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便道:“昨日梦里, 见得二小姐容颜。本以为多日不见,二小姐当心疼在外奔波的相公,予以温情才是。不想却见得二小姐倾心他人,置裴某于不顾。”
    “不由得肝肠寸断,泪断黄河堤。醒来后念及二小姐,心急如焚, 恐裴某不在时日里, 二小姐又瞧上了他人颜色, 忘了裴某。”
    “毕竟自打裴某入了株洲边境, 二小姐日日忙着政务,不得半点空闲。出征良久, 未见得二小姐只言片语, 更不曾直言想我。如今又闻各处才子于京汇聚, 青年才俊于身侧环绕, 二小姐必是半点都想不起裴某了。”
    “唉,思及伤心处,裴某心疾都要犯了。但是没关系,只要二小姐开心便可, 裴某要的不多,唯独二小姐偶尔念及裴某点好,便已是感激涕零。”
    “也不知二小姐近日过得可好,可吃得着可还睡得香,可遇到了些什么烦心事?裴某不太好,入夜时眼前浮现的都是二小姐容颜,醒来后怅然若失。”
    “但只要二小姐过得好,裴某哪怕是思念二小姐至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算不得何等大事,二小姐好,裴某便好。”
    这信看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林水月是个什么顶级渣男。
    林水月摇头失笑,只得提笔写了一封回信,差人交给了砚书,叫砚书派人送去株洲。
    待得回信被人送出去之后,林水月这才坐了下来,仔细研究了第二页信纸。
    直至深夜,方才熄灯睡下。
    几大书院将与女院举行大比的事情,在京内传的是沸沸扬扬。
    这些学子入京后,一直都待在了自己的住处和皇宫中,许多人好奇,却也无从接触。
    此番大比,倒是建立了个契机,给足了这些学子扬名的机会。
    到了大比前一日,氛围更足。皇帝见着有趣,便命底下的人广发邀请帖,而大比的场地,也由此前的御花园,改换至太学院中。
    太学院内有一楼,名曰思慕楼。
    属于太学女院,往常是女院学子学琴之地。
    为着让整个楼内都听到琴音,楼围绕中门空地而建,且越往上越宽广,如此,底下人在弹琴时,音律声便可以放到了最大。
    这几大书院争夺的本就是女院及太学女院的地盘,而今大比之地直接放到了太学女院标志性的建筑内,此举一出,更是将气氛推至极点。
    以至于大比这一日,来往之人众多。
    整个思慕楼内人满为患。
    到得大比开始前一刻,圣上亲临。
    除此外,连带着太后并着德妃,也至思慕楼内。
    “太后怎也来了?”
    “还不知道吗?此前那位庆王妃,原是个处心积虑的,而今入了大狱之后,庆王妃的位置空缺了下来。连带着上一次,庆王这选妃宴足足都办了两次了,还未选出王妃。再办不合适,眼下又兴战事,不好大费周章地举行宴席,太后便想着借此番大比,为庆王另寻个王妃。”
    “此事倒是有所耳闻,只从前不是听闻王爷对那白曼语情根深种,本以为还能瞧见其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瞎说什么,皇室之中,岂容得下这等居心叵测之人。”
    眼瞧着风向不对,便有人将话题拐到了今日这大比之上。
    “听闻各处的钱庄都开了赌局,赌这四个书院的胜负呢。”
    “诸位觉得,今日谁能胜出?”
    “自是天启、菏泽二院了。”说话的人面上带了些倨傲。
    旁边的人看了他几眼,便认出了此人乃是太学院的学子。
    在他们旁边落座的,还有谭寅、林淮尹等人。
    “太学院的人也来了?”
    “这是自然,不光太学院,徽明书院学子也尽数到场。”
    “这可热闹了。”
    闹哄哄一片中,天启、菏泽与两个女院共同入了场。
    同围观的人不一样,他们的位置在院中,两边泾渭分明,留出了一条长长的干道来。
    而在他们最前方落座的人,便是此番大比评判的师长。
    一共六位师长,出自不同的书院,徽明、太学院未参与其中,但为了以示公平,这两个书院的师长也坐在了其间。
    “人到齐了吧?”
    “……林大人还没来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这莫不是又要迟了?”说话的人话未说完,便瞧见热闹纷呈的大厅内,走进了一人。
    来人身穿一袭玄色衣袍,衣袍上绣着大片山茶花。
    柳腰用宽大的腰封束着,勾勒出玲珑身段。
    满头青丝轻挽,头戴银色流苏宝冠。
    唇如火,眸若寒潭。
    手里把玩着一把羽扇,刚一进入思慕楼,便叫满楼里安静下来。
    林水月卡在开始前一瞬出现,风姿绰约。
    人还未开口,便叫许多人看直了眼。
    “大比正式开始。”她挑眉,看向在座所有的人:“此番大比,将分为五场考试,每轮择出三个最佳,其中,头名记三分,二名两分,第三名则只有一分。”
    “五场之后,分数最高者胜出。因此番为混战,故而不以书院的形式参与,而是天启、菏泽为一个阵营,而女院、太学女院为另一阵营。”
    “阵营战中获胜的一方,拥有两个书院的使用权。”
    林水月说罢,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诸位可听明白了?”
    底下热闹一片。
    这规则听着是公平的,他们倒也没什么意见。
    “这可真是荒唐。”德妃坐在太后身后,见状皱下了眉头:“本宫可从未见过女子同男子比试的!更何况还是考试,女子如何能够比得过男子?只望着稍后输得不要太难看就是了。”
    如若不是皇帝就在对面,她甚至想要将七公主叫上来。
    没得跟这群人一并丢脸。
    太后听得清楚,闻言扫了她一瞬:“你若觉得不妥,只管去禀明了皇帝便是。”
    德妃面色微变,只得低下头道:“臣妾不敢。”
    说话的功夫,底下的锣鼓已经被人敲响。
    “哐当!”
    林水月勾唇轻笑道:“时间有限,也为了以示公平,请两方阵营各自商议出第一轮比试的人选。”
    严昊皱眉道:“大人还未出题。”
    “此番比试为盲选选人,择出人选后才会出具题目。”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热议一片。
    皇帝闻言一笑:“这林水月的鬼点子怎么这么多?”
    身侧坐着的内阁重臣们却连连点头,道:“这法子倒是巧妙,且很是考虑领头之人的决策水准。”
    皇帝不置可否:“倒是比此前的学宴要有趣。”
    负责学宴流程的一众翰林学士:……
    “她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不就是为了保住两个女院?”王学士身侧的人冷嘲了句:“故作声势!真以为凭着女院那些个女子,也可以同未来的栋梁相比?”
    “左右皇上任凭着她闹,且看着便是了。”
    “如此也好,叫这两个女院输得心服口服,日后再也不能说是谁逼着她们让出书院来了!”
    与此同时,女院的人也很是紧张。
    蒋嫣然等人正襟危坐,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同一旁散漫随性,甚至还讥笑连连的天启、菏泽两院的学子,形成了巨大对比。
    “瞧她们那紧张的样!”
    “真以为凭着几个女子,便能够赢了我们?”
    “学得些花拳绣腿,便以为自己无人能敌了,今日可别怪咱们出手无情才是。”
    “诸位小姐,咱们可先说好了,若今日输了大比,可莫要哭鼻子才是。”
    “哈哈哈哈!”那些人顿时笑作一团。
    “放屁!”胡西西这脾气,能忍得了他们。
    可不等她开口,便被身旁的人劝住了。
    蒋嫣然面色冷静地道:“不必与他们多费口舌。”
    胡西西稀罕地看了她一眼,这人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可有决策了?”林水月问。
    “敢问大人,这选出的人选可有规定?是否参与过一次比试之后,便不能在上场?”严昊又出声问道。
    林水月答:“并无规定,若书院内只选得出那么几个人来,便是一直让他们上场也可。”
    严希当即皱下了眉头,他总觉得林水月话里有话。
    严昊却冷笑了瞬,点头应下:“如此便好,天启书院已有决策了。”
    他们同菏泽那边商议过,第一轮天启只派出两个人选,菏泽出三人,第二轮则反过来。
    只严昊一挥手,周围的学子顿时都笑了。
    “这两个人,不是天启最差的二人吗?”
    “是啊,听闻两人几次科考,却都未考上秀才,如今还是童生。”
    “派这两个人出来,天启这可真是侮辱人。”
    何云岫见状也是一愣,他本来打算自己亲自出面,去试一试深浅的。
    见那严昊这么嚣张,便迟疑了。
    随即微顿了瞬,便也指派出了菏泽最差的三人。
    这事一出,引得楼上的人热议不停。
    徽明那边,瞿斐然见这两个书院这般放肆,不由得皱眉:“便是对自己极有信心,却也不该这般羞辱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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