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至少前半段发生得飞快。
    在史广猛地跃上半空,手中百斤银枪猛地砸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一切结束了,接下来敖玉肯定会变成一团肉酱。
    但是……
    史广刚刚上升到一半,就直接坠落在地,并且开始抽搐。
    这……这是什么鬼?
    接下来,敖玉的那个双叉长枪对着史广一阵娘炮乱捅,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威力啊。
    结果史广又是一阵阵抽搐战栗,就仿佛发了羊癫疯一般。勇猛彪悍的史广,竟然没有丝毫反击之力。
    这幸好是在东方世界,如果在西方世界肯定有人惊呼,这是海王波塞冬的三叉戟吗?不过敖玉手中这是双叉的啊,莫非是少年闰土的屠猹神器?
    等到敖玉掀开史广的头罩,众人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了。
    这个时候其实有人能够冲上去救史广的,至少不会让他被敖玉爆头。
    但是能够相救的几个人猛地站起之后,却又站着不动。
    这一场决斗比武史广输了,杀不了敖玉了,那或许还是让史广死了比较好。
    史广死了之后,这场大戏才能继续演下去。
    ………………………………
    敖鸣见到这一幕,就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太惊悚了,但是不知道为何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作为敖玉斗争时间最长的对手,敖鸣在这场决斗之前就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尽管任何人都觉得这次敖玉必死无疑,因为史广武功太高了,能灭掉一千个敖玉。
    但敖鸣却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鬼。
    有种我不知道敖玉凭什么赢,但我觉得他可能会赢的感觉。
    但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敖鸣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太匪夷所思了,太惊人了。
    而且并没有如同无主之地云中鹤那一战一样,是天上劈下闪电弄死的史广。
    这一场决斗看上去一切都是正常的,敖玉没有用毒,也没有用暗器,就仿佛他真的有无上内力一般,直接把史广震死了。
    但谁都知道,敖玉手无缚鸡之力,有个狗屁内力啊。
    这是怎么做到的啊?完全无法理解啊。
    太恐怖了,太惊悚了。
    而那边肃亲王世子则完全怀疑人生的感觉,甚至到现在他都无法反应过来。
    而老梁亲王也完全惊呆了,但是他毕竟八十几岁了,神经也已经足够迟钝了,就算再大的变故他也不会太惊悚了,就算是天上降下一个流星把史广给砸死了,他也只是稍稍震惊一下。
    他挥了挥手。
    “当!”锣声再一次敲响了。
    老梁亲王来到擂台之上,颤巍巍道:“比武结束,敖玉获胜。”
    然后,他老人家就这么走了,真是够淡定的啊。
    而此时在场几百名勋贵仿佛如梦惊醒一般,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我是谁?我在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揉搓了一下眼睛,努力摇摇头,仿佛要清醒过来。
    但这一切不是做梦,勇猛无比的史广彻底死在了比武台上,眼睛都被刺爆了,甚至鲜血都流不出来。
    “敖玉国贼,打死他,打死他……”
    忽然又有一个年轻官员高呼道:“为史广世子报仇。”
    紧接着,一群年轻的武举人竟然蠢蠢欲动,又要玩法不责众,又要玩将敖玉群殴致死。
    蠢货!
    敖鸣脸色一变,这群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现在你打死敖玉有什么用?
    接下来的敖玉,就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政治筹码了,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弄死?
    蠢不可及,蠢不可及。
    敖鸣拥有最敏锐的政治敏感性,哪怕以他的天才思维,都有点不敢继续深入想下去。
    史广死了,这是天大的政治事件。
    会给整个帝国带来剧烈的震动。
    如今整个帝国有求于镇海王府史氏家族,杀了史广,完全有可能逼反史氏家族的啊。
    敖玉不可能不知道,太上皇也不可能不知道。
    但为何还要杀?!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走,快回家,快回家!”敖鸣朝着肃亲王世子道。
    肃亲王世子周乍眼睛一瞪,你敖鸣算是老几,就算你的父亲是新的怒浪侯,但也只是一个提督而已,就算你是状元,那也只是我们大周皇族的一条狗而已,凭什么命令我?
    接下来这位小王爷还打算接着史广之死唱大戏呢,还打算带着几百名年轻官员,几百名武举人冲到敖玉家里去,趁机将他打死,做出一番大事呢。
    “快回家,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你能搀和的了,快回家。”敖鸣寒声道。
    “你算老几啊,之前段芸的事情还没有和你们算呢。”周乍怒道。
    敖鸣猛地一个耳光扇过去,厉声道:“快回家,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腿打断!把这里的一切告诉你父亲,并且说我抽了你一耳光。把你的狐朋狗友,还有所有的武举人,全部带回家。”
    肃亲王世子脸色剧变,你竟然敢打我,今天我弄不死你。
    但是下一秒,他的脖子被敖鸣掐住了。
    “啪啪啪啪……”敖鸣又几个耳光扇了过去,厉声道:“快回家!”
    肃亲王世子周乍怒吼咆哮道:“回家就回家!”
    然后,他直接就走了,翻身上马回家去。
    敖鸣二话不说,也直接翻身上马,直接朝着老师林弓宰相的宅邸狂奔而去。
    但是在场还是有很多武举人头脑发热,直接朝着比武台上冲了上去。
    “打死敖玉,打死敖玉,为世子报仇,为世子报仇!”
    这上百名武举人为何如此忠诚于史广?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史选了。
    镇海王府史氏家族,掌握一个半岛,几个群岛,相当于一个行省的领地。
    所以每一次文举,武举,也都是他家办的。这些文举人,武举人都把史氏家族视为恩主。
    因为史氏家族是藩王,所以他领地上不管是武举会试,还是文举会试,都有优待的。
    每年的会试,殿试,都规定了史藩领地上有多少名额中进士。
    文举人还好,毕竟容易被大周京城的文化氛围同化了。而这些武举人,就完全把史广当成主子了。
    而在京城武道院内,有许多学习练武的武举人,等待着武举会试。
    史广作为镇海王世子,在里面做枪术教头,也算是邀买人心了。
    现在史广死了,这些史氏家族的家奴武举人,怎么可能放得过敖玉,直接冲上去要将敖玉打死。
    “谁敢?作死吗?”一声雷鸣断喝。
    一个身影矗立在比武台上,敖心一身铁甲,手握银枪,一个人就如同一座山一般。
    在青霉素的治疗下,敖心的肺痨虽然还没有痊愈,但也已经好了很多了。
    这些武举人立刻停了下来,然后有一个人大声喊道:“敖心得了肺痨,早就废了,大家不要怕他,冲上去将他们父子都打死。”
    “打死敖心父子!”
    “打死敖心父子!”
    然后,这几十上百人又冲了上来。
    敖心长枪猛地一扫,一股劲风刮过,前面十几个武举人直接飞了出去,稻草人一般。
    狠狠摔落在地上,口吐鲜血,但是却都没有死。
    “找死吗?”敖心怒吼道。
    而就在此时,老太监侯尘跑过来道:“敖玉公子,敖玉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啊?快跟我走,快跟我走!”
    然后,敖玉翻身上马,在敖心还有侯尘的保护下,离开了比武台,朝着上清宫而去。
    ………………………………
    肃亲王府内!
    “史广死了?”肃亲王颤抖道。
    周乍点头道:“是的父王,史广被敖玉打死了。”
    肃亲王道:“发生了什么意外?敖玉用了什么暗器,什么剧毒?”
    周乍摇头道:“没有,敖玉一枪戳过去,史广就从空中掉下来抽搐,然后就被敖玉刺死了。”
    肃亲王感觉到头皮一阵阵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一场比武,敖玉本是必死无疑的,而且他死了的话,保证什么事情都没有。
    但史广死了,那……那就出大事了,出天大的事了。
    自从敖玉回来之后,太上皇本来要驾崩的,结果却被敖玉活生生救了回来。
    从那之后,整个大周风起云涌。
    从血洗大理寺,再到血溅朝堂,如今史广之死。
    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大,一件比一件惊人。身为看客,当然是觉得波澜壮阔,刺激无比。
    但是身在其中的话,真的就是惊心动魄了。
    要出大事了!
    而就在此时,肃亲王世子道:“父王,我本来借机要带着几百名年轻官员,几百名年轻举人冲上比武台,将敖玉乱刀砍死的。我差一点就成功了,但是被敖鸣那个狗奴才挡了,他……他竟敢打我。”
    肃亲王脸色一变,道:“他打你哪里了?”
    周乍道:“他打我耳光了,在我的左脸,狠狠打了两个耳光。父王啊,他只是我们的一个奴才,竟然打我,这哪里是打我啊,分明就是打您的脸啊。”
    肃亲王再问道:“他是打你这边左脸吗?”
    “是。”周乍道:“父王,你要给我报仇啊。”
    肃亲王对着儿子的右脸,狠狠扇了一个耳光过去。
    “打得好,打得好,我还要感激他。”肃亲王道:“现在我把右脸也给补了。”
    周乍瞬间被打得懵逼了,嘶声道:“父王,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今天上午,我们不还是要在朝堂上将敖玉打死的吗?结果功亏一篑,傍晚趁着史广之死,正好将敖玉乱刀砍死啊。”
    肃亲王嘶声道:“敖玉是要死,但……却要明正典刑,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巨大的政治筹码,也是政治武器了,懂吗?”
    周乍颤抖道:“政治武器?什么政治武器?”
    当然是攻击太上皇的政治武器,你懂个屁啊!
    这个儿子真是太让人失望了,真羡慕敖洞啊,有敖鸣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我马上进宫,你给我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肃亲王道:“来人啊,将世子给我关起来,不得出门一步,他要是出门一步,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是!”
    就这样,肃亲王世子周乍被关起来了,免得关键时刻,他出去闯祸。
    肃亲王急匆匆出门而去,后面的小妾道:“王爷,王爷,您还没有吃晚饭呢。”
    还吃个屁晚饭啊,天都要塌下来了。
    ………………………………
    宰相林弓的书房内,只有两个人,敖鸣和林弓。
    “老师,我嗅到了一股可怕的危险。”敖鸣道:“敖玉一定是有把握,才向史广发出决斗的。甚至他家被烧了,家奴被烧死十几个,也都是自导自演的苦情戏。就是为了火候,就是为了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理直气壮杀掉史广。”
    宰相林弓沉默不言。
    敖鸣道:“老师啊,关键是史广之死,一定会引发天翻地覆的。这一点敖玉知道,太上皇也知道,但他们为何还要这样做?这里面就让人恐惧了。”
    林弓依旧没有说话。
    敖鸣道:“老师……我们是不是可以早做打算了,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啊。”
    这话一出,宰相林弓脸色剧变,不敢置信地望着敖鸣。
    敖鸣这句话里面什么意思?早做什么打算?
    这话里面的深意就很恐怖了。
    宰相林弓也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敖鸣一般,足足好一会儿,林弓嘶声道:“敖鸣,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在这个关头你能和我说出这样的话,我非常欣慰,你说的这话很诛心,是要被杀全家的,但你能和我这个老师交心,说明你心中有我这个老师。但是……”
    “但是,你觉得我这个宰相还有转变立场的可能性吗?”林弓道:“你和敖玉也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如果他真是国士无双的话,那或许还能容得下你。但他偏偏是毒士无双,大周帝国虽然大,但是却容不下你们这两个绝世之才。”
    敖鸣跪下道:“是,老师!”
    林弓宰相道:“敖鸣,你凡事不思成,先思败,这很好。但……我们别无选择了,只能一条路走下去,不管遇到谁,都只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哪怕挡在我们前面这个人是太上皇。哪怕大周帝国出现分裂,我们也要坚持现在的路,只有那样,才能保住权势,保住富贵。”
    宰相林弓这句话,也无比诛心了。
    为了他们的政治利益,为了他们的荣华富贵,哪怕大周帝国内战,哪怕大周帝国分裂,也在所不惜。
    这个时候,哪怕是太上皇成为他们的敌人,也要死。
    接着,宰相林弓幽幽道:“至于未来,谁说得清楚,这个世界本就是变化莫测的。”
    这下子,轮到敖鸣毛骨悚热,头皮发麻了。
    老师这句话的信息量就更大了,大到让人不敢去猜测了。
    未来世界大变?这世界本来就是变化莫测?
    接下来几年内,可能发生的最大变化是什么?
    “我要进宫去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你也不要睡,我回来之后肯定要和你商议。”林弓道。
    “是。”敖鸣道。
    …………………………
    皇宫之内,皇帝的书房内。
    几个宰相,几个枢密使,肃亲王,南宫错等人都在。
    大周帝国的几大巨头,除了傅炎图和二皇子在外,都在这里了。
    但是却没有人主动开口,因为事情太大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次比武,如果敖玉死了,那皆大欢喜,什么事情都没有。
    但史广死了,就出大事了,出天大的事了。
    仅仅只是镇海王府史氏家族可能要谋反吗?!
    不,不,不!
    如果仅仅只是看到这一点的,那已经不是合格的朝廷巨头了。
    这是二皇对立了。
    不,这是二皇开战了。
    原本局面不会这么激烈的,就算二皇暗斗,也会蒙着一层父慈子孝的面纱,显得温情脉脉。
    但是太上皇几乎驾崩,皇帝带领群臣冲入上清宫禁地,彻底激怒了太上皇心中的那条底线。
    那个时候,就已经把这张温情脉脉的面纱撕掉了。
    只不过当时大家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了,只是觉得太上皇从今以后就不再神秘了,也不那么让人畏惧了,毕竟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瘫痪老头而已。
    但没有想到,太上皇的反扑如此剧烈。
    血洗大理寺,栽赃史广之事后,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策划了一出敖玉叛国的戏码,打算借机将他弄死。
    但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惊天风暴的一次前兆而已。
    今天白天,血溅朝堂,敖玉被偷梁换柱,变成宁序被活活打死的时候,敏感之人就已经嗅出危险的气息了。
    谁能在朝堂之上偷梁换柱?金吾卫中郎将为何如此积极?
    除了太上皇,还能有谁?
    而这场比武,史广被光明正大杀死,那一切就昭然若揭了。
    二皇之战,已经开始了。
    所以这个皇帝的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外面月明星稀,但是书房之内却无比的压抑。
    皇帝把玩着手中的瓷碗,淡淡道:“诸位爱卿,你们都是臣的肱股之臣,都说说吧。眼下该怎么办?”
    依旧是一片尴尬的寂静。
    皇帝进一步挑明道:“敖玉当众杀死了史广,杀死了藩王之子,这件案子,骇人听闻,该怎么办?”
    皇帝这话说得举重若轻了。
    什么叫案子?这是一件杀人命案吗?
    皇帝问大家怎么办,就是问在场的朝廷巨头,你们如何站队?如何选择?
    是站在皇帝一边,还是站在太上皇一边。
    眼下的局面非常清楚了。
    …………………………
    站在太上皇一边,敖玉完全是被逼无奈,这才愤而反击的。
    史广欺人太甚,先是在朝堂之上,公然殴打敖玉,接着又怂恿众人要将他打死,要上演国朝几百年一来的惊天大案。
    接下来,史广又烧我敖玉的家,烧死了十几名家奴,让我的父母妹妹无家可归,此仇不共戴天。
    而且我们是正常比武决斗,完全签好了生死状。
    我敖玉还是以弱胜强,杀得理直气壮,名正言顺,何罪之有?
    老梁亲王见证,在场几千人见证。
    难不成史广杀我活该,我敖玉杀史广就有罪?
    所以敖玉当然不能杀,不能处死。
    而不处死敖玉,镇海王史卞就会谋反!
    皇帝陛下,你堂堂大周天子,难道要向一个藩王反贼妥协投降吗?你皇帝的骨气呢?你之前口口声声皇帝守国门的勇气呢?
    你皇帝若不敢战?那你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大周之主?
    皇帝不敢战,要对镇海王史卞妥协,那总要有人挺身而出吧。
    在国家危难之际,还有谁能挺身而出?
    那个人就昭然若揭了。
    …………………………
    而若站在皇帝这一边,那敖玉完全就是罪该万死了。
    如今浪州受灾,国库亏空,北边大赢帝国如同大山压顶一般。
    这等艰难时刻,大周朝廷有求于镇海王史氏家族。而且镇海王先后已经掏了几百万两银子救灾,而且还贡献了几十万石粮食了。
    完全是功在千秋。
    然而敖玉,你竟然出手杀了镇海王世子史广,何等之天大罪过?
    若是不杀你,如何向朝廷忠臣,如何向藩王史卞交代?
    若是不杀你敖玉,不将你明正典刑,岂不是寒了忠臣之心,岂不是要逼反镇海王?
    而如今朝廷水师遭受毁灭性打击,国库又亏空,如何经得起大战?
    一旦镇海王史卞谋反?谁能平息?海面之上,谁能打得过史卞?
    所以敖玉,必须要明正典刑!
    只有杀了敖玉,才能给镇海王史卞一个交代,他才不会谋反。
    ………………………………
    敖鸣在史广死的那一瞬间,就做出了二皇开战的判断,所以唯恐肃亲王之子闯祸,敖鸣抛开之前恭敬温顺的面孔,狠狠扇了他两个耳光,把他赶回家去。
    如今皇帝轻描淡写询问,该不该抓敖玉,该不该将敖玉明正典刑。
    表面上是问案子,实则是在逼迫众多大臣巨头站队。
    “陛下,太医署令林中因求见。”
    皇帝道:“哦,让他进来。”
    诸位巨头微微一愕,这个书房之内全部都是一品大员,甚至超品大员,你太医署令区区六品官,有什么资格进来。
    不过大家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汇报太上皇的身体。
    很快太医署令林中因走了进来,跪下道:“陛下。”
    皇帝道:“林中因,你和迷迭谷大师张谷关系亲近?”
    太医署令道:“臣曾经跟随迷迭谷张谷大师学习了半个月时间。”
    皇帝道:“朕很关心太上皇的身体,张谷大师那边可有什么回复了吗?”
    太医署令林中因道:“张谷大师回复了,说敖玉去迷迭谷求了一种药,这种药强烈刺激心脏,刺激大脑,才是太上皇苏醒的关键。”
    “哦。”皇帝道:“这很好嘛,太上皇当时能够醒来,真是天大之幸。”
    太医署令道:“但是张谷大师也说了,这是虎狼之药,完全是透支性命作为代价的。这一剂猛药下去,太上皇虽然醒了过来,但恐怕时日无多了,大概不超过一年。”
    皇帝颤抖道:“这,这怎么可能?那太上皇能站起来吗?”
    太医署令道:“不可能站起来了,这一剂虎狼之药,已经将太上皇的身体筋脉全部撕毁了。”
    皇帝潸然泪下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太医署令林中因道:“这是迷迭谷张谷大师的回函。”
    皇帝拿过来一看,发现上面果然写得清清楚楚,甚至敖玉之所以成功求药的原因都说明了,因为他献出的血液有巨大价值,推动了迷迭谷的某些重要研究,所以才兑换了很多的功勋值。
    皇帝将迷迭谷的回函递给下面的宰相和枢密使看。
    迷迭谷的信函是不能伪造的,因为他们的纸张都完全不一样,如同柔软的玉石,揉不烂,撕不碎。
    而且迷迭谷的印章是会颜色变幻的,而且里面还会有许多立体细节,根本不可能仿造。
    而在疾病和身体方面,迷迭谷是世界第一权威,况且这一次太上皇就是吃了迷迭谷的药后,才苏醒过来的。
    所以迷迭谷判断太上皇时日无多了,一个即将要死,彻底瘫痪的老头,一个差不多要八十岁的老头,你们还担心什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肃亲王道:“我既不是内阁首相,也不是枢密院第一枢密使,我只是大宗正。但毕竟史广是藩王之子,这件事情勉强也归我管。”
    皇帝道:“皇叔请讲。”
    肃亲王道:“敖玉擅杀藩王之子,罪大恶极,理当凌迟处死,这才能给镇海王一个交代,才能给天下一个交代!”
    大宗正肃亲王第一个站队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了。
    宰相林弓淡淡道:“臣也觉得敖玉罪大恶极,理当明正典刑,给天下一个交代。”
    内阁第一宰相终于开口了,道:“臣觉得敖玉罪大恶极,当明正典刑。”
    内阁第二宰相道:“臣也觉得敖玉罪大恶极,应当明正典刑。”
    枢密院枢密使躬身道:“臣觉得敖玉罪大恶极,应当明正典刑。”
    枢密院左副使,右副使纷纷跪下道:“臣觉得敖玉罪大恶极,应当明正典刑,凌迟处死。”
    当然朝堂还有几个巨头,比如太尉,太师,太保。
    不过如今这几个位置,太尉是空着的,太师就是第一宰相兼任,太保常年称病在家。
    大周朝堂九大巨头,傅炎图不在朝内,在场七个巨头,全部完成了站队。
    都觉得太上皇病入膏肓,瘫痪在床,命不久矣。
    所以在太上皇和皇帝之间,都选择了年轻的皇帝,而不是垂死的太上皇。
    “南宫错,你觉得呢?”皇帝问道。
    南宫错道:“陛下,臣也有权发言吗?”
    皇帝笑道:“拟旨,黑冰台大都督南宫错劳苦功高,册封为太子太保。”
    黑冰台大都督的权势很大,但是在政治地位上,却不算很高。不像是大赢帝国黑龙台,历代大都督都兼任太子太保,甚至还有直接兼太保的。
    如今皇帝册封了南宫错,这让他的政治地位勉强能够和大赢帝国的公孙羊看齐了。
    不过还是差了一截,因为公孙羊不但是太子太保,而且还是大赢帝国公爵。
    这次无主之地大战,如果燕蹁跹赢了,那南宫错早就封太子太保,也直接封侯了。
    结果燕蹁跹输了,南宫错的地位也被耽误了。
    如今要和太上皇对决,皇帝终于大方了,册封了南宫错。
    当然仅仅只是封了太子太保,还没有封侯,但事成之后,彻底击败了太上皇之后,就会给南宫错封侯了。
    南宫错立刻跪下叩首道:“臣谢主隆恩。”
    皇帝道:“快起来,这些年你也真是辛苦了,朕有些时候对你过于严厉了,但那也是爱护你,希望你有朝一日超过北边的那个公孙羊,你和朕年纪差别不大,比公孙羊年轻多了,有的是机会。”
    黑冰台大都督南宫错双目含泪,道:“陛下对臣如此恩重,臣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帝道:“好了,你这个太子太保也该开口了。敖玉杀史广,这事还如何处置啊?”
    这话也蛮可笑的,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杀人的案子,你为何不问刑部尚书,为何不问大理寺卿,又或者是京兆尹?却要问几个朝廷巨头?
    黑冰台大都督南宫错道:“陛下,敖玉罪大恶极,应当明正典刑。”
    “好,好,好。”皇帝道:“看来诸卿的意见都很统一啊,”
    大周朝廷,九大巨头,全部站队完毕,站皇帝这边,而非太上皇。
    皇帝肃然道:“拟旨,敖玉擅杀朝廷藩王之子,罪大恶极,立刻捉拿归案。责令大理寺,京兆尹,京城提督府,禁军金吾卫,黑冰台集结五千兵马,捉拿敖玉。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话一出,全场大惊。
    仅仅只是抓一个敖玉,要出动这么多人吗?五千兵马是小事,关键是出动这么多衙门。
    黑冰台和大理寺也就算了,竟然连禁军金吾卫也要出动?这是因为今天朝堂之上,金吾卫中郎将出面保护敖玉吗?
    而此时,外面的大太监侯庆道:“陛下,那敖玉杀了史广小王爷之后,知道罪大恶极,已经逃往上清宫,寻求太上皇的庇护了。”
    你才知道吗?敖玉在决斗之后,立刻就被大太监侯尘带去上清宫了。
    皇帝冷笑道:“此贼真是奸诈,但太上皇年纪虽然大了,却英明睿智得很,王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更何况是敖玉?他老人家绝对不会袒护罪犯敖玉的。”
    接着,皇帝大声下令道:“南宫错,你带军五千去上清宫,抓捕敖玉。”
    这话一出,全场毛骨悚然!
    直接派遣大军去太上皇的上清宫抓人?
    这……这是率军直接逼宫太上皇啊!
    这……这天真的要塌了!
    …………………………
    注:今天依旧更一万六,我想要冲月票分类前六,就差三百票了。
    诸位恩公,拉我一把啊!糕点最近每天都一万六,真的是拼尽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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