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我来接你回家。柳凤笑着,表面功夫做的十足。
    江斯宁瞥了她一眼,跟柳凤相处这么久,她哪句真哪句假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现在一定不想让他回江家。
    从昨天到现在他也没有见到过江天茂。
    而上一次江忱打了他和妈妈时,江天茂也没有出现过,从头至尾,所有事情都是柳凤在处理。
    江天茂说他可怜他,怜悯他,所以把他带回家,说只要他愿意,可以给他当爸爸,但他却从来没有对他做过爸爸该做的事情,他对江忱,对江果才是爸爸的样子。
    是啊,从开始,他就不该奢望的。
    他江斯宁,从小到大,就只是一个没有爸爸,寄人篱下,没人要没人管的垃圾。
    江斯宁垂了垂眼:不用了,我会跟学校申请住校的。
    陈美兰诧异的看了一眼江斯宁,但忍着没说话。
    二婶,我会尽快回去收拾东西,现在我要送我妈去车站,先走了。
    说着,江斯宁便扯着陈美兰的胳膊越过柳凤往外走去。
    诶柳凤愣了,她这还没开始呢,这女人就要走了?
    陈美兰柳凤喊了一声。
    江斯宁步子停住,转身看着柳凤:二婶,我知道你来是什么意思,事情我都弄明白了,是我搞错了,跟我妈没关系,我跟您和二叔道歉,对不起。
    江斯宁弯腰鞠了个躬,然后起身带着陈美兰走了。
    柳凤愣在原地。
    昨天可是江斯宁亲口说亲子鉴定是陈美兰跟他一起去做的,怎么可能跟陈美兰没关系呢?
    说实话,江斯宁刚来江家时,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家里已经有一个跟自己不对付的江忱,再加上一个,她光想想就头疼。
    但表面上她得和和气气,有什么怨气那也是对江天茂的怨气,跟孩子没关系。
    这些年,她确实对江斯宁不热络,但她对江忱也不热络,家里有钱,有保姆,有司机,江天茂也没有要求她做一个贤妻良母,江忱也不需要一个对他好的后妈,所以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只能说互不相干,相安无事。
    真要说起性格来,柳凤倒是更欣赏江忱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不高兴了直接挂脸上,能让她知道这祖宗哪儿不顺心,这样的人虽然气人,但你知道他所有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
    但江斯宁给她的感觉总是闷闷的,性子很阴沉,对谁都客客气气,有时候会独自发呆不知道想什么,明明他很听话很懂事儿,但柳凤总觉得不太安心。
    她可以放心的将果果交给江忱,虽然江忱很烦果果,甚至经常欺负他,但她心里放心,但她从来不敢让江斯宁单独带果果,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归结于女人的第六感。
    现在看到江斯宁这样,柳凤更是搞不明白了,江斯宁在想什么呢?
    *
    江忱打电话问了司机陈美兰下榻的宾馆,便与言斐打车过去,刚下车便看到江斯宁带着陈美兰出了宾馆。
    江忱一把将言斐扯到了树后,两人躲在那里看着江斯宁打了个车带着陈美兰离开了。
    接着柳凤便走出了宾馆。
    江忱走过去,皱眉道:江果呢?
    啊?柳凤愣了一下,什么江果?你们怎么在这儿?
    江忱往她身后看了看,气道:你有毛病吧,带着江果来找陈美兰?江果呢?
    江果?柳凤疑惑,他怎么了?我不是把他送去上声乐课了吗?
    江忱:
    言斐在旁边笑出了声。
    江忱后知后觉,然后燥红了脸,扯着言斐就要走,言斐拽住他,他想知道柳凤刚才见陈美兰都说了什么。
    但这话他问可能不太方便,毕竟他只是个外人,好在江忱也担心这事儿,于是不耐烦道:你去见陈美兰都做什么了?
    柳凤也不故意隐瞒,只是看了看表说:我要去接果果,车上说吧。
    江忱和言斐上了柳凤的车,路上,柳凤将事情简单说了说。
    言斐听完后,皱起了眉,江斯宁跟陈美兰没吵没闹,江斯宁还挺护着陈美兰的?
    陈美兰这么骗江斯宁,他竟然不生气?江忱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有些想不通呢。柳凤觉得按照江斯宁的性格肯定恨死陈美兰了,但没想到竟然不是。
    诶江忱撞了一下言斐的肩膀。
    言斐抬头:如果我妈妈骗我,我开始也可能很气愤,但最后一定会原谅她的,因为我很爱我妈妈,她对我很好。
    柳凤愣了一下,江忱也愣了一下。
    柳凤已经三十岁,嫁了人生了孩子,已经是一个可以独立自主的成年人,而江忱的妈妈很早就过世了,江忱没怎么享受过母爱,只有言斐,他此时还是一个在妈妈呵护下的未成年人。
    他的妈妈是谁他无从选择,而且他现在还很依恋她,这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言斐又说。
    可是他妈妈对他并不好,按照我爸的说法,他妈妈有些变态。江忱说。
    你要是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妈,我会揍死你的。言斐看着他,在我的认知里,我妈妈对我很好,你对我所说的一切我都不会相信的,而且哪怕她现在突然对我不好,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包容她。
    江忱沉默了。
    柳凤明白了,即便现在江天茂告诉江斯宁你妈妈对你好都只是表象,你妈妈是想害你的,江斯宁也不会信的,就如言斐所言,陈美兰在江斯宁面前一直是一个柔弱可怜对孩子尽心尽力的母亲形象。
    你觉得陈美兰接下来会做什么?柳凤问。
    言斐:不好意思啊,他想不到。
    你脑子有毛病吧?他怎么会知道江斯宁他妈想做什么?江忱无语,他又不是陈美兰。
    你再想想,你这么聪明。柳凤说,我觉得你的脑回路可能能跟上陈美兰的脑回路。
    言斐:不好意思啊,我是重生组选手,但我的buff可能已经用完了。
    江忱:你骂谁呢?你脑回路才跟陈美兰一样呢。
    柳凤从后视镜里瞪了江忱一眼,江忱也回瞪她一眼。
    言斐想不到陈美兰会做什么,但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陈美兰根本没有能力伤害任何人。
    上辈子的陈美兰之所以想出这么毒的计谋就是因为她没有能力,她要借住江斯宁的力量。
    开车撞死人的前提是你得有辆车,雇凶杀人的前提是你得有钱,而自己亲自上阵大概率是被抓进公安局判个无期徒刑或者枪毙。
    陈美兰没钱还怕死,她需要江斯宁变得强大。
    所以言斐第一次在墙头上听到他们的谈话时,陈美兰是很紧张江斯宁的学习的,而这次要不是江忱发疯打了他们母子,引起了江斯宁的怒火,可能陈美兰是会等到高考之后才会告诉江斯宁的。
    上辈子陈美兰似乎也从来没没有自己动过手,江天茂坐牢,柳凤出车祸应该都是出自江斯宁之手,至于江果
    那是因为江忱用了手段把陈美兰关进了精神病院,而江果出事那天,陈美兰从精神病院跑了出来,那时候的她才是真正被江忱逼疯了不择手段的她。
    而且当时江天茂和江忱的妈妈结婚,她一定恨死了江忱的妈妈,如果她那么疯狂,怎么会只是用言语来刺激江忱的妈妈,说江忱他爸有私生子,在外面玩的花,但最终连私生子是江斯宁这件事情她都没敢提,生怕引火烧身,所以说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
    江斯宁上辈子伤害江爸,也是在公司里待了好几年,用了各种手段才把江爸送进了监狱。
    他们其实还是怕死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疯狂无所顾忌,会杀人会放火。
    想通了这些,言斐松开口气。
    现在看来,陈美兰一定还没有跟江斯宁撕破脸,虽然亲子鉴定的事情被言斐揭穿了,但她这个人做事儿的套路还是一样的,她要等江斯宁变得更强大一些,然后用亲情套牢他,或者是另一个谎言。
    至于这辈子的江斯宁会如何,言斐不知道,但只要知道了其中关窍,一切就仿佛拨云见日,简单清晰了起来。
    言斐挑着一些话来劝慰柳凤和江忱,让他们宽心,不然再这么下去,大家都得得被迫害妄想症。
    该有的警惕心得有,但也不能太草木皆兵,不然日子没法过了。
    听了言斐的话,柳凤觉得挺对的,毕竟如果是她,也不会傻到自己冲出来动刀动枪的,那可是要进局子过下半辈子的,只要不是真活不下去了想死,没人会破釜沉舟的。
    想明白了,柳凤也松了口气,接了江果后开车回家。
    江果见这么多人一起来接他特别兴奋,坐在言斐和江忱中间晃着脑袋唱: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他们在跳圆圈舞呀,跳呀跳呀
    言斐忍不住皱起了眉,软糯的童声也拯救不了江果的五音不全。
    这也太难听了。
    江忱就简单直接多了,直接吼他:闭嘴,你唱歌太难听了。
    妈妈。江果撅起嘴,不高兴了,我哥说我唱歌难听。
    柳凤从后视镜里瞪了江忱一眼,然后放柔声音安抚江果:果果乖,果果唱歌最好听了,老师是不是夸你唱歌好听?外公外婆是不是也夸你唱歌好听?爸爸也夸你唱歌好听,大家都说你唱歌好听,所以果果唱歌很好听,哥哥是错的。
    嗯。江果眉开眼笑,小忱不会听,我唱歌很好听的。
    言斐忍不住扶额,他终于知道江果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想起那些年被江果自信的歌声支配的日子叹了口气,原来是柳凤给他的自信。
    你这不是骗孩子吗?江忱瞪她。
    这叫鼓励,他才多大啊,以后会越唱越好的。柳凤威胁江忱,你要是敢说他唱的不好,以后我每天晚上让他到你卧室去唱歌。江忱就是嫉妒她果果,想要扼杀她果果的才能。
    嫉妒,这是□□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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