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发现他对象正和他前世师父正缩在角落,凑在一起还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在合伙盘算炸了这个医院。
    听到喊号后,沈妄也是立刻看向迟应的位置,迟应和他的目光不偏不倚撞了个正着。
    走吧?沈妄试探说。
    迟应微微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这座位当真是供不应求,他才刚刚起身走出去三步都没,就有人一个箭步抢了他的座位,如卸重负地歪倒在座位上,像是累极了。
    迟应走到沈妄身侧,左看右看,摸了摸下巴:你这活蹦乱跳的是没事了?
    不知道,还是检查一下吧,反正我没什么症状,看完医生很快就出来,你要不还是在外面等我吧?沈妄拿起自己的单子,正好,你和辰华一定有话要说。
    他确实有很多事想问辰华。
    于是迟应允了陛下一人看医生的请求,目送他走进诊室后,迟应将视线重新投到辰华脸上,就是没说话,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被这么盯着时间长了,神主甚至有点泛慌。
    要不你先主动把事说出来吧,被质问的感觉一定不好,肯定不如自己说出来的有效,对吧师父?
    听到这个称呼,辰华整个人震了一震,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迟应一觉醒来想起了过往,只是迟应探求的意味太重,明显还是不知道的。
    微微怔忡后,他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这两人轮流清醒,还都是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他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他是百度百科似的。
    辰华被折磨得甚至产生了逆反心理:你不是不想和过往扯上关系吗?现在想知道了,就跑来问我了?
    我是不想,但如今已经是不得不面对了。迟应抬手扶了扶眼镜,藏在镜片后的目光意味不明,封印封印,所谓封印,一定是为了封住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沈妄体内到底藏了什么?仅仅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然后你再告诉我沈寂破封印就是为了得到这股力量?古早小说的剧情都比这个精彩,这话骗骗小孩得了,瞒不住我。
    辰华静静看着他:我没有骗你,只是我现在说了你也听不懂,封住的确实不完全是力量,还有另一样东西。
    迟应摆摆手:好,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沈寂说他的封印是我下的,这事是真是假?
    真。
    为什么?
    那股力量太过强大,如果不封,沈妄他可能会支撑不住。
    迟应顿了顿,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长廊,两侧的座椅上早就坐满了人,焦急的等待排号。
    他没有再问。
    辰华并不知道沈寂给了他一个玻璃弹珠似的药丸,说是恢复前世记忆的药,他怕有毒,之前也没有想起来的打算,所以一直没吃。
    他已经开始改变主意了。
    两人不知沉默了多久,沈妄终于从诊室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几张单子,走过来说:大概看了,医生说没有任何问题,建议我去做个全身体检,哦全身体检预约要过几天,现在是让我抽血去。
    迟应回过神:好,抽血在楼下,我带你过去。
    沈妄应声跟着下了楼,然而就在最后一个台阶时,沈妄突然脚下打滑,险些摔倒,还好眼疾手快抓住了旁边的扶手才定住身形,沈妄刚刚站稳,立刻看向了一旁的迟应,见他没注意到自己,这才舒了口气。
    这些单子沈妄看不懂,因此全都交给了迟应过目,迟应刚刚一直在盯着单子看,因此居然没注意到沈妄这不起眼的小意外。
    辰华在两人身后却看的清清楚楚,他喉结微动,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三个人穿过人山人海走到了抽血的地方,这里待着许多小孩,小孩打针必然有不少哭哭啼啼甚至鬼哭狼嚎的,一排长椅上有一半都是家长愁眉苦脸抱着自家正努力哭的娃,迟应本就不喜欢吵闹的地,尤其这种杀伤力极大的。
    辰华,你有没有什么封闭听觉的法术,给我使一个。
    辰华挑挑眉,食指轻轻一动,迟应只觉耳畔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下来,好像看电影时直接调了静音,一片鸦雀无声,甚至快要到聋了的境地。
    好了,你现在只能听到你想听到的声音。
    他第一次觉得法术原来有如此高的实用性。
    他找了一个空座位,用手机翻看新闻,果不其然一整个首页都在报道江阳市的极端恶劣天气,什么猜测的都有,甚至有说世界末日的,把他这个事主看的哭笑不得。
    沈妄排到号已经抽血去了,迟应突然开口:沈寂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干的这个破事可害了不少无辜的人,你就是仅仅把他关起来吗?
    言外之意就是,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辰华一顿: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把沈寂千刀万剐,但是小应,如果我没猜错,他是唯一知道封印怎么破的人了,也有可能,他也是唯一能救得了沈妄的人。
    这就是沈寂的可怕之处,谁都知道他是个疯子,但是谁都拿他没办法,他可以肆意妄为得理直气壮,根本不怕有人制裁他。
    他疯的很清醒,在发疯之前就给自己安排好了所有退路。
    沈妄抽血回来,正用棉签捂着胳膊上的小伤口,迟应帮他把衣服整理好,突然,沈妄说:阿应,过两天帮我配个眼镜吧,我好像近视了。
    头一回听说还有古代人近视的!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古代人哪有大晚上刷数学题玩手机的?而且沈妄还不喜欢开灯,这么用眼过度,确实容易近视。
    行,等明天我带你去。
    话音刚落,迟应就感觉到口袋的手机震了震,他帮沈妄把扣子扣好后拿出手机,看到发消息的人,迟应在一瞬间皱了皱眉,而后不动声色转过身把手机背面对着沈妄。
    【赵老板:明天晚上有个活,你来一下吧,不会少你钱的。】
    赵天磊毕竟今天才大老远开车来帮了他,他刚说完以后的事他有能力一定帮,总不能这么快就食言,无奈,迟应改口:算了,明天不行,后天吧。
    沈妄一顿:后天下午上网课啊,语文。
    旷了。
    他们的语文老师辰华眼角一抽:所以,你们要旷课我的课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说。
    嘁,老男人,你一节课点我两次名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沈妄哼哼两声,后天就后天吧,辰老师帮忙打个掩护啊,别点我名了。
    迟应心情比较遭,因此居然忘了考虑,沈妄为什么没有问他突然改口从明天变成后天的原因。
    第94章 晋江独发
    第二天下午,迟应穿上羽绒服,拿上钥匙和手机准备出门,临行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写了一半的数学试卷,上面压着一支笔,瞥到沈妄偷懒分心时悄悄在卷子旁边写的阿应两个字,他不经意露出些笑。
    沈妄今天回去处理政务了昨天这么耽搁了一天,沈妄相当于是在古代凭空消失了一整个白天,也就幸好没人在这个时段去找他,然而压下来的事情还是很繁重,昨天周六刚刚上朝,沈妄还没来得及处理奏折就发生了意外,今天自然忙碌许多。
    幸好今天沈妄忙碌,迟应这才找到了机会,准备瞒着沈妄去武场。
    冬天天黑的晚,赵天磊让他大概六点左右到,说这只是普通的打场,只不过他身为少主太久没出现,有不少人怀疑他不会来了,所以他得过去表示一下他还活着,否则少主之位临近空缺,会多出不少乱子。
    赵天磊才刚刚冒着狂风辛辛苦苦开车把沈妄送到医院,迟应自然会遵守约定,他这回学了聪明,把家里的水果刀藏在口袋里,带上帽子口罩,眼镜略微起雾,是一身平常人看了就不敢惹的打扮。
    这个点沈妄还在那边吃饭,只要他动作快点,就能在沈妄回来之前赶回去。
    他和沈妄说,今晚杜巷喊他出去打球,沈妄只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也没拦着他,也没有逼迫他时时刻刻开着铜镜的联系。
    迟应心里存疑,但也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沈妄不怀疑最好,真怀疑了,他也没办法。
    他在路上还特意注意身后有没有人跟随,沈妄这个习过武的,上次跟着他走了一路他就没发现,狡猾得很。
    走到地下停车库再往里进,里面浓重的汗味扑面而来,迟应略微蹙眉,一看表,距离六点还有十五分钟,他干脆慢吞吞走到一旁角落的座位上落座。
    台上正打得火热,两个寒冬腊月里赤着身的大汉你一拳我一拳来而不往非礼也,时不时掺点阴招,台下呼喝声层层如浪,吵得人头疼。
    他很少以观众的身份观看这种野蛮的精彩,没兴趣也没这个时间,此时来体验一番,当真有小时候看人斗蟋蟀的感觉。
    折腾了许久,台上终于有人显出弱势,被一拳打出擂台重重摔倒在地,哼哼半天也没站起来,读秒完成,买赢的人全都大呼小叫,开心的小赚一比。
    然而在赚钱的闲暇,居然有人感叹:哎,这种来来往往拼力气的架我都要看腻了,什么时候才能换点好看的。
    早就不好看啦,现在不都是来捞钱的,谁他妈愿意来欣赏两个浑身肌肉疙瘩的大老爷们在台上互顶?除了相互挨拳头,就是跟静态场面似的暗自较劲,有什么好看?
    你别说,我都开始想少主了,少主打架才是好看,潇潇洒洒,跟动作片似的。
    哎,少主也就早些时候打得多,现在基本都是把名号摆出来镇场子用的,上一次上场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听说少主也是为了赚钱才来的这,可是上场不是有钱吗,这都多久没看少主来过了?
    哎呀,你不知道物以稀为贵吗,我和你说,少主上次上场,拿了好几万哦!这能花好久了,人为什么还要来这拼命?上次少主被人下黑手,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嘞!
    说来,上次那个把少主护住的男生
    迟应神色微动,藏在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伸手碰了碰腹部早已恢复的伤口,片刻后,迟应轻轻笑了一声。
    然而这种场合注定是笑不彻底的。
    台上刚刚打赢的人,正挥舞双手展示着他的胜利,台下高声欢呼,他一张脸笑得满是疙瘩,赵天磊走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好的,这局你赢了,回头找我拿奖金,三千。
    才三千?男人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赵天磊淡淡笑着,腰间系着大奔的车钥匙:常规赛,胜者得赌局利润的五分之一,这是定了很久的规矩,除了额外奖赏,所有人都是这个价。
    男人擦了擦身上的汗,披了一件衣服,看似随口说:可是你的小少主,之前上台可是拿了三万呢,而且,你一分没扣。
    这话一出,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地下武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许多人的欢呼声噎在嗓子眼,继续喊也不是,都僵硬的站在原地,大气也没敢出。
    不过是连胜了几场常规赛,怎么就敢和少主相提并论?
    他们的少主从入武场以来,一局未败!那可是江阳市远近闻名的镇场!
    赵天磊闻言也是一顿,他面上笑意未变,只是解下了车钥匙,在手里转了两圈:三牛,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能比得上他?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三牛低声坏笑,不想当首领的打手,窝窝囊囊混下去,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地,既然少主已经金盆洗手,又何必继续奉着他呢?为什么不找个新的镇场?
    赵天磊沉吟:其实这也不是我说的算,我也只是个老板,对不对?换镇场很简单,你只需要服众,让在座的所有人,服你,至于怎么服,迟应当时的选择是打赢在场所有人,你怎么选,看你自己。
    这个简单。三牛哼哼两声,解开衣服刚系好的衣服扣子,往台上一站,我就学着少主的方式,你们有谁不服,就上台来与我比试,我输了就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如果我赢了从今往后,我就是新的镇场。
    他刚刚连胜,自信已经到了巅峰,而且他本身确实够强,一时间居然没人敢上台。
    既然没人敢上,是不是就是默认了?三牛洋洋得意,那以后这镇场
    你得把少主赢了啊!不然说这些有什么用!得少主自己心甘情愿让位!
    终于有人忍不住提出反对,三牛嗯了一声:但是他不在啊,他已经几个月不在啦!他根本就不会再来!为什么还要征求他的意见!
    这嗓门当真是震的地都抖了三抖,幸好在这里的人都是亡命徒,否则怕是得吓得当场魂都能飞出去。
    角落黑暗处,迟应将帽子往下扣了扣,默不作声丢了颗糖进嘴里,终于明白了赵天磊非要喊他来的理由。
    赵天磊是看他几个月不出现,已经有人对他产生了不满,所以就把他喊过来,告诉所有人,他这个少主没有走,还可以好好地站在擂台上,得到所有人的恭敬。
    赵天磊是个精明的老板,他这个镇场,本事够,事不多,不矫情,是个单单拿钱办事的擂台工具人,更是所有老板最好的选择。
    台上的三牛吼了两句,火也被激了起来,他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的本领,干脆随便指了个人:来,那就再打一局,你,上来!和我打!
    他特意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找了个尽力不显眼的人,一般这种都是来看热闹的,最好欺负,也最容易让他展示自己的强大。
    迟应抬头,正对上了三牛的眼神。
    还真是巧了么不是。
    倒是三牛一看这还是个眼镜仔,心里登时更开心了,一般这种都斯文柔弱的很,轻轻一推就倒了,一点劲都不用费。
    那眼镜仔在他的威逼下,终于站了起来,结果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求饶,居然是。
    哦,就你啊?迟应轻飘飘说。
    三牛一愣,登时怒了: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嗯,真厉害,要不要我夸夸你?
    他的毒舌在和沈妄确定关系后就已经很少展示,此时偶尔这么怼怼人,感觉还挺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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