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谨:“???”
    秦二娘故意问:“范郎君这是从哪儿回来?”
    范谨答道:“出去办了些事。”说完便进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不知怎么的,范谨总觉得怪怪的。
    郭四娘偷偷蹭了蹭孔氏,暗搓搓问:“昨儿我又看到有人来你们家了,可是为了少仪来的?”
    孔氏也没避讳,见惯不怪道:“是为他来的。”
    “这回又是哪家把他给相中了?”
    “嗐,四娘莫要打趣我了,提到这茬我就头大。”顿了顿,“我愁死了,等明年过了再说。”
    “你家少仪有时候就是太倔,我瞧着那些人家都挺好。”
    “可不,我也觉得挺好,但你总不能按头……”
    屋里忽然传来范谨的声音,“阿娘,该生火做午饭了。”
    郭四娘:“这才不到正午呢。”
    范谨:“我没吃早饭。”
    孔氏后知后觉道:“你不是方才吃了出去的吗?”
    范谨:“……”
    秦宛如看着秦二娘笑。
    范谨挂不住脸,“我又饿了不行?”
    秦二娘盯着他看,范谨瞥了她一眼,像小媳妇似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孔氏道:“这小子不让提。”
    秦宛如起身道:“我们先过去了。”又同孔氏说了会儿刺绣的事,孔氏乐呵呵送她们走。
    几人散去后孔氏进屋,范谨不痛快道:“阿娘莫要口无遮拦。”
    孔氏:“我怎么口无遮拦了?”
    范谨:“你跟秦家姐妹唠什么唠得这么起劲?”
    孔氏理直气壮道:“人家秦三娘子来找我,说要绣一幅字裱起来做招牌,按行价给工钱,谈的都是正经事儿。”
    范谨半信半疑,“当真?”
    孔氏戳了戳他的额头,啐道:“成日里疑神疑鬼,活像我要把你卖了似的。”
    范谨一本正经道:“我只要看到你们这群妇人扎堆唠,准得出事。”又道,“你这般口无遮拦,说不准哪天我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孔氏没好气道:“我还得靠你养老送终呢,卖你作甚?”
    范谨:“卖你家儿子赚儿媳妇儿啊。”
    孔氏:“……”
    范谨:“这买卖划算。”
    孔氏默了默,自言自语道:“是挺划算的,卖了一个,就能换俩,还能得孙子孙女呢。”
    范谨:“……”
    另一边的秦家姐妹去了段家,路上秦二娘道:“没想到那呆子的行情还俏得很,来了一拨又一拨。”
    秦宛如:“有功名在身的人,况且年纪也不算太大,谁不想捡现手的。”
    秦二娘:“还是大长公主说得不错,这种香饽饽是得抢,若是等到了明年,黄花菜都凉了。”
    秦宛如严肃道:“若是没抢到手呢?”
    秦二娘愣住,隔了好半晌才道:“还有我秦宛倩抢不到手的东西?”
    秦宛如:“……”
    秦二娘越想越不对味儿,发狠道:“我看中的东西,若是抢不到手,那就先糟蹋了再说。”
    秦宛如抽了抽嘴角,“糟蹋?”
    秦二娘:“对,糟蹋。”又道,“就像大长公主说的,来了这一遭就不能委屈自己,哪怕最后没把那呆子弄到手,我都要先尝尝那呆子的滋味。”
    秦宛如:“……”
    这话确实很有大长公主的风范。
    秦二娘又道:“我跟你说,那王家三郎她老惦记了,若是先帝还在,指不定被她睡了。”
    听到这话,秦宛如默默地扶了扶额。
    王简生得俊她倒是知道的,腰细腿长,小腹平坦结实,身段确实诱人,不过她倒没尝出什么滋味来。
    那家伙应是没碰过女人,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也没什么技巧。
    想到上回切换金手指错换人生的情形,秦宛如冷不防笑了起来,秦二娘好奇问:“三妹笑什么?”
    秦宛如敛容道:“没笑什么。”
    同一时刻,那个贞洁烈男正在兰香馆同梁王打叶子牌,曹复香说道:“前一阵子听说瑞王提了四个人给天子?”
    王简点头,“有这回事。”
    梁王嫌弃道:“那小子,又在拉帮结派了。”
    王简笑道:“那秦致坤也在其中,我给他提了一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周项文道:“截胡。”
    王简:“对,明目张胆截胡。”顿了顿,“近些日天子向我哭穷,说国库亏空得厉害,三位前辈可有法子解难?”
    梁王看向曹复香,他捋了捋胡子,严肃道:“你小子是正儿八经想替天子分忧?”
    王简戏谑道:“谁叫我是赵家的长工呢。”
    三人对视了许久,曹复香才道:“这局打完了好好跟你唠唠。”
    上回孟广春上任章州刺史一事他们都觉得王简办得漂亮,比废太子靠谱,故这回是正儿八经向他组队。
    大燕目前的食盐皆由地方管理,官府征税,并未施行官方专卖制,也就是官盐。
    盐利这一块梁王他们早就想动了,后来因太子被废,一直耽搁下来,今日王简提起国库亏空,他们的心思又活络了,想把这块的制度做起来。
    目前的盐价各个区域的价格都不一样,他们想把它调控成全国统一的价格,毕竟家家户户都要用到它,是必备品。
    在听过曹复香的筹划后,王简生出几分兴致,抿了一口茶道:“把私盐做成官盐?”
    曹复香:“对,这事儿我们很早就在打算了,但因种种原因没实施下去。”又道,“盐利非常可观,收回由官方管控,既可以成为税收来源,也可以保证百姓充足。”
    当即给他算了一笔账,地方税收很大一部分都填入地方政府去了,中央国库实际得的并不多。
    如果国家专门立法监管,禁止私盗贩卖,成立部门进行储盐售盐,把盐价统一调控到一个适合的区间,得来的利益远不止税收那点钱。
    只有国家把盐业垄断了,才能加大财政收入。
    听了他的一番分析,王简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梁王道:“地方屯盐田,征集服徭役者煮盐制盐,官府售卖给盐商,统一控制盐价,禁止私煮私盗,私自开盐,得来的利益除去成本全归国库。此举有诸多好处,其一是盐业垄断填补财政空虚,其二则是以防盐利伤民。铁矿同理。”
    王简皱眉道:“这事我恐怕难成。”
    曹复香摆手,“你小子肯定不行,但你老子能行。”
    听到这话,王简一下子悟了,“若让我父亲牵头,应是可行的,他手里有权,办事也容易,不过……”
    曹复香:“不过什么?”
    王简一本正经道:“像盐使这种肥差肯定是王家人的,你们此举不是让王家捡钱吗,且还是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三人:“……”
    梁王憋了许久才道:“捡就捡吧,想要你老子做事,总得给点甜头。”
    曹复香:“这是利国之事。”
    周项文:“反正以后王家也是你当家,到时候你再把吃了的吐出来。”
    这话王简不爱听,“你想得美,哪有揣进兜里又拿出来的道理?”
    梁王:“这事若能促成,让你家捞点油水也无妨。”
    王简笑道:“皇叔才是明白人,这事复杂着,还得罪人,以我爹那性子,没有点好处,他何必大费周章折腾?”
    曹复香:“具体要怎么做我们都筹划好的,写在盐利上。”
    王简:“那赶紧回去拿我瞧瞧,趁我现在还有兴致。”
    梁王说道:“现在才正午,饭后曹老儿回去一趟也不迟。”
    曹复香点头,“那就别耽搁了,先用饭。”
    中午他们用的是河豚宴,有清炖和鱼脍两种吃法,鱼脍薄如蝉翼,洁白如霜,清炖的则鲜得咬舌头。
    其他还有河虾时蔬野菜等物。
    王简对吃的不太讲究,不过河豚的美味他还是挺喜欢的。
    在他们动筷之前庖厨已经亲自尝过了,确保东西无毒,要不然他们几个一下子撂倒在这儿,兰香馆怕是得倒大霉。
    梁王他们七老八十了也活得差不多了,王简才二十出头,若是连媳妇儿都没讨就一命呜呼,怎么想都不划算。
    看庖厨没有问题后,一行人才动了筷。
    梁王酷爱河豚,对鱼脍情有独钟,蘸上特制蘸料入口,鲜嫩到极致。
    王简则偏爱清炖的汤。
    往日他要么国公府,要么宫里,要么就是大理寺,对生活没有一点追求,也不知情趣,贺亦岚总嫌他无趣得紧。
    明明家世背景都是极好的,偏偏活得像个苦行僧,对吃喝玩乐统统不在行,甚至连女人都没有,不知道一天到晚活着图个什么劲儿。
    现在王简觉得河豚汤不错,女人的滋味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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