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送走金沙志后一个人又回到竹林之内,倒了杯酒缓缓抿了一口,听金沙志的意思这个武王张士奇很是有些实力、如果他也像铁血盟一样去帮助朱高燧可是不太妙,怎么能利用这股势力呢?
    脚步声轻响,姬媱花漫步走进来。“姬姑娘,你来的正好。”方中愈问道:“你可知道武王张士奇这个人?”
    “武王?”姬媱花闻听一惊,三两步走过来坐到他对面,“你怎么知道武王这个人?”“我也是刚刚听说,”方中愈答道:“他刚刚派人来,说对我感兴趣要邀我起事。”
    “哦...武王又出世了!”姬媱花很是意外。方中愈问道:“你了解这个人吗?”“我也只是听说。”姬媱花眼望竹稍讲述道...
    当年张士诚未起事时也是以贩私盐为生,后因朝廷欺压得厉害、无法维持生计;张氏兄弟四人,其中以最小的张士奇胆子最大,他便鼓动三个哥哥造反。
    起兵之后自然以老大张士诚为尊,但是实际上最能打的是张士奇、地盘几乎都是他带人打出来的;所以张士奇在张士诚这支义军中威望最高,张士诚建立政权后头一个便封他为武王。
    那时有多支义军一起反抗元朝统治,闹到最后只剩下张士诚和朱元璋两支队伍。张士诚居中,北边是蒙古人、南边是朱元璋,因为武王善战张士诚便派他在北方阻挡元朝势力。
    没想到朱元璋更善战略,双方撕破脸皮后不久便击溃张士诚的主力并一举活捉了张士诚。张士奇回援不及,见在元朝和朱元璋的两面夹击之下大势已去、便率领两万亲兵落荒而走,此后便没有了信息。
    方中愈听了点点头,“这个张士奇还真有点传奇色彩,姬姑娘、他练的是哪方面武功?很厉害吗?”
    姬媱花收回目光看过来,“据说武王少年时有奇遇,他练的是西域武功、很...很邪门的功夫,传说他可以以一当百、千军万马都挡不住他。”
    “哈...这么厉害!”方中愈咂嘴道。“张无端盟主一直想找到他,可是去了几次回疆也没能如愿,没想到武王自己回来了。”姬媱花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招惹他...他可不像张无端那么好对付。”
    “嗯嗯,”方中愈忽然问道:“姬姑娘,你认识金沙志吗?他父母也是铁血十三鹰。”“噢...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姬媱花想了想说道:“铁血十三鹰只有老五金承恩一人姓金,八成是他儿子吧!”
    方中愈又问:“你知道当初他为什么离开铁血盟吗?是主动离开的还是被派出来执行什么特别的事情?”姬媱花摇头,“这个可不清楚...”
    到目前为止,方中愈感觉金沙志像个谜团,他是铁血盟的人、离开铁血盟又同铁血盟一样跑去和朱高燧同流合污,如今突然又变成了武王的人,实在是让人看不清楚...
    思来想去,方中愈还是决定不理武王张士奇的茬,等他再来找自己时再说。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他又去找王贞庆,说自己做东、让他约张懋出来喝酒。
    王贞庆再笨也嗅出了几分反常,“中愈,你以前又不认识张懋,怎么突然间对他感兴趣了呢?”“唉...”方中愈故意叹口气,“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那个二表哥汉王朱高熙让我接近张辅,想办法拉他支持你二表哥,我得罪不起呀只好照办呗。你若不信可以问你大哥,就是他带的口信。”
    “我才不理他呢!烦他...”王贞庆看看他,“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事情吗?我不管,你自己去找他吧!”“贞庆兄,”方中愈一揖到地,“就麻烦仁兄这一次,等我跟张懋混熟了再不敢打扰你了。再说了,咱们在一起我又没说别的事情,不都是诗词歌赋为主题吗?就辛苦贞庆兄一次。”
    王贞庆出了一口长气,说道:“好,这是最后一次,再没有下次了!”“好好好,”方中愈连连点头,“多谢贞庆兄...”
    当下王贞庆派人去给张懋送信,又通知了李庄贤、定好在隆祥居见面。王贞庆面子足到了午时张懋果然准时出现,王贞庆一说方中愈做东张懋连声感谢。
    方中愈微笑摆手,“一顿酒而已,张兄肯来才是给足了我面子。三位仁兄别客气,喜欢什么只管要,反正客我是请了、你们装假客气吃不饱我可不管!”
    “嗨!跟你有什么好客气的?”李庄贤叫过伙计,先要了份蟹黄狮子头。张懋笑道:“那我也不客气,听家父说这里的鳜鱼不错、来一个...哎,东方兄、家父说前些日子就是在这里同你有过偶遇?”
    方中愈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对对对,那日因为吃饭我得罪了伊厉王朱彝,还是令尊英国公帮我解了围,否则的话那天肯定要挨打。”
    “我二十舅敢打你吗?”李庄贤笑着问:“中愈兄太谦虚了吧?你连三皇子都差点揍了,谁还敢碰你?”方中愈没想到这件事情也会传出去,下意识否认。
    “拉倒吧你!京师之内就没有不知道的了,”李庄贤笑着说:“以前出去玩,我都说皇子是我表哥,现在改了、到哪就说东方中愈是我朋友,没有人敢不给面子。”
    “呃...?”这也太出乎意料了,方中愈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看看张懋和王贞庆的表情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情。
    张懋笑着说:“东方兄不用多想,既然庄贤兄能这么说就证明他和三皇子关系不是很好,对不对庄贤兄?”李庄贤白了他一眼,“你心里知道就行,非得说出来啊?”
    等酒菜上来张懋先举杯敬东方中愈,“东方兄,这世上以英雄相称的人有很多,但是唯有你是我见过的真英雄。”这句话夸得方中愈面上发热,连忙摇头说不敢当...
    方中愈感觉今天的酒喝得特别畅快,也可能是最近酒局多酒量渐长,四个人喝了六壶酒居然很清醒。出了隆祥居还有些意犹未尽,方中愈便提议再喝点。
    张懋笑着说:“难得今天东方兄有兴致,这次我做东、咱们换个地方喝。”李庄贤抬手一指,“就那...玉栏杆怎么样?凤归楼一黄也就属玉栏杆上得台面了!”
    几个人都有了几分酒意,提起青楼都有几分兴趣,当下牵马过街来到不远处的玉栏杆。京师之内的勾栏院几乎没有不认识王贞庆和李庄贤的,刚到门口老.鸨子和龟.公便跑出来迎接。
    将四个人让进二楼的美玉堂,鸨母笑着问:“四位大爷,不知道各位想找哪几位姑娘啊?”看得出李庄贤是个常客,张口问道:“丹阳姑娘可在。”
    “在、在,”鸨母笑答,“让她先给各位大爷舞上一曲?”“那是当然,”李庄贤说道:“再来几个清新的小菜、两壶美酒,咱们哥几个喝着美酒看美人起舞...!”鸨母答应着立刻下去安排。
    这美玉堂内并没有桌椅,二尺高的木台之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四个人便席地而坐、各人身后都有一个靠肩,半卧半靠很是舒服。窗前挂了两匹白绫、使得光线不那么刺眼,两侧垂着红绸绿绸、头上悬着绢花;微风吹过花动绸飘,别有一番情趣。
    四人中间摆了张黄花梨的翘脚矮几,时新的菜蔬、瓜果摆上来,玫瑰香的清酒倒进杯中,张懋不禁赞叹一声,“还是庄贤兄会享受,这样的去处的确不错。”
    “那是,”王贞庆笑道:“每月他都得砸千八百两银子在这种地方,能不清楚嘛!”“二哥,你这是在夸我呀?”李庄贤面色有些不喜,“我听着怎么像骂我败家?”
    “嘿嘿...你还听出来了?你以为你不败家呢?”王贞庆笑骂,“鸨母,丹阳姑娘呢?怎么还不见人?”“来了、来了...”随着声音一个女子快步来到堂中。
    只见这女子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面目清秀、齿白唇红、模样很是秀丽;她身上穿着件无领无袖、类似比甲的短上衣,下面是白绸的灯笼裤,赤着双脚;而手臂、脚踝上又带了几串小铜铃铛,一走一动叮叮当当做响。
    红丹阳离了四人十步远站定,先鞠了个躬、然后伸腿展臂舞动起来。她的柔韧性非常好,腰胯可以如蛇般错位扭动,腿可以抬得很高、手臂可以像波浪一样抖动;舞姿曼妙,引人入胜。
    最有趣的是她的裤子,站立不动时是裤子,舞动之际前后扇便分开来、粉白的大腿时隐时现,着实吸引人眼珠。
    王贞庆和李庄贤趁了酒劲拍手叫好,张懋看看方中愈,低声问道:“东方兄对这个不感兴趣吗?”
    其实那一刻方中愈想起了寒烟翠,寒烟翠的相貌比红丹阳漂亮、体型也比她婀娜多姿,只可惜自己没有看到过寒烟翠跳舞。张懋的问话打断了他的遐想,方中愈随口应道:“还行、还行,跳的挺好的。”
    这时,红丹阳放慢了速度、扭身之际忽然把头向后仰去,而且越仰越低、渐渐成了个反弓之形,四个人忍不住拍掌叫好。
    就在红丹阳的双手差不多要够到地面时,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有人大声喊道:“丹阳...你在哪里?红丹阳...丹阳...?”
    红丹阳听了那叫声走了神,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李庄贤坐在最边上,立刻跑上去搀扶。
    这时,那叫声已经到了美玉堂外。忽然又有其他人大声呵斥,“站住!你要干什么...?”“反了你了,敢到玉栏杆闹事...?”老鸨子的声音大叫:“打,给我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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