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恩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阳后,才将斩虚剑接了过去,转而继续研究戮神剑。
    陆阳愣了愣,不知道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嘲笑我的炼制水平差劲?
    直到很久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才想明白,斩虚剑的前身,被他命名为“诛帝”的那四柄长剑,可能就是奥恩的作品。
    后来陆阳向他求证,得到的答案也果然如此。
    虽然那只是他随手锻造的,但是被陆阳以那么低劣的手法重新炼制了一番,也难怪当时他的眼神会同时出现愤怒、惋惜、鄙视三种情绪。
    接触戮神剑之后,奥恩很快就为之痴迷起来。
    作为天生神灵,奥恩自从觉醒意识起,就拥有超凡的锻造技术。
    他欣赏凡人追求技艺的热情,也认可他们对技术的热爱,但要说到技术本身,却从没有能让他惊讶的存在。
    千年、万年都是如此。
    然而今天,他却发现了一件让他完全看不懂技艺的武器。
    奥恩很清楚,不仅仅是因为它不属于符文之地,有着完全不同的方法,同样也是因为其锻造技艺本身也登峰造极。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难住了。
    挑战,这是个非常新鲜的词汇。
    发现这一点后,奥恩几乎为之痴狂,抛下手中所有的工作,不眠不休地进行研究——反正作为神灵,他也没有这些生理需要。
    一个月、两个月……
    转眼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炉乡。
    陆阳和奥恩目不转睛地盯着熊熊燃烧的炉火。
    “好了吗?”陆阳头也不回地问道。
    “呜呜。”
    奥恩目光也没有离开炉火,轻轻咕哝了一声,意思是“还没有”。
    几分钟后。
    “好了吗?”陆阳再次问道。
    “呜呜……”
    ……
    终于,在陆阳第五次询问的时候,奥恩嘴里喷出一股烈火,催动着熔炉,从里面取出一柄四五米高的长剑。
    又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步骤,长剑最终被摆在陆阳面前。
    “试试。”
    奥恩沉声道。
    陆阳吸了口气,直直地盯着长剑,几秒种后,眼睛中的光芒迅速暗淡了下去。
    “不行,又失败了。”
    他轻轻摇头,倒也没有表现出更剧烈的情绪,这一年来,类似的事情,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次了。
    奥恩没有说话,拿起对他来说玩具似的长剑,到一旁默默地思考去了。
    陆阳也找了个位置,开始闭目养神。
    说是闭目养神,其实是在感悟诛仙剑阵,想试着能不能从中得到一些启示。
    这一年来,陆阳和奥恩基本都没有离开过炉乡,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扑到了对飞剑的研制上。
    奥恩的技艺,加上陆阳对飞剑的掌控和感知,他们合作研究出了很多的秘密,但是,对于飞剑的仿制,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里的成功指的是以奥恩为主,陆阳为辅,合作锻造出一柄合格的飞剑,而不是像创造斩虚剑那样,由陆阳强行糅合出一柄,那样虽然的确能创造可以使用的飞剑,但是,对炼制半神级飞剑却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帮助。
    过了一会儿,陆阳缓缓睁开眼睛,以往锐利的眼神却多了一丝迷茫。
    “已经一年了啊。”
    他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急躁。
    算起来,他这次离开比尔吉沃特已经快两年的时间了,却连半神级飞剑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出发前陆阳就想过炼制半神级飞剑会很困难,但是困难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身体往后一靠,倚在温热的岩石上,陆阳五指张开,嗖的一声,戮神剑回到了他的手掌中。
    一股喜悦的情绪传到了他的脑海,让陆阳嘴角翘了翘。
    为了方便奥恩研究,这一年来,他几乎没有将戮神剑收到过意识海中,更没有用它战斗过。
    这对于死亡属性的戮神剑来说,绝对是个折磨了。
    磅礴的法力顺着陆阳的手掌,涌入戮神剑中。
    噌的一声,杀气四溢,恐怖的剑意冲天而起,闷热的大厅温度似乎都降了两度。
    陆阳的眼神逐渐恢复明亮,这股剑意像是浮尘一样,扫去了他心中的阴霾。
    “哈哈哈,我出去一下。”
    笑声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奥恩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继续研究手中的长剑。
    若不是陆阳带走了戮神剑,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半天之后,陆阳才返回炉乡,浑身煞气几乎凝成实质。
    奥恩没有过问他干什么去了,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让他把戮神剑取出来,他有了新的想法要验证。
    陆阳笑吟吟地丢出了戮神剑。
    出去恰好遇到了一群强盗,狠狠发泄一通后,心情果然舒畅多了。
    事实上,他们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
    一方面是奥恩这个锻造大师的功劳,他已经达到一通百通的境界,虽然是另一个世界的技术,但是,被他以一个难以置信的速度逐渐破解,各种材料、技艺都替换成了符文之地本土的东西。
    另一部分功劳则要归于戮神剑。
    研究了一阵子后,陆阳发现,和他最初的想法不同,戮神剑并非是完全的外来者。
    它的某一部分,被彻底地改造了,抛弃了修仙世界的特性,变得符合符文之地的法则。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它作为外来者,携带着其他世界的法则,却没有受到本土法则的排斥,或者说没有因为法则的排斥而毁灭。
    这个发现给他们节约了大量的时间,直接给出了符文之地版飞剑的最优解。
    否则他们还要大量验证,用符文之地的材料、炼制方法取代后,如何最大化其威力的方法,避免出现用一堆半神级材料炼制出垃圾飞剑的悲剧。
    之后的日子,两人又陷入了不眠不休的飞剑炼制方法研究中。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个月后,研究取得了重大突破,第一柄能够使用的飞剑被奥恩炼制出来。
    又半个月,奥恩已经可以稳定炼制出合格的飞剑。
    至此,研究告一段落。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两人正式开始着手炼制半神级飞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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