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鸣兀自不动,但是这一次,他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能不能让你进来,我不能做主,我得先问一问林菲,她还在楼上。”
    闻言,蒋亦寒动作一顿。
    孟川鸣看了他一眼,正要转身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在门口干什么?”
    林菲此时正在下楼,由于孟川鸣挡在门口,她看得并不清楚。
    孟川鸣回头,犹豫了几秒,如实道:“蒋亦寒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林菲先是一愣,继而脸色一寒。
    她站在原地没动。
    孟川鸣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察觉到不对,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如果你不想见,那我就帮他赶出去?”
    “不用。”林菲摇了摇头,“我亲自来解决。”
    孟川鸣没有说什么,他默默地站到一边。
    蒋亦寒在看到林菲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眸光一亮。
    “林菲……”
    林菲冷淡地看着蒋亦寒,声音也不带一丝感情:“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走吧!”
    蒋亦寒微微错愕。
    这样的林菲让他感到既陌生又慌张,他伸手,试图拉住林菲的手。
    可还没碰到,就被林菲挥手甩开。
    “别碰我!”林菲脸上表现出的厌恶让蒋亦寒有些受伤,可现在,他的情绪显然不在林菲的考虑范围之内。
    林菲不为所动地继续说:“蒋亦寒,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所以请你快点离开,不要逼我说难听的话。”
    “对不起林菲,我知道我没有照顾好锦锦和维维,我……”
    蒋亦寒的话还没说完,林菲已经失了耐心,她伸手想要关上门,蒋亦寒赶紧抵住门。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林菲瞪着他,满脸怒意。
    面对林菲如此抵触的态度,蒋亦寒自然是受伤的。
    但是他仍旧不想放弃。
    因此,蒋亦寒不得不拿出另一套说辞。
    “林菲,我是锦锦和维维的爸爸,我有权来看他们,这是我合法的权利,你不能干涉!”
    林菲的手一顿。
    就在蒋亦寒以为自己有希望进去的时候,林菲的情绪却突然激动了起来。
    “蒋亦寒,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说的吗?锦锦和维维在你心里不是都敌不过你的利益吗?你连那样的话都能说出口,你还有资格当他们的爸爸吗?”
    “你怎么有脸说那句话!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不但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安全,你还让他们陷入了危险,蒋亦寒,你根本就不配当锦锦和维维的父亲!”
    这些话,孟川鸣也对他说过。
    蒋亦寒听着虽然受伤,但并未真正地放在心里。
    可说话的人换成了林菲,蒋亦寒却不能不在意了。
    他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疼得窒息,疼得脸色苍白。
    “对不起……”蒋亦寒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真正对不起的是锦锦和维维,你不仅辜负了他们的信任,也辜负了他们对你的喜欢!”
    蒋亦寒眼睫一颤,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楚他此时的神情。
    不过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低落气息,也能看出他此时并不好受。
    林菲抿了抿唇,但这一次,她没有心软。
    她是真的怕了。
    林菲想要继续关门,却发现蒋亦寒的手居然还抵着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菲皱着眉头问。
    蒋亦寒抬起头,尽管脸色苍白,但表情却很坚定:“我想见锦锦和维维一面。”
    “他们……”
    林菲的话还没有说完,两道奶音突然响起。
    “麻麻~”
    锦锦和维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们先是抱住了林菲的腿,蹭了蹭之后,抬起头,看到了蒋亦寒。
    蒋亦寒的目光和二宝对上,他下意识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他张开嘴,锦锦和维维的名字还没叫出口,只见二宝瞬间就躲到了林菲的身后。
    孩子们不想见他。
    这个事实把蒋亦寒打击得身子一颤。
    “锦锦维维,对不起,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们,爸爸……”蒋亦寒想跟二宝道歉。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维维气呼呼地打断:“你不是我爸爸!”
    就连最好说话的锦锦此时也跟着叫道:“坏、坏人!”
    孩子们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扎心了。
    “你骗我们!你不好!”锦锦指着蒋亦寒,一张小脸气得通红,“我不要你,你走开,你快走开!”
    说着,维维冲出去,伸出小手推着蒋亦寒。
    小孩的力气能有多大,可蒋亦寒却硬生生地被维维推得退后了两三步。
    他神色恍惚地站在原地。
    见状,林菲说:“维维,进来!”
    听到林菲的命令,维维放开手,他抬头看了蒋亦寒一眼,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林菲的身边。
    “听到了没有,锦锦和维维并不想见你。”
    林菲不想这么残忍的,但有时候,不残忍一点对蒋亦寒这种人是没有用,所以她就顺着二宝的话说下去。
    这一次关门,蒋亦寒没有再上前阻拦。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失去了阻拦的立场,愣愣地站在原地。
    大门的边上有一扇窗户,此时窗帘没拉,蒋亦寒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刚刚对他十分排斥的二宝,此时和孟川鸣玩得特别开心,满脸的笑意。
    蒋亦寒的心都要碎了。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再小心一点,如果再小心一点的话,此时在里面陪二宝玩耍的人本该是他。
    本来应该是他啊!
    蒋亦寒的薄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心里懊悔的同时也泛着浓浓的不甘。
    就这样放弃吗?
    看着林菲勾唇浅笑的样子,他不禁问自己,就这样把林菲拱手让人吗?
    从今往后,让她和自己再无关系?
    这些可能,蒋亦寒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呼吸困难。
    不,不行。
    蒋亦寒闭着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
    平复好心情之后,他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一切还可以从长计议。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林菲和孩子们一样,然后离开了。
    屋子里,林菲一直都知道蒋亦寒还站在门口,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该去看,但她还是会把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窗户。
    第七次看过去的时候,蒋亦寒已经不在了。
    林菲怔愣几秒,最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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