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暮面无表情的玩着手中的平板:“放心吧,他不会有事。”
    鱿宝凑过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计划?”
    像封暮这样的人,把他那些设备看得比命还重要,怎么可能让小昭偷了去,除非有意为之。
    封暮一脸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连玉戒毒的地方就在城郊,那里原来是一座废弃的钢厂,一片荒凉。
    几人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子才抵达目的地。
    远远的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喧嚷声。
    擎苍一打开车门便疯狂的朝着人群跑去。
    米兰几人也随后赶来。
    只见楼顶上站着两个人,一个女人跟一个小孩,很显然就是连玉跟小昭。
    米兰的心几乎被揪扯在一起,她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生怕刺激到小昭,纵身一跃。
    下面满是起哄的人群。
    “到底还跳不跳了?我的脖子都疼了。”
    “要跳就赶紧跳啊,别耽误时间。”
    封九枭立刻找到所长,将看热闹的人驱散。
    几人顺着楼梯爬到了楼顶,只见小昭跟连玉一起站在了楼顶的栏杆上,似乎下一秒他们就会跌下去。
    米兰一看到连玉,胸腔内的仇恨瞬间爆发:“连玉你个贱人,八年前害得我儿子失去了双手,现在自己想死 还要拉他做垫背,我咒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连玉脸色苍白,声音微弱道:“你好好看看,是你儿子挟持了我,而不是我对你儿子怎样。”
    众人这才看清楚,连玉的脖颈处悬挂着一个毛衣链似的东西,可是跟正常的毛衣链不同,上面有红色的光线在闪动。
    那是小昭从封暮包包里取走的智能炸弹。
    这也是为什么连玉会被小昭威胁的原因。
    擎苍顿时吼道:“小昭,滚过来!”
    小昭木然的看了他一眼:“不!”
    “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我儿子就该服从命令!”
    小昭的脸上露出与孩童不符的表情:“以前我很听你的话,但是丢了两只手……”
    擎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儿子偷听了昨晚他跟米兰的谈话,他在心里到底是记恨他这个父亲的。
    米兰努力的对着小昭露出一个笑容,但她却不知道她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
    “儿子,来妈咪身边,好不好?”
    云卿卿也劝慰道:“好孩子,那里风大,快点过来。”
    封九枭:“小昭,别闹了。”
    小昭依旧木然的站在原地。
    米兰想哭却不敢哭,生怕牵动了儿子的情绪,她只能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云卿卿握住了她的手,她像是得到了支撑,努力的捏着,几乎在云卿卿的手腕捏出红红的手印。
    擎苍睁开眼睛冷静的看着他:“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昭的唇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爹地,我要你再做一次选择。”
    他明明笑得那么天真无邪,但是对擎苍而言却是残忍的。
    让他再做一次方选择?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良久没有说出话。
    风把众人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但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那么的漫长,又那么的煎熬。
    良久,擎苍的声音透着摧枯拉朽的沧桑:“你……想要我……怎么选择?”
    小昭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爹地,我身上也有一颗炸弹喔,而且开关就在我的双脚下,你若是让她活,我身上的炸弹就会被引爆,而且是灰飞烟灭,落下去的血肉也会被来往的车辆碾压……”
    擎苍浑身都在发抖,儿子在报复他,而且还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在报复他。
    米兰几乎摇摇欲坠,幸好有云卿卿扶住她,否则她就要瘫软在地上。
    “如果你选择的人是我,那么她就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消失,而我……也会原谅你。”
    擎苍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冰窟,这个选择简直要了他的命。
    一个是朋友托付的女人,而且还为他遭受折磨,一个是他的儿子。
    “爹地,我只给你三分钟考虑的时间,三分钟之后你如果还没有做出选择,我跟她都会以这样的方式在你面前消失。”
    擎苍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逆流,就连发出的声音都犹如困兽的低吼:“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米兰顿时摇晃着擎苍的手臂:“你还在等什么,当然是选择我们的儿子啊,那个贱人本就该死啊,这是她欠小昭的!”
    擎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米兰猛然跪在了他的面前,用脑袋磕出咚咚咚的响声:“擎苍,我求求你给我儿子一条活路吧,他已经没了双手,你还想要他的命吗?”
    “擎苍,求求你,求求你,我只要儿子,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擎苍,看看我们的儿子,他已经八岁了,身上流着你跟我的骨血,他很乖很听话的,就算没了双手,他也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你忍心让他去死吗?”
    不一会儿的功夫,米兰已是头破血流,整张脸都没法看了,可她依旧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依旧机械的磕着头。
    云卿卿有些不忍,上去扶住了她:“米兰,别这样。”
    米兰木然的看着擎苍:“如果儿子原谅了你,我也原谅你,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好不好?”
    擎苍的脸上露出一丝动容。
    连玉自然将他的表情收归眼底,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擎苍,你成全米兰吧,其实我无所谓了,我每天被毒瘾折磨,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就让我去死吧,因为八年前的那场事故,你选择了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一次,你就成全小昭吧,让他好好的活下去,而我……只想快点去找阿满,跟他好好的团聚。”
    连玉虽然句句都在劝说擎苍选小昭,但是句句都在为自己博取同情。
    言外之意,她是因为擎苍才会这么空库,八年前的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一切都是擎苍的选择,她口中的阿满自然是擎苍那位死去的兄弟。
    果然,擎苍的脸上露出痛苦,甚至剧烈的抽搐起来,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小昭忽然笑道:“还有十秒钟,十,九,八,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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