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寿康宫在皇宫的东北角,有段路程,待我晃晃悠悠被肩舆抬到寿康宫时,也差不多到饭点了。见我出现,太后母子热情的招待了我,还让寿康宫的小厨房多加了几个菜。宫里一向规矩大,食不言寝不要只是基础了,于是我们沉默的吃完了一顿饭,这才开始谈事情。
    我这个皇帝当的可闲了,除了上朝,就只要在各种写的天花乱坠的奏章中挑几个还顺眼的给印个章做个批示就够了,一天下来,真正花在公务上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于是悠闲的我就被太后看中了,她和蔼的对我说:“皇帝,你看阿智也回来了,你们兄弟两过去不太在一块玩,情分上也生疏,这也是没法子,但现在可别这样了,这宫里上上下下就只有咱们三个主子,阿智是你唯一的弟弟,血浓于水,日后啊,你们两兄弟得互相扶持,这大殷日后就得靠你们了!。”
    “母后,您说的极是,我也想和皇兄亲近呢。”岳智语气神态都透着娇憨,真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得,还偷偷拿眼瞅我。
    “阿智是个好孩子,我自然愿意亲近他,母后放心,”虽然一点也不觉得岳智的情态萌,但我总得表个态不是?于是话一说完,我就一把搂住岳智,大力拍他的胸膛,“弟弟,日后哥哥一定好好对你!”我笑的万分真诚。
    “那,那真是谢谢了。”岳智憋回去一声咳嗽,扯着嘴角道谢。
    “你我兄弟,兄弟不言谢!明天,你就随皇兄上朝!你给朕讲了你的游历趣事,朕也给你分享这朝堂趣事!哈哈哈!”我觉得我此时的画风很像一个土豪傻大哥,脖子上戴指头粗的大金链的那种土豪。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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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章节。2017.01.10
    第7章 零零柒
    冬天最不愿做的事情里,综合排位第一的一定是起早床。天还没亮,连日来养成的习惯就让我从睡梦中清醒,瞬间感觉肩膀冻的慌的,忙吧被子往上拉,姥姥盖住脖子以下的区域。寝室的外间传来宫女内侍活动时发出的细碎声响,寝室内的等早已被点亮,但在毫无采光可言的隆冬凌晨,室内仍然没有多亮。就着柔和的光线,我不太情愿的睁开了眼。有宫人悄声走进,动作轻微的替换着暖炉中烧了一夜的碳,早已准备好一切的宫女鱼贯而入,动作轻|盈稳重,我听见宫女勾兑洗脸水的水流声,这才起身。
    见我坐起,众宫人屈膝行李,领头的彤史恭敬问道:“给皇上请安,皇上是否洗漱更衣?”我随即点了点头。
    我点头后,一众宫人都动了起来,各司其职,不用我动哪怕一个手指头,刷牙洗脸穿衣束发,在不知道演练过多少遍才打磨出的默契下,一套流程下来,我人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经整装待发,可以上朝了。难怪皇位会让人迷醉,任谁被贴心仔细的服务到了这份上了,都会不由自主的沉迷吧。我在心里面感叹者吃下封建地主阶级的糖衣,并坚定的把炮弹扔了回去。毕上班的准备工作完成后,我坐上了接送专车,在清晨的第一思晨光里,往宣政殿而去。
    上班的路上,我遇见了我的“新同事”,王弟岳智。他不坐肩舆,他走路。
    “皇兄昨夜睡的可好?”岳智走在我侧边并肩的位置,笑眯眯的问我。
    我让仪仗队放低了速度,迎着岳智的目光笑道:“自然安睡到天亮,倒是弟弟你,听闻舟车劳顿后松懈下来,反倒不容易睡着,我看你眼下发青,难道是昨夜睡的不踏实?”
    “说出来怕皇兄笑话,我有择床的坏毛病,赶路时倒号,可一安稳下来,在陌生的地方却怎么也睡不熟。”
    “陌生?弟弟你不是子啊这共里长大的吗?怎么还会觉得陌生?”我道。
    “呵呵,宫里的宫殿千千万,即使在宫中长大,也有未曾涉足的地方。”岳智温和的道。
    “那是在辛苦你了,总是要适应的,也不能一直睡不好觉不是?回头哥哥让太医来给你看看,配些养精气的药也好。”
    岳智抬头正眼瞧了瞧我,又挂起笑容:“多谢皇兄。”随后一路无话,索性也快到了,倒不显得尴尬。
    皇上上朝,朝臣只有早来没有玩来的。我和秦王踩着点到宣政殿,龙椅下已经整齐是排好队形了,十分有组织有纪律。岳智是在我身后出现的,他甫一出现,朝臣们就有些躁动。随后我的举动更是让她们差点跳起来。
    “来人,给秦王赐坐。”我指着我的左下首道。
    “皇兄,切莫如此!臣弟同诸位大人一道便可!”岳智诚惶诚恐的行礼。
    “弟弟,这话为兄可不能听你的,陈福,还不快吧椅子摆上!”我颇有气势的说。
    “皇兄,这于理不合呀,自古就没有臣子能与天子同坐,此乃大不敬,皇兄切莫为难我呀。”岳智接连拒绝,一副唯恐避之不急的模样。
    此番说辞我自是不予理会的,我要求陈福将椅子放在丹墀(台阶和台阶之间的缓冲平地称“墀”)之上,这个位置不在龙椅地台的最高处,却也没有落在陛下。用古人的观点来看,可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见我此举,朝臣们骚|动更加剧烈,终于有人忍不住站出来,但这回不是出场率颇高的张丞相,而是一位谏议大夫。
    “陛下,朝堂之上除龙椅外不应有第二把椅子,就如一女不嫁二父,一山不容二虎,与理有悖,与纲常有悖,违背伦理纲常,择人心易乱,人心乱则天下乱,望陛下收回成命。”说完,这位敢于直言的谏议大夫就跪在了地上,头都没有抬起来。
    这话的威力巨大,一时间朝臣们谁也不敢说话,我饶有兴趣的打量这位谏议大夫,身形干瘦,一身官服穿在他身上像是在竹竿上套了个麻袋,他的脸没来得及看清,只记得有一把不短的胡须。一看就是个老顽固类型的言官。我不说话,大家都不敢说话,连岳智也垂首不语。然后我笑了笑。
    “岳智,你坐下。”我命令道,也就片刻的犹豫,岳智听话的坐下了,于是我又说。
    “岳智你看,在这个位置你能看到她们的脸吗?”我指了指底下的朝臣们。
    “皇兄,不能。”岳智回。
    “我也看不到,”我说,“我坐在这个位置,仍然看不到他们的脸,除非是他们有意让我看见。你知道这以为着什么吗?”我深沉的问。
    “……”岳智停顿片刻,“臣弟不知。”
    我刷的一下站起来走到岳智身边:“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这意味着,咱们坐着的不过是把椅子,除非位置高一点,其余,一无是处。”
    岳智抬头看我,眼神莫测:“皇兄的意思是?”
    我淡淡一笑:“并没有什么意思,你只要听住,记住就够了。”
    转身我又坐回了龙椅上,我点了谏议大夫的名:“柳大人,朕有句话请你记住,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自然没有恶意,所以朕只罚你一月的俸禄,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谁还有事要奏?”
    我洪亮的声音在宣政殿中回绕,当我看见大多数朝臣面色凝重,我就知道,我这个逼,装的很成功。我心中一阵得意。一个在臣子心目中变化莫测喜怒不定出人意料的皇帝,日后干什么都会有人习以为常,即便是禅位。我如此坚信着。
    我感觉自从当了皇帝,我的活动范围就被禁锢在了宣政殿、紫宸殿,或者鲜少的机会可以到寿康宫去游览一番。我觉得憋屈。这日有又完了一本杂记,我突发其想,对陈福说:“陈福啊,给朕找点乐子吧。”
    陈福眼珠子一转,弯腰道:“皇上,不如去太乐署看看?此时太乐署怕是正在为年夜排演新剧目呢,一定热闹的很。”
    提议倒是个好提议,只是我的审美太超前,欣赏不来这个时代的低吟浅唱咿咿呀呀,去哪不是找乐子,怕是找不自在,于是否决了这个提议。
    “那,要不玩掷六博(古代版飞行棋+象棋)?奴婢陪着您玩?”
    六博?这什么玩意?听都没听过还怎么玩?于是我再度否决。
    “投壶吧,投壶有趣,奴婢这就去拿壶。”
    “唉,罢了罢了。陈福,你让人给朕准备一套竹片,五十四张,要手掌般大小,纸样薄。”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陈福虽然疑惑但还是很认真的执行了这项任务,也就是在皇宫中,皇帝一句话就能让一群人尽心尽力肝脑涂地。不到一个时辰,东西就送来了。一塌薄薄的竹片放在一个锦盒里来,个个纤薄光滑,大小适触感极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竹片叠在一块就有些偏厚了。毕竟不是真正的纸张,能做成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
    没错,我要做副扑克。打扑克是项开发智力,增加乐趣,老少咸宜,还不用占据活动场地的休闲活动,尤其适合百无聊赖的我,至于牌搭子,我的两个合作伙伴就再合适不过了,凑一块还能打斗地主呢!
    “三个二带一对七!”涂着丹蔻的手狠狠甩下五张牌,另一只手中仅剩的一张牌彰显着此局占据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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