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瞬间怒了:我可是来找你算账的,你俩光顾着自己快活,把我们扔在昆仑山像什么话?我早该看透你这家伙的真面目,从白嫖我给你干苦力起,就暴露了你不是什么正经人的事实。
    方轻鸿:可你不还老老实实出来调查了嘛。
    说到这个,就更来气了。
    白泽嘭的变成人形,朝方轻鸿扑过来:我那是心怀大义!
    结果还没挨到方轻鸿,就被扶摇挡开了。
    后者提着它的后衣领子,放到对面坐好。在四肢修长、体态矫健的男人面前,白泽就是个还没长开的毛孩子,跟只小鸡仔差不多。
    被它鸡飞狗跳的这么一闹,先前的暧昧氛围瞬间烟消云散。方轻鸿支着脑袋,懒洋洋反问:那姜兄呢?你不是也把他们扔下了吗?
    白泽心虚了三秒,随即反驳:胡说,我又没有故意把他们扔下,他们自己会跟上来的。
    语毕,像在呼应它的话般,天边闪过两道流星,姜惊鸿领着淳于嫣御剑飞来。
    白泽得意起来:你看你看,来了吧。
    方轻鸿似笑非笑:对呀,你不也跟上了吗?
    白泽一愣,转瞬反应过来,懊恼地往地上一躺,开始打滚。
    刚刚落地,不明情况的两人:?
    方轻鸿:没事,耍小性子呢,不用管它,你们先坐。
    到底还要那一张老脸,白泽心有不甘地从地上爬起,看着扶摇问:凤皇现在的境界早已超过凡间的标准了罢,为何还没天劫降落,拉你去仙界报道?
    是哦。
    方轻鸿也回过头,摇兄是丹田被剜出,才导致的境界跌落,如今秘境世界已被恶力污浊半废,取不回来了,摇兄又是如何恢复修为的?可是另有什么奇缘?
    闻言,扶摇目光柔和地落回他身上:是你的功劳。
    嗯?
    方轻鸿眨眨眼:我?
    补天石可是能被女娲上神,用来修补世界的神材,且天上地下,就只剩这么一块,其价值和珍贵程度不可限量。
    一般人只会掰下小块,再掺点别的次级材料省着用,结果方轻鸿到手后,眼也不眨,全拿来给扶摇重塑身体了。
    也正因为这样的完整性,这块上古受过无尽朝贡,又寄托过天生神一缕魂魄的石头,在变成人胎的过程中,还为扶摇孕育出了一个丹田。
    这个新长出来的丹田,完全是由混沌之气构成的,和如今的方轻鸿有异曲同工之妙。初代凤皇自鸿蒙诞生,如今的扶摇,也从这里获得了新生。
    且他当初为求速成而冒进,留下的道伤,限制了他此生能达到的顶点。大罗金仙成了他毕生修行的天花板,再难寸进。
    然而现在,因为新肉壳的诞生,这些问题也被补天石像补天一样,都补足了。
    但以前的肉壳毕竟和他有极深的羁绊,所以被留在旧躯壳上的诅咒,如果不再段时间内想到办法解决,依旧会如影随形的缠上来。
    淳于嫣听得一愣一愣:什么诅咒这么厉害,用了补天石都不行。
    秘境小世界有一定的封闭性,带着方轻鸿冲出来后,扶摇第一时间,就用大罗金仙的力量,将诅咒暂时封锁在秘境内。
    等于是彻底牺牲小世界,来为大家争取机会。
    姜惊鸿沉吟片刻,问:先前听方兄说,他对诅咒已经有了头绪?
    方轻鸿点头:原本我一直想不通,什么样的惊世因果,能形成如此庞大难解的恶力,而且还是冲着我来的。直到我在魔域,看到了蚩尤的过去。
    洪荒之战无论是谁发起,说到底,根由还在我。青年自嘲地笑笑,或许这也是众妙之门所说的,我要承接的因果。而诅咒的显形,是苍生的仇恨、怨念。
    那场战役里,我看到了更多想好好活下去,却没有机会的生灵。他们的怨恨需要一个目标,可以是蚩尤,也可以是我。
    不是没有人想过,凭什么我们要为不知多少年后诞生的天命之子,就牺牲自己。
    但到这里,我也只是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直到女娲上神告诉我,仙界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这一切的发生。
    包括挑拨离间,刺激蚩尤走上更偏激的道路,从而加剧双方内耗,步入毁灭的路途。我想,他也是想让母神这方损兵折将,勾陈上神的失踪,就是最好的证明。
    方轻鸿说到这里,握紧了拳头:更证实了,这么大的伤亡是他故意造成的,目的就是想让这片土地产生足量的怨灵,来完成他对我的诅咒。
    为制衡他身上的天命力量,不惜主导局势,牺牲这么多生灵。方轻鸿深吸口气,刚要说些什么,一只温暖的大掌伸过来,包覆住他放在腿上的手。
    他转头,见扶摇望着他,清澈的眼睛像在说话。方轻鸿慢慢笑了。
    这个人在说,他会一直在。
    无论做什么,他们都可以一起去做。
    方轻鸿松开拳头,反握住他的手,而后挺胸抬头,道:不管那个人是谁,都极擅长咒术。而怨灵们经过炼化,在他的有意引导下,就把我当做了目标,于是以仇恨为驱动力,他完成了这项诅咒。
    这人也太狡猾了吧!淳于嫣咬牙切齿:他完全把我们当猴耍啊。
    的确,此人心思深沉,每次出手都很隐晦,但对造成最后的局面,有不可推诿的责任。
    白泽听得目瞪口呆: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后来天庭怎么变得有些奇怪,还好我跑得快。
    他调转话头,也不管说不说漏嘴了,开始痛斥通天教主:不过通天老道也是,做什么谜语人?为诓骗我去瀛洲岛待着,还特地和我打赌,输了就要听他一件事,要我在下界等个人,就不能直接说吗!
    方轻鸿:
    方轻鸿:他也是怕你太傻,被忽悠得什么都往外说吧。
    青年转移话题:有什么办法,能遮蔽摇兄身上的天机?万一之后被天道监测到,就只能去仙界了。
    白泽:你别说得好像仙界很不值得提一样,而且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哇,还不如问问他自己,到底怎么逃过天道法眼的。
    这不是觉得你比较擅长嘛。方轻鸿哈哈笑道:所以你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白泽顾左右而言他:天道法则之所以封闭仙界通道,是因为凡间生灵都比较脆弱,所以
    方轻鸿:哦,原来是因为你太弱
    白泽急急打断:闭嘴闭嘴!
    扶摇握了握方轻鸿的手,插言进来:无需担忧,或许是补天石的效果。
    白泽将信将疑:不可能吧?补天石再有用,也只能救人啊。
    方轻鸿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什么,激动地扭头对扶摇道:我知道了!
    他是凭借扶摇的涅槃火重生的,凤族五大秘术中象征重生的涅槃火,也成为了护佑他灵台的魂火。
    这簇一直安安静静,蜷缩在灵台内的火焰,现在成为了孕育世界之种的地方。等于火焰和方轻鸿、扶摇都有因果链接。
    而是世界之种的妙用,经过接二连三的事情,方轻鸿已经有了很深的体悟,如今再加一桩,似乎也不算很出人意料。
    白泽一脸羡慕嫉妒恨,发出了跟黑蛟王同样的感慨:怎么什么好事都落你头上了?
    方轻鸿:说不定通天教主要你等的人,也是我哦。
    白泽:我呸,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不过,若真如方轻鸿所想的那样,他们得到了世界之种的庇佑,就更要肩负起责任。
    方轻鸿抬头遥望天际,此时的天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
    长夜过去,他们真正的敌人,还在天上。
    受气氛影响,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直到方轻鸿陡然起身,打破冗长的沉默。
    哎呀,这些事日后再谈。
    他拉着扶摇就往外跑。现在我和摇兄,还有更重要的事办!
    第171章 金风玉露 现在,你有心动吗?
    方轻鸿虽然拉着扶摇跑出来了, 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对刚刚的二人独处意犹未尽。
    远方朝阳初升,一轮红日自地平线跃出, 万物沐浴在光芒下,生机勃勃地迎来新一天。
    身后,扶摇忽然停下脚步,也拽住了他:要去哪里,我带你。
    方轻鸿望着红日似有所感, 摇摇头喜悦地说: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在无过崖看过日出。那时的我在想,能在你心里留下深刻痕迹的人是谁, 还有点不是滋味。现在想来,我那时候可能就有点喜欢你了罢。
    扶摇握紧他的手。
    青年腼腆的笑笑,回眸望向他:很惊讶?老实说我自己也惊到了,原来可以这么坦率地把心声表达出来, 毕竟从前,我没想过还会跟男的有什么。
    只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经历了这么多, 就越来越清楚一个道理他走近扶摇, 仰头望去:我们真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无谓的躲藏上吗?
    毕竟两个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的人, 能走到今天这步,是多么的不容易。
    男人神情动容,一把抱住了他。
    两人紧紧挨着,像交颈的鸳鸯,扶摇附在他的耳边, 终于袒露心声:一直都是你。
    只要开了口,接下来再说什么,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胸口满溢而出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渠道,扶摇收紧手臂,喃喃低语:一直只有你。
    说完这些的他忽然想看方轻鸿的表情,于是脸退开些许,将已经藏不住秘密的,像天空、像大海般满载情愫的眼睛暴露在方轻鸿视野内。
    鼻尖相触,呼吸交融,眼前人再也不是天边月,而是可以被抓在手心的。
    扶摇眼底漾开笑纹,漆黑的瞳孔内,只倒影出方轻鸿这一轮明月。
    方轻鸿忍不住笑起来,眼角眉梢洋溢着春色。像招摇的桃花开在了春风里。
    对了!他忽然想到什么,低头在乾坤袋里掏了掏,托着胖乎乎的鸑鷟给扶摇看:你的绛紫我有在好好照顾哦,它马上就要晋阶了。
    扶摇咳了声:我知道。
    方轻鸿:哎?
    扶摇:它是我一缕神念所化,与我五感想通,所以
    你对它说的话,你是如何抚摸它的,他都一清二楚、感同身受。
    方轻鸿品出了这句未尽之语,脸腾的红了。自己还捧着绛紫,干过贴脸颊蹭来蹭去的事,那岂不是岂不是在跟扶摇!
    所以上次对阵昆仑老祖,也是你的神念在绛紫身上显化?青年忽然道,难怪绛紫突然爆发出了远超过它本身的实力。
    扶摇点头。
    方轻鸿:那就是你又救了我一次。
    扶摇不好意思地垂落眼帘:你没事就好。
    方轻鸿把绛紫放在他肩头,后者虽然睡得迷迷糊糊,但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脑袋本能地朝着扶摇颈侧贴了过去。
    而后,青年伸手,也抱住了他。
    扶摇犹豫了下,说:我的感情很沉重。
    方轻鸿:嗯。
    扶摇:你真的想好了吗?
    方轻鸿仰起脸,反问:你现在想对我做什么?
    男人盯着他张张合合的红润嘴唇,不说话。
    方轻鸿狡黠地眨眨眼:刚刚那样的事也可以哦。
    像是得到了鼓舞,扶摇放纵内心真实的欲望,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不同于刚刚的蜻蜓点水,这次的吻像海啸、像疾风暴雨,激烈而深情。
    良久过去,两人呼吸急促的分开。
    扶摇竭力维持表面的平静,眼底却悄悄泄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会讨厌吗?
    青年像当初蹭绛紫时一般,蹭了蹭他的掌心,闭上眼睛说:很喜欢哦。
    窒息浓烈的吻,再度落在了他的唇上。
    太阳慢慢爬上山岗,金色的光辉洒落在两人身上。远方,是碧蓝澄澈的青空,是烟波浩渺的云海。
    情动中,方轻鸿凑到扶摇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
    不行!被男人断然拒绝。
    暧昧旖旎的氛围被打破,方轻鸿不甘问: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试试吗?
    扶摇面红耳赤,兹事体大,怎可如此轻率。
    啊?
    这么严重吗?
    方轻鸿:可我们不是结为道侣了吗?既然是道侣,试试那档事也很正常啊。
    扶摇闻声,面露诧异:已经结为道侣了?
    方轻鸿更惊讶:对啊,我们不都互通心意了吗!
    扶摇按着他的肩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行,得按流程来。
    亲都亲了,现在搁这说什么呢。
    方轻鸿一脸无奈:那你说要怎么办嘛。
    这位身体发育很成熟,思想还停留在纯情少男阶段的凤皇大人,忍着羞涩说:自然是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再缘定三生,互相交换信物,结契为道侣,最后才能行双修之事。
    方轻鸿:
    方轻鸿:摇兄还挺有仪式感。
    扶摇一脸坚持地看着他。
    方轻鸿想想有点麻烦,试图打商量:就不能跳过这些步骤吗,实际行动不比甜言蜜语更有说服力?而且那些不离不弃的承诺,我们已经做过了吧。
    扶摇摇头,固执道:礼不可废。
    方轻鸿:
    方轻鸿:那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花前月下啊。
    不。扶摇握住他的手亲了亲,抬起眼帘来瞧他:是我追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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