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欢呼出声,木心也面具期待。虞清娴从厨房拿出刀来,到后院选了两根木棍削成剑的模样,当天晚上便开始了教学。
    学艺的过程是辛苦的,特别是扎马步,累得两条腿直打颤,虞清娴原本以为两个孩子会叫苦会叫累,可她们却让虞清娴刮目相看。哪怕是累得眼泪直流,两个孩子也没叫过一句苦。
    夜里虞清娴给她们按摩脚,疼得直抽抽也没说过一声累。性格坚韧得出乎虞清娴的预料,认真又努力的孩子没谁不喜欢,虞清娴更爱她们了。
    除了教导两个孩子武艺以外,文化课也不能落下,在这个问题上,虞清娴跟原主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人必须读书。
    不求读出多好的成绩,认字能明理,学算账可避免自己被骗,如果爱阅读,那么可以从书中领略大千世界。
    原主家里穷,她父亲亡故后嫂子小气泼辣,她哥纵然好可也敌不过日夜相处的妻子,于是昔日里亲密的兄妹渐行渐远。
    在水心五岁那一年两家再也不来往了,因为那年水心生病,高烧不退,原主没有钱。江家二老手里有,但儿子没了,他们怕儿媳妇和孙女不给她养老,把钱捏得死死的,一块铜板也不愿意漏出来。
    原主去找娘家,一进门她嫂子便拿大扫帚赶她走,她侄子指着她说她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原主走出村,她大哥追了过来,给了她两块大洋,让她以后别去找他了。
    原主用一块大洋给水心治了病,剩下的一块大洋送木心去私塾读了书,等水心再大点她也送了进去。
    私塾学费高,两个女儿更是花得多,为了筹钱原主甚至去码头抗过包。她的辛苦谁都看在眼里,邻居众人有时候还会帮她一把。只有江家两老看不见,埋怨她给两个丫头片子花钱,又四下寻摸有江家血脉的男孩儿来,要过继给原主。
    原主不愿意,她不重男轻女,两个女儿她每一个都爱,为了她们她再苦再累也值。过继来的男孩虽然也叫她妈,但那不是她生的,她凭什么为他苦为他累只赌一个虚无缥缈的老有所依?
    多少亲生儿子对亲妈都不孝顺呢,还能指望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了。
    原主与江老头江婆子大吵一架,双方关系降至冰点。水心九岁那年江老头去世,之后江婆子瘫痪在床,江婆子做得很,但再也不敢再提议让原主过继的话了。
    若是没有江保国那一封信,她们娘仨的日子虽然清贫虽然困苦但却也会像这个社会一样一天比一天好。
    离婚的事情传回了老家,江婆子又抖了起来了,越发的磋磨人,木心作为家里的大姑娘,被她磋磨得最是厉害,后来她跟江保国走也是有躲着江婆子的想法的。
    虞清娴没有跟田阳村的村民交好的意思,隔壁的两个老人虞清娴是在赶走三婶子三天后才见到的,老太太在牛车上被老头拉回来的。虞清娴跟老头说了会儿话,知道了老太太身体不好,在医院住了一周的院,刚刚才好转一些。
    两个孩子在家练功,虞清娴去了一趟城里的学校。按照木心水心的成绩,这个时候的她们本应该上中学了,虞清娴怕她们跟不上,便找了一所小学。
    这所小学叫开禾小学,离田阳村很近,虞清娴到的时候正好是上课时间。一进校园便听到读书声朗朗,操场上有学生正在上体育课。
    学校从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学子,接待虞清娴的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听完她对两个孩子的叙述后道:“您两个女儿的年纪虽然大了一些,不过那也没关系,像她们这样年纪的学生在咱们学校也有不少。你明天带她们来考个试,要是都通过了,就上高年级,跟毕业班一起准备中考,要是没通过那就上低一年级,明年考。”
    “谢谢白老师,我们明天一早就来。”虞清娴朝校长道谢。
    白校长已经六十多了,他笑眯眯地朝虞清娴点头,两人就木心水心的情况多聊了一会儿,等下课铃声响起后虞清娴告辞离开。
    她去了市中心的百货大楼买了两个书包,又买了一些生活必须品。
    路过粮食店,虞清娴进去逛了逛,对这个年代的粮价有了更直观的理解,又买了二十斤面粉以及各类粗粮,装了满满的一大袋子,得有一百来斤重。虞清娴交了钱,一把将袋子甩到肩膀上便走了。
    粮店的老板在后头看得目瞪口呆的。
    到了没人的地方,虞清娴把粮食往空间一放,再到街里逛。她不是个节省的性子,肉铺还有半头猪的猪肉,她都买了,让肉铺老板给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用草绳拴着,伴身空间有极强的保鲜功能,像肉和青菜这类东西放进去无论多久再拿出来都是新鲜的,因此虞清娴买的毫无压力。
    路过种子店,她进店里把店里的种子都买了个全乎。她的伴身空间里是能种东西的,现在灵植灵草不能种,她种点粮食青菜啥的总可以吧?
    同样是在没人的地方将种子放进空间,再从空间里把书包文具跟肉拿出来,虞清娴这才晃晃悠悠地往家里去。
    出城时有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从另一边出城,两人又对上了眼睛。
    虞清娴一乐,是那回坐在离谱车里跟她对视的军人。
    那军人显然也认出虞清娴了,他淡漠着脸朝虞清娴点点头,之后便大步朝前走。
    虞清娴看着他的背影啧了一声,莫名的想到上一世禅宗的那名佛子。
    他跟那名佛子长得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很相像。长年累月都是一个表情,一双本该波光潋滟地桃花眼里跟一潭死水似的,无论如何怎么逗都起不了半点波澜。
    筑基时她跟他同时跌进过一个秘境的异空间。她身中情毒,被他丢进冷水中浸泡。他们在异空间呆了三天三夜,她泡了三天,那佛子在她身边颂了三天的经。
    一想到情毒发作时的难堪,佛子面对美貌的她时的坐怀不乱,虞清娴就觉得后槽牙疼。
    一路胡思乱想,虞清娴到了家,推开家门时虞清娴抬头一看,这才发现那名军人的脚步停在了隔壁家门前。
    莫非这就是李姐口中的去了南方当兵一直未归的那个人?
    虞清娴边想边进门,在她进门的瞬间,那名军人也敲响了隔壁的房门。没过多久,隔壁便传来了哭喊声。
    第009章 被抛弃的原配
    隔壁的人家怎么样跟虞清娴没关系,饭桌上木心和水心倒是讨论隔壁讨论了许久。
    次日一早,虞清娴带着打扮一新的木心水心去开禾小学。木心水心都是爱学习的好孩子,白校长接收的学生多了,十分有经验,拿了两套卷子给她们做。
    虞清娴扫了一眼,那张卷子上面有语文有数学,题目从简单到困难,光这一张试卷就能看出白校长对学生们有多上心。虞清娴是满意的。
    趁着俩孩子还在边上做试卷,虞清娴把她们的学费交了,跟白校长唠了许久的嗑。
    俩孩子做试卷的速度不慢,白校长亲自批了试卷后便带着三人往办公室对面的教室去。现在正是上课时间,虞清娴她们的到来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教室里的学生们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又忍不住透过窗子看她们。
    白校长敲开五年级的门,里面正在上课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老师放下手里的粉笔走了出来。白校长把木心水心的情况跟年轻的老师说了又把她们两个做的试卷递给年轻老师看。
    年轻老师快速地翻了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和了起来:“陆水心陆木心是吧?欢迎你们,我姓陈,以后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有什么事情你们都可以来找我。”
    木心水心听到陈老师叫她们的新名字,互相看了眼,又笑了起来。
    两人跟着陈老师进教室,陈老师像班里同学介绍二人后,虞清娴跟着白校长回了校长室,恰好有人来找他,虞清娴便告辞回家了。
    虞清娴也没回去,她在大街上闲逛。至今为止,江保国赔偿的钱她已经花掉了一半了,按照这方世界的进程,再过几年,这钱也就变得不值钱了。到时候一万块钱只能换一块,换算下来,她手头只有20块钱。
    手里有钱人才有底气,这个道理她一直都知道。她之所以能够年纪轻轻便筑基,除了她的天赋卓绝外跟外力支持也有很大关系,别的不说就她修炼用的天材地宝就比别人用得到用得好,而且无一例外都很费钱。她看不上的东西拿出去到外面,都是许多修真者想要也买不起的。
    虞清娴思索自己有什么能够赚钱的技能,思来想去她居然悲哀地发现她除了打架外真的没别的特长,一时间,虞清娴变得沮丧了起来。
    不过很快她就振作了。既然知道自己毫无特长,那么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学会一些技能呢?像做饭,她煮出来的粥炒出来的菜都没木心做的好吃,而木心做的又没有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好吃,可见这也是一门学问。
    她一路走一路看,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一个瓦罐从虞清娴的边上路过,边走嘴里边嘟囔:“这商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个月的香醋都拿那么一点点回来,可偏偏家里那些嘴刁的少爷小姐们就喜欢她家的醋蘸饺子,真是愁死人了,这回去又得被说办事不利了。哎资本家的少爷小姐可真难伺候...”
    中年妇女走远了,虞清娴的眼睛却刷地一下就亮了。
    她二师兄叫罗白,是从凡人界选上来的修仙苗子,在凡人界之时他家是开醋坊的,他有一手做醋的好手艺。刚进宗门的那两年他始终忘不了在凡人界的日子,便偷偷摸摸地在洞府里自己酿醋。那时候虞清娴还小,闻到那股酸酸爽爽地味道时馋得很,便在爹娘跟大师兄看不见的时候溜进了二师兄的洞府里,偷着喝了两口醋,结果把牙都酸倒了。
    她二师兄知道这件事情后特地给她做了一碗饺耳,嫩嫩地肉馅儿一咬就流油,蘸上酸酸的醋,解腻又爽口,吃完了饺耳,再喝上一碗饺子汤,温温暖暖的,舒服极了。
    也是这碗饺耳,开启了虞清娴的新世界大门,在她小小地内心里,埋下了一颗名为美食的种子。
    她二师兄后来便不酿醋了,可虞清娴始终忘不了那醋的味道,缠了二师兄很久,她二师兄烦不胜烦,便教了她如何酿醋。
    酿酒的原料很简单,麦麸、稻壳、玉米粉、醋引子。前三样都是不缺的,粮店里花点钱就能买的到,醋引子也好做得很。
    说做就做,虞清娴回到家便开始动起手来,她蒸了一锅粳米饭一锅江米饭,蒸好后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加入糖后放入密封的陶罐里保存着。做完这一些,已经是中午了,木心水心在学校,并不回来,虞清娴家里也没种菜,但这个时候正好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后院的山上山野菜多得很。
    前些天木心跟水心掐了一大把苦菜回来,焯水凉拌后好吃极了,洗了以后直接蘸大酱吃也很好吃。
    后院靠着山,于是院墙便开得不高,站在她家的院子,隔壁家的院子也一览无余。一个穿着军背心的男人正在后院劈柴。他可能劈得久了,大颗大颗地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隔壁上的肌肉一股一股的。
    发现有人再看他,他猛地朝虞清娴看来,眼神锐利得如同一只时刻准备扑咬猎物的雄鹰。
    虞清娴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了的窘迫,她朝男人点了点头,继续低头摘菜。这后院没人打理,都长满了杂草,野菜也夹杂在中间,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掐了一大把。
    站起来,在后院里劈柴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倒是有一个矮瘦慈祥的老太太在院子里晒衣服,她也看见了虞清娴,于是便朝虞清娴打了个招呼:“你是买了大川家房子的那个人吧?叫什么啊?”
    她的声音带着些沙哑,眼睛也红红肿肿的,那是哭得太过的后遗症。可她的神情又是满足的,语气也慈祥极了。
    虞清娴听李大姐一家说过,隔壁的人家姓闻,两个老人都特别慈和,很好相处,虞清娴可以放心跟他们家交往。
    虞清娴笑着对老太太点头:“大娘,我姓陆,叫陆清娴。”
    “姓陆啊,我娘家也姓陆。你要是不嫌弃啊,就叫我陆大娘。前几天我就知道你们搬过来了,只是我这身体啊不太好,那几天病得床都下不来,还上了医院住了两天,因为这才没跟你们见过面。咱们这东院西院的住着,得常常来往才是。”
    “那是那是。”虞清娴对此有所耳闻,顿了顿,她又道“大娘你身子好了没?”
    “好多了,好多了。我儿子回来了,我身上的病就好了大半了。”陆老太太道。
    虞清娴琢磨着这句才是陆老太太跟她搭话的重点。应该是她们这离村子里太远了,老太太因为儿子回来了的喜悦之情无人分享,这才逮着虞清娴说话呢。
    虞清娴识趣儿,便顺着陆老太太的话往下说,陆老太太欢喜极了,对虞清娴愈发地热情了起来。
    两人站在后院里呱啦了半个小时,一直到陆老太太的儿子叫陆老太太回去吃午饭才结束。陆老太太意犹未尽,跟虞清娴约好一会儿上她家来纳鞋底。
    虞清娴正有此意。原主会纳鞋底,她不会,但记忆还在,她正想着最近把这门手艺捡起来呢,陆老太太跟她一起做虞清娴求之不得。
    虞清娴回家做饭,陆老太太也进了屋。饭菜是她老伴儿做的,已经在桌子上摆着了,她刚刚回家的儿子闻清宴在盛饭。陆老太太坐到炕上,跟儿子老伴说起了隔壁虞清娴家。
    说完,她又看向自己的儿子:“清宴啊,昨天都没来得及问你,你在外面那么多年了,结了婚没有?”
    昨天儿子回来她光顾着高兴了,都没想到问这个问题,一直到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早晨起来事儿一大堆的,加上她这些年记性越来越差,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问。
    闻清宴放下手里的玉米面窝窝:“前些年跟着部队南征北战的,没想起来解决个人问题。后来我们又天天忙着剿匪,也没有时间,再加上在部队女的少,我...”
    闻清宴的话还没说完,陆老太太便沉下了脸:“好了你不用说了,以前你在部队,我找不到你也管不到你,但是你既然回来了,个人问题就要安排上了。你要是没时间,那我就给你介绍对象了。”
    “哎,你今年都三十五了,都这个年纪了怎么着对象哦。”陆老太太愁得不行。
    闻清宴想要回绝,话到嘴边,他看到愁眉不展的父母,便再也说不出口了。他垂下眸子,继续吃起饭来。
    闻老头跟陆老太太说起了家常来。这时候外头传来喧哗声,一家三口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陆老太太一拍大腿:“不好,是李满柱的声音,他在敲隔壁的门。”
    陆老太太前几天人不在家,但消息一点儿也不落后,三婶要给李满柱说亲被拒绝还被羞辱一顿的事情都传到她耳朵里了。
    之前她不在家不知道这事儿,现在她都在家了,李满柱闹上门来的事情她势必要管一管的。
    老太太麻溜的下炕穿鞋往外头走。闻老头给闻清宴科普李满柱是哪号人物,闻清宴想起那双看向他时清凌凌地目光,起身往外头去。
    到了门口,他正好听到李满柱对着前来开门的虞清娴大放厥词:“姓陆的,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识相的就赶紧开门把我放进去。我还欠了赌坊的一万块钱,你赶紧给我掏了还上...”
    第010章 被抛弃的原配
    虞清娴刚刚吃了饭,听到敲门声响还以为是隔壁陆老太太来了,于是便兴高采烈地来开门,哪里知道这门一开见到的是这么个玩意儿。
    听到如此大言不惭地话,虞清娴连话都懒得说,抬脚就踹。
    能动手就别逼逼,与其打嘴仗浪费宝贵的修炼时间,还不如直接开干。经过小半个月的修养,她的这个身体较之刚来之时有了很大的改善。面色红润了,身上开始长肉了,头发也变得乌黑靓丽了。
    因为坚持打坐练拳,她力气大得很,像李满柱这样不事生产被酒色掏空了的男人她一个打十个都没问题。
    李满柱躺在地上,因熬夜打牌而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
    自打虞清娴拒绝了他的提亲以后,他在兄弟面前很是太不起头,为了不被兄弟们嘲笑,他已经在家猫着好几天了。昨天傍晚他兄弟亲自提着半斤酒到他家找他,约他打牌。
    他让他娘整治了一桌子菜,两人边吃边喝,渐渐地,两人便说起了虞清娴。他那兄弟给他出主意了,说这烈女怕缠郎,虞清娴之所以不答应也可能是因为害羞,让他再主动一些,别的不说,像家里的活计之类的要去帮把手。
    女人嘛,都是感性的,时间一长她还能不感动?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再生个孩子,女人不就被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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