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岱点了点头,“放心吧。”
    “走吧。”他伸手揽住南絮肩膀,抬步往前走。
    她愣住,“去哪儿?”
    夏君岱:“给你压惊。”
    南絮:“……”
    “这附近有什么好的餐厅吗?”
    她往对面大楼指了指,“那边十二楼有家日料店不错。”
    夏君岱:“那就去吃日料好了。”
    “医院不忙啊?”
    “忙啊!医院什么时候不忙了。”
    “那大中午干嘛还特意跑一趟?”
    “想你了。”
    南絮:“……”
    两人恩恩爱爱地吃了一顿日料。南絮胃口不错,吃了很多,肚皮圆滚滚的。自从和夏君岱住一起,她胃口都变好了。
    吃完午饭,两人在街上逛了逛。枝叶泛黄,秋意浓沉。
    这人大老远跑一趟就是为了专门陪她吃一顿午餐。午餐结束,他又回了医院。临走之前还抱着南絮,眼神无比眷恋,“许许,你要好好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没了你我活都活不下去。”
    南絮:“……”
    南絮觉得非常奇怪,他很少会说这些话。今天简直一反常态。
    她的下巴埋在他肩膀上,嗓音轻柔,“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南絮:“……”
    ——
    上午忙了一上午,南絮下午就轻松很多。还抽了半个小时请薛晚晚她们喝下午茶。
    下午茶结束,一群人有说有笑地回了律所。
    前台的美女柔声对南絮说:“南律师,有位王先生找您,就在接待室。”
    “王先生?”南絮有些奇怪,印象中她最近的客户好像没有是姓王的。
    前台美眉:“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说是您的老师。”
    南絮:“……”
    一瞬间,南絮的脸色霍然大变。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晚安!
    第61章
    第61坏
    一听到王中天的名字, 南絮当场僵在原地,脸色大变。
    南柳瞅着妹妹的脸色有些奇怪,“谁啊?”
    她掐了掐手心,“王中天。”
    “王叔叔?!”南柳顿时惊讶万分, “他来干什么?”
    叙旧吗?不应该呀!上次在南家老宅都已经叙过旧了。
    南絮耸耸肩, “谁知道呢!”
    南柳跟王中天不熟, 他来律所肯定是找南絮的。
    她想起之前妹妹对待王中天的态度当即决定:“我跟你一起去见他。”
    南絮心中异样的感觉越发严重, 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她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南柳说:“姐你等我一会儿, 我回趟办公室。”
    南柳:“你快点。”
    片刻以后南絮回来了。
    “你拿了啥?”
    南絮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细细长长的东西, 摇了摇头, “没什么。”
    姐妹两个一起去了接待室。
    接待室空荡寂静, 窗外细雨飘摇, 雨丝细密紧凑,弥漫天际。整个堰山区笼罩在大片轻薄的雾气中, 朦胧迷离。
    深秋天,雨一下, 寒意四起, 无孔不入。
    中年男人身穿休闲的针织开衫,发型照旧一丝不苟,正负手站在窗前,身材颀长又挺拔。
    清隽的背影,温文儒雅。文化、阅历、建树、地位、名气、颜值、权和钱,一个男人所有引以为傲的资本,他都有了。如何不让那些初出茅庐的小胡娘芳心暗许?
    王中天在a大的名气,这么多年都没怎么下降。
    可是只有南絮才知道这些都是表象。真正的恶魔都是披着完美的人|皮|面具犯罪的。
    “王叔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南柳的声音轻快温柔,悦耳动听。
    在南柳这里王中天始终是长辈, 该有的礼貌一样都不少。
    可南絮就做不到了,她木着一张脸,扯不出一丝笑。
    听到南柳的声音,王中天霍然转身,双颊浮现出亲切和蔼的笑容,“你们姐妹俩如今独当一面,创立了自己的律所,我这个做长辈的怎么也得过来看看。我不请自来,你们不会怪我唐突吧?”
    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瑕疵。
    “王叔叔说得哪里话,您能来我和许许高兴都来不及。”南柳捅了捅妹妹的胳膊,“是吧许许?”
    “没错。”南絮寡淡地点点头,音色疏离而冷清,丝毫不见热络。
    两次南絮的态度都这么冷淡,南柳知道妹妹多半和王中天是生出了嫌隙。
    她悄悄和南絮咬耳朵:“好妹妹,怎么说都是你爸的朋友,你好歹做做样子啊!”
    一看到王中天南絮就头皮发麻,寒意爬满四肢百骸,胃里直犯恶心。
    生理性厌恶,你叫她如何做样子?
    南柳浅笑吟吟,“王叔叔喝点什么?我这儿太名贵的茶没有,铁观音和碧螺春倒是有的。”
    王中天摆摆手,“不用麻烦了,我过两天就回美国了,临走之前来看看许许。”
    南柳面露惊讶,“您才刚回来就要走了?”
    王中天:“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学校那边有个课题等着我过去牵头。再不回去,学校该催了。”
    南柳给王中天泡了杯热茶。透明的玻璃杯,几片青绿色的叶子在水中漂浮,快速将茶水给染绿了。
    泡完茶,南柳适时说:“那王叔叔您和许许先聊。”
    她先行离开了,体贴地带上了接待室的门。
    “许许,你长大了。”比起五年前,南絮越发明艳动人,多了成熟女人该有的妩媚和婉约。
    在王中天眼里,南絮一直是最美好的。他看着她长大,长成了他所期待的样子,亭亭玉立,温婉可人,美得不可方物。乖巧,自律,勤奋,上进,是他最有天赋的学生。
    她值得他人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试问这么美好的女孩,谁不想拥有?
    “我一直都说你有天赋,你果然就没让我失望。”
    年纪轻轻就创立了自己的律所,并且能够在青陵各大律所的厮杀搏斗中争得一席之位。南絮的优秀从来都是掩盖不住的。
    一样的年纪,同一个学校,同样学法,比起南絮,詹雨霏的资质就平庸多了。南絮只有一个,谁都无法取代。
    那些阴暗的、疯狂的、罪恶的念头,那些不切实际的渴望与幻想,皆是源于对美的向往和追求。所以在这点上,他没有错。谁都不可以以此来怪罪他,来审判他。
    “看到这些薄荷了吗?”
    这是南絮的第一句话。
    她拉了一张椅子,坐到窗前。
    窗台处一整排葱绿盎然的薄荷,细细小小的叶子,叶片脉络清晰,根根鲜明。
    冷风破窗而入,强势地带进无数稀疏的雨丝,落在薄荷澄绿的叶片上方,光泽莹润,近乎透明。
    这是生命该有的样子,生机、蓊郁、健康、向上。
    王中天顺着南絮的目光看过去,眼神猛地一缩,面色微变,赶紧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从踏进双南律所开始,他就注意到律所四处都摆放着一盆盆薄荷,像是一排排哨兵在严阵以待,威风凛凛。
    这些薄荷让他感到非常不自在,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双双眼睛在凝视着他,让他无处遁形。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才这么喜欢养薄荷。
    南絮没看王中天,只静静地注视着那几盆薄荷,不紧不慢地说:“雨菲生前最喜欢养薄荷。她走了以后,我就继承了她的喜好,替她养了很多薄荷。看到它们,我就好像看到了雨菲,她好像一直都没离开。”
    王中天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了两步,神色异样。
    “你怎么还敢回来?是雨霏入你的梦了吧?她说了什么了?”
    王中天梗起脖子,语气生硬,“我为什么不敢回来?你以为我会被你威胁吗?”
    “当年我就说过,你一旦回国,我就会将那份录音交给警方。你居然还敢回来?还敢去见雨菲?”
    “南絮,我这次回来以为你好歹会有点长进,没想到还和当年一样天真。光凭一份录音,你觉得你就能审判我?我跟詹雨霏从头到尾都是你情我愿。”
    “许许,我一点都不喜欢,我不愿意,有人在逼我……”那个遥远的女声,那个最绝望的声音,它一直在南絮的脑海里徘徊。
    怎么可能会是你情我愿?!雨菲一点都不愿意,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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