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留下了证据。”
    苏湉手指点一点陈行舟的脸颊,“王爷骗过我。”
    陈行舟看着苏湉的眼睛:“那你怎么不生气?为什么还要对我好?”
    苏湉从陈行舟眼底望见自己的笑脸。
    “因为王爷对我很好呀。”
    “何况王爷故意拿小札骗我以后,为我受伤的事变成了真的,王爷肯定受到教训、吃到苦头了,知道骗人不对。”
    苏湉垂眼,视线落在陈行舟腰腹的两道伤疤。
    她想着这里漏了没擦药,手指伸过去,指腹轻柔划过这两处和别处肌肤不一样的存在。
    陈行舟从苏湉眼中看见爱怜之意。
    失忆的苏湉和此时的苏湉有许多不同,可她眸中的那一抹纯澈却不曾更改。
    正如此刻她看他,眼睛里没有任何他不想看见的情绪。
    苏湉收回手,复默默伸手去取瓷瓶,想帮陈行舟把这两道疤痕也擦上药。
    伸出去的手忽而被握住了。
    苏湉一怔,抬眼去看陈行舟:“我帮王爷再擦擦药。”
    一句话才说罢,她被半抱上床榻,反应过来时,已被摆弄得跨坐在陈行舟的身上。
    他靠坐在床头,手扶住她的后腰,让她稳住身形。
    这个姿势让苏湉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行舟,轻而易举看见他衣襟散开后不再遮掩的身材。
    陈行舟一只手动作很慢轻拍苏湉的后背。
    他语调也悠悠然然的,问:“若我娶你的时候,心思不纯呢?”
    苏湉脸上的热因这句话褪去不少。
    没有着急回答陈行舟的话,她沉默片刻,学着他的话问:“若我嫁王爷的时候,心思不纯呢?”
    陈行舟手上动作不停,连力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脸上笑着:“怎么个心思不纯?”
    苏湉并不太敢坦白那时自己赌气的想法。
    事情牵扯到陈长敬……有的人若听了,定是要不喜的。
    “那王爷呢?”
    苏湉和他兜圈子,“王爷又如何心思不纯?”
    陈行舟仍笑,轻拍她后背的手动作一顿,随即下移至她的后腰,掌下用力。
    苏湉骤然身子一软,趴在他胸前,一张脸离他的脸极近。
    陈行舟松开扶在她腰侧的手,不紧不慢捏住她下巴,吻住她的唇,辗转品尝。在他嘴唇贴上来的一刻,苏湉闭上眼,承受着他的亲吻,又想他的吻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王爷的心思不纯吗?
    若王爷要给出这个回答,她是不会信的。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计较那些。
    他们两个人的开始本就复杂,然最重要的自然是当下。
    至于将来如何……
    每一个将来都是每一瞬的当下垒砌而成,不立足当下,何以言将来?
    她心里都明白的。
    其实当初撞破陈长敬和苏悦的事,若她没有失忆,必难免要经受一阵痛苦折磨。可她失忆,又得王爷迁就,如今回想起来,并无多少痛苦。他带她轻松跨过那一段时光,无论他最初这么做的原因为何,她心底一样存着感谢之意。
    苏湉变得放松,甚至大胆。
    在陈行舟同她分开时,她手掌攀上他的肩膀,深深回吻他。
    苏湉卖力吻得陈行舟片刻才同他真正分开。
    陈行舟眼角眉梢染着愉悦,看苏湉一双眼睛蒙上雾气,双颊泛着可爱红晕。
    “如果王爷是,那我一定也是。”
    苏湉平复过呼吸后,认真对陈行舟说道。
    陈行舟指腹轻压苏湉微肿的唇。
    “不许离开我。”
    苏湉微愣,嘴唇微张,回神闭上嘴巴,柔软的唇轻轻含住他的指腹。
    她第一次从陈行舟口中听见这样的话,不知怎的,她仿佛从中听出不足为外人道的脆弱与哀求。
    陈行舟见她愣愣。
    偏被她不经意含住的手指,指腹传来一阵异样的酥麻。
    她一双眸子越干净,此时的模样越诱人。陈行舟无声一笑,曲起一条腿,引得苏湉慌慌抓开他的手,从自己唇边挪开,注意力亦落在别处,一张脸重新烧起来。
    苏湉注意到他身体的反应。
    而她此刻坐在他身上,那东西恰巧在她腿心附近。
    好了。
    王爷又要不正经了。
    苏湉想着,要从陈行舟身上下去。
    只没那么顺利,未得逞,反被禁锢他身前,她不自在的别开脸。
    想动作,又不敢胡乱动作。
    她还记得上一次在书房里的事情,耳边恍惚一阵铃铛乱响。
    “王妃诱惑我。”
    陈行舟陈述般的口吻说出这么几个字。
    苏湉没有看他,赌气想,诱惑你怎么啦?谁让你要上钩呢?
    念头闪过,听见陈行舟又冒出两个字:“喜欢。”
    苏湉:“……”
    喜欢——
    哦——王爷说喜欢——
    这世上怎得没有治污言秽语的药呢?
    苏湉轻笑,转过脸来,看一看陈行舟,手指摸索着,沿他腰腹往下。
    掌心滚烫。
    同一刻,看见陈行舟挑了下眉。
    苏湉又是一笑,手指动了动,在他眸光微凝时,寻机逃下床榻。她站在陈行舟伸手够不着她的地方,一双手背在身后,如何都不愿被他拽住胳膊,无辜眨一眨眼睛:“剩下的药,王爷自己擦哦。”
    陈行舟也笑,没有把人抓回来。
    他依然靠坐在床榻上,看苏湉去净手,用香胰子反复搓洗,洗了许多遍。
    奶猫又龇牙了啊。
    陈行舟笑着从小几上取过药,乖乖听话,自己给自己擦药。
    当他擦好药、穿好衣服、净过手去找苏湉时,苏湉正坐在罗汉床上吃那一碟没吃完的红豆馅饼。
    陈行舟在她对面坐下,执起茶壶,替她倒了一杯热茶。
    “王爷。”
    吃完一块馅饼,搁下筷子,苏湉用帕子擦擦嘴,捧起陈行舟为她倒的茶。
    在陈行舟朝她看过来时,她说:“我记得,王爷很小的时候便上战场了,那会儿我更小,只晓得有这么一件事。王爷身上的伤,是不是大多是那些年留下的?”
    “差不多。”
    陈行舟随意回答着,苏湉感觉他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
    本想多问几句,见他没有兴致,她便未再问。
    不过,苏湉还是由衷说得一句:“王爷真的很厉害。”
    “厉害吗?”
    陈行舟抬眸望向苏湉,语气淡淡的,面上无端古怪一笑。
    苏湉看不懂他的表情。
    想问,又忍下,她只眉眼弯弯点头:“对啊,特别特别厉害。”
    陈行舟没应声。
    他以手支颐,偏头看窗棂上贴的喜庆窗花,不知在想什么。
    ·
    苏湉说过要给陈行舟每天擦药,便坚持着每天都帮他擦药。
    好在大多数时候,陈行舟都是正经的,并不会次次拿些不正经的话扰她。
    如此擦得一阵子的药。
    苏家和温家借新年拜年的机会见过一面,过得不久,温太后一道懿旨,苏裕和温玉珠的婚事便定下来了。
    新年的热闹因此而多添上一份。
    亦正如苏湉所想,陈婉虽为温玉珠感到高兴,但想到自己不免惆怅。
    那一日在白云寺偶遇的少年郎再无消息。
    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她想惦记都不知道该往哪一户人家惦记。

章节目录


失忆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寒花一梦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寒花一梦并收藏失忆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