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允熥随意的问道:“曹禺抓到了吗?”
    不料郭镇说道:“殿下,曹禺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别院中。我们找到尸体时,已经是八月十六日,尸体已经腐烂了。”
    允熥严肃地问道:“是自杀还是他杀?”
    郭镇说道:“当时是臣亲自带队去抓人,打开门一看,尸体就躺在大门内不远处。据仵作验尸,是有刀从身后插进心里,直接毙命的。”
    允熥说道:“那就是他杀了。”
    允熥站起来跺着步子说道:“必然是幕后黑手见事不妙为了防止自己被供出来杀人灭口的。真是好大的狗胆。”
    郭镇说道:“陛下得知后也非常震怒,让铁大人严查。”
    允熥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说道:“已经过去了这些日子,想查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估计查不出到底是谁在后边操控着这一切了。现在的调查应该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能查出被幕后黑手拿去了多少钱否?”
    郭镇回道:“殿下,他们的帐记得十分杂乱,最关键的曹禺的帐又毫无踪影,估计是难。”
    允熥说道:“可惜此次不能竟全功。”
    郭镇说道:“陛下已经派人前往辽东等已经安排亲王封藩但王爷并未就藩的地方去巡查是否有类似事情了。”
    允熥说道:“不过是亡羊补牢而。不过也有用处。”然后允熥说道:“你下去休息吧。”郭镇退下。
    不多时,练子宁走进允熥的下榻之地,行礼问道:“明日殿下去何处查看卫所?”
    允熥说道:“去开平右屯卫。”
    练子宁答道:“那臣下就去安排。”抬头看见允熥面有不渝之色,问道:“殿下因何事生气?是今日山海卫有所不齐备之处否?”
    允熥回道:“并非因为山海卫。今日郭镇过来你应已知晓。他告诉孤,曹禺被杀,恐怕查不出幕后黑手了。”
    练子宁虽然查案时不再兖州,但是也知道此案的情况,闻言安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此人既然犯下如此大案,必有被发现之日。”
    允熥心知他不过是安慰,但是也心内缓了些。
    之后允熥又在山海关附近巡查卫所了三天,一直到九月十五日,朱棣、朱植和朱权才到了山海关。
    朱棣是九月十日出发,十五日中午到的山海关。他本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谁料想他随口问时,山海卫派来迎接的人回道:“禀燕王殿下,辽王殿下和宁王殿下还未到。”
    朱棣顿时也有了和允熥一样的疑惑:‘他们俩路途遥远,怎么敢不提前出发,不怕路上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行程?’
    等到晚上允熥回来了,留守在下榻之地的侍卫对允熥说道:“殿下,燕王殿下今日午时到了山海关,辽王殿下和宁王殿下尚未到。”
    允熥更加疑惑:‘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东北又有蒙古人袭扰地方了?’
    是以允熥对蓝珍说道:“派兵丁往大宁和辽西去探听,是否有蒙古或其他番国进犯边地。”蓝珍应诺而下。
    允熥继续走,打算去见自己的四叔朱棣。但是他没走几步路,朱棣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然后满脸笑容并且十分恭敬的对允熥说道:“燕王朱棣拜见皇太孙殿下。”然后拜了下去。
    允熥对于朱棣如此行为毫无准备,根本没有想到史书上记载的永乐帝会这样直接了当的行礼。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是朱棣一鞠躬完毕,正要开始二鞠躬的时候。
    允熥知道自己虽然是皇太孙,但是身为小辈,不能受了朱棣的全礼,所以马上弯腰去扶朱棣。但是他的力气那里比得过戎马十余年的朱棣!朱棣还是完成了自己的二鞠躬。
    允熥也马上说道:“四叔真是折煞我了,怎能对做侄儿的行礼呢。”
    朱棣回道:“储君如何受不得礼。”
    然后又谦让一会儿,允熥说道:“四叔,你我叔侄在这里站着算怎么回事,不如去那边坐下。”允熥指着一处地方。
    朱棣回道:“一切都听储君的。”
    允熥马上说道:“四叔如此说话折煞我了。四叔叫我名字即可,何必张口闭口储君。”又推让一回,朱棣才不叫他储君。
    二人走过去坐下,正要开始说话,有人来报:“二位殿下,辽王殿下和宁王殿下已到山海关城。”
    刚通报完,谷王朱橞走进来,说道:“四哥到了?怎么,十五哥和十七哥还没有到吗?”
    允熥说道:“这不,刚刚通报的,十五叔和十七叔刚刚到了山海关。”
    朱橞笑着说道:“十五哥和十七哥怎么现在才到?允熥,等他俩到了一定要责罚他们。”
    正说着,有声音从屋外传进来:“是谁说要责罚我?”
    然后允熥就见一个全身铠甲的大汉走了进来,正是宁王朱权。紧随着他,辽王朱植也走了进来。
    朱权和朱植向允熥行礼,允熥回礼。然后朱橞说道:“是我说的,怎样?”
    朱权笑道:“我一猜就知道是你说的。四哥和允熥不会这样轻浮。”
    二人又说笑两句,朱权和朱植也落座。
    允熥尽量和缓地问道:“是有番国犯边否?十五叔和十七叔?”
    朱权还未说话,朱植接道:“允熥,前几日有蒙古部族从黑龙江向蒙古本部进发,其部众甚多,精壮就有六七千人,我等恐其犯边,一直留守封地未敢动,是以我们今日才到。”
    允熥听了是这个原因,也就释然了。
    允熥看着面前的四位王爷。朱权和朱橞他都比较熟悉,朱植是在朱标去世那一年就藩,允熥与他接触不多,需要多聊聊,看看这个辽王的斤两。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燕王朱棣。允熥用余光注视着朱棣。
    朱棣就藩北平城是在洪武十五年,那时允熥虚岁才五岁,根本没有什么印象;之后朱棣几次返回京城也与他没有多少接触。对于朱棣的斤两是不用去试的,回想上辈子看过的资料就行了;允熥想要试探的,是朱棣的心思。
    允熥对于《明朝那些事儿》当年是读了好多遍的,因此记忆非常深刻,他记得朱棣是反复思考,并且在朱允炆废藩已经迫在眉睫的情况下才造反的,那如果自己不削藩,他还会不会造反呢?
    今日朱棣如此恭敬,不仅没有让允熥放松警惕,反而让他更加紧张:事有反常即有妖,谁知道朱棣到底是什么想法。
    允熥在整个晚上的家族聚会中就几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且时不时的就与朱棣讨论问题,弄得朱棣也非常疑惑:难不成允熥知道了我在自家里随口说过的话,所以对我非常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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