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书立刻说:别动,别乱动,我进去看看。摔到尾椎骨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推开门,见到白糖光着身子坐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小腿疼得缩在一起,他蹲在侧边,问:哪里疼?
    白糖的脚趾蜷起来又松开:就后边
    蒋云书目不斜视,手臂从白糖的腋下、锁骨横穿过去,稳住白糖的上半身,然后用右手按住整个尾椎骨的位置:这里疼吗?
    白糖其实压根没摔,他就是想诱惑一下蒋云书,看看蒋云书的态度,但他一时之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想试探的alpha是个医生。
    蒋医生也太认真了吧白糖的眼珠子有些慌乱地动了动,心虚极了,只好演下去:有一点
    人的尾椎通常由三至四块小骨头连接而成,与骶骨构成骶、尾关节。蒋云书一块小骨头一块小骨头的摸下去,这里呢?
    白糖磕磕巴巴:应该有
    这里?
    好像、好像也有
    alpha的手相对于omega的体温稍显冰凉,一寸一寸地抚下去,白糖的身体逐渐颤抖起来,腰肢越来越软。特别是他看不见后面,不知道alpha的手下次会落在哪个位置,一碰就抖一下,肌肉都绷紧了。
    他咬着嘴唇,炼乳味弥漫。
    白糖的膝盖屈起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了点反应!
    人没诱惑到,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蒋云书就算看不出来白糖这个小骗子在耍自己,也该闻到这浓郁的炼乳味了,他有点生气,声音淡淡的:我摸了下,没什么大问题,你站起来再蹲下去看看会不会痛?
    白糖呆了,他现在不能站起来!不然、不然会被看到的
    怎么了?蒋云书问,太痛了站不起来?
    白糖慌不择路,连忙顺着台阶下:嗯、嗯
    蒋云书说:那抱你出去?
    白糖的眼睛亮了一瞬,恨不得一秒伸出手去,可是不行,抱着的话,就更容易发现他的异状了。
    白糖现在只想蒋云书快点出去,他忍着内心的可惜,小声说:不了我好像没事,蒋医生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蒋云书被气笑了一声,眼疾手快地用拇指大力地摁住白糖伸出来舔嘴角的舌尖,说:白糖,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总是很爱舔嘴唇。
    痛!白糖想缩回舌头,却没办法,一点唾液溢出来,原来蒋云书早知道自己在骗他,白糖口齿不清地认错:对呼起你别、别生气。
    蒋云书这才松开手,他怕白糖着凉,用大毛巾将omega包起来后,又让omega站起来,首先在浴室用了10分钟的时间问清撒谎的理由,再用了10分钟做了个思想教育。
    白糖低垂着脑袋认真听讲,他真是委屈得不行,蒋云书首先得是个alpha!其次再是个男人!最后才是个医生吧!怎么会有alpha在光溜溜冒着信息素的omega面前面无表情地只顾着教训啊!蒋医生是不是不行啊!
    白糖都快哭出来了,舍友的眼神一点都不准!蒋医生一点都不喜欢自己!
    可是冷静过后,白糖又觉得,蒋医生这么认真对待自己,不就恰恰说明了蒋医生很在乎自己吗?
    这一个星期白糖过得既矛盾又茫然,脑子总是循环播放舍友说的那段话,有时候越想就越觉得有迹可循,有时候又越想越觉得没可能。每当他想着破罐子破摔去告白时,脑海里又自动脑补蒋云书拒绝自己、远离自己的画面,让白糖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火再次熄灭。
    反反复复。
    他是真的很难过,他压根不敢想象蒋云书会离开自己,也压根不敢想没有蒋云书的生活。只要一冒出个念头,心脏就像被一只手攥紧了一样抽着疼。
    白糖把脸埋进alpha的胸膛里,瘪着嘴,把酸意压下去。
    9月,蒋云书通过了实践技能考试与医学综合笔试,成功拿到执业医师资格证,成为帝都医院的住院医师。
    他彻底忙起来了。
    他的导师是帝都医院肿瘤外科的主任,主任很看好他,经过了两个月的观察,发现他不仅专业知识过硬,查房、写病历、对机器的运用全都很熟练,做事情也有条理得不行。于是很多事情都扔给他做,颇有提拔锻炼他的意思。
    下午,蒋云书打卡下班走出医院大门,拿出手机查了下白糖今天的课表,发现下午刚好有一节思想课是5:40下课,接着晚上就没课了,他发了条信息过去,告诉白糖他正在校门口,待会一起走回家。
    白糖几乎是立刻就回了:!
    白糖:我马上就到!
    蒋云书在门口没等一会,就看到白糖小跑着出来,omega今天穿了件比较亮眼的橙黄色polo衫,显得整个人皮肤又白脸色又好。
    蒋医生!白糖朝他招手,脸上的表情晴朗,自觉地将手塞进alpha的手心里。
    正当两人快走到小区楼下时,蒋云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号码,他接起来:喂?
    云苏啊,一个从未听过的男声响起,咱爸说,周六聚聚?把白糖也带上。
    蒋云苏的哥哥。
    蒋云书立刻反应过来了,他曾托人将蒋云苏的家人调查了一遍。只是他觉得奇怪,当初他出车祸的时候,家人连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有,更别说来医院看看了,导致他一度以为这个世界的医院并不会通知病人的家属。
    后来他问了医院,结果医院却告知早已将脑死亡的结果通知了家人。
    那就是关系不好,当时初来乍到的蒋云书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可时隔快两年,为什么现在突然要聚一聚?还特别说要带上白糖?
    那边继续说:怎么回事?给个话。
    蒋云书说:行。
    电话一挂,白糖问:谁啊?
    蒋云苏他哥。
    白糖的脸色瞬间变了,闪过一丝恶心与抗拒,做什么?
    蒋云书说:说周六聚一聚。
    他掏开钥匙开门,进了门却发现白糖没跟上,他转身,只见白糖拧着好看的眉毛望他,眼睛里有乞求,小声说:蒋医生别去我不想去。
    第69章 原生家庭。
    周六,蒋云书跟着导航来到了一个高档小区,他穿着一身卡其色的西装,西装外套上别着一支黑色的钢笔,敲门前调整了一下钢笔的方向。
    没一会,门开了,一个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的alpha一把揽上了蒋云书的肩膀,好久不见了弟弟。
    蒋云书面无表情,动了下肩膀把那条手甩下来,嗯。
    蒋海匀没在意,他左看右看,怎么回事?你那omega呢?
    没来,蒋云书说,没空。
    蒋海匀不满意了:你怎么回事?不是喊着带过来吗?说完又嘟囔了句:妈的,好久没摸omega了。
    蒋云书的脸色冷下来,后牙槽咬紧,下颌线显得更锋利了。
    他记得昨天问白糖的,白糖难以启齿地说:蒋云苏一家都有病他爸和他哥都是alpha,看我的眼神很不舒服,而且他哥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反抗他哥还打我。
    蒋云书一听只觉得震惊和手足无措,震惊于畜生的下限在哪里,无措于不知怎么安慰白糖,他沉默片刻,只能徒劳地攥紧了白糖的手,他打你哪里了?动手动脚?什么程度?蒋云苏没有做什么吗?
    白糖摇摇头:就打我脸碰我腿和屁股什么的,蒋云苏和他们的关系很不好,三年我只去过两次,其中一次我在厨房准备吃的时候,他哥进来直接脱了我裤子但蒋云苏很快就进来了,一脚把他哥踹开。
    但蒋云苏才不是为了我!白糖忿忿地说,而是他非常看不上他哥,认为他哥不配碰自己的东西。
    蒋海匀见他脸色,立刻摆摆手,悻悻道:没空就算了,算了。
    蒋云书走进去,看到木凳上坐着一位年逾古稀的男人,应该就是蒋云苏的父亲蒋劲生。
    他没有打招呼,就连头都没点,能教育出这俩畜生儿子的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甚至感觉家里一股畜生味。蒋云书并不是个以偏概全的人,但只要他一想到这些人有可能伤害过白糖,他就没法冷静去看待。
    如果不是为了确认一件事,他压根来都不会来。
    蒋劲生的表情并不好看:怎么撞到个脑袋连礼貌都没了?
    蒋云书:你是?
    蒋海匀似乎是极度震惊蒋云苏竟敢这样和蒋劲生说话,他推搡了一下:你怎么回事!这是咱爸!咱爸!
    蒋云书这才哦了一声,我失忆了,你们不知道吗?不自我介绍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蒋劲生哪里能接受儿子这样和老子说话,当下就朝蒋云书扔了个烟灰缸,吼道: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玻璃烟灰缸在地上摔碎了,啪啦一声。
    蒋云书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家长了,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以自我为中心,扼杀孩子的天性,不准忤逆要永远按照自己说的去做,大多坚信棒棍底下出孝子。
    蒋海匀都三十多岁了,还是明显被吓了一跳。
    蒋云书不是来吵架的,他闭了嘴,沉着气坐在客厅里,却一直不见蒋云苏的母亲出现。
    他调查这具身体的资料时还没发现白糖遭受家暴的事实,所以出事后没有家人联系便先入为主地认为蒋云苏与家人关系都不好,之后就一直在忙事业与白糖的事,自然而然地把蒋云苏的原生家庭抛在脑后。
    但是,按照目前状况来看,蒋云苏的母亲很有可能也在遭受虐待,因为她也是个omega。不是不联系自己的孩子,而是没法联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足足迟来了一年10个月。
    蒋劲生还在那骂骂咧咧,这时,一个身材矮小佝偻的女人打开了厨房门,手里端着菜放到桌子上,女人脸上细纹横生,脸色蜡黄,黑发干枯随意地盘在头上,从出来到进厨房一次次端菜的过程中,她没有抬过头,也没有往两处看,只像机器一样忙碌地重复着。
    那神情,那眼神,比一开始的白糖,还要木讷麻木,还要暗淡无光。
    心底下最不愿意的猜测大概率证实了,蒋云书装作随意地将钢笔别在领口。
    啪!
    蒋劲生坐在主位,突然一巴掌打到端菜的女人脸上,骂道:看看你教得好儿子!招呼都不会打!
    女人被打得侧过了身子,半晌,只是重新低着头弯着腰,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
    蒋海匀又夹了块丸子扔进嘴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点眼神都没分过去。
    蒋云书被那力道惊到了,甚至能感觉到一阵掌风,可见力道之大。他一阵后悔懊恼,是他轻率了,如果不是他说的那些话,可能就不会有这一遭。
    蒋劲生还没解气,眼见又要挥起手,蒋云书连忙挡住,估摸着语气,说:先吃饭吧,气坏了身子不好,这么久不见了我们聊聊天。
    他把女人拉到自己身边的空位上让她坐下,可蒋劲生又呵斥道:儿子脑子有问题你也有问题?!让你坐你就坐?alpha吃饭你们omega上什么桌?!
    女人已经形成了听到命令就执行的习惯,一言不发地搬出一张小桌子放到蒋劲生脚边。
    蒋云书手心空了,他沉默地握紧了拳头,他总算知道蒋云苏那些畜生行为是从哪里学下来的了。
    吃饭的途中,蒋劲生又无缘无故地踹了女人好几脚,蒋海匀仍然习以为常,蒋云书牙齿都快咬碎了,但现在没法一下子让女人脱离这个家庭,他只能保持沉默,避免蒋劲生这个垃圾又将火发泄到女人身上。
    很窒息,一顿饭下来只有蒋劲生的辱骂声和女人挨打的闷响声,蒋云书的头疼了起来。
    吃完饭后他已经一秒都不想再呆了,他忍着愤怒和蒋劲生商量道:我带我妈去我那边住几天?很久没见了。
    蒋海匀这时倒嗤笑一声了:怎么?把妈带过去也让你打打?白糖一个人还不够你弄的?
    蒋劲生说:你把她带走谁做家务?胡闹!还有,你有没有认识omega的介绍一下,你看看你哥!33岁了还不结婚,丢不丢人!
    父亲有暴力倾向,长期在孩子面前家暴母亲,蒋云苏的暴力倾向很可能是受原生家庭的影响,而蒋海匀流着同样的血,处在同样的环境,从刚刚的反应看,他似乎不觉得父亲家暴母亲的行为有任何不妥,也没对omega不能上桌这件事有任何的异议。
    蒋云书的头快炸了,他说:没有,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
    见蒋劲生没有生气,他才起身换鞋,可出了门没走几步,又被蒋海匀叫住了,诶云苏!等会!
    蒋云书深吸一口气,站定。
    蒋海匀笑嘻嘻的:云苏,你之前每个月都会自动打钱到银行卡里的,这半年突然没打了,我都用完了。
    这句话有太多让人吃惊的点了,蒋云书绝对没有打过任何钱进别的银行卡,那就代表是公司收入自动存入一部分进去,然后半年前他在弄组织里的事情,把所有的自动程序都停了。
    蒋云书安静片刻:你没有工作?
    蒋海匀用鞋尖碾着旁边的花草:害我才不要出去工作,又苦又累。
    蒋云书又沉默了,你几岁了?
    蒋海匀疑惑:33啊,怎么了?
    蒋云书觉得那些钱仿佛被冲进了化粪池,他想直接走人,但又怕蒋海匀回去也会把气撒在女人身上,他冷着脸道:近期公司收入不太好,回去转一点给你。
    蒋海匀震惊,你怎么回事?之前我找你的时候哪次不是冷嘲热讽拿鼻孔看人,这次这么好说话?公司收入真的不好了?你努力点啊弟弟!可不能破产!
    蒋云书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发着疼,他面色冷硬地坐进车里,抓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油门一踩,只给蒋海匀留下尾气。
    白糖在家帮忙着整理资料,最近组织太多东西要弄了,他看蒋云书忙不过来,便主动要求分担一些,原本一开始alpha还不愿意,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怕耽误他的学习,最后还是白糖不停地说,才把整理的工作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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