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边的男人听了,先是一笑,随后又挥着描金的折扇,悠闲地扇着,“整个京城,只有皇上一个人能抓得我,拿捏我,其余的,皆是不中用。”
    魏莺莺急的冒火,觉得这些贵公子纨绔一挂的都是这等……
    而另一侧的徐嬷嬷也不停地催促,只听得彭大人嘴角噙着冷笑,“通奸?你说卫小将军通奸?那对方还真得是瑶池仙女,才勾动得。”
    “卫……卫小将军?……卫巡?”徐嬷嬷有些目瞪口呆。
    卫巡,何许人也,卫国公独子,自幼随父出征疆场,跟帝王箫晏那是过命的交情。为人风流恣意,却又眼光颇高,京中才女趋之若鹜,却无一人入府宅。
    如果说卫巡能通奸,整个大梁就没有个干净的男人。
    “你……是卫巡?”魏莺莺侧目看着旁边轻挥骚气折扇的男子……
    真难想象,闻名天下的卫小将军竟然是纨绔一挂的……
    卫巡勾起嘴角,不意外看着旁边魏小姑娘眼里的惊诧,微微挑眉,笑容更深,“怎么,是不是觉得本公子又高大俊朗的几分?”
    魏莺莺看着明俊又颇有些幼稚的男人,不由噗喝一笑。
    卫巡收起折扇,径直朝着京兆尹彭大人走去,“不知怎么的,这小姑娘竟迷路走出了衙门,碰巧又吃糖不带钱,可怜兮兮的,于是本公子给她买了包酥糖。”
    轻描淡写,四两拨千斤,却将魏莺莺险些被那侍卫奸污的事儿洗的干干净净。
    ***
    夜深如墨汁,魏莺莺此次出门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透彻感,被陷害却又被护的干净。
    而护着她的那个人,竟然是卫巡!
    李柔静面色青黑,眸底阴沉一片,她丝毫没有要放过魏莺莺的意思,“迷路?酥糖?”
    随便捡几个字,字字都在点上。
    “你私通侍卫,竟然还以为不知鬼不觉!”李柔静紧紧皱着眉头,大步走下凤榻,脸上挂着暴风急雨的愤怒。
    而魏莺莺却好像并不害怕,而是静静看着她暴怒的模样,冷笑道:“娘娘,怎么知道欲害妾的是个侍卫?”
    李柔静还不知她竟聪慧而牙尖嘴利,忍不住从心底升起一股怒火,猛地抬手就要掌掴魏莺莺。
    只是,手还未落下,就被魏莺莺一把捏住了腕子,贴在她耳侧,“皇后娘娘还是收起这幅暴怒,好好想想如何向皇上解释。”
    “魏莺莺!”李柔静拧眉,用力一甩。
    魏莺莺笑了笑,而后又细细看着李柔静,突然道:“或者娘娘根本不是因为算计失策而恼怒。”
    说完,她笑看着李柔静那双恼火甚至有几分失智的眼,探究道:“因为救我的那个人是卫巡,当众洗白袒护我的也是卫巡,所以你才如此大动肝火~~乃至想撕了我。”
    第28章 侍浴   朕要去上朝,晚上留膳
    李柔静沉默地看着莺莺探究的目光,且听她一针见血地提到卫巡,一种嫉妒、意难平、愠怒等情绪瞬间糅杂,难以控制地从眸底一闪而逝,尽管刻意地遮瞒,但是仍然被魏莺莺看了个正着。
    魏莺莺回了德阳宫,李柔静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看着日轮西斜,好久好久,却又不禁干笑出声。
    魏莺莺说的没错,她的确是要好好想想如何解释给箫晏听。
    只是卫巡为何救她,就让她被那侍卫凌 ’辱了那吹弹可破的身子,就让那南疆闺香粉发力,让她一身欢爱污浊的展现在箫晏跟前。
    这样她就可以除掉魏莺莺,只要没有魏莺莺,箫晏就会看到她,他们将永远是最和谐的帝后。
    ***
    夜深,宫中祷庙祭祀的大部队早已经在京郊的驿站歇下。
    太医进了房,一如既往地替箫晏请脉,自打离宫祭祀,算起来已经月余,这月余的时日他忙的不可开交,但是到了夜深人静,脑子一安静下来,德阳宫那小姑娘的脸儿就会突然冒出来,或恼了或笑着或讨好或媚态横生……
    如今得了闲,明日清晨就会回宫,也不知为何,他竟有种强烈地想要见她的冲动。
    箫晏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这种陌生的情绪,身为帝王,肩负天下,自然要杀伐果决,不能被个女人左右了心智。
    所以,待上朝时,他将新选的道广安排入朝,对祷庙祭祀和近期的朝政一一处理完毕。
    满脑子的朝纲,缜密的布置,脑中全然无了那个小姑娘的影子。
    箫晏微微舒了口气,他依旧还是那个杀伐果决、威严严肃的帝王。
    太后差人给长乐宫送了晚膳,照例,今日是十五,他该去李柔静那里,也的确是下定了心思去的,可是不知为何,走着走着,一双腿就渐渐偏离路线,偏着偏着,还是偏到了德阳宫。
    兴许是因为听了暗卫报的京兆尹衙门发生的那间事儿。
    当他入了内殿,看到莺莺刚沐浴完,长及腰间的乌亮秀发带着微微的水汽披散着,身上穿着一件柔软而宽敞的里衣,一双明净的眸子挂着迷茫和可怜。
    魏莺莺抱膝靠在梨花木椅上,心中一阵阵的后怕,若非遇见卫巡,若非卫巡出手相救,昨日她当真就被那侍卫得了逞,而一旦出了那样的结果……她就成了秽乱宫闱,不守妇德,受尽千夫所指的淫‘妇。
    当真如此的话,怕是箫晏就再也不会理会她了。
    毕竟之前在楚国公府,她见王氏收拾侍妾姨娘时,一个个的下场皆是如此……
    联想到魏莺莺无助地被那脏东西吓到的情形,脑中微微一过,箫晏心中的帝王克制和冷静就全然方寸发乱,心里似乎有种别的情绪重重的勾动。
    无比要抓到背后设计的那个人,且一定会将那主谋万箭穿心,千刀万剐。
    魏莺莺微微叹气,松开抱膝的小手儿,想要起身却一眼看到了进门的箫晏,冷冰阴沉着脸,一双浅淡冷漠的眸子死死勾盯着自己。
    魏莺莺心里一紧,虽说不是她的错,可是李柔静那张嘴却不一定的,若是编出一些旁的来,定会让人心里不痛快。
    她有些慌,讪讪地张口想要解释,不想下一刻自己却被箫晏紧紧抱在怀中,他向来克制从不会有情绪的外漏,可是此刻抱着她的力道却如苍龙绕颈,力道重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儿来,最后只能弱弱低声道:“皇上,松些,妾有些过不来气儿了。”
    箫晏没有说话,依旧紧紧的抱着,过了半刻鈡,见魏莺莺憋得一张小脸儿发红,才松开道:“朕要沐浴,你侍浴。”
    魏莺莺小手绞在一起,不知方才他那一抱的意思,但转念想到自己被要求侍浴,一张脸儿又飞上了红霞。
    侍浴……尽管她与箫晏有了什么,但是明目张胆地看着男人入香汤,她还是有些尴尬。
    而大梁萧天子却毫无半分尴尬,一张俊美的脸挂着自然,随后弯腰径直抱起这温软香甜的身子,一派正经地进了净房。
    德阳宫的净房是极为柔雅的,木质的墙壁上挂着几株鸢尾花,透纱的屏风倒映着氤氲的水汽,魏莺莺手里持着方巾,站在屏风旁,一双明媚的眼儿不知往何处看。
    箫晏扫了她一眼,知道她昨日受惊,便也不为难她,而是衣衫尽解的入了香汤池中。
    魏莺莺手重重捏着方巾,听到哗啦的入水声,脑中更是一瞬冒出了前阵子她曾接触过的伟岸滚烫身躯。
    “过来!”看着魏莺莺羞的脸儿涨红,箫晏不由勾唇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先前,她似乎是为了讨好自己,尽管在男女之事上懵懵懂懂,却依旧硬着头皮去展现生涩。如今一月未见,她似乎是跟自己生分了。
    “过来!”箫晏带着帝王威严的再次一句。
    魏莺莺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微微沉默,随后静静走过去,打湿了方巾,轻挽衣袖微微探手,要给他擦身;
    箫晏侧目,只见她松散的衣裳微微贴在肌肤上,领口又有些敞,眉目微微敛着,一种媚骨天成的勾动韵味。
    箫晏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微微的哑干,随后抬手,微微用力将她一把拉入了香池,待要行军入巷时,这小姑娘却又无端闹起了别扭,抬眼见箫晏那张俊雅阴沉的脸沉着愠怒,又怏着眉,软乎乎地一句,“皇上大抵是不在意妾的。”
    箫晏清冷俊雅的眸子一眯,斯条慢理道:“嗯,不在意。”
    “……”
    鸾镜和木小寒正端着香胰子要进净房,但是听到哗啦的水声,还有随即糅杂的娇柔喘息,两人又对视一眼,红着脸再次扫了净房一眼跑了……
    净房一瞬间似乎变得极为狭小,一旁的灯烛明明灭灭,忽然水珠四起,浇灭了那明灭的烛火,而黑暗里得接触却掀起了异样的刺激。
    莺莺觉得脊背处一阵阵的酸软酥麻,身上毫无半分推拒的力气,香池极为滑,她只能紧紧抓着他略微硌手的肌肉。
    手指软滑如白缎子,细腰盈盈一握,他与她早就有了这等肌肤之亲,且是食味知髓。
    在去山东祭祀的路上,山东知州曾送了极为干净清媚的女子来,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毫无兴趣。当时,他一度觉得自己就是极为禁欲而冷情的君王,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可如今,一切禁欲冷峻,在她跟前全都溃不成军。
    魏莺莺从未见他这般,想要推拒,却被他举起了手腕,薄唇从颈侧纷纷落下,移开之处皆是燎原之火,烫得逼人……到最后,一波一波,如浪潮奔涌,魏莺莺圈住他的脖颈,细细娇娇的一声,却是更起了撩拨,他压住了她的腿,魏莺莺酸软,任他予取予求……
    滚烫的气息,从香池到软塌再到床笫,足足一宿……
    天蒙蒙亮,魏莺莺被他抱在怀里,微微一动,便是一阵酸痛,魏莺莺恼的朝他胸膛重重一抓。
    箫晏睁开眼,捉住她发恼移开的手儿,随后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亲,“昨日恼着朕不在意你,如今在意了,又要抓朕?”
    “你昨日……”魏莺莺恼着脸儿,手掌心又被被他轻啄的有些发痒,便撒娇一声道:“君王理应勤于社稷,春榻之事理应克制!”
    箫晏勾唇一笑,翻身压在她身上,薄唇贴在她耳侧,舌尖一掠而过,低低道:“你觉得朕在你这春榻绣床上没克制?”
    魏莺莺感触到那滚烫,顿时小脸通红,要伸手推他,耳侧却又是他低沉的声音,“若朕不克制,你今日能下得了床?”
    魏莺莺脸儿更是红涨的如滴血一般,箫晏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一边穿衣一边道:“朕要去上朝,晚上留膳。”
    魏莺莺皱眉,也不回应他,径直转了个身,闭上眼补觉去了。
    第29章 揣测   你觉得朕以权谋私,故意支开你?……
    箫晏系上最后一颗扣子,转身看了一眼榻上正舒舒懒懒补觉的魏莺莺,勾唇笑了笑,步履轻松地出了德阳宫。
    然则,出了德阳宫之后,箫晏脸色陡然一变,扫了一眼身旁的暗卫,淡淡道:“可是查了?”
    暗卫警惕地转身看了下四周,恭敬道:“是大佛寺监督温僖废妃修行的侍卫……卫小将军原本不乐意去,但是最后还是出手救了娘娘。”
    “他不去,日后也别想去疆场了。”箫晏目不斜视,冷冷一句。
    “只是,卫小将军……还给娘娘买了一包芙蓉酥糖。”暗卫谨慎地看着箫晏的脸色,弱弱补充了一句。
    “芙蓉酥糖?”箫晏脚步一顿,长眉一皱,卫巡那小子浪荡风流,但却从不给女人买小吃,而昨日,便是暧昧缠绵到极致,她却从未跟他提起卫巡给她买糖的事。
    暗卫随着箫晏走在宫道上,眼看着箫晏脸色一寸寸阴沉难看起来。
    “继续查,盘查背后设计之人。”箫晏淡淡一句,但是语气却带着不容分辨的笃定。
    他最厌恶后宫之争,而如今他后宫妃嫔并不多,却生出此等歹毒之事,这次查出主谋必定严惩不贷。
    朝会上,箫晏端坐在龙椅上,听着众臣工上报的各路政事,他略略听着,目光却偶然落在正打瞌睡的卫巡身上。
    卫巡是个忠臣,上辈子随他出生入死,两人是过命的交情,他平日倒也多处容忍卫巡那懒散随意的性子。
    待下朝后,卫巡随着箫晏入了御书房,提起了林太尉提拔汪值为监察御史的事儿。箫晏则淡淡的回应。
    待说完了政事,卫巡忽然道:“对了,子昭兄,那日你差暗卫让我护着的那个娇姑娘是谁?”
    子昭是箫晏的字,因为两人极为交好,卫巡又松散随意惯了的,所以私下无人,卫巡习惯喊他的字。
    “祖母和家中老爷子一直催着我,想给我找门亲事……”卫巡悠悠哉哉地端起桌上的太平猴魁,微微吹了吹热气,道:“你也知道我是风流惯了的,没什么喜欢的人,可那日那个娇娇的小姑娘,我很喜欢。我想的是,子昭你给我赐婚,这样卫国公府的长辈也不敢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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