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方中愈听了惊讶不已,“去朝鲜干什么呀?”“这不是徐皇后殡天了嘛!皇上派总管太监黄俨到朝鲜选妃,”庞英说道:“一直以来辽东地区都有倭寇活动,所以钦点由你带人往来互送。”
    朝鲜女人长得美丽而且温柔贤惠,中国自秦朝始就有选朝鲜女人为妃的先例,这些方中愈早有耳闻、但是他没想到徐皇后还未出殡朱棣便急着为自己选妃子,可见其骄奢淫逸、无情寡义。
    既然是宫里钦定也只能尊命了,方中愈问道:“庞大人,都是由我们锦衣卫护送吗?还是另有军士?”
    庞英答道:“你挑选两旗人带着,另有府军后卫十旗人都听你指挥,明天一早便出发。”“嘿...这么急,”方中愈说道:“那我就带天字旗和仁字旗吧!”
    正说话间张玉景走进来,“庞大人、东方大人,听说有公务。”“是啊!”庞英说道:“护送宫里内官去朝鲜选妃。”张玉景瞟了一眼方中愈,“我也去。”
    “那怎么行?”方中愈立刻阻拦道:“此去朝鲜何止千里,露宿荒野是常事一大群男人就你一个女子,他...也不方便啊!”
    “有啥不方便的?”张玉景笑道:“我自己都没觉得不方便,你担心什么?”“不行不行,”方中愈连连摇头,“你说呢庞大人?”
    他原指望庞英也出言禁止,没曾想庞英说道:“张大人同去也好,她武功高超、你们俩联手当可万无一失。”张玉景笑容满面,方中愈却皱起了眉头。
    当下方中愈去找王宏建和岳江川安排,这一去旅途遥远,物质装备可得带全了:除了随身的绣春刀外、千机弩都得带着,另外备了二十支弩、两千支弩箭;为防止同倭寇遭遇,还向神机营去借了二十杆铜铳。
    定好明日一早出发,所有人员都在司所过夜,方中愈只好让人带信给仇千代。
    寅时过半起床吃饭,卯时便赶到皇城北门。还算准时,不大工夫便看到一百多府军后卫簇拥着三辆大车行出。一辆轿车是给总管太监黄俨乘坐的,另外两辆是府军卫所带军械帐篷。
    皇俨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应了他的姓氏一张长方脸黄焦焦的,方中愈去拜见时扯着公鸭嗓说道:“选妃子的事呢就归我管,一路上的吃喝拉撒睡和安全可就全由东方大人负责了!”
    “奶奶的,这是带个太爷出门。”方中愈心里骂,嘴上说道:“那是应该的,黄总管大可放心。”又去和府军后卫带队的田百户说:“我带锦衣卫在前开路,四辆大车在中间,田大人就带人压后吧!”
    田百户并无异议,施礼说道:“一切听东方大人安排。”方中愈举手一挥,“上路!”十二旗人马、四辆大车并两个小太监一起上路...
    这时已是深秋,天气凉爽正适合赶路,众人车马轻便、速度甚快,可是一离开京师五十里黄俨便派小太监把方中愈叫了去。
    黄俨隔了车窗说道:“东方大人,路途远着呢,所以不用急着赶路,咱们替皇上办事可也不能太辛苦了弟兄们是不是?”方中愈纳闷的问:“黄总管的意思是...?”
    “呵呵...看来东方大人不常出门啊!”黄俨说道:“大路平坦咱们走快些不妨事,但是得算好了宿头,虽然不能天天宿在州府可怎么也得县城才行,对不对?怎么比宿在荒山野岭强得多。”
    方中愈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答应了赶到前头,让岳江川拿地图来看。张玉景纳闷道:“这离了京师,怎么就看上地图了?”
    方中愈便低声将黄俨的意思说了,张玉景皱皱眉头说道:“他要宿在府衙州衙是为了索要好处吧?”“你以为呢!”方中愈冷哼一声,“此人常在宫庭之中,最是懂得为官之道的!不收些好处,岂不是白瞎了他钦差的身份?”
    张玉景气恼道:“那就不理他,赶到哪算哪!”岳江川在旁听了说道:“张大人,何苦得罪他们宫里的人呢?宿在州府弟兄们不也少遭罪嘛!”
    方中愈笑道:“大哥,你的为官之道也大有进步啊!”张玉景鄙视的白了他一眼,“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没想到和那些官宦一丘之貉。”
    “好人就是得罪人啊?”方中愈反驳道:“我把人都得罪了,就你自己说我是好人,有用吗?”张玉景斜他一眼不说话,大有道不同不屑一顾之态。
    方中愈不去理她,参照地图定每日行止,有时走上大半天便歇息、遇到山水名胜就干脆歇上一天。这一路游游逛逛很是悠闲,每到一处都有地方官员热情招待。
    当然,最肥的就属黄俨了、还未到辽东所收礼物便堆了半车,众人这才明白为何他一个人竟然要坐三乘马的大轿车。
    越向北走越冷,等到了辽东已经看到白雪了,于是乎地方官员便纷纷进献毛皮衣物。黄俨和方中愈都穿上了狐裘、貂裘,再往下就鹿皮、羊皮、兔皮都有了。
    张玉景得了件水獭的,她却不喜欢、一个劲说方中愈那件银灰色的貂皮大氅适合女子穿,方中愈便故意气她,“这可是腐败的象征,我若换给你你不也成了一丘之貉了吗?”
    张玉景被说得无言以对,鼓了两腮不理他。宋英杰凑到方中愈耳边低声说:“我说头儿,你咋不会讨女人欢心呢?我看张百户是对你有意思,你这边加把劲...回京师就把喜事办了得啦!”
    “嘿嘿,你明白的挺多呀?”方中愈笑道:“你怎么不换给她,我看你这身也不错嘛。”“拉到吧,我这一身山羊皮张大人哪看得上?”
    说归说,方中愈是在逗张玉景过后还是换给了她。张玉景这才高兴起来,围了方中愈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可没想到方中愈把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是这结果宁可扔了也不给她...
    那时去朝鲜有两条路,一条是从陆路过鸭绿江进朝鲜,另一条是从山东或辽东金州乘船过去。但此时是秋末冬初,逆风行船会很慢很慢,一行人便走陆路。
    众人从平安道入朝鲜,经过黄海道进入京畿道、不一日终于来到汉城;一路行来,看到朝鲜百姓贫穷、所住房屋都是低矮破旧,就算首府汉城也没好哪去,怪不得一直是中国的属国。
    那时朝鲜刚刚统一了十多年,朝鲜王李成桂全靠了先祖皇帝朱元璋的帮助,所以对明朝使团非常热情。黄俨宣读了成祖皇上的圣旨,李成桂立刻下令全国选美...
    使团人员被安排在最好的官驿居住,由于没有那么大的驿站能同时接待一百四十人、便分开在三处,方中愈帅领锦衣卫众人和黄俨等人住在一处。
    当晚,朝鲜王李成桂宴请黄俨和方中愈,方中愈讨厌黄俨便借故推脱了。官驿里也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煮的大块狗肉、烤的牛肉、又有糯米的年糕、各种腌制的小菜和大酱汤...
    只是朝鲜地处寒冷、多喜欢辛辣食材,方中愈等南方人吃不惯,只有几个祖籍北方的校尉才吃得兴高采烈。朝鲜的酒也烈,陪席的官员都是大碗敬酒。
    方中愈虽然也喝酒,但是酒量很一般,特别是这等烈酒、一口下去火辣辣的一条,只喝了两口便脸红脖子粗了,倒不如张玉景浑然无事。侍候他这桌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子,看到他一脸窘像笑着说了一堆什么。
    方中愈借了酒劲问:“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那女子笑得更厉害,又滴里嘟噜说了一串。陪酒官员会说汉话笑着翻译,“她说东方大人好可爱,在我们朝鲜很招女人喜欢的。”
    张玉景听了很是生气,时不时拿眼睛瞪那女子,可那女子似乎没觉察、只笑着看方中愈,这让她更生气了。
    朝鲜人非常喜欢歌舞,喝到中途男男女女都跑到堂屋中央又唱又跳,众人也看不出好赖、只看个新鲜热闹。他们不止自己跳,还宴请锦衣卫众人加入,那个女子便来拉方中愈。
    张玉景一看可火了,一掌打开她的手,大声呵斥道:“干什么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那女子又听不懂,很纳闷她的激烈反应。
    方中愈见张玉景喝了不少酒,怕她闹出什么笑话来、便假说不舒服先回房间了。他毕竟是千户官的身份,住了一个大单间,外面虽然冷、屋里点了碳火盆还算暖和,只是朝鲜人都睡在地上让他很是不习惯。
    他这边刚刚钻进被窝,拉门打开张玉景歪歪斜斜的闯进来。方中愈吓了一跳,惊问:“你喝多了吧?你的房间在隔壁!”
    “你才喝多了呢!”张玉景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指着他问:“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刚才那个...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好看?”
    方中愈一听就是酒话啊,连忙说道:“你好看,十个她也不如你好看。你快回自己房间吧!让别人看见不像话。”
    “怎么不像话了?”张玉景根本不听他的,“我好看,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却...却喜欢她?你说!”“哎哟我的老天爷,这个姑奶奶真喝多了,”方中愈心中叫苦,急忙穿上衣服要送她回房。
    张玉景却不肯,非得让他回答。方中愈只好避重就轻,“谁说的,我才没喜欢她。”“那你喜欢我喽?”“是是是...”方中愈连哄带骗的才把她弄回自己房间。
    方中愈回房重新钻进被窝,感觉被张玉景折腾得屋里没有了热乎气,只得紧紧的捂紧被子。可能是酒的关系,没多大工夫居然就睡着了。
    不知谁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钻进被窝,方中愈瞬间惊醒,触手之处一片温柔滑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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