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呼!我...”
    郭药师无精打采的抬起了眼帘,视线有些模糊,不过听着周围的声音以及自己的姿势他也能猜出这是在什么地方,气喘吁吁的要说着什么话,可是很快就被种彦谋打断了。
    “好了,别说了,带他下去医治,此人还有大用!”
    在意识即将消失的最后时刻,郭药师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娘希匹...”
    “嘭!”
    在析津到永清的路上,耶律大石狠狠地拍了拍面前的矮几,真是好消息一个没有,坏消息接踵而至,他还没到固安和郭药师会合,这就传来了郭药师兵败被俘的消息。
    “这个没用的东西!”
    耶律大石怒骂道,亏他才刚提拔郭药师没多久,本想着将其培养成自己麾下一员得力的汉人干将,没成想出师不利,第一战就被宋军俘虏了,但这还不算什么,区区一个汉人将领而已,怨军可不止郭药师一个将领。
    重要的是郭药师部将传递过来的另一个坏消息,这才是让耶律大石心思坠入谷底的。
    “永清城一日即被宋军占领了,左章事,虞学士,你们怎么看。”
    事情很诡异,耶律大石一时也拿不出主意,索性问起了周围两个胡子寥寥的老头,他出兵不是单独一个人,耶律淳老谋深算不是怕耶律大石反水,析津城的兵马可比他手里的多多了。
    派出监军一是为了牵制耶律大石,二是怕他真的带兵跑了。
    “大石林牙觉得此言真假与否?”
    耶律大石略做思考便点头:“此地距离永清已经不远,想要探知消息不过一二日而已,相信那郭药师的部下不会有胆子说假话,而且他们确实狼狈得很,十有八九是真的。”
    左企弓今年已经七十岁了,他生于辽兴宗重熙二十年,历任来州观察判官,中京副留守,知三司使事,官广陵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三朝老臣,可谓是析津城中少有的老而弥坚的人物。
    而另外一人,同样也不是省油的灯,虞仲文,生于辽道宗咸雍五年,时年五十二岁,七岁作诗,十岁能属文,日记千言,乃是神童,两人都是辽朝汉人中的佼佼者,此次耶律淳派他们来监军,也是对种彦谋的重视。
    “来人是宋国皇帝驸马,西军种师道之孙,以前从未听说,前两年突然崛起,在东京大兴商事,筹集了不少钱财,甚至,还鼓捣出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比如,水泥。”
    “水泥此事暂时不做讨论,虞学士,目前要紧的是搞清楚种彦谋此人到底是如何下永清城的,不然,便是析津城也危险了!”
    耶律大石眉头一皱,提醒道,他身为燕云地区辽朝的中流砥柱,对于燕云的兵力自然是清楚的,为了防备金人,许多军队都被布置在了长城一线的州府关隘中,析津府的兵力其实并不多,如果全部出动就为了对付种彦谋,进而导致内部空虚,很有可能会中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若是有一支宋军隐藏在易州之南,趁着他们攻击种彦谋的时候偷袭易州,进而朝涿州,析津城进发,那就完了。
    所以,耶律大石手上能用的兵马就这一万人,和已经落败的郭药师所部以及从平州正赶来的张觉。
    可是从目前得知的消息来看,宋军种彦谋部有近两万兵马,而且不似寻常宋军,装备精良,补给充沛,作战士气高昂,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要不如?用间?”虞仲文恍然提道,种彦谋此人和童贯的矛盾不止是在大宋人尽皆知,就连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用间?耶律大石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时间不够,再者那童贯对收复燕云最是积极,怎么会同我们合作。”
    “大石林牙,还是先进驻固安再做打算吧,种彦谋不过一黄口小儿也,能下永清城想必是用了什么奇淫巧技,而那郭药师,哼哼,不足道也,稍加用计便能试探出此子的深浅。”
    姜还是老的辣,左企弓脸上都起了老人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说的话却是老谋深算,让耶律大石也不得不佩服。
    “此子几斤几两一试便知,劳烦两位了。”
    ...
    当郭药师悠悠醒来的时候,他过了好半晌才想起自己的处境,朝四周看去,发现这里是一处干净整洁的营帐,目前就他一个人在。
    “吭,啊!”
    他刚想翻身,就被腹部的剧痛给击倒了,脸上表情顿时定格住,腰间绑着的白色纱布也被重新染红。
    “嘶——哈!嘶——哈!”
    接连吸溜了好一阵,郭药师才模糊的看到有人进来,脚步声抵达面前时他忍不住抬头看去。
    来人是一个面容稚嫩,嘴唇无毛,身形矫健穿戴着坚实盔甲的年轻男子,此人一见面就不住地点头,随后问了一句。
    “郭药师,是你吧?”
    郭药师咽下一口唾沫,喘气道:“你,你就是种彦谋?要杀就杀,说这些辱人的话作甚?”说完,他便别过头去,心中颇为羞耻,败在一个黄口小儿手中,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嗨,别谈什么生生死死的,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辽国大势已去你不投靠大宋只能去那金人蛮 子手下喝西北风,哪里有在燕云当个节度使来的快活?”
    种彦谋笑了,这家伙还挺有骨气,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郭药师在后世做了三姓家奴就能证明其是惜命的。
    而且,做三姓家奴投靠宋朝又投靠金朝可是有原因的,在燕云汉人降将中郭药师不是唯一一个降金的,或者说,不降金的寥寥无几,这只能说后世童贯和徽宗的操作实在辣眼睛,一手说不上好但也绝对说不上烂的牌硬是被打成了死局。
    现在,趁早收下郭药师这一枚大将,也不失为一个好事。
    “节度使?你要招降我?”郭药师嗅觉很敏锐,他忍着剧痛朝种彦谋问道,心中嘀咕起来:辽国虽说被金人打的节节败退,可尚有一战之力,其怎敢如此夸下海口说大势已去,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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