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也骨折过。”孩子的母亲仍旧一脸油盐不进,“断的也是手腕,还不是接了骨头就好了?现在的医生怎么就想着赚钱呢?”
    “手术复位是对他而言风险最小的选择。而且手术的费用基本都有医保报销,住院只不过一天,后面都是门诊复查——我们从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利润可言。”孙立恩眯起了眼睛,“只是稍微一两天的学习,这就能保证他的手健康康复——大姐,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在让您带着孩子就走也行,只要您签个同意书就好。要不是看孩子才13岁,而且伤的地方又很重要……我为什么要和您说这么多啊?按照您这个说法,我多看几个病人,开开检查卖卖药,好好赚钱不好么?”
    “签同意书就好?”孩子他妈仍然无动于衷,她反而似乎从孙立恩的话里找到了解决现在难题的重要方式,“同意书拿出来,我现在就签。签了就能走了是吧?”
    孙立恩一时语塞,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母亲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不过状态栏说,她就是有些焦虑。
    如果状态栏是个人,孙立恩绝对会把这家伙从自己脑子里抓出来,然后把他的脸按在这个当妈的面前厉声质问,“你他娘的管这个叫正常?!”
    第725章 路数不同
    要是孙立恩身上有个生命监护仪,那估计现在这玩意正在扯着嗓子报警。孙立恩觉得自己太阳穴上的颞浅动脉正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您如果是经济情况困难,我们可以为您申请一些补助。”孙立恩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用比较低的声音说道,“孩子的胳膊必须要尽快治疗,这个真的不能拖的……”
    “我们出院。”孩子妈的态度坚定不移,她甚至从自己的包里摸了根笔出来,“我已经联系过了,等会我就带着孩子去老家的卫生院把骨头接起来。”
    如果没有这句话,孙立恩还能考虑要不要请老吴过来做做工作,或者干脆请妇联和团委的未成年人权益保护部门介入。但家属已经明确表示自己要带着孩子转院治疗,那……作为医生,孙立恩的所有招数都被封住了。
    “您再考虑考虑?”孙立恩看向了一旁的孩子父亲,既然当妈的说不通,也许当爹的这边能作为突破口。“您要是不放心,那孩子的胳膊在别的三甲医院做手术也可以。但是一定要快,时间久了很可能会有其他的并发症。手术时间真的不会太长,最多就耽误今天下午和明天早上上课而已……”孙立恩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卑微,明明当爹妈的都不在意,但他还是不停的耗费着口水在劝说。
    “不用了。”孩子的父亲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孩子妈直接给中途截住了。“接回去之后正好赶上下午的补习班,三千块一节课呢!这补习班一天都不能落下,不然进度跟不上了。”
    左右都说不通,孙立恩也没办法了。只能拿出了拒绝治疗和出院证明,并且他还把手机上的录音也打开进行了第二次记录。
    “你们家属拒绝对孩子已经骨折的右臂进行进一步治疗,并且明确知道如果不进行手术治疗,可能会出现包括愈合畸形,骨筋膜室综合征和其他严重并发症的可能性。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均由你们承担。”孙立恩拿着两张通知书念了一遍后,把纸放在了桌子上,“如果你们一定要出院的话,就先签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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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一节课?”临近中午,孙立恩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办公室里。距离和刘堂春约好的时间还有四十来分钟,孙立恩决定先把听诊器啥的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出发。在办公室里,他正好碰见了过来串门的胡春波。听孙立恩抱怨完了自己遇到的那个孩子,以及那对简直没有脑子的父母后,胡春波却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方面,“什么补习班这么贵啊?”
    “我哪儿知道。”孙立恩摇了摇头,他还是觉得心里憋得慌,“娃娃手都断了,还想着上课呢?”
    “现在有些家长是真的快被逼疯了。”孙立恩还没结婚,所以这方面的事情上胡春波觉得自己比较有发言权,他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之后说道,“我家的姑娘,明年就升高三了。上了高中之后,我和她妈反而轻松了些——毕竟学校要求住校,两周才回来一天。可是初中的时候,那才叫要命呢。”
    胡春波的女儿从小就学习相当优秀,这一点倒是让胡春波自己很放心。可当妈的却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孩子的成绩还有进步空间。
    “我媳妇儿管的可多了。”胡春波说起这个都觉得有些不忍心,“十几岁的小姑娘,那不正是喜欢玩的时候?看看电视剧,逛街买裙子,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结果她妈全都不准。家里的电视都把电线给剪了。”
    孙立恩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一开始也觉得她做的太过分了,后来我去了一次家长会,才知道她已经算平和的了……”胡春波一边苦笑一边摇头,“我闺女她们班上的家长一个比一个狠,有逼着孩子每天从学校请假上补习班的,有考雅思不是为了出国就是为了训练英语的,甚至还有生了二胎的家长,每天带着高二的儿子和小学二年级的孩子一起补习,结果二年级的娃娃先拿了pet证书的……”
    孙立恩听的目瞪口呆,自己才从学校毕业出来两年,现在的教育就已经到了这种水深火热的地步了?
    “嗨,还不是那些微信公众号闹的。”说到这个,胡春波也一肚子气。“以前他们贩卖焦虑感,卖的是年轻人。你不赚钱,你没有名牌包,你没有北上广深二百平米的房子,你就是个失败者是个废物。把你批判的开始怀疑人生之后再来推销什么理财项目和自我提升的课程。现在这招不好使了,毕竟年轻人再榨也就那么点油水。”他叹了口气,“我们这帮有娃的就成了新目标。”
    “微信公众号?”孙立恩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有这么大能量?还能让家长全都疯了一样逼着孩子去上补习班?”
    “这就是鲶鱼效应嘛。”胡春波解释道,“这么说吧,如果没有这种使劲砸钱,把娃不当人的家长,你家孩子能考进重点高中。可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堆买学区房的,上补习班的,甚至逼着小学二年级就学完初三课程内容的家长。你的孩子怎么和他们竞争?竞争不了,那就没有重点高中。没有重点高中,高考就难上心仪的学校……这叫啥来着,内卷是吧?”
    “学校搞减负,搞素质教育,搞什么课外练习。结果搞到最后,家长花的钱和时间甚至精力都比以前更大,而且还得提心吊胆。”胡春波摇头晃脑表示无奈,“搞减负?不知道是在减谁的负担!教育产业化,简直比医疗私立化更害人!”
    孙立恩听了一堆抱怨,自己的郁闷一点没有减少,反而更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有一点孙立恩可以肯定,那个孩子的骨折……如果不及时处理,真的会出大问题的。
    “家长都已经强行要求出院了,那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刘堂春在办公室里听完了孙立恩的描述后也有些无奈,“你也说了,家长是要求去其他医院治疗。如果她不治这倒好办了,不行我们找警察或者未成年人保护机构。可他们是要去别的地方治……这个真没辙。”
    安抚了一下自己得学生之后,刘堂春从桌子下面拿出两份盒饭,给孙立恩拿了一份后示意他先开始吃,“今天找你过来,我是想跟你谈谈以后的事儿。”
    孙立恩打开盒饭的手猛地一抖,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刘堂春。
    “你之前和徐有容一起发的那个论文,提出的观点挺不错。”刘堂春吃着自己的盒饭说道,“不过后面的研究方向应该是寄生虫和免疫学相关,这和我的研究方向不是一个路数。”他看着孙立恩问道,“老帕对这个病人很感兴趣,他托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读他的博士?他说了,可以直博。”
    第726章 又是
    说孙立恩不心动,那绝对是在放屁。
    直博的机会对于专硕来说颇为宝贵,而比起一般的专博机会,帕斯卡尔博士所能提供的完全不同——老帕手头的博士资格都是学术型的,也就是所谓的学博。
    学术型博士对于没有规培证的医学学硕们来说,就是一条通往以后学术研究的必经之路。如果想要在以后进入学术的领域,那学术型博士学位就是必备条件。
    学术型博士以及学术性硕士和专硕专博们的职业道路不尽相同,他们在读期间并不强制要求或者合并有规培以及执业医师资格证的要求。换句话说,一个完成学业并且顺利毕业的医学类学术型硕士或者博士并不一定是合资格的医师,但顺利毕业的专硕和专博们一定是可以独立执业,并且甚至可能直接具备中级职称的医师。
    尽管医生们的业务水平和职称等级并非强相关,但总的来说,没有规培证和执医证在手,学术型硕士和博士要参与临床工作就得提前绕个弯路。
    但孙立恩可没有这种顾虑,他现在规培证基本可以肯定能拿下来,而执医证也已经捏在了手里……现在最适合他的,其实反而是学术型博士的位置。
    虽然在实际过程中,不管你是学术型还是专业型博士,基本所有单位都会要求博士们承担科研任务。但毕竟传统型的博士在职业上的适用范围更广泛一点。除了医学以外,生物、遗传、制药等等多个领域多少都能沾点边。而专业型医学博士……除了临床之外,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其他选择。
    诱惑摆在面前,孙立恩却没有任何犹豫。
    “不去。”孙立恩往自己嘴里扒拉着饭菜,一边咀嚼一边拒绝道,“老帕搞的那玩意学术性质太强了,我跟他读博士,八年之后恐怕是要被清退。”
    临床方向的博士学制三年,基础医学方向博士学制四年。如果跟着帕斯卡尔读博士,那孙立恩毕业估计最少也得四年往上——博士基本没有四年就顺利毕业的。
    “真不去?”刘堂春看上去有些意外,“老帕跟你关系也不错,里面还有小陶德的那档子事儿做人情关系。再说了,老帕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固执老外,他肯定能照顾照顾你。”
    “我跟学术研究真的不太对路。”孙立恩使劲摇着头,“别的都不说了,让我去老帕实验室里养上四年耗子……这事儿我自己就不想干。学术研究是很重要,机制的研究能够指导临床技术进步。但是……我真的不适合干这个。您还是让我在四院里老老实实的上班吧……”说到这里,孙立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刘堂春的表情,然后装作无意似的提到,“要是读刘老师您的专博,我那是一万个同意。”
    刘堂春瞥了一眼孙立恩,然后摇了摇头,“你这才是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他郁闷道,“你要读我的博士,那我手头上得有合适的课题……为了把你招进来,我刘某人还得重新去申请一个项目。”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孙立恩就不太了解了。反正他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现的足够明确——总之就是抱住刘堂春的大腿死活不撒手。
    “行了,我想想办法吧。”刘堂春毕竟跟孙立恩的关系足够亲近,而且他也确实喜欢这个脸黑的学生。“不过,到时候你的研究方向应该就不是急诊了。”
    “研究方向啥的我一点都无所谓。”孙立恩继续打蛇随棍上,他把自己的一张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绽放的秋菊,“只要跟刘老师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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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立恩兴高采烈的回到了综合诊断中心的办公室里。他上午因为患者家属拒绝治疗的心情,被刘堂春带来的好消息彻底治愈了。
    一想到过上几年,自己就能被称为“孙博士”了。这个变化让孙立恩心情简直不要太好,仿佛寒冷的冬日都突然变得暖和了不少。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新的病人抵达综合诊断中心前。
    “有个病人等会要转到咱们这里来。”孙立恩正在办公室里美滋滋的看着文献,突然听到一组的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的动静。转头一看,张智甫教授正撇着腿往办公室里走着,他一边走着一边对孙立恩道,“家属刚刚给我打了电话,问咱们这边有没有床位——我把人先安排到我们组了。”
    “那就安排呗。”孙立恩有些不明所谓的站起身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张教授接受一个病人都得跟自己先说一句,但这种事情并不妨碍孙立恩起身以表达对张教授的尊敬。“这个病人……是张教授您的熟人?”
    “算是半个熟人吧。”张智甫教授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头道,“这孩子以前,在我们云鹤传染病医院就诊过。”
    “传染病?”孙立恩现在听见这个词就有点神经过敏,“什么传染病还能在云鹤治不好,专门来我们四院啊?”孙立恩一边说着一边琢磨了起来,不知道四院究竟在什么传染病的治疗项目上具有这种跨区域级别的优势。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我们觉着她得的并不是传染病。”张教授说话显得有些吞吞吐吐,他斟酌了半天用词之后才仿佛自暴自弃似的说了实话,“我们请了三次全院大会诊,但是还是没搞明白她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后来患者家属带着孩子转院到了首都去。”
    “孩子?得病的又是个小朋友?”孙立恩听到这里一愣,“然后……现在人家又带着孩子从首都来宁远了?”
    张教授点了点头,他没有去反问孙立恩为什么说了个“又是小朋友”。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即将到来医院的这个病人身上。“患者是我们云鹤人,当时为了看病辗转了好几家医院。老陈他们的同德医院小姑娘也去住过……但是都没有给出明确的诊断。”
    “如果算上咱们院,这已经辗转住了七八家医院了吧……”孙立恩有些担心。他倒不担心诊断方面的问题,反正有状态栏在手,毫不客气的说,孙立恩已经是明确她诊断的最后希望了。他比较担心的是多次住院所带来的治疗所造成得……干扰。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患者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凶杀现场。而医生们的诊断就像是侦探推理过程——但治疗则完全是另一个风格,如果硬要找个比喻的话……大概相当于炮火洗地。
    而且还是一战时期,凡尔登战场大规模冲锋之前几千门大口径火炮,进行时长六个小时炮火准备的那种洗地。
    孙立恩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七八家医院,一家炮火洗地一次,洗个六七遍……这凶案现场还能剩下多少蛛丝马迹啊?
    第727章 病史采集
    二十分钟后,一辆救护车停在了综合诊断中心门口。一张转运床从车上被转移了下来。转运床上,躺着一个脸色不太好看的小女孩。
    孙立恩和张智甫教授都在一楼等待接收病人。两个诊断组的组长都出现在了一楼大厅,这也就意味着其他诊断组的医生们只要手头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那就都一起跟了出来。
    寒风中,十来名医生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远处的人看到这个场面,忽然觉得仿佛看到了古装剧里,十来位白衣飘飘的绝顶剑客正列队站在宗门门口,等待着强敌上门。
    病床上的小姑娘沉默的躺在床上,对于自己正在被搬运这件事情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就在孙立恩想上前先去看看这个小姑娘情况的时候,张教授却拽着他的袖子,带着他先去和家属谈话了。
    “张医生……”这对家长看上去年龄确实也不大,孙立恩估计他们可能也就是正处于三十岁的上半场阶段。这对夫妻见到张智甫教授之后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是叫了一句“张医生”之后就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流眼泪。
    “先进来吧。”张教授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孙医生,麻烦您带我们找个房间先谈谈。”
    孙立恩忠实履行了“向导”的职务。但却在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被张智甫给叫住了。
    “一起听吧,患儿之前的情况我算是比较了解的。但是最近的变化,孙医生你还是和我一起听听比较合适。”张教授搓着自己的双手说道,“这个病人,肯定还是得看你的判断。”
    张教授说的比较含蓄,不过结合之前的内容,孙立恩要是能再听不懂张教授的意思那就是真的蠢了。云鹤市传染病医院也是一家排名相当靠前的三甲医院,虽然主业和传染病有关,但是凭借着同德医学院等等云鹤市内自有的顶级医学院加持,他们的硬实力在全国范围内也是排的上号的。
    而这样一个患儿,在传染病医院里请了数次全院会诊后依旧无果,而且还被转送到了其他几家顶级医院进行治疗……孙立恩甚至觉得,首都的同协也对此束手无策,患儿家属才会吧孩子从首都转到四院来。
    “那就讲讲吧。”孙立恩找了个位置坐下,对面前这对还在掉眼泪的父母递过去一包纸巾,“您二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稍微平复一点心情之后,还是要麻烦两位从头跟我说一遍过程。”
    孙立恩还没来得及去看状态栏,但他现在心里也已经开始忐忑了起来。要是连同协的医生都搞不定,那他……心里还真有些没谱。
    “事情是这样的……”哭了好一阵子之后,小姑娘的父亲首先冷静了下来,他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始向孙立恩描述自己女儿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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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囡囡是个今年只有七岁的小朋友。自从上了小学之后,小姑娘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小区里的健身公园里多玩个十分钟。
    然而,七岁的囡囡并没不是每次都能获得家长的批准。在健身公园里玩的时间每天都比较有限,只有经历了人生中第一个暑假的时候,她才第一次获得了“在健身公园里玩一个小时”的特殊奖励。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实在是太过炎热,又或者是因为和小朋友玩耍的时候脚下没有踩稳。她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脑袋磕在了健身公园旁边的铁护栏上。
    小朋友玩的时候,打打闹闹,甚至磕磕碰碰其实都算正常。但囡囡磕碰的地方却让她的父母顿时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
    囡囡磕破的地方是右侧眉毛上方大约0.5cm的位置,而且磕的还挺深。得知情况的囡囡爸妈当即带着孩子到了社区医院,并且在社区医生的帮助下对孩子完成了伤口的缝合处理。
    小姑娘家家的脸上破了一块,这种事情原本就让家里人心情有些低落。而后来的事情却让他们更加担心——第二天早上,小姑娘对父母抱怨说自己有些看不清楚东西。
    孩子的眼睛是比脸上破相更让家长担心的问题。第二天上午,在孩子抱怨自己看不清楚东西后的三十分钟,满脸担忧的囡囡全家就出现在了云鹤市儿科医院里。
    然而,眼科医生给与囡囡家长的回答却让他们更加担心了,“眼球是正常的,眼底也没有病变……你们可能得去看看神经内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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