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让你贫嘴,今天就杀了你为我铁血盟死去的弟兄报仇!”张无端双掌一分便冲上来。
    方中愈不禁一愣,心想就算你排名比我高,也不至于空手对我的绣春刀吧?你这般托大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无端身子前冲、手却往后伸,精光一闪手上赫然多了一把短柄萱花斧;那斧子有半个脸盆大小,上半截是铁黑色、下半截斧刃磨得精光瓦亮。
    使用斧、锤、鞭这类兵器的都是力大之人,张无端已经五十来岁了、可见其老当益壮,方中愈不等他出招抢先挥刀砍去。
    可别小看这瞬间的先机,高手对阵转眼即逝的时间便可令攻守易势、便可决定胜负;早了起不到效果、晚了会陷入被动,所以时机的把握非常重要也非常难。
    张无端手腕欲翻未翻之时方中愈的刀带着风声砍过来,张无端只好重新沉下手腕立斧抵挡,口中嚷道:“好小子,有两下子!”
    方中愈手腕略收,绣春刀在斧刃上一碰顺势变向刺过去,张无端惊呼一声、急忙侧身让开。“老子还有三下子呢!”方中愈大喝一声,举刀斜劈。这三式如同一招、快如闪电。
    即便张无端武功高于方中愈,乍逢如此快刀也不免有一点慌乱,急忙退后一步举斧横挡;方中愈这一刀看似又猛又快,实则没用多大力气,一看对方来挡立刻转向削他肘部。
    接连三招都处于被动防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张无端大喝一声,一张手那把大斧竟然围着他的手掌转了两圈,将方中愈的攻势尽皆封住。
    钱广厚叫道:“盟主好功夫!”方中愈冷哼一声,趁机退开一步伸手去拔莫邪剑,寒烟翠似乎在跟他开玩笑、插在鞘中还是纹丝不动。
    张无端低喝一声,萱花大斧当胸砍去。方中愈知道不能跟他硬拼,一旦招架就陷入对方的节奏了,是以他跳开一步挥刀攻击他的肋下。
    张无端在凌烟阁武功榜上排名第五、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幸至,只见他手臂不动只腕部轻转便挡住了方中愈的凌厉一击。
    “老小子,你也不赖!”方中愈手上不停,绣春刀斜撩削他肩头,张无端扭身扬斧同他战在一处...
    张无端功力深厚、力大斧猛,方中愈身手敏捷、变招奇快,两个人各擅胜场、三十招内平分秋色。钱广厚突然大叫一声,“大伙一起上,杀了这小子给白二哥报仇。”其他人闻听,立刻各挺兵器冲上来。
    方中愈独斗张无端已经有些勉强,别说七八个人一齐上、就是任意一个人上前夹击他也无法应付啊!方中愈不禁暗叹一声,难道我方中愈今日要死在这覆船山上吗?
    就在这危急时刻,莫邪剑再次横空出世,快速旋转着绕了半个圈子、削断了两件兵器伤了一个人;吓得众人一阵乱叫,纷纷退开去。
    这一次,莫邪剑没有马上回鞘、而是打个旋向张无端飞去。高手对阵之时也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张无端看到手下被逼退已经惊讶不已、再看到莫邪剑向他飞来极为震惊,百忙之中挥斧挡去。
    莫邪剑之锋利、普通刀剑遇之立断,可是张无端的萱花斧太过厚重、莫邪剑只在斧刃上砍出一个豁口便被弹了出去。
    不过,它的突袭却给方中愈创造了机会,只见他刀头一摆自下而上撩向张无端的小腹;这一招很是隐蔽,等到张无端发觉已经来不及躲避、招架,急切间双脚点地跳起相避。
    方中愈一刀走空也不抽回,就势向旁横拖,张无端身在空中可没办法躲不开这一刀了、小腿立时被割出一道口子。
    钱广厚等人看得分明,钱广生喊道:“快发暗器,否则盟主就没命了!”说着,抖手发出一支棺材钉。
    本来方中愈回刀横砍便可卸下张无端的双腿,怎奈一点黑光射来只得挥刀拍开;这还只是个开头,更多的棺材钉接二连三的飞来、其中还夹杂着飞刀、袖镖,方中愈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拼力抵挡。
    张无端双脚落地小腿一阵剧痛,踉跄了两步坐倒在地,恼怒之下奋力将萱花大斧掷出,“去死吧!混蛋!”
    方中愈正自拨打暗器,忽见大斧当胸飞来只得横刀硬挡,张无端这一掷劲力非凡、撞得他连退了三四步;崖边的岩石久经日晒雨淋早已风化,被方中愈一踏立时脱落了、带着他一起落了下去。
    这一下来的太突兀、太莫名其妙,方中愈身子悬空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一刻脑子是空白的...
    突然间,一条长蛇向他追来——不对,不是蛇而是软鞭!求生的本能,方中愈伸手抓住了鞭稍。幸运的是、软鞭的另一头有人拉着,不幸的是、那个人经受不住巨大的下坠力。
    方中愈感觉身子只稍微顿了一顿,便又恢复了下落,而且、软鞭扯下了另外一个人。下坠之势越来越快,方中愈顾不上辨认那个人是谁、扭头向下看去。
    崖壁非常陡、像似被刀切过,极少有树木和突起。方中愈知道按照这个速度落下去肯定会摔成一张肉饼,想活下去必须得减缓下落的速度,他便努力向离得最近的一棵树落去。
    事与愿违、差了三四尺没有碰到那棵树,但是非常幸运、软鞭那头的人是从树的另一侧落下去的,于是、软鞭挂在了树上。鞭稍很细勒破了方中愈手掌的皮,亏得他反应迅速、用手腕在鞭子上绕了几圈;完成这一动作时,他和一个人重重的撞在一起。
    那人`啊啊`叫了两声,是个女人。直到这时,方中愈才想起去看她,“是你...姬姑娘?”“是我怎么了?”姬媱花一边悠荡一边瞪他一眼。
    好一会两个人才静止下来,相距不过半尺。方中愈冲她笑了笑,“姬姑娘,谢谢你救了我。”“谢个屁!”姬媱花一改平日的妖冶妩媚,气恼的说道:“还不是死路一条?”
    方中愈上下看了看,这里离崖顶得有二三十丈、下面仍然看不到底,两个人就这样被吊在半空中,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
    方中愈苦笑一下,“还好,多活一刻是一刻,不是你救我八成我已经摔成肉饼了。”
    “我才没想救你,”姬媱花将另一只手也抓在鞭把上,“只是想摔死太便宜你了,想把你拉上去砍死你!现在看来,不入让你摔死了!”
    方中愈吐吐舌头,“你就这么恨我?”“要不是你我能在这吊着啊?”两个人脸对着脸、不过半尺远,可以呼吸相闻,姬媱花从左侧瞪他一眼、又侧过头从右边瞪一眼。
    她的奇怪举动很令方中愈纳闷,“姬姑娘,这事是怪我、我不该把你也拉下来,对不起了。可是,你再怎么瞪我也没用呀?”
    “这时候你还贫什么嘴啊?”姬媱花气恼的说:“都说你挺聪明的,你快想办法啊?咱俩不能总在这吊着呀!你以为我很喜欢看你吗?”
    “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是人又不是神仙。”鞭稍太细,感觉都勒进肉里了,方中愈看看离树不远,说道:“咱俩同时往上爬,到树上坐着总比这么吊着强。”
    于是,两个人一尺一尺的爬上去。这是一棵松树,根部扎进一道石缝中,虽然树冠被两个人压得向下倾斜了、根部还是很牢固的。
    方中愈让她坐在靠近石壁的地方,自己坐在外侧。姬媱花一点点卷起长鞭,像似自言自语道:“多亏我带了条备用的鞭子。”
    “谢谢你、也谢谢鞭子,”方中愈说道:“我毁了你一条鞭子,等回去后我赔你十条...一百条。”“就算一千条、一万条又有什么用?根本就回不去。”姬媱花向下面看了看,不由得发晕、急忙收回目光。
    方中愈轻叹一口气,“姬姑娘,拉不住我你倒是放手啊?摔死我一个就得了,你何必还陪我...?”
    “陪你什么,给你陪葬啊?呸呸...”姬媱花白了他一眼,“鹿皮扣套手腕上了、急切间摘不下来,你可别以为我对你情真意切想陪你死。”
    “噢...这样啊!”方中愈说道:“怎么也得谢谢你,毕竟你是想帮我,倒是我连累了你很是对不起。”不知怎么,姬媱花的脸忽然红了,垂下眼帘说道:“是我自愿的,你也不用自责。”
    方中愈心中一动,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姬媱花忽然也不说话了、耳中只有呼呼的风声...
    这时日头已经西斜,离着地平线已经不远了,很快就要黑天了;要在这颗孤树上坐一夜,想想都感觉恐惧,可是没有别的办法啊!
    如血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远处的城郭升起袅袅炊烟,山间好像起了雾、脚下如云似雾白茫茫一片;两只苍鹰在云雾上方展翅翱翔,`啾啾`的鸟鸣在耳边回响。
    “哎...不对啊?”方中愈突然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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