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喘息声急促,很快又归于平静。
    两人都变得湿答答一片。本是用来做正事的书房,渐渐被情色味道充满。更别提毯座椅上的狼藉物,处处都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不平静性事。
    连烟仍是半躺的姿势,小腿却从黎晋泽手里抽了出来,屈在躺椅上。她品味着情潮涌过的滋味,和那之后泛起的些许空虚,待胸乳被身下人吻住时,心情奇异地平静起来。
    黎晋泽已经站起来了,他身形高大,这样弓着腰落在她上方,便严实地遮住了头顶那盏映月般的灯。他在连烟左乳上亲了亲,抬起头,用那双深沉幽黑的眼,隔着镜片望她。
    情事里有很多瞬间,就好像电影里的一个慢镜头,看似无意义,却是情感的勾缠与延长。
    黎晋泽把食指按在了连烟鬓角,顺着头发,在侧脸上勾勒她的线条。他以前从未对人生伴侣做出设想,可她的出现,却让这团虚影现出一个清晰的模样。就像人生的意外之喜,他不曾想过拥有,却从天而降。
    他环上她的腰,将她抱起。感受怀里沉甸甸一片,黎晋泽唇角不自觉露出浅笑。
    真好。他很少这样去定义一件事,但此时此刻,他只想说真好。
    “下周一有空吗?”连烟被他抱进浴室,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她打了个哈欠,接着道,“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她觉得时候差不多到了,应该跟黎晋泽好好聊下两人的关系。黎晋泽替她放水,听到这里,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周一晚上有时间,等和朋友吃完饭我去接你?”
    “你们订了哪里的餐厅?”听到黎晋泽说的地方,连烟发现就在商圈这块儿,便道,“不用来接了,刚好我那天下班约了朋友玩,到时候结束了去找你。”
    “好。”
    *
    傅庭延在医院躺了叁天,黎晋泽果然如承诺的那般并未再来探望他。
    他一直知道黎晋泽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很有责任心,所以他会那样强制性地替好友斩断恋情。傅庭延其实什么都明白,这都是关心,黎晋泽是个好人无疑……可人就是这样,你知道对方是为你好,心中还是难免泛起些怨。
    躺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碾碎了一样。有时候,傅庭延会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不在这里,已经随着那天的那通电话被埋葬。
    他一边后悔那天怎么让黎晋泽把手机夺过去,一边又觉得自己贱——就是不肯承认她不爱他,就是这样自欺欺人……午夜时分,傅庭延听到有人在梦中质问自己。
    那声音好像是他的,好像是黎晋泽的,又好像是很多人……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日日夜夜都是噩梦。明明是在医院养病,他却快速地虚弱下去。
    就连黎晋泽再见到他时,本是坚定的心也不由地生出些摇摆。
    “庭延……”黎晋泽看着好友微陷的侧颊,沉默了片刻,只得道,“我们进去吧。”
    罗成安已经到了,见到两位青年才俊并肩进来,感觉这包厢都亮堂许多。他站起身,先同黎晋泽握了握手。
    “罗老久仰,总是听庭延提到您,今日终于见上一面了。”黎晋泽沉稳道。
    罗成安平时不喜跟生意人打交道,此番也是T大这边有硬性合作需求,他才下放项目,跟会泽做了这桩生意。好在这合作掌权者虽是个出身高的年轻人,但说话既不张扬也不奉承,令他倍觉舒心。
    “黎总您好。”他握着手笑笑。
    “罗老叫我晋泽就好?我和庭延是同辈,按辈分来讲,也得和他一样,叫您声老师。”黎晋泽虚扶罗成安,伸手让他先落座。
    “这可不敢当。”
    惯例寒暄了一会儿,叁人才坐下。这顿饭只是促成合作后必有的一场应酬,本意不在于聊生意,很快就闲聊起来。
    但主要是罗成安在讲,黎傅二人听。年纪上去的老教授难免爱关心小辈们的感情生活,罗成安夹了块鱼,问黎晋泽,“黎总比庭延大两岁?”
    看他点头,罗成安又道,“那也就是二十七,跟我小儿子一样大啊,是不是这两年也打算要成家了?”
    这种问题在黎家的饭桌上屡见不鲜,黎晋泽以前都是尽量避开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他搁了筷子,深眸中晃过柔意,“我看我女朋友的。”
    他说得自然,旁边的傅庭延听了这话,第一次在今天的饭桌上抬起头,冷淡眉目浮上抹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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