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溪站起身来,只见那人在半空中稳稳站住,把剑一摆,眼中流露无穷觊觎之色,哈哈,这把神剑是我的了!你们快看,我马上就让它认我为主!
    季远溪微微蹙眉,语气有些不悦:你在胡说什么,裂决不可能认你为主,快把它主动还给我,否则我就让它自己回来,还要顺便追究你一个不问自拿归于盗的罪名!
    不试试怎么知道!那人望着裂决剑,垂涎地舔了下嘴,你们都给我看好了!
    那人大力挥了下剑,伸出未握剑的左手放了上去,发狠一般朝剑身划去,这叫滴血认主!
    他疯了吧!
    在座众人皆站了起来,仰头望着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有鲜红的血溅了下来,滴在一人头顶,吓得那人忙捂住头钻到了桌子底下。
    裂决剑舔舐鲜血,晃动的十分厉害,发出铮铮剑鸣,那人见心中和剑无所感应,打算继续让剑喝血,倏然他脚下一趄,似乎是因为失了血无法维持停留在半空中的能力,脚一软身形顿时稳不住好似随时会跌落下去。
    那人脸上一慌,使出力气稳住脚下,继续把手臂往裂决剑凑去,就在这过程中,他的脚又崴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旁一斜,裂决剑晃动着,在那人歪斜途中擦过他的脖子,顿时血溅三尺,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那人头身在瞬间分离。
    所有人:!!!!!
    那人双眼睁大仿佛死不瞑目,疯狂溅着血从半空中迅速跌落。
    下面的人经过刹那间震惊后瞬间反应过来,全尖叫着四散开来,场面大乱,桌子在慌乱中被人踢翻,无数水果掉在地上,经过若干慌不择路人脚步的踩踏,狼狈凌乱的看不出原本模样。
    萧青鸾浑身颤抖,被吓得立于原地不敢动弹,嘴里溢出一句:我的天呐
    人头滚落在地,转了不知多少圈沾满地上灰尘滚到角落停了下来,尸体则狼狈不堪的朝下倒在一方桌子上,满是鲜血,流了一地。
    季远溪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他当即被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凝固,就连俞岚用了修为去拉,也拉不动他丝毫。
    季远溪白皙的脸上溅了几滴血,他不敢看地面一片狼藉的惨状,但他又没有办法合上眼。他的眼中半是震惊半是痛苦,眼前的画面,绝对称得上是出生到现在最能震撼他心灵的一次。
    之前万虚阁阁主杀人的时候,他还可以用木板遮住视线选择不看,可当下这猝不及防避无可避的场景,他很想选择不去发生,但发生的速度太快,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全部过程。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一声颤抖但中气十足的声音:是他!是霁月尊者杀了他!
    季远溪循着声音,茫然地抬头,茫然地看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以后每天更新的字数都会比较多,最少五千往上走
    我改了个笔名,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月月,也是看文的大美人们的猫猫感谢在20210722 12:00:54~20210723 10:2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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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是我杀的吗?
    季远溪轻轻拭去脸上血迹。
    说话那人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属于放进人堆里再也找不到的样貌,季远溪静静看着他,那人仿佛被视线刺痛一般猛烈一抖, 忙不迭三步并作两步手脚并用地爬到季远溪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只要有人当出头鸟起头,就会响起赞同的其他声音, 一开始说话的人躲起来了,其他附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是他杀的没错!
    他都说了可以把剑收回来, 可是却没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用剑划破手臂!
    明明知道剑很利, 还置之不理, 其实就是想炫耀那把剑吧!
    闹出人命这种事他肯定有逃不掉的责任!
    虽然那个人也有责任,但他已经用性命交了学费,如果不是仙长没看好剑,其实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人言可畏,若干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季远溪百口莫辩。
    他只有一张嘴, 是说不过那些人的。
    作为举办此次蟠桃盛会的农庄主人,在自家地盘发生这种让人难以预料的事, 谢奉雪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用眼神示意下人去收尸清理地面,用大家风范镇住全场道:还请诸位冷静一下。
    主人一开口, 那些分散在各处藏的藏躲得躲的客人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谢奉雪道:诸位都看见了, 是那人自己作茧自缚,霁月尊者好心借剑让对方观赏,发生这种事他也是受害者之一本庄主认为大家都是带了眼睛出门的,此等颠倒黑白之事,还望诸位能别把眼睛不当眼睛, 不要当了有心之人的枪使。
    季远溪满怀感激地看了谢奉雪一眼,谢谢庄主帮我说话。
    俞岚也道:此事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料到,但没有人会希望看见这种事,你们冤枉远溪道友的可省省吧,不要因为始作俑者死了,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一定要找到一个背锅负责的人。
    季远溪眼神未变,又看了俞岚一眼,多谢。
    俞岚小声道:不必担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裂决剑在空中盘旋一直未落,季远溪将它唤了回来,用手帕一点一点仔细擦干净。
    裂决在他手中光芒暗了许多,季远溪能感觉到剑身传来的无尽委屈。
    尝到那人肮脏的血,不是裂决的本意。它乐于跟随主人出生入死,并不想看见因为它的原因让主人被冤枉,身为一柄不能说话的剑,裂决只能默默听着却无法替主人争辩一丝一毫。
    季远溪把裂决剑擦拭干净收回储物戒指,道:如果大家认为他的死我有责任,那我无话可说,只是希望你们以后若是自己碰到类似事情的时候,不要去责怪旁人在落井下石。
    谢奉雪道:真相自在人心,还望诸位能分辨是非。
    俞岚也道:清者自清,希望日后在定元城我不会听到有人因此抹黑我的朋友,否则的话,定不轻饶!
    无人胆敢回应,谢奉雪道:本庄主自会亲自给逝者家人一个交代,此事到此为止,既然诸位都没了喝酒赏桃的兴致,那此次蟠桃盛会就到此结束吧,诸位都累了,不如请回吧。
    宴席上躲起来的人听闻此言,皆钻了出来,行礼鞠躬致歉,一窝蜂的全走了。
    下人们动作迅速,把死掉的人用白布盖了起来,地上血迹也在忙碌清理中。
    谢奉雪用诚恳的语气道:霁月尊者,让你受惊是鄙人的过失,真不知该如何赔偿您才好。
    季远溪眸子半垂,道:没事,给庄主添乱了。本来是开开心心的一场盛会,弄成这样的结果收场,任谁也不愿意看见的,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谢奉雪道:尊者客气了,作为赔礼道歉,希望你能赏脸在府上留宿一宿。顿了一下他又道:鄙人府邸不在这农庄附近,尊者你不用担心回想起方才的事情。
    季远溪根本没有心情留宿,摇头拒绝:多谢庄主好意,但我待会还有事,就不在府上过夜了。
    季远溪的神情坚定,语气中也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谢奉雪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流露歉意:那让鄙人差人送你回去吧,否则鄙人当真无地自容了。
    那就有劳庄主了。
    回去的阵仗架势极大,下人守卫浩浩荡荡跟了一大群,季远溪和俞岚坐在马车里,彼此默然无语。
    很快到了酒楼,季远溪率先下去,同俞岚道别:俞岚小哥,好好休息。
    俞岚掀起车帘:嗯,你也是,好好休息。
    看见季远溪的背影消失在酒楼中,俞岚这才从马车上下来,走进同一个酒楼,找小二定了间房住下。
    季远溪觉着身心俱疲,进了房就径直往床边走,他浑身散发的低沉气息把顾厌吸引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
    不是疑惑的语气,这句话的意思明摆着,是想听他说究竟发生了何等事情。
    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莫名往上窜,窜到鼻腔让季远溪的鼻子酸酸的,染了些许红在鼻尖。
    顾厌走到他身旁坐下,问:怎么了?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一旦发生不好的事情,他只要有所察觉,总会在第一时间就来到身旁,陪伴中带着贴心的安慰和想要替他解决事情的意图。
    身畔人离的很近,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息,季远溪吸了下鼻子,禁不住的想要说:可以把肩膀借给我靠一靠吗?
    好。
    季远溪缓缓贴了过去,轻轻把头放在对方宽厚的肩上。
    离的更近了,气息仿佛缠了过来,鼻腔充斥着淡淡的好闻气味。
    酝酿稍许,季远溪把不久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盘告知,他没有隐瞒什么,就连和俞岚谈话的细节,也全部一字一句的说了出去。
    顾厌沉吟一瞬,道:不是你的问题。
    季远溪仿佛有预感他会说这句话,微微牵动嘴角笑了一下。
    顾厌接着道:那人选择自作孽,不可活是必然的。至于其他废物无聊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若他们的嘴长来不是用来吃饭的,敢多说一句废话,本尊的狗那一顿的餐食就有着落了。
    季远溪把头挪了一下换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我的猫猫说话就是这么好听,再多说一些吧,我喜欢听。
    顾厌微微侧头看他:你喜欢听这些?
    季远溪的视线往上飘同他对视,反问道:谁不喜欢听别人帮自己说话?
    顾厌默了瞬,道:那个叫俞岚的,在场没帮你说话?
    你知道他去了?
    不知道,但他是和你一起回来的。
    嗷季远溪道,他帮我说话了,但没你说的好听。
    是么,你是第一个说我说话好听的。
    那我是不是也是第一个企图靠在魔尊大人肩膀上,没有遭到拒绝的?不对,应该没有人敢生出主动靠你肩膀的想法吧。
    顾厌收回视线,望着前方:嗯。
    那我也太荣幸了。
    你这叫胆子大。
    多谢夸奖。季远溪笑了笑,胆子更大的补上一句:我的猫猫。
    顾厌微乎可微地弯了下唇,缓缓摇头道:你当真把我看成你的猫?
    对啊,不是你主动要求当的么?季远溪怕他反悔,直起身子道:我有猫了我很高兴,大佬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话可要算话,不准反悔实在想要反悔的话也行,把那颗灵药还给我就可以了。
    我何时反悔过,你之前投毒一事,不也没追究么?
    季远溪:
    哈哈哈。季远溪干笑几声,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我其实没有那个害你的想法,但好像身体自发的想要做那个事,我只是没有强行控制,就随它那样去做了。
    顾厌隔了一会才道:当真如此?
    是的,我也不会骗你,都是实话实说。
    顾厌沉默片刻,忽然没来由的来了一句:那你还会做这样的事。
    季远溪一下子听的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我以后还会害你?不可能,认识这么久了,我统共也就做了那么一次,还是在对你不熟悉很害怕的情况下做的。
    嗯。
    顾厌显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但季远溪炸了,不依不饶道: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害过你对不对,甚至还救过你,所以你说我以后还会害你,这个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同的。
    季远溪喋喋不休争辩的模样就像企图扭转在大人心中不良形象的小孩子,顾厌勾了下唇,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知道了。
    你又敲我。季远溪歪了歪头,面露不满,敲多了会变傻的!
    不会再变傻,因为已经够傻了。
    怎么说话呢?季远溪不服,我才不傻,如果真的有变傻的那一天,肯定是因为两个原因其中之一,一是被你敲傻,二是我找到喜欢的人了,在爱情里幸福的变傻。
    喜欢的人,你没有?
    季远溪答的很快:还没有过。答完他笑了几声,又理直气壮地道:喜欢的人多难找啊,我又不是原主,做不到像他那样见一个爱一个,对我来说可能一辈子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了,所以很难找,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真的很难找么?
    真的很难找。提到这个季远溪忽然很想知道:顾厌,那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肯定是有的吧,你都活了那么久了,没有才是没道理的事。
    季远溪不禁想到书里,好像对魔尊感情一事并无提及太多,只提到过他对苏云洛无感,然后就是想要勾引他爬他床的人很多,他几乎是每晚换一个,从来不会让对方活到第二天?
    草。
    一千零一夜吗,这也太吓人了。
    等了很久季远溪才等到顾厌的回答,是一个轻轻的字:嗯。
    又是这个字,嗯什么嗯啊???
    让人听的不清不楚的。
    季远溪不信邪,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该死的胜负欲,非要想弄个清楚:就是说是有的对吧?让我猜猜看是谁,貌美久伴的侍女、年轻力壮的侍卫、久居深闺的大小姐、魔界高层的子女,还是寻常没有修炼但长的好看的凡人,亦或是最常见的对你来说是对手的修仙宗门里的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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