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你以为躲在这儿就找不到了?钻到地底也没用的。”浩然哈哈大笑,空中金芒大盛,耀眼眩目,万箭聚成一道巨大的闪电,宛如一把斩天之剑,上连高空,下劈三白上人,气贯长虹,势不可当,好像要将整个河底断为两截。
    见浩然突然出现,三白上人大吃一惊,幸而他的反应也是极快,长袖挥舞,千米之内的河水掀起滔天巨浪,瞬间覆盖了旋涡上空,闪电劈开浪涛,水乃至柔之物,源源不断,金灵剑顿了顿,速度无形中慢了一点。
    在金灵剑迟缓的一剎那,三白上人在水下厉声长啸,一道白光破水而出,“轰!”金灵剑居然被击回,浩然手臂剧震,一股大力汹涌而至,身不由己的后退数丈,却见白光迎面劈来,四周的温度急剧降低,仿佛坠入冰天雪地之中。
    浩然有些好奇:“这家伙胆子不小,敢正面交战?”金灵剑稍一抖动,千万道金芒破空而去,整个天地变成了金色的世界,灿烂无比。
    三白上人全身颤抖,狂吐一口鲜血,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轻飘飘的落在大河的对岸,奋力远遁。
    “哈哈,还想跑?”浩然暗自运转丹田两力,脚下闪过两色祥云,瞬间挡在三白上人的面前,冷冷的说道:“不要再白费心机了,哼,你们大脚怪不是很嚣张吗?怎么变成了胆小鬼?”
    三白上人呆了呆,僵立了片刻,右手翻出一把尺八短剑,高举头顶,剑体白光闪闪,浩然双手大力鼓掌,点头赞道:“好啊,出头就好,这才像个男人,我最讨厌缩头缩尾的家伙,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咱们是不死不休。”
    三白上人的脸色铁青,一声不吭,牙齿咬得“咯咯”做响,一双巨眼似乎更加突出,眼球几乎崩出眼眶,他死死的盯着浩然,目光如熊熊大火,恨不得将浩然烧为灰烬。
    浩然好整以暇,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身材魁梧的大脚人看似威风凛凛,其实不堪一击,笑道:“看着我干什么?在你们大脚人眼里,我们智人的脚太短,应该属于最难看的,哦,不知你的脚有多长?一尺?一尺半?嘿,地灵不会少于尺半吧?”
    “叶…浩…然…”三白上人声音撕哑,牙齿缝里冒出几个字,很快就放开嗓门,竭力吼叫着:“你这个混蛋,你是智人,为什么要帮独目怪?紫光给了你什么好处?那个杂种杀人如麻,你为什么要帮他?”
    “为什么?很简单,我们是兄弟,紫光是我大哥。”见他心神大乱,显然是惶恐不安,浩然暗自高兴,表面不动声色,淡淡的一笑,“要怪只能怪你惹错对象,刚才话我也不想计较,反正你今天死定了,足以抵消今天的罪孽,就当临死前的疯言疯语。”
    “你…你…”三白上人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浩然摆摆手,道:“废话少说,想打就打吧,要么你自行了断。”
    三白上人深吸一口气,忽然冷静下来,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兄弟?看来你是个初出茅庐的雏儿,连紫光是什么人也不知道,稀里糊涂的被他所骗,还傻乎乎的为他卖命,桀桀,你知道紫光的外号叫什么?”
    浩然怔了怔,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杀人狂,哼,在万灵城,紫光被称为杀人狂。”三白上人重复了一遍,用可怜的眼光看着浩然,哧哧冷笑:“你以为他是什么好鸟?呸,一条狗罢了,木虚老儿豢养的一条走狗,想杀人时就唤出来,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哼,大概没有人能统计,太多了,而且大部分是智人,不仅是万灵城的智人,天下智人恨之入骨。”
    浩然心头大震:“大哥残害智人?他是智人的仇敌?”隐隐相信了三白的话,从万山林猿人的遭遇来看,大哥心狠手辣,草菅人命,行事不择手段。
    三白上人何等人也,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经验老到,对浩然的内心变化了如指掌,默默观察浩然的细微动作、眼神的收缩状况,这些方面最容易暴露一个人的心态。
    果然不出所料,浩然心中不再平静,开始胡思乱想,与紫光交往的经历在脑海里闪过,而且发现了一些疑点,印象越来越深刻,再也挥之不去。
    过了一会儿,三白上人放下短剑,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独目人嗜血好杀,紫光尤其暴戾,别看他只是小小的地灵,却仗着独目宗撑腰,无恶不作,横行霸道,特别对开山不久的小门小派,动辄带领儿孙、弟子敲诈勒索,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直接灭门的数以百计,手段极其残忍,若不是有木虚老儿罩着,早就死了几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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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你敢诬陷我大哥,去死吧!”浩然突然大喝,一道金芒急射而出。
    “笨蛋!”三白上人急速飘后,短剑暴出一束白光,正与金芒相撞,巨响过后,金灵剑依然悬在半空,白光被击散,浩然面带寒霜,大步向三白上人奔去,金芒一道接一道,三白连连后退,左支右挡,衣袍破破烂烂,遍体鳞伤,若非他水脉修至大成,护体灵力极深,早就丧生于剑下。
    连遭重创,三白上人萎靡不振,喷出大口鲜血,又一道金芒袭来,短剑齐中而断,他洒下大片鲜血,飞出百米开外,摇摇晃晃的爬起身,慌忙大声道:“慢,我还有最后一句话。”
    浩然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对方,金灵剑定在三白上人的头顶,随时都会落下。
    三白上人抹去脸上的血迹,倔强的抬起头来,直视浩然,声音变得高昂:“紫光的杀孽越来越重,最后引起了众怒,连独目宗的一些堂主也看不下去了,他为什么能得到万山林?很简单,那是木虚老儿的阴谋诡计,一举三得,你想不想知道?”
    “有屁快放!”
    浩然话一出口,心中大骇,自己怎么啦?这家伙本来是敌人,却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大有道理,难道我内心深处一直在排斥大哥?不,不对,应该是我成灵太短,心志不稳,论心机远不是老家伙的对手。
    正想着,出了一身冷汗,立马提高了警惕。
    三白上人闪过一丝得意,瞬间即逝,不注意很难发觉,“木虚老人是有名的老狐狸,这条狗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杀又杀不得,只好以退为进,流放于此,既撇清了关系,又可借刀杀人,还间接控制了万山林,紫光看似沾了便宜,其实大祸临头,别看他现在风光,用不了百年时间,紫光派将成众矢之的,肯定是土崩瓦解,木虚老儿趁机收拾残局,直接将万山林抓在手里,紫光派毕竟是独目宗的分支,名正言顺。”
    一席话有真有假,与浩然所了解的大部分吻合,又有点意动了。
    三白上人喘了几口气,似乎还叹息一声,语气稍稍柔和,一面吐血,一面摇头道:“小兄弟,你太年轻了,不了解人心险恶,几句话就拜紫光为大哥,太冲动了,今天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不出头,非得要你出马?唉,好好想想吧,千万不要被坏人利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如果让外人知道你与紫光的关系,你将千夫所指,成为智人的叛徒,天下之大,却寸步难行。”
    “说完了?”
    “说完了。”
    三白上人嘴角鲜血直流,眼前金星乱舞,他干脆闭上了眼,挺了挺腰杆,似乎视死如归:“你相不相信无所谓,不过,事实就是事实,我建议你去万灵城问一问,任何一位智人都了解。”
    “好,我会问的。”浩然咬了咬嘴唇,杀气大盛:“你们也不是好鸟,今天死得不冤……”
    “哈哈,我死了,你还能活吗?”三白上人忽然睁开眼睛,全身开始膨胀,目光诡异:“小杂种,今天也是你的死期。”
    天边传来阵阵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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