统计数据,掌控大局,对于这种细致到每一个事情抉择的情况,他就有些抓瞎了。
    陈东也是有些急躁,他转了半天,感到时间恐怕快要到了,猛地一跺脚。
    索性,就去郓王府又如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是这样想的,实际上也如此的做了,想罢,陈东就一吐胸口浊气,挺起了胸膛朝衙门外走去,身旁同行着面上带着些许忧色的吴法天。
    往常向来是种彦谋在台前做决定,他只是在背后分析兼顾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现在是要吴法天自己上台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不过容不得他多说了,陈东已经做了决定,吴法天也不好反驳,其实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就一同跟上了。
    ...
    大名府,南乐镇。
    到了第二天时,种彦谋一起身就开始琢磨起来如何应付陈亨伯,他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不然不会连自己都搭进去,那弩箭可是真真切切的扎到了他身体里,做不得假的。
    总不至于为了拉种彦谋死,还让自己也赔进去吧?真要是陈亨伯也参与进去了,那弩箭可是无眼,不是说射到胳膊就射到胳膊的,万一中了心脏,脑袋这种地方那是会直接毙命的。
    所以,陈亨伯参与此事的可能可以排除。
    可这样一来,以陈亨伯在当地的势力和一个有权有势的中年人差点被一伙马贼给杀死,最后侥幸逃脱的心理来看,对方怎么可能都不会放过张迪的,动用大量禁军兵马去围剿也是有可能的。
    他想了想张迪,确实是个不错的汉子,而且手下贼兵也令行禁止,不似平常的贼寇。
    这样一个人,种彦谋是有些惜才的,此人不仅马上功夫了得,最重要的是和其他只知道意气用事的人不同,被他叫下之后能自己独立思考,最后权衡利弊放过了种彦谋。
    可见此人有勇有谋,绝不是一介匹夫。
    “哒哒!”
    他正想着,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安全的原因,在回到军营之中后,种彦谋就被转移到了南乐镇中的一处大宅院当中,院子里的主人则是暂时的挪了出去。
    不过种彦谋向来是讲究公事公办,他是对这些地主不感冒,可占人家房子总是要付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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