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后的小侄女,年方十八,因幼时养在温太后膝下,同睿王相识已久。
    苏湉不由多看一眼温玉珠。
    她穿一袭月白夏衫,肤白胜雪,身段窈窕,举止文雅娴静,如一株兰花,香远益清,生机盎然。纵使如此看得两眼,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小情绪逐渐变得汹涌。
    苏湉几不可见扁一扁嘴巴,起身垂首与陈行舟福身见礼。
    “臣女见过睿王殿下,给睿王殿下请安。”
    虽有小情绪,但这是在皇宫,温太后和徐皇后在,她懂事的克制住。
    从步入凉亭开始,陈行舟的注意力便有两分一直落在苏湉身上。
    他把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也尽收眼底,那些被克制住的小情绪一并感知。
    不但以为他们彼此深爱对方,连吃醋都如此认真。
    陈行舟算是发现了,他那个侄子无趣,苏家的小娘子却着实有意思。
    “不必多礼。”两步走向苏湉,陈行舟嘴角翘起,手掌托住她手臂扶她起身,语气熟稔问,“湉湉和母后皇嫂都在聊些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全然不遮掩与她之间关系的不同,甚至喊她的小名。
    苏湉心情大好,那点不高兴顷刻间散得一干二净。
    散去小情绪的苏湉顺着陈行舟的动作站直身子,微微仰头看他,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笑容甜蜜说:“王爷,太后娘娘问我喜欢什么香料呢。”
    小宫女机灵又搬来一张椅子摆在苏湉的椅子旁边。
    陈行舟领着苏湉坐下。
    “我近日新得了几种新鲜香料,熏着都不错,回头叫人送些去侯府。”他语声温柔道,“你也试一试,看看喜欢不喜欢。”
    “多谢王爷。”
    苏湉没有和陈行舟客气,甜甜说,“王爷品味好,那些香料定然好闻。”
    陈行舟对小娘子如此亲昵的场面实在太少见。
    温太后同徐皇后互相过对视一眼,一时间两个人都笑起来。
    凉亭内气氛愉悦。
    多少被冷落的温玉珠并没有觉得如何,只是心下感慨。
    陈行舟居然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她小时候被陈行舟追在身后,非要她和毛毛虫、蚂蚱、蜈蚣之类的虫子一起玩的阴影,谁来赔?
    一时又想,苏家的小娘子当真是有勇气又有手段。
    连陈行舟这种妖孽都能够驯服。
    她完全没有胆子在感情之事上去招惹陈行舟。
    何况他们自幼相识,彼此太过熟悉,实在生不出那些旖旎心思。
    也不知道外头从前缘何会传她将来会成为睿王妃。
    而今这谣言算是不攻自破。
    唯望苏家的小娘子纵然不小心听说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也不放在心上。否则闹出误会,愿意听她解释倒无碍,若听不进去,实属一场无妄之灾。
    “玉珠。”
    温太后的声音将温玉珠从神游中拉回来。
    她浅笑着走到温太后的身边,轻声喊:“姑母。”
    温太后一手拉着温玉珠,一手去拉苏湉:“来,你们两个也互相见一见。”
    温玉珠眼帘轻抬,去看苏湉。
    苏湉回望过她一眼便移开视线,礼貌道:“温小娘子好。”
    温玉珠同苏湉也问了个好。
    温太后说:“你们年龄也是相当,日后见面的机会不少,要好好相处。”
    苏湉和温玉珠乖顺应下温太后的话。
    被陈行舟安抚好情绪的苏湉,没有因为温太后的话而胡思乱想。她冷静下来,自想得明白,温太后若有撮合王爷和温玉珠的心思,从前明明有不知道多少机会。
    以前没有那么做,今后想也不会这么做。
    她完全不必庸人自扰。
    “行舟,你带着苏小娘子去逛一逛罢,不用在这里陪我们了。”
    温太后笑说,“哀家见那满池的荷花开得正美,你们也正好去赏赏花。”
    “是。”
    陈行舟带着苏湉起身,“母后一番好意不能辜负,我们先告退了。”
    苏湉同温太后、徐皇后行礼告退,才随陈行舟从凉亭出来。
    没有要宫人跟着,他们两个人在御花园自在闲逛。
    可以和陈行舟独处是意外之喜。
    想起自己出门之前将准备好的定情信物捎上了,苏湉无声偷笑。
    择日不如撞日。
    待会她就把准备好的定情信物送给王爷!
    惦记着送陈行舟礼物的事,苏湉根本无心在意周遭的风景。
    走出去很长一段路后,见前方一株大榕树,苏湉拉着陈行舟去树荫底下。
    苏湉神神秘秘说:“王爷,我有东西给你。”
    被她拽到树底下的陈行舟低下头看她,挑眉问:“什么东西?”
    苏湉一笑,解下身上的一个香囊。
    陈行舟看她从香囊里摸出一块玉佩,举至他面前,笑容得意:“喜欢吗?”
    这是一块白玉玉佩。
    料子虽然不错,但不算稀罕,样式却是极少见的。
    舟行碧波……
    陈行舟略略思索便已会意,不禁扯了下嘴角。
    微涟风定翠湉湉。
    她将自己喻为水,而他是行舟,他们两个人便是舟行碧波。
    “王爷喜欢吗?”没有得到回答的苏湉再一次追问道。
    知道她想听什么,陈行舟说:“喜欢。”
    “就知道王爷会喜欢。”苏湉甜甜一笑,上前一步,纤纤玉指将玉佩系在陈行舟腰间,“王爷喜欢,那这就是我同王爷的定情信物了,王爷天天戴着,可好?”
    “我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也会天天戴在身上。”
    苏湉将自己的那块拿给陈行舟看。
    陈行舟从苏湉手中取过另外那一块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着。
    对上苏湉的一双眼睛,他笑问:“吃醋了?”
    ▍作者有话说:
    微涟风定翠湉湉。——出自杜牧《怀钟陵旧游四首》
    ~
    《关于所有人都以为我爱睿王但我真的不爱这件事》——温玉珠
    希望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第9章 .心思
    擅自认定他们两情相悦,擅自非他不嫁,定情信物也出现了,甚至连莫名其妙的吃醋都没有少。苏湉一个人正努力把他们之间的故事补完整。
    陈行舟觉得好笑。
    好笑之余,又想陪她继续演下去。
    只有继续演下去,才能看一看苏湉究竟还能做出一些什么事情。
    说不定也有机会见到她发现真相的一天。
    那样事情就更有趣了。
    如此难得的趣事可不是想要瞧见便能瞧见的。
    苏湉不知陈行舟心中所想。
    然而这一刻,被他直白问出“吃醋了”这种话后,她一张脸蓦地烧起来。
    “谁、谁吃醋了……”
    她避开陈行舟的视线,为自己辩解过一句,却全无说服力。
    陈行舟仍笑,低下头学苏湉之前那样,将手中的玉佩一面系在她腰间一面说:“我同温玉珠并没有什么,你不必吃醋,也不必不高兴。”
    离得太近,再听着陈行舟这样的话,苏湉羞红的一张脸,一颗心怦怦乱跳。
    但更多的是开心。
    为他主动解释而开心,为他帮自己系玉佩而开心。苏湉轻咬嘴唇,声音低了点,说出口的话却藏着股甜滋滋的味道:“我知道啊,王爷,我没有不高兴。”
    陈行舟将玉佩系好,重又抬眼看她,轻笑问:“但却送我定情信物,要我天天戴在身上,好让别人知道,我如今是有未过门妻子的人?”
    心思被戳破,苏湉轻咳两声,默默别开眼,继而别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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