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
    程挽月走到床边,先合上平板,再把猫抱起来。
    “你今天已经看了两集了,不能再看了,小猫看电视时间太长,对眼睛不好。”
    煤球抓她的衣服,睡衣领口被扯得很低。
    程挽月拍开它的猫爪子,“去学学怎么捉老鼠,只有可爱没有本领的小猫,以后出去玩是会被笑话的。”
    煤球跳下地,在卿杭脚边绕圈,轻轻叫了两声。
    往常这种时候,他会一只手把煤球捞起来,但今天没有,煤球这次是无效撒娇。
    程挽月还想着卿杭进步了,没有给她来“慈父严母”这一套,坐在地毯上逗了会儿猫才发现他的注意力不在煤球身上。
    他在看那枚失而复得的耳钉。
    周渔送她的和卿杭送她的耳钉其实很像,那天他尽力去找相似的,但不是一模一样,凑近多看两眼就能看出二者的区别。
    “池越捡到的,”程挽月随口解释,“我去请他帮忙,他顺便还给我了。”
    “他在哪儿捡的?”
    “勾在他身上了。”
    “你的东西,怎么会勾在他身上?”
    “就是栀栀回国那天,我去医院找你之前被奇奇怪怪的男人骚扰,池越刚好经过帮了我,他有车,又送我去警局备案。”
    程挽月跟卿杭说过这件事,只是中间省略了很多,回去收拾东西的路上,她也一直在跟他聊霍栀和程延清,他不认识霍栀,提前介绍,见了面不至于尴尬生疏。
    第二天卿杭早起去耳钉丢失的地方找了很久,耳钉勾在池越身上,他就算把那片地的蚂蚁都数清楚也不可能找到。
    “你没有告诉我,送你去警局的人是池越。”
    “因为他不重要啊。”
    在今天之前,程挽月和池越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她甚至不记得他们在酒吧见过面。
    她找池越来婚礼现场帮忙,是因为池越身上没有那种不干不净的臭脾气,他虽然玩乐队,但尊重人,也懂礼貌,那种过于有个性的人很可能在婚礼上惹事。
    程遇舟筹备了这么久的婚礼,不能有任何瑕疵。
    “我们没有联系方式,他给我发微博私信,我也是前天才看到,你不会以为我故意使唤你去没有耳钉的地方帮我找耳钉吧。”
    程挽月小时候也不会这样戏弄他,“正常人谁干得出这种缺德的事,卿杭,我在你心里有那么坏吗?”
    “不是,我没有这么想,”卿杭把煤球抱到旁边,“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意外。你很喜欢的的东西,能重新找回来当然好。”
    他半跪在毛绒地毯上,一只手压住白色绒毛,慢慢往前,先碰到她的指尖,捏住她的食指轻轻摩挲,最后插进她的指缝里。
    碰碰她的额头,亲亲她的鼻尖。
    他刷了两遍牙,酒味很淡,不会让她讨厌。
    看她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才把她抱到腿上坐着,她的睡衣很薄,身体柔软地贴在他胸膛,手有点凉,就从他衣服下摆摸进去,煤球从他后腰和床的空隙间穿了过去,尾巴扫在她胳膊上,她怕痒,这才笑了。
    卿杭自然地转移话题,“程叔明天酒醒后会是什么反应?”
    程挽月故意叹气,做出一副烦闷的模样,“你不听他的话,很危险。”
    卿杭说,“阳台隔得太远了。”
    “你还想翻阳台?”程挽月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跟偷情一样?”
    她其实也猜到卿杭今天晚上不会真的老老实实待在客房,所以没锁门。
    “我们光明正大,就走正门。翻阳台多危险啊,你万一掉下去了,肯定是摔不死,但多少都要在床上躺半个月,程延清以后就会总拿这件事拿捏你。”
    “是我拿捏他。”
    程挽月挑眉,“嗯?”
    卿杭没忍住笑,“我准备翻的时候,他就已经跳到了霍栀的阳台。我只是有动机,但他已经落实了。”
    程挽月,“……”
    真行。
    “所以你心里舒坦了吧?我爸不是针对你,他对程延清也这样,栀栀虽然已经是程家的半个儿媳妇了,但他们还没有领证结婚,栀栀每次去我家,我爸也不准他们同房,我爸在这方面思想比较传统。”
    她从小无拘无束惯了,从来没守过规矩。
    “没关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但是你不要学程延清,他翻阳台是因为霍栀不给他开门,我给你留门。敲两下就是晚安的意思,敲叁下就代表你想进来,我一听就明白了。”
    卿杭下巴压在她颈窝闷笑,“嗯。”
    程挽月摸他的腹肌,他这样坐着,线条轮廓感更明显,“妈已经被我搞定了,至于我爸,女婿和干儿子都是叫爸,等他酒醒,想通了就好啦。”
    “女婿……”卿杭低声重复这两个字。
    “咳咳,”程挽月假装咳嗽,在他衣服里乱动的手往上摸。
    刚碰到那一处,还没来得及使坏,就被他抓着胳膊拽出来,他身体往前压,她被迫往后仰,后背靠在沙发上。
    睡裙肩带早就从肩膀滑了下去。
    卿杭一只手把煤球拨到另一边,一只手托着程挽月的腰,低头时第一个吻隔着真丝布料落在她小腹。
    短发挠在皮肤上,很痒。
    程挽月抬腿踢他,被他捉住脚踝,拉着转了个方向,他从后面抱着她。
    这个角度能看到窗外的月亮。
    城市里灯光很亮,星星很少。
    程挽月想着他昨天加班了,今天赶飞机又起得很早,晚上还喝了酒,应该很累。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回屋安心睡觉吧。”
    “嗯。”
    五分钟后。
    程挽月低头看着横在腰上的胳膊,“你再不走,我可能会有点别的想法,你随身带套了吗?”
    卿杭知道她在开玩笑,“带了。”
    “藏哪儿了?”程挽月摸了两下意思意思,“骗人,睡觉睡觉。”
    卿杭被拉着站起身,又被她推出房间。
    他站在门外,等她关门。
    程挽月把煤球递出去,让煤球陪他睡。
    关上房门后,外面响起两声敲门声,很轻很轻。
    她也抬手敲了两下。
    晚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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