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没跟你说过这些。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也记得好似只跟秦叶说过一次。
    咳咳!伽元咳得更厉害了。
    所以,你偷听了我跟秦叶说话?
    不是偷听。伽元不咳了,回答的很快:楼阁为我本命武器所幻化,而我的武器其实是以神识炼化出来的。
    秋昀挑了下眉。
    他上次询问水玄武器是何物,水玄借机捅破俩人关系,也导致没了后续。
    倒是不曾想竟是由神识实体化而来。
    伽元偷瞄了眼看不出生气与否的脸,以拳抵唇,从地上站了起来,与他并肩而站:这是你们夫人云青。
    夫人好。五人齐声拱手,行了个见面礼。
    红衣是五人中性子最急的,率先介绍自己:夫人,吾、我叫红衣,为火城副城主,是主上最忠心的手下。
    听到副城主,秋昀微微一怔:你是副城主?那你们尊主是?
    自然是我
    咳咳!一声轻咳打断了红衣的话。
    伽元隐晦地瞥了他一眼:蓝衣是我的副城主,端看他们衣着,想来秋秋能猜到他们身份。
    秋昀看着蓝衣,余光却瞥向红衣。
    见得红衣细长的眉峰微挑,狭长的双眼似是因为什么而眯了起来,想到对方为五行之体,心中微一思忖:伽元,你不会还是火城的尊主吧?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秋昀又道:金衣,绿衣和黄衣都是副城主,那金城、木城、土城这三城的尊主也都是你?
    气氛彻底凝固住了。
    同时红衣察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气朝他压来。
    他想也不想地转过身:那什么,魔涡那边还需人看守,我先去了。说罢,一个闪身人就跑没了。
    剩下四人齐齐对视了一眼,也是拱手告退。
    待得五人都走了。
    秋昀微微扭头,定定地看向一派寡欲的脸:灵神,你不说说?
    灵神伽元无奈一笑,套在拇指上的扳指化为一座竹林小楼。
    他搂着人先进了小楼,待得坐定,又泡了两杯茶,推给秋昀一杯,方才道:我也是无奈之举。
    哦?秋昀压下心中想法,示意他继续说。
    五行阵法,在于气蕴相生相克循环不息。
    伽元抿了口,慢慢道来:当初封印魔族,才建下这西金,北水,东木,南火,中土五城。而当初坐镇于这五城之人为当世五大强者,这五位强者在封印出现纰漏后,为加固封印而死。
    千年更替,人族也休养生息了千年,人心早在时间长河中,被野望充斥。这五城为封印关键,多的是人想为一己之私占为己有。没了那五位强者坐镇,我怕红衣他们镇不住,方才幻化身份亲自出马,一来是为了震慑那些宵小之辈,二来也是收拢天下强者,遏制其势力扩大危机五城。
    听到这儿,秋昀就明白了。
    也难怪之前水玄说当今天下,以城为一方势力。
    其势力最终又划分五大派系,分别以金木水火土五城为代表,而这五城奉中都伽元为尊,愿为其附庸。
    合着这五城的尊主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也不怕精分。
    不过
    他转念一想,计上心来,便支起下巴,兴致浓厚道:你火尊主是何形象?还是说,你的身体里其实住着六个人?
    想到被三人行支配的伽元托着杯盏的手一紧,瓷白的杯盏立时化为齑粉。
    秋昀却是不放过他:不如,你让火尊主出来给我瞧瞧?
    秋秋。伽元无奈道:你听我说了原委,当知这世间唯有我伽元方是真实的,其余五个身份,皆为形势所迫,就连水玄也是如此。
    他实在是不想再从秋秋嘴里听到什么我爱情哥哥有趣的灵魂,也爱你完美的姿容。
    是吗?秋昀眉峰一挑,忽地站起来,将人从椅子上抱到腿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挑起下巴,倾身吻了上去,低惑道:骑马吗?情哥哥。
    一句骑马炸得伽元脑袋晕眩,心脏不受控地加剧跳动。
    可情哥哥三个字又如一桶冷水兜头浇来,将心中那股蠢.蠢.欲.动尽数浇灭,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醋意十足地搂住秋昀的腰,再不断收紧手臂,恨不能把人嵌入身体里,同时张嘴咬住他的唇,清冷的眸光里透出几分占有欲:我是伽元,不是你情哥哥。说罢,便深吻了下去。
    起初,他吻得还算克制,只是慢慢辗转唇.舌。
    可一想到这张嘴总是说些气他的话,他就克制不住内心的占有欲,再也不想端着,呲出他的獠牙,开始疯狂掠夺。
    手指一动,俩人的衣袍也在无知觉中衣襟大敞开来。
    吻到最后俩人气喘吁吁,他喷洒着热气,凑到秋昀耳边道:骑马是水玄才喜欢干的事,我更喜欢品萧坐莲这等较为文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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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蓝颜祸水(16)
    化为废墟的魔王宫中, 五个衣着鲜亮的男子或站或坐或躺地守在用结界罩住的魔涡边,耳朵不时倾听不远处竹屋那边的动静,却是什么都听不着。
    真是难以想象主上动情的模样。躺在软塌上红衣说着, 眼珠子一转,侧身看向盘膝而坐的蓝袍男子:蓝衣, 主上与夫人困于这魔域有近一个月, 你这一月来不会都用你那水镜监视主上吧?
    绿衣、黄衣和金衣齐齐看向蓝衣。
    蓝衣缓缓睁开眼, 温润的眸仁扫过侧耳倾听的另三人,一挥衣袖, 就见水镜浮于众人面前。
    另三人矜持了一下,还未动作, 红衣就迫不及待地探头去看。
    就见得水镜中倒影出的画面为几人不远处的那座小楼紧闭的大门,失望地嘁了一声。
    而紧闭的大门内, 伽元取出一支萧来, 用他那修长的双手握住长萧,道:与夫吹一曲,愿夫为我倾耳听。
    话毕便将吹孔放于唇边,稍用呼气,幽幽萧声倾泻而出, 穿过小楼。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 如泣如诉,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1)
    复又化作滚滚怒涛, 伴着疾风骤雨,在层层推进的大海中汹涌成阵阵海浪,如巨雷裹挟千军万般席卷而来, 正要急剧而上
    萧声戛然而止。
    屋内青竹桌上,火炉正煮着清茶,茶香随烟雾弥漫四溢,使得整间屋子都氤氲在清香中。
    呼吸起落间,满腔的茶香沁入心肺。
    伽元放下萧而问:比之水玄马术,吾萧艺如何?
    斜靠于椅被上的秋昀微阖着眼,神情享受,闻得对方提问,松开抓着他发的手指,抬手摸向桌沿杯盏,用指尖抚过杯沿,从鼻腔里溢出一道懒懒的轻嗯。
    这个答案伽元不太满意。
    他起身端起杯盏,一杯漱口,又满上茶水润喉,撩.开衣摆跨.坐于秋昀腿上,捧起眼尾飞红的青年,心中升起一丝诡异的满足感,将额头贴了上去,碰了碰对方的唇,哑声问:马与萧,你偏爱哪个?
    秋昀撩.开眼皮,垂眼投向他,却见得他衣襟不知何时散开,仅用根松松垮垮的腰带维系。
    大敞的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半个健硕胸膛,春风外泄,那人却好似半点都不知,亦或是有意为之。他呼吸紧了一瞬,又闭上眼道:水玄是你,伽元也是你,缘何不能都喜?
    贪心。伽元无奈地捏了捏他的鼻子,调整坐姿,拧了拧眉,忍耐道:严格来说,真正水玄另有其人。
    嗯?秋昀倏地睁开眼。
    水城上一代尊主便唤水玄,我幻化的水玄是基于他性格与样貌而来,因此甫一到中都宫伽元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紧拧的眉峰慢慢舒展:我便安排你与我在汤池相遇。
    当时那样安排,一半是基于秋秋说他丑让他耿耿于怀,一半大概是心里那点当时还没弄懂的心思。
    所以当秋秋夸伽元,处于水玄身份的他心里又止不住酸觉得这小孩肤浅到没良心,他一路护送得不到个感谢,伽元一露个脸,便能得到他夸赞。
    等到弄懂心思后,水玄这个身份已经与秋秋绑定在了一起。
    所以他总让秋秋透过皮囊看他的灵魂。
    其原因便是希望秋秋喜欢的是他的神魂,而不是水玄或伽元这样的皮囊但秋秋这小子就是个看脸的。
    伽元吸了口气,微微用了点力。
    听得一声闷.哼后,方满意地俯身擒住对方的唇,撬开唇.舌,在对方舌尖上轻轻一探,对方就像是被他惊醒的狼崽子,开始反扑回应。
    竹林小屋,人影成双。
    一室旖旎,春风满园。
    红衣头枕着脑袋望向暗沉不见一颗星子的上空,喃喃道:主上说夫人修了魔,这事儿你们怎么看?
    黄衣道:没看法。
    主上心悦者,吾必尊之。蓝衣道。
    绿衣皱了下眉:可修魔终究不是正道,缘何主上没有阻止?
    你怕不是忘了。坐在一旁自斟自饮的金衣嗤笑了一声:到了这魔域,我等便注定困死于此。
    还是想想如何跟主上解释吧。黄衣双手抱胸,靠在结界上:我等莽撞跳下这魔域,主上没惩罚我等,是因夫人来得及时。
    这事儿到时推给蓝衣就行了。金衣呷了口酒,斜睨了眼笑意不变的蓝衣:若不是他让白衣传讯我等,说主上有危险,我等也不会着急跳下来。
    闻听此言的红衣嚯地坐起来,眯眼定定地打量金衣半响,忽地放声大笑起来:老子就知道你这老东西一肚子坏水。
    金衣瞥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权当这句话是夸赞。
    不知过了多久,蓝衣站了起来,单手负在身后,走进挤满小魔的结界,垂下.身侧的右手凝起一道水灵之气,一挥袖,张牙舞爪的小魔便没了声息。
    他从结界出来,润声道:这魔涡倒是不错,若是能一直开着,说不定那日魔域的魔便能尽数被我等绞杀殆尽。
    你说这魔涡红衣敛笑道:魔王怎地还未将之关闭?
    因为魔王死了。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五人连忙站起来,迎身上前,就见得俩人着同款衣袍的相携而来,二人眉眼间还夹带着前所未有的餍足。
    走近些能清楚看到夫人脖子上的红痕。
    五人偷偷对视了一眼,旋即蓝衣上前:夫人此话何意?
    被我炼化了。秋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道:魔燕有八十五位大领主,两百八十七个魔君,这次他召唤了五十一个大领主,一百九十二个魔君,无数魔帅与魔军。
    炼化?
    魔王这般弱?
    五人一脸震撼,皆不可思议地盯着秋昀。
    旁边的伽元不悦,挡住五人目光:秋秋要统御魔族,魔王宫的修建就交于尔等。
    魔燕设计伽元召唤而来的大领主和魔君皆为不忠于他或中立者,剩下的都是忠心于魔王者。
    秋昀和伽元商量过,把那些实力强大的大领主和魔君尽数除之,剩下者不足为据,便是不驯服,如今的魔族已经处于势弱状态。
    若不是要照顾无法修灵的无辜者,放出去无甚大碍。
    所以,他才要统御魔族,约束魔族。
    伽元也好奇过他为何要走这条路。
    因为我是人族。秋昀说:便是修了魔,我也是心向人族。且封印坚持不久,便是由你献祭,又能支持几时?再者千年时光流逝,能记得魔族肆虐者寥寥无几,届时人族让出一部分资源给魔族,就似隐于山脉的妖族那般,再划分界限,那五行大阵破与不破也无甚影响。
    秋昀这么做是为了伽元。
    毕竟他修仙道,对魔有天然的排斥换作刚穿小世界那会,跟他说修魔,那是天方夜谭。
    然现下,他看着伽元高大的背影,眉眼一弯,他愿意为眼前这个男人突破底线,作出妥协。
    居于深渊,是魔王身份的象征。伽元与几人商讨重建魔宫之事。
    秋昀不时提出建议。
    于修者来说,建座宫殿,轻而易举。
    难的是没有材料,几人也不可能把这么多修建宫殿的材料放于储物空间。
    魔域深渊资源当真匮乏得紧,连树都极为稀少。
    魔王宫能有那般大的规模,得益于被封印前对大陆上的掠夺。
    几人找不出材料,便把主意打到了被灭的那些大领主和魔君家中接下来,几人便分头行动,秋昀跟伽元也开始去找其他大领主和魔君。
    走之前,他单独去看了秦叶等人。
    除了依旧警惕还有些欲言又止的天明,其余三人精神状态还可以,尤其是秦叶,尝到了修为骤涨的甜头,在他说要走时,竟是直接跟了上来。
    那就走吧。秋昀带上秦叶,与伽元汇合。
    秦叶不是个好奇心重的姑娘,但当她看到秋昀被一陌生的男子牵着手,没忍住倒吸了口气,小声提醒道:公子,水尊主呢?
    她不识得伽元,只当是又有人如他们那般坠于魔域。
    水尊主啊
    秋昀拖长尾音,斜眼看向身边面不改色的男人,含笑道:我也想问,伽元灵神,你何时将我的情哥哥还于我?
    话落,交握的手骤然被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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