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抵在腕骨处,只稍稍用力,就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老板痛的嗷了一声,心想这个年轻人看着仪表堂堂,颇有世家公子风范,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不好说话的人。
    好吧好吧,给你十两。
    老板不甘不愿把十两银子扔给迟应,迟应立刻松开了老板的手腕,拿着银子离开了。
    当务之急,还是早点到皇城找到沈妄。系统维护,两个人之间无法联系,手机也没有一起带过来,况且带上也没有信号。身为皇帝时他根本没怎么出过门,现在他基本就是一个身处陌生世界的异乡人,再这么耽误下去,银两用完了,就彻底没了指望。
    迟应咬咬牙,开始向北步行。
    另一边,皇宫中。
    陛下,您您派人作的画像已经发布到皇城了,玄鹤统领正在带人到处寻找,相信没多久就会有眉目,陛下不必忧心。
    寝宫内,年轻的帝王倚靠在龙椅上,俊美的面容此时满是忧虑,骨节分明的手时不时敲打桌面,节奏分明,在安静的寝宫内格外躁耳。
    知道了,但是,朕还是要亲自出宫寻找。
    杨新惊了,连忙说:陛下,皇城内什么人都有,陛下这般出行,万一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行刺
    朕没这么弱不禁风。
    沈妄心中焦虑,但面上也不能表露太多,隔墙有耳,万一真的有不轨之人看出他的焦急,一定能推断出画像中人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万一
    现在根本不知道阿应在哪。都怪他,来的时候太心急的些,居然忘了顾虑两人到底会不会落在同一处了。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玄鹤回了寝宫,小声说:陛下,还是没人看到画像中的人,呃敢问陛下,这是何人?如果知道具体信息的话,或许寻找起来会容易一些,放心,玄鹤不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行夜楼以外的人。
    他是他不属于这里。沈妄沉声,他在这里没有信息,你只需要知道只要把他找到,他就是朕的人。
    玄鹤:
    什么鬼东西?
    好了,都要一天了,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沈妄站了起来,严肃道,行夜楼擅长夜晚行事,朕最后给你们一晚上的机会,如果还找不到,明日朕就亲自出宫去寻。
    呃,可是陛下,臣还有一个问题。玄鹤问,陛下要找的人,是否知道陛下在寻他呢?
    沈妄毫不犹豫:知道。
    他也在寻陛下?
    对。
    陛下的身份人尽皆知,如果他真的要寻陛下,肯定是往皇宫走的,从皇城到皇宫,绝对不至于一天到不了,况且我们已经把画像贴的满皇城都是,按理说不会没有消息
    沈妄的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说他不在皇城,有可能在更远的地方?
    是啊陛下,要不我们扩大搜寻范围?
    沈妄沉默半晌,突然一拍桌子:现在,传令各个郡县的知府,让他们开始安排寻人。
    可是陛下
    朕知道,不贴画像。沈妄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递给玄鹤,你就让他们把这两个字写在纸上,到处贴就行,这是一个问题,如果有人能答出下半句,立刻带他来皇宫。
    玄鹤接过那张纸,看到了纸上大喇喇的两个字。
    北逆。
    答案是南顺。
    玄鹤挠挠头:陛下,这是什么知识
    沈妄当了几个月的学渣,此时突然感觉到了学霸的好处,他心中的焦虑终于有一部分转换为了知识领先几个世纪的优越感:玄鹤,你知道南北半球的气流吗?
    臣不知。
    你知不知道无所谓,贴出去就行了。沈妄半靠在椅背上,突然忍不住有了一丝笑意,不出意外,答对答案的人,一定是一个面容清隽的少年。
    玄鹤:
    他总感觉陛下神情不太对。
    那臣去贴了。
    嗯,去吧。
    玄鹤离开后,沈妄还坐在椅子上,空旷的寝宫总感觉缺了什么,分外寂寥。他的床上还有一套刚刚做好的衣服,他舍不得穿,就是准备留给迟应的。
    消息传播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很快就到了深夜,沈妄准备就寝,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陛下,臣,风烬尘求见。
    沈妄心情复杂,在被窝里也懒得起来,毫不客气丢下一句:不见。
    然而风烬尘立刻又接了一句话。
    北逆,南顺。
    作者有话要说:  答出问题的不一定是清隽的老婆,还有可能是自家国师(狗头)
    第72章 晋江独发
    话音刚落,沈妄一个激灵,好像被子里突然杵进来两根电缆似的,他直接一个仰卧起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
    陛下,臣可以进来了吗?放心,臣是偷偷溜进来的,没有其他人发现臣的踪迹。
    真是活见鬼了,堂堂天师深夜偷偷溜进帝王寝宫?传出去都是个天大的笑话。沈妄本能想抗拒,毕竟他现在已经有家室了,深夜和人待在同一个房间,无论是男是女,他都怕迟应知道后把他揍一顿。
    可是风烬尘为什么会知道现代的地理知识?气流,北逆南顺,这是他们这的人绝对不可能了解的。
    沈妄心中疑惑,想了想,起身穿上外套,还是把风烬尘放了进来,毕竟,只凭他知道这道题的答案,沈妄就彻底明白风烬尘不是个简单人物了。至于风烬尘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他也想不明白。
    刻着繁重花纹的木门被缓慢推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屋内满是古檀木的清香。风烬尘一袭华贵的紫袍,衣摆长到可以用来拖地,他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戴着兜帽,一头白发就这样毫不遮掩地披散在肩头,他面上带着笑意,紫色的瞳孔在烛火中泛着若有若无的光,便显得温煦中总带着一分妖异。
    答上问题的确实是一个面容清隽的人,然而并不是他找的那个少年。
    陛下就没有什么想问臣的事?比如臣怎么会知道陛下的问题?
    没想到风烬尘居然先发制人,沈妄轻声笑了笑,低声说:天师,休得放肆。
    他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哪怕只是轻声的呵斥也足够有威慑力,风烬尘顿了顿,也跟着轻笑:是臣逾越了,臣是看到陛下下令把这个问题传到各个知府管辖地域,一时好奇缘由,才来寻找陛下。
    天师啊。沈妄坐在座椅上,食指无意识敲打木桌,朕问你,你是不是现代人啊?如实回答。
    风烬尘拱手:回陛下,不是。
    不是?沈妄站了起来,慢吞吞走到风烬尘身前,略微弯下腰,朕可不记得,当今学堂的学业还有南北气流的知识点,并且对于现代的概念,你是否定,而不是质疑?
    回陛下,臣说了不是,就不是。
    风烬尘的态度很强硬,好像真的不存在这么一回事似的,沈妄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你可知,欺君之罪如何判处?
    臣不需要知道,因为不曾有罪。
    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相互扯嘴皮子,沈妄装腔作势威胁了一番发现没啥用,也就没兴致再去压迫,然而他才不准备问下去,风烬尘又说。
    陛下在现代,有没有遇到一个叫辰华的人?
    沈妄登时一愣,眼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知道南北气流就算了,还可以用天师的推演来解释,可是如今扯到了辰华,就再也不单单是推演可以解释的了。
    辰华绝对和现代有关联,再不济,他也不可能只是普通人。
    好了陛下,臣不乱扯了。风烬尘收起笑意,比刚刚严肃了不少,臣不打算再欺瞒陛下了,其实从八月底,陛下登基的那一天开始,臣就已经知道,迟应的存在。
    沈妄脱口而出:你为什么知道他?
    这两人根本没有任何接触!
    因为臣是天师,陛下。风烬尘说,臣不仅知道迟应的存在,还知道登基的那段时日,一直是迟应占了陛下的身体,而现在这里应该已经经历过时间停滞了吧?
    此时沈妄的心情怎一个复杂了得。
    他一直以为,系统是他和迟应之间的秘密,而就在不久前,这个秘密原来早就不单单属于他们二人了,辰华也知道这件事。
    现在,风烬尘也是知情人。
    所以这个系统的存在到底是为了怎样的意义?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理所当然的知道它?
    陛下不用担心,臣没有心怀不轨,关于迟应若是陛下接触过辰华,想必知道,迟应其实是特别得辰华喜爱的。
    沈妄捕捉到了关键词:喜爱?
    风烬尘秒懂:不是陛下对迟应的喜爱,是类似于父亲对儿子的关怀。
    敢问,陛下可信前世今生?
    沈妄吸了口气:朕不管什么前世今生,朕只有一个问题,你知道阿应在哪吗?
    风烬尘低头:这个臣还得推算。
    那就,现在算,我要见他。
    迟应面朝黄土背朝天,在桥下睡了一夜。
    哪怕是他最落寞,睡在公园长椅上的时候,他也没直接露宿桥下的经历,然而昨晚的鬼天气下了点小雨,他没办法只能找个桥洞。
    结果这个桥洞居然也是有主人的!几个胡子拉碴流浪汉模样的人把他拦在了身前,逼着他交住宿费,当时天色已晚,迟应没办法,只能给了三两银子,这才被允许住进去。
    太阳慢悠悠升起,迟应也从睡梦中醒来,然而刚一睁眼,他就感觉身上不对劲。
    似乎有人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口袋在找寻什么东西,迟应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他放荷包的地方,登时彻底清醒,他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厉声问:干什么?
    我老子好奇你的衣服,不行啊?
    那人贼眉鼠眼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迟应将荷包往里放了放,那贼眉又说:你这衣服到底什么来头?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还有你这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居然敢剃发!
    我的事,不劳阁下费心。迟应起身将衣服上的灰拍了拍,大概是衣服刚刚被别人碰过,迟应眼里带着些嫌弃之意,我走了,感谢昨晚的收留。
    他小时候和王芹吵架,就会被迟淮赶出家门,那时候年纪小也没有钱开宾馆,他就只能露宿街头,时日久了,他早就习惯在外面睡觉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醒,也就没人能偷他的钱。
    可他还是低估了古代,尤其是这种荒郊野岭的杂乱。
    哪怕迟应实际上再能打,他还是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俊秀小白脸,看起来格外好欺负,于是那几个垂涎他荷包一晚上的人不免起了歪心思。
    既然来了,你还想完完整整的走?贼眉突然往他的腰部抓去,兄弟们快抢!他有好多钱!
    迟应:
    十分钟后。
    看着地上五六个像煎荷包蛋似的扑腾的大汉,迟应面无表情去河边洗了手,微弱的哀嚎杂糅在一起,还有几声大侠饶命,迟应觉得很是扰乱好心情。
    于是,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北走,向皇城更进一步。
    然而醒来后他还没有吃早饭,又走了一大段路,此时肚子咕噜噜的叫,已经饿的有些难受了。迟应左顾右盼,愣是没看到卖包子的。
    逛了半天,他走到一处楼宇旁,立刻有一名打扮浓艳的女子跑来他身边:这位俊秀的公子看着面色不好,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啊?
    迟应暗地里惊呼这人察言观色的本领,同时也点了点头。没办法,如果再找不到卖吃的的地方,他怕不是还没到皇宫就要揣着银子饿死了。
    啊,那太好了,公子随我来,我们这早饭种类可多了,公子可以慢慢挑选。
    多谢。
    公子可需要更衣?
    迟应默然片刻,虽然这个衣服为他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古代这些长袖长袍看着就不方便,于是他委婉拒绝了这热情德过分的盛邀。
    好吧,公子请。
    女人把他从门口往里带,两人一同上了三楼,可是越往里走,迟应越觉得不对劲。
    这一股像劣质香水的味是什么情况?虽然他也不清楚这些关闭的房门里窸窸窣窣的动静是个啥,但这并不能妨碍他看出这好像不是什么吃饭的地。
    他被带到一处空旷的屋内,看着就像普通的客栈,迟应忍不住皱眉:这是哪?
    女子娇嗔,突然顺势往迟应身上一倒:啊!这是公子哥们常来享乐的地哦!哎呀!
    迟应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女子脚下一个不稳,四仰八叉摔在了地上,结结实实一个闷响。
    哦。迟应喃喃,面色不大好看,青楼啊
    他不是不知道古代青楼,但是他毕竟没亲自来过,居然一时被正经的装修骗过去了!
    公子现在才知道可是晚了呢。女子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这屋内都是软骨香,公子想走可是已经走不了了!
    迟应:
    真是想不到,失去了皇帝的身份,无论他走到哪,都会有人对他心怀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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