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正好在讨论有关她的事情。
    挖坑作死中:
    她也真大胆哟,看着人家原作者死了就去抄袭人家的东西,她也不怕人家作者半夜来找她。
    作死挖坑中:
    我记得她当年的洗白言论:我在国外,所以对国内的著作权不清楚。
    死中挖坑作:
    不是有人打脸了吗,她所说的那个国家最重视版权了,她一边说自己是高材生一边说自己对版权知识不了解,我看着那个解释,笑了三年,哎哟我觉得我还能再笑三十年。
    坑中挖作死:
    话说自从她儿子出生之后,过了免疫期好像经常进医院啊。
    作死挖坑中:
    小孩子进医院没什么的吧?好像从一岁开始就会频繁生病,然后再到一定年纪就会稳定下来。
    作坑挖死中:
    但是她请假的次数真的特别频繁,让我感觉她孩子其实一直在生病,反正我觉得,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因为她三次元生活忙所以一时间不知道抄什么了——毕竟没有第二个恰好死亡的作者留下佳作让她肆无忌惮地抄——所以那么慢,要么就是,大人造的孽,在小孩子身上遭报应了呗。
    死中挖作坑:
    这么一说,倒是让我觉得不寒而栗,虽然相信这种东西不对,但是怎么说呢……这钟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作死挖坑中:
    传说小孩子七岁前眼睛都是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的,也特别容易受影响,一不小心就会被勾走啦,感觉她的报应要来了啊,你看三年前爆出来的时候她什么事都没有,现在这件事却莫名其妙就火了起来,而且就在这件事火的时候她儿子正好生病——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她假装的——感觉就是特别玄乎。
    作死挖坑中:
    妈呀别说了赶紧换话题,也亏得人家没了良心谁的东西都敢抄,虽然不是我干的但是提起来我都觉得瘆得慌,换话题换话题。
    群里面大概没想到当事人正隔着电脑围观他们聊天的整个过程,虽然很多人说是提起这种事瘆得慌,但是毕竟自己不是当事人,说完了之后笑一笑其实也就过了——毕竟造孽的不是他们,他们可以怀着最大的恶意或者最大的善意去猜测这件事,然后转身就遗忘它,权当自己无聊时候的小话题,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果果盯着那聊天的界面很久很久,虽然里面的话题从她身上转了出去,绕着“安利新文”、“基三新外观”、“暖暖新活动”等等转了一圈甚至飞得更远了,然而她总觉得,其实这些人聊天的话题,始终没有从自己身上移开。
    三年前明明什么都不怕,这三年来她过得十分开心,摘取自己的成果十分心安理得,然而自从那天坐在电脑面前再度见到“晴空万里”这个id让她骤然想起三年前她微博下被刷的那一句句质问起,她的心始终提在胸口。
    “已经死了的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她对自己下了心理暗示。
    然而当天夜里,原本已经退烧并且活蹦乱跳的儿子再度发起了高烧,孩子在难受之中发出痛苦的呓语,她和她丈夫慌忙带着孩子去医院挂了急诊,凌晨两点,面对始终高烧不退呓语不断的孩子,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空旷。
    难道……真的是你来报复我了吗?可是这只是个孩子,你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那么心狠手辣对一个孩子下手?
    第四十二章
    其实有关鬼怪之类的事情在不信的人眼中就真的什么都不是,可偏偏很多事情撞在一起,再“偶然”看着也像是“必然”让果果不由得有了一丝心慌。
    她丈夫看她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担心孩子,便安慰她说小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情不用担心,并且揽下陪夜的事情,让她去睡一觉。
    医院的急诊病房旁边会有小床让陪诊的家属能够短暂地休息,果果心里面有事,这几天她儿子发烧反复让她神经线一直紧绷着,听了丈夫的话便没有拒绝。
    12月初的s市虽然还没有开始下雪,早晚的温差却已经很大了,果果出门前的保暖工作虽然做得很好,但是此刻在医院病房里,躺下来的那一刻却莫名觉得有些冷。
    大概是因为有爱人在身边,所以好歹轻松了一些,很快她就睡着了,只不过入睡虽然轻松,整个休息过程却冰没有让她多轻松。
    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会做噩梦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她丈夫工作过于忙碌的那段时间,做梦说的梦话都和工作有关,她自己也做过很多种无厘头的噩梦,有点梦醒后也就不记得了,有的则是会影响那么两三天,然而今晚她做梦却和以往都不一样。
    她十分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这种半梦半醒之间的感觉十分糟糕,明明有意识,但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让人十分不舒服,她梦境之中的环境其实就是这间病房,不过梦里面她丈夫已经睡着了,守夜的人换成了她,她坐在儿子的身边,细心替他掖好被角,然后又摸了下儿子的头,发现烧还没退,然而第一瓶点滴已经快到头了。
    就算是做梦,对待孩子她还是无微不至的。
    她去隔壁喊了护士来换药,等到护士换完药之后她又守在儿子身边,儿子中途醒了一次,哭喊着难受,她又跑到隔壁去找护士拿了退烧药,然而回到病房的时候,她却发现一个女人站在儿子的病床旁边。
    那个人留着一头长到腰间的头发,一身粉色连衣裙,身材十分不错,她侧着脸面对她的孩子,一手温柔地扶起孩子的头,另一只手拿着一杯清水,一个护士则拿着几片退烧药。
    她听到那个护士说:“赶紧让孩子把退烧药吃了,等会他再睡一场,发一身汗,烧很快就能退了。”
    女人温柔地点点头,把水杯放下,接过护士手中的退烧药,轻柔地放到孩子的嘴里面,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喂了点水。
    退烧药合着水在口腔里融化的感觉并不好,孩子哭出了声,那女人便哼着她从未听过的小调哄着孩子,孩子在她的怀中渐渐睡着了。
    那护士说:“这孩子真幸运,有一个这么温柔而有耐心的妈妈。”
    女人发出愉快的笑声,声音很小,似乎怕惊醒孩子。
    护士说:“我回隔壁去,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
    “麻烦你了。”她听到女人这样说道,十分礼貌并且柔和。
    她冲过去一把拉开女人:“离我的孩子远一点,晴空!”
    是的,她知道她就是晴空万里,就算从一开始她的视线就在孩子的身上,并且对方的脸一直模糊得她看不清,然而她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晴空万里。
    晴空万里有些疑惑地歪了下头,她的面容虽然有点模糊,让人始终看不清,但是并不会让果果有不舒服的感觉,不会有面对“鬼”的恐惧,而是就像面对一个普通人时候的感觉,而且就算晴空让她觉得不舒服,事关孩子,她必定是要隔开这两个人的。
    “这怎么是你的孩子呢。”晴空万里十分疑惑地看着她,“这明明是我的孩子啊。”她又看向还没离开的护士,问了一句,“对吧?”
    “当然了。”护士忍俊不禁,“晴空小姐从早上就把这孩子送来了医院,一直照顾孩子到深夜,半步都没有离开,怎么能说是你的孩子呢,这位小姐。”
    “这是我的孩子。”果果一把抓起熟睡中的孩子,惊恐而愤怒地说,“他和我丈夫长得那么相似,而且是我带他来医院的,这是我的孩子!”
    “只是相像罢了。”护士似乎不想在家属面前过于夸张,她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唇笑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一不小心就会长得像一家人了,这确实是晴空小姐的孩子,今天是晴空万里带着他来登记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值班室的医生,今天医院的人不多,所以医生都记得。”
    说着这护士就跑到了隔壁喊来了医生,值班的一声和护士不到五个人,但是各个咬定了说着就是晴空万里的孩子。
    这个时候,原本不小心打盹了的她的丈夫走到了她的身边,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沉声道:“这确实不是我们的孩子了,你忘记了吗,你已经和对方换了孩子了。”
    “我没有。”她惊恐地说道,“什么换孩子,亲爱的,你在说什么?”
    她丈夫低下头看着她,一双眼眸中似乎含了对她的不满以及愤怒,他说:“你忘记了吗,三年前,你拿走了别人的东西,所以现在人家来拿走属于你的东西了,你把我们的孩子换给别人了啊。”
    “不,我没有,那只是一本小说。”她抓住丈夫的手,“一本小说怎么能和一个孩子做对比,那是我的孩子!我的!”
    “已经是我的了。”晴空万里笑道,她身上的粉色连衣裙在一瞬间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病房里忽然多了很多很多的人,每个人都夸赞着晴空万里对孩子的细心,没有人听进她的呼喊,所有人都认定了这孩子就是晴空万里的。
    就在这时护士帮小孩拔了针,对晴空万里说道:“烧已经退了,回去吃点药就可以了,你可以把孩子带走了。”
    晴空万里笑着道谢,缓缓抱起了孩子。
    果果看着她那忽然变长的指甲,惊惧万分:“走?你要带他去哪里?你要带我的孩子去哪里?”
    晴空万里横抱着孩子,转过身来看着她,一瞬间,病房里的人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她们三个人。
    晴空万里的眼中忽然留下血泪,然而她却勾起了快意的笑容:“你拿走我的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会像你一样痛苦万分呢,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清风艳语’是你的,没有人认为那是我的,既然如此,就把这孩子给我吧,我们交换如何?”
    “那只是一份本小说。”果果怒吼,“大不了我把游戏删除,我把它还给你,你赶紧把儿子还给我!”
    “你是不是觉得,反正我死了,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追究呢?”晴空万里眼中的血泪越流越多,在地上铺开一层淡淡的血迹,“你认为这是一个梦,就算我把孩子带走了,只要你醒来就没事了,你记着,你拿走了我的东西,那么我肯定要带走属于你的东西,这个孩子的命,我就拿走了,日后孩子夭折,你就当他为你赎罪吧。”她说和伸出一只手将明明距她很远的果果推倒,然后抱着孩子缓缓离开。
    脚下的瓷砖地板忽然变成了一片浓稠的血海,她在血里挣扎,只能无助地看着晴空万里带着孩子远走越远。
    “把孩子还给我,大不了我把文给删了,那只是一篇小说,你为什么要冲着我的孩子下手,有本事冲我来啊,晴空万里,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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