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义言沉下脸色:“安琴,不要胡闹,我今天真的有急事。”
    事关上她小数影视化的事情,容安琴就是原本不打算胡闹也现在也得闹起来了:“今天有急事?前几天你躲着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你的急事怎么办了那么多天还没办完?义言哥,我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就算封义言对自己的妹妹再有意见,他也不可能当着他小姨的面对容安琴使用暴力手段,哪怕他的脸色沉得可怕,气急败坏的容安琴还是没有让开的打算。
    “儿子,把这件事解决掉。”最终还是惠以珊开了口,她儿子没做错什么事情,不需要躲着对方,之前避而不见只是让这个做错事的人着急一下而已,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而不敢见人,“去道个歉。”她指的是爽约这一点。
    封义言考虑再三,最终点了点头:“我去打个电话。”
    他和白旭打完电话之后下了楼,便看到容安琴双手抱胸,脸色暗沉地坐在沙发上。
    惠以云和她坐在一起,惠以珊坐在她们的对面,两人来得太早,估计连早餐都没吃,只不过这母女两人一脸的黑气,大概是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了,惠以珊便给每个人弄了杯鲜榨果汁。
    “说吧。”封义言走到两人的对面,坐在了惠以珊的旁边,“找我有什么事情?”
    “义言哥。”他话音刚刚落,容安琴便开口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你妹妹!”
    惠以云看着封义言眼神也带了点不满,她也是家里面的小辈,从小被她姐惠以珊宠着长大,所以一直认为年长的应该迁就年幼的,以前封义言做得很好,怎么最近却在处处针对她们家安琴?
    “哦,你还知道你是我妹妹。”封义言点点头,思索着怎么摆脱这两人然后去找封义言,“你又为什么这样子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我之前已经向你道歉了,要拍摄的电视剧我也打算改掉剧情,你挤掉应该给我的资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怂恿剧组挂那样的公告给我难堪?”小说改电视剧从来都是要替换掉剧情的,容安琴的小说被指抄袭,但是她签上影视的时候已经决定到时候替换剧情了,可以说到时候就和抄袭没关系了,那就是她的原创。
    可是现在怎么着?封义言的小说这个时候拍电视剧,原本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点自鸣得意,因为她觉得对方身为大神,小说卖了版权之后却等了数年才迎来了影视化,但是她不同啊,她的小说虽然和抄袭扯上关系,但是影视公司却还是打算买她的版权,甚至打算买下版权之后就开始筹备拍剧,这可是大神都没有的待遇,说出去她绝对会特别有面子。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不怕要怕别人往你身上泼脏水,要是人家压根不屑谈论你的小说,这才证明你的小说根本没有知名度。
    在她的小说被曝抄袭但是依旧有影视公司上门之后,容安琴对此便有了极为深刻的感悟。
    越是有争议的小说,就越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影视公司不仅仅中途变卦,甚至还打算以此为理由告她?
    虽然容安琴在自己的小说被约战抄袭的时候就口口声声说找律师说得跟玩儿似的,但是轮到她这边打官司的时候,她可一点也不愿意这样牵扯上这些官司。
    当然了,繁音公司至今没有什么动静,容安琴自然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就像白旭说的,她确实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她生气的原因在于繁音公司居然联合《夜林》的剧组发出公告说她涉及抄袭,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可严重多了,毕竟绿江的读者和“外面那些大公司”根本不在一个档次,绿江的读者说得再多,她也可以说是这些人眼红她的成就,转头找上出版社或者影视公司完全不成问题,然而影视公司放话,可就值得同行们警惕了。
    繁音可不是什么小公司,旗下一线艺人多到让人咋舌的地步,繁音放出这句话,那么其他想投资《许君安》的人就会有所顾虑,毕竟不管繁音是真打算告她还是只是说着玩儿,但是人家说了这部作品涉嫌抄袭,那么如果其他公司接手过去,相当于接手了一部抄袭作品。
    就算现在很多抄袭作品被拍成电视剧,也遭遇到很多读者讨伐,但是毕竟“抄袭”的说法只是在文学界,只要闭着眼睛不承认,那么就可以厚着脸皮拿来赚钱,一旦有同行——特别在这一行业中有着一定地位的同行——对此下了评价那就不同了啊,相当于在影视界盖棺定论了,若是接手了那么就活该惹一身腥。
    与此同时,一些小公司瞅准了机会想要趁机低价购买版权,这些公司开出的条件中的坑多到能让平时脾气好的作者都得翻脸,何况安琴这个脾气原本就不好的大小姐?
    所以说,她真正气的不是繁音公司决定告她,她甚至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你知不知道因为那份声明,现在好几个公司都在看我笑话?一文不值似的,义言哥,你就帮我个忙,挂个公告好不好?”
    是的,她真正在意的是繁音公司乱挂公告给她造成的影响,而因为这个公告是繁音联合《夜林》剧组挂出来的,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封义言也有份,一时之间,“被自己哥哥陷害”这件事让她脾气越来越暴躁,别人嫉妒她也就算了,怎么她哥也这样对她?
    “哈。”惠以珊听完之后发出不可思议的笑声,脸上惊愕的神色久久不能褪去,“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某些人在抄袭别人小说败诉之后还敢堂而皇之地在文学界里面蹦跶,甚至进入作协了。”这人要是连脸皮都不要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唯心主义论者都没有这种“因为世界以我为中心世界上的一切都围着我转所以一切东西都是我的”的荒谬论调。
    “姐,你怎么这么说安琴?”惠以云被惠以珊说得很不高兴,嗔怪地说道。
    “哦,那要我怎么说?”惠以珊冷着一张脸看着她妹妹,“难道要我说‘你是妹妹所以你哥哥的东西随便拿不要客气啊最好把你哥的东西全部拿走’吗?以前你喜欢我的东西想拿来玩的时候哪次不是客客气气地问了我等我点头之后你才敢碰一碰,还回来的时候还会道谢,你明明就是个懂礼的,怎么教出了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儿?”
    这是惠以珊第一次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对她们说话,甚至明着指出容安琴就是个极品,两姐妹感情很好,惠以云甚至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她姐姐骂她是在什么时候了,眼下骤然看到姐姐发怒,一时之间竟有些怕,但是更多的是觉得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等会应该还有一更
    ☆、第六十三章
    “姐, 你怎么这么说我?”惠以云涨红着脸问道,她自小被家里宠着,结婚后又被老公纵容着,哪想到如今被自己亲姐姐当着小辈的面这样毫不客气地指责,虽然前一句话夸的是她懂事,然而后一句话说的却是她越活越回去了。
    她一向觉得她的掌上明珠是别人无可比拟的,就是容家的那些亲戚, 谁见了她女儿不称赞一两句?虽然那一两句话里面蕴含的嫉妒成分比较多,但是若不是她女儿出色到足以令人羡慕嫉妒的地步,谁会说话的时候语带酸气呢?
    如今她却被她亲姐姐说她女儿不好, 脸色不难看才怪。
    容安琴更是生气,她从小被家里人的人宠多了,有时候气急了连她妈妈都敢顶嘴,这几天她的脾气处于临界点, 自认为她一直没冲着惠以珊发火是她尊敬长辈的表现,如今她大姨居然骂她妈妈?
    她当下就开口道:“大姨, 你偏心义言哥你就直说,没有必要这样骂我妈!”
    惠以珊看了一眼封义言:“这是我亲生儿子啊小姐,我不偏心我儿子难不成我还得让我儿子供着你这位祖宗?我都供不起,更别提我儿子了。”
    说完又指着容安琴说道:“你哥哥明明是个绅士, 你却是像泼妇,你倒是说说这段时间来我家,哪次你是礼数周全的?当着长辈的面你都敢甩脸色,你倒是厉害了啊, 以为这里是容家,谁都要顾忌你的脸色附和你不成?抄了人家的小说还不知藏起来,反到怪别人阻了你的前程?你有空跟着你妈妈出外面去晃一圈问问邻居‘我抄袭了一部小说这部小说要拍电视剧了’看看人家是夸你厉害还是骂你不要脸!”
    “要是义言哥不说出来,谁会知道我的小说是抄的。”容安琴大声叫嚷道,“你们天天拿我和我哥比,他就比我早出生了那么几年,做的事情比我多罢了,要是换成我是他姐你看他能压过我不?如今我的小说好不容易要拍电视剧了,义言哥却这样对我,你都不会觉得过意不去吗?”
    “不会。”封义言神色严肃地回答道,他回答得这样快,让还想继续“诉说委屈”的容安琴那一肚子的话全部都梗在喉咙口,嘴巴开合许久,硬是没吐出来。
    惠以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妹,问道:“她都变成这样了,你还是觉得她没错?”
    惠以云刚刚被惠以珊骂过,正处于心里有点小情绪和她姐闹别扭的时候,此刻听到惠以珊这样问,下意识地回答:“只是小说而已,我不知道你们在较真什么。”
    她并非是偏袒自己的女儿,而是真的觉得一本小说,不应该引起兄妹反目成仇,就算之前安琴抄袭封义言的小说,但是之前她们也道歉了,安琴也承诺删除笔名不再用了,两兄妹的关系就该从此修好了,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封义言要这样紧咬着她女儿不放,也实在不明白,她姐姐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
    惠以珊明白了惠以云的意思。
    因为觉得是小事,所以认为无妨迁就。
    因为不接触这个圈子,所以对于里面的人的喜悲完全不关心。
    说她蠢吗?不,她妹妹从来不蠢,她只是接触不多,只是不知道而已。
    就像那些支持抄袭电视剧的人,因为“接触不多”,所以原作者的悲喜她们不关心。
    惠以云便是这样的人。
    “小姨,你过年的时候看到阿武的情况了吧?”封义言突然开口问道。
    惠以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转话题,但是因为封义言的语气还算平和,让急切想要从女儿和姐姐两人之间的炮火中逃出来的惠以云很快就顺着他的话回答:“我知道,前几天还在和你表舅通电话,说是最近情绪还不稳定,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
    他口中的阿武全名惠林武,是他一个表舅的儿子,在惠家那么多的亲戚里面,这两姐妹便是和惠林武家关系最好,惠林武已经大四,今年六月就要毕业了,他是个开朗的小伙子,亲戚们十分喜欢他,过年的时候就喜欢和他逗乐打趣,谁知道今年春节,惠以云走亲戚的时候却发现往日开朗的小伙子脸色十分不好,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连问人都不怎么会了,她当下就记在了心里,这段时间一直打电话关心这孩子的近况。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写出的论文初稿在没发给老师的就被人窃取了润色之后交给了老师,他不知道这件事,交一稿的时候老师发现论文不对劲,找了他谈话他才知道论文被人偷了,就算他说这论文是他写的,但是他拿不出证据——哪怕他的电脑里面有着大量他为了写论文而找的资料,盗取了论文的同学也说他也是翻了很多书才写出的论文,电脑里面也有很多资料,这件事一直没得到解决,那老师也判断不了,就按照交一稿的先后顺序,要求后交的他另外写一篇,你知道他的老师是怎么说的吗?‘只是一篇论文而已,还有一个学期的时间你可以重新写。’就连家里面很多姨婆也劝阿武说不过是一篇论文而已,通宵几晚就出来了。”
    “荒谬!”惠以云骂道,“这老师怎么这么不负责任,阿武所在的真的是人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大学吗?怎么会有偷了别人的东西而不脸红的人!你那些姨婆早年根本考不上大学,不了解写论文的痛苦才会在那里说风凉话!”
    “小姨,如今你女儿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封义言说道,“你之前的言论,就和姨婆没什么两样,因为不了解,所以说出的话不用负责任。”
    惠以云没想到封义言居然给她设圈套,她想了想,觉得侄子说得好像有道理,但是却又觉得不应该混为一谈:“但是那只是小说,论文可是关系到毕业啊。”
    “小姨,说句不好听的,毕业论文可不能盈利,而小说完全可以说成一件商品,你不能因为你不了解就认为有人凭着小说赚了千百万的事情不存在,你女儿那么着急让我挂公告,不就是因为一旦小说不能影视化那么她就挣不到钱吗?”封义言说道。
    “你……让我想想。”惠以云不是那么笨的人,虽然封义言的说法她确实有点接受不了,但是一旦她想明白了,她不会为她做错的事情辩解。
    “妈!”容安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妈妈动摇的神色,脸色开始变得狰狞起来,“我是你女儿啊,你要联合外人欺负我吗?”
    “安琴!”惠以云没想明白封义言的话,却对容安琴十分不满,“那是你大姨!”
    “她才不是我大姨!”容安琴发火还不算完,她居然用手指着惠以珊大叫起来,“她一心就想着她儿子,哪里还有你妹妹和我!义言哥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不挂公告的话,以后我们两家就这么完了,我和我妈再也不会来你们这里,亲戚我们做不成了!”
    “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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