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丞脸色一动,却仍是不耐烦:“她不走就让保安送她走。”
    门口传来秦雪落的声音:“北丞哥哥,我知道你对我还很生气不想理我,可是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就几句而已,是关于苏莞的!你一定想知道的!”
    秘书叫秦雪落闯进来了,吓了一跳,忙出去拦住她。
    秦雪落一边挣扎不走一边哽嚷着:“北丞哥哥,求你了……你就给我五分钟!只要五分钟而已!!五分钟以后,你若让我回去,我马上离开,永远不在你眼前出现!真的是关于苏莞的事儿,你一定会想知道的——”
    终于,办公室内传来男人冷冷的回应:
    “让她进来。”
    秘书手一松,秦雪落立刻进去,看着面前许久未见,英俊如初的男人,眼神瞬间痴迷,情不自禁喊了一声:“北丞哥哥。”
    “五分钟。你可以开始了。”霍北丞抬手瞥一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眉目浮出不易察觉的不耐。
    秦雪落镇定心神:
    “苏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单纯,我们秦家最近的风波都是她做的,奶奶去寺庙祈福是被她吓病,她还诬陷我轻薄她,目的是想秦家和你决裂,秦氏集团的证据也是她偷到交给商业罪案调查科,我奶奶受刺激中风瘫痪也是拜她所赐!!因为我们秦家曾加对不起她爸爸,她为了给她爸爸报仇,才会这么做——所以她回到你身边,并不是喜欢你,只是把你当做复仇的工具,想利用你的权势来打击秦家而已!!她真正喜欢的还是容渝,不想他蹚浑水才会让他先回意大利!”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他唇边攀上一缕冷清。
    秦雪落拿出小型录音器材,放在桌子上。
    里面飘来苏莞的声音——
    “…爸,你看到了吗?我留在国内,留在霍北丞身边,终于没有白费,有了结果…”
    一字一句,确实那小女人的声音。
    他脸色随着她充满仇恨的言语渐渐沉暗。
    他一直不想面对,一直想要装作不知道的真相,此刻终于被撕裂,血淋淋地呈现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想看!
    我留在国内,回到霍北丞身边,终于没有白费。
    她回到自己身边的目的,果然,是为了报仇而已。
    不是因为想和他重新开始。
    这阵子她腻在自己怀里的娇柔,全都是假象。
    说什么和容渝闹了矛盾,和容渝分开…也全是谎言!
    要不是为了报仇,她早就和容渝双宿双栖飞往意大利过幸福生活了,而不至于委曲求全留在自己身边!
    这段日子她待在自己身边,可是心里却一定时时刻刻想着意大利的容渝吧。
    就算躺在自己身下的时候,说不定也是想着那个男人——
    “北丞哥哥,你听清楚了么?现在你知道你身边的女人是什么心思了吧?”秦雪落奚落的声音飘来。
    霍北丞眸色被阴云涨满,周身散发寒气,五指一开,抓住那录音器材,手指慢慢攥紧。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
    看守所。
    稽留室。
    秦慕白被警察带了出来。
    在看守所被隔离审讯了一段日子,本是翩翩风姿的男子,消瘦了一两圈,下巴上,全是青是胡渣,人也憔悴不堪。
    看见来见自己的人是霍北丞,秦慕白很是惊讶,坐下来,自嘲:“想不到你会来看我。怎么 ,是来看我惨不惨?”
    霍北丞面色如冰,冷冷看着他:“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
    那卷录音里她自己的话,其实已经能充分证明了秦雪落的指证没有冤枉她。
    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还想来亲自问一问秦慕白。
    那天酒宴之后,他一直选择无条件信任苏莞,从没好好问过秦慕白。
    苏莞说是秦慕白侵犯她,他就信。
    或许,也是他太过偏执了。
    秦慕白一怔,没料到他是来问自己这件事,苦笑:“我要是说,那天她可能在我酒水里下过药,故意引诱我,你信不信。……我没有想到小莞会这么做。真的。”
    他多希望秦慕白能够说那晚的确是自己喝多了,才会冒犯苏莞。
    可现在……
    一切,的确都是苏莞布的局。
    她诬陷秦慕白,就是为了借助他的怒火与权势,打击秦家。
    霍北丞眸色一动,最后一点希望,仿似风中残烛的火苗,就这么砰一下,熄了。
    **
    晚上十点多了。
    霍北丞还没来青湖湾。
    他这几天,每晚都会过来。今天也不例外。
    可今天非但没来,连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打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苏莞心脏跳得有些快,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却根本看不进去。
    或许公事缠身吧……
    若是以前,她根本不会在乎他来不来,甚至会很高兴他不来,这会儿也早就上楼回房了。
    现在的她怎么了?
    那男人不来,她居然坐立不安,晚饭吃不香,睡也不想睡…
    想起今天在爸爸坟墓前的坦露心迹,她脸蛋莫名发烧起来。
    今晚若他来了,就把对着爸爸说的那番话,对他也说一遍吧……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车子动静声,随即,门开了,熟悉的脚步迈了进来。
    她看过去,看见霍北丞回来了。
    玄关过道没有开灯,他脸颊被半明半暗的光线覆盖,看不清思绪,只看得出一身风尘仆仆,冷气袭人。
    苏莞放下怀里的抱枕,快步走过:“你回来了。”
    意料之外,霍北丞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过来便将她搂入怀里亲昵,只站在过道,静静看着她。
    苏莞被他看得蓦然心中剧烈跳动:“怎么了?”
    他双眸如万年寒潭,只看一眼开着的电视机和被人坐了一晚上的凌乱沙发,微启唇瓣:“你一直在等我?”
    “……嗯。”
    他眸色仍是毫无波动:“是真心想着我过来吗?”
    苏莞心中重重一抽,就算再傻,也觉察出他不对劲儿,上前两步,试探:“霍北丞,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托起她下巴:“跟我在一起,你是真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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