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平生讪讪,他就随便说了几句。
    到底是怎么养的,他连大哥大嫂都没说,更不会告诉其他村民了,凭什么啊,他告诉了大家又没有好处,要是连续几年养的猪最好,指不定还能得个称号什么的。
    现在这有法子的是上庄村,不是他呀。
    这自然就不一样了,所以他厚着脸皮:“妈,人家是大队长,一心为公的,跟咱们不一样。”
    黄桂花:“……”就你有嘴巴,会说!
    叶平生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思考应该怎么说。
    以他对大姐的理解,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要是跟她来硬的,她只会比你更硬,所以要打感情牌。
    他们家这日子过得是真不容易,瞧瞧他下面几个孩子,以后结婚那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如果不是他本身存了点底子的话,他现在头发都要变白了。
    省吃俭用,一年到头可以吃肉的时间屈指可数。
    他这样也就算了,还年轻,可以继续干,但爸妈都这年纪了,也没怎么享过福,这要是他们村也变得富裕起来的话,他们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
    他也不是要求事无巨细全都公开,就告诉他怎么解决饲料问题就好了。
    叶平生这点心里还是有数的,没有狮子大开口。
    而如果冒冒然的跳过了大姐去找他外甥女的话,叶平生觉得这个外甥女可能直接就给他掘回来了。
    之前孩子他妈在景瑜面前抱怨了一通,被她牙尖嘴利的当场噎了回来,没少听孩子他妈在那边说这孩子嘴巴不饶人。
    他先说通了大姐就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大姐不顾及着自己也要顾念着爸妈,她是个孝顺的,这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肯定也有感情。
    第二天叶平生带上田大妞一起过来了,特意把大姐叫了出去,就是防止姐夫他们阻止。
    说服他大姐一个人比较好说话,就是不成功,这是亲大姐,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要是姐夫他们也看见了,还得考虑一下面子的问题。
    叶红秀不解:“神神秘秘的想说什么?还特意把我叫到这里来。”
    叶平生老老实实的说了来意。
    田大妞在旁边附和他的话,“大队长亲自上我们家说的,我们村里也养了一些鸡,但是养的不好,大队长的意思是跟你们这里取一下经,你们养的鸡那么多,没有听说生病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养的呀?而且这些鸡吃的也多,大姐咱们都知道,想要它长得好,多下鸡蛋,就得要喂粮食,你说这哪有那么多粮食喂鸡呀,大队长话又说到那里了,我们这不就来这一趟。”
    叶平生眼巴巴:“对啊,大姐你知道你们村这些鸡是怎么养的吗?”
    叶红秀:“……”
    她沉默了几秒,没好气,“宋大队长怎么不直接去问,让你们来。”
    叶平生讪讪的笑了,这件事情也瞒不了人,“大队长已经跟你们大队长说了,这不是空手而归,所以就找到了我们。”
    田大妞频频点头:“他可是大队长,虽然这话有些难为情,但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呀,我们村是你的娘家,大姐这是真的吧,两边村子多少人嫁娶啊,有钱大家一起赚不好吗?我们也想过年多分一些猪肉,干活的时候有拖拉机可以不用那么累。”
    叶红秀对娘家没感情吗?
    有,当然有。
    隔段时间她就会回去给爸妈带点吃的,叶红秀也希望他们的日子可以过得更好一些,只是他们日子轻松不下来,大哥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爸妈要早出晚归在地里忙活赚口粮,她就隔段时间带些吃的回去给他们补补。
    她是细柳村出来的,自然知道细柳村的生活条件是怎么样的,还不如上庄村。
    现在照这样发展下去,跟上庄村的差距就更大了。
    身为细柳村出来的人,她心里当然也想着可以一起发展起来。
    所以叶红秀她纠结了,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她拿不定主意,沉默了很久,看着自己这弟弟和弟媳妇,就觉得心烦意燥,“我知道了,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田大妞听到这话就急了,“大姐……”被叶平生拉了一把,阻止了:“好,大姐,你先想想,我明天晚上再过来,咱们商量商量,有句话叫做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这话不管怎么说也是有道理的是吧。”
    他还大手笔的拿出来一把柿子干,“这是冬天的时候自己从山上摘的野柿子晒的,这个给景翔吃,很甜,他肯定喜欢。”
    现在有求于人,就大方的拿出来了。
    叶红秀没好气的接过,“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她皱着眉拿着几个柿子干回去了,章学诚先看到了她,“啊啊”叫了两声,看到他,叶红秀脸上扯出个笑来,“有柿饼,要吃柿饼吗?”
    “吃!”
    这么大的孩子最惦记的事情就是吃和玩了,听到吃这个字立刻就言字清晰的重复。
    江景翔冒出头来,“妈妈有什么吃的,小舅和小舅妈呢?”
    叶红秀:“柿饼,要么,他们回去了。”
    江景腾惊奇:“这是小舅给的?”小舅和小舅妈那性格想从他们手上占到便宜还真罕见。
    叶红秀:“对,就是你小舅给的。”
    “找你什么事呀?”一听这回答江景腾就知道这是有事儿了。
    叶红秀心事重重:“这事儿你先别问,我先好好想想。”
    一看她这个表情,江景腾就知道不是什么小事儿,看他妈这为难的样子,“妈,你要是拿不准主意就跟我们商量商量,一个人容易想歪钻牛角尖,这话还是你跟我们说的。”
    这话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叶红秀犹豫了一下坐到他身边:“你不是也去打扫卫生的了吗?”
    江景腾:“是啊。”
    叶红秀:“咱们村里养的那些鸡个头长得快,生的鸡蛋也是又大又多,还不怎么爱生病。”
    江景腾点头:“是啊,怎么了?”
    叶红秀:“我娘家那里不是也开始养鸡吗?刚病了一场。”
    这件事情江景腾也知道,就是因为那边的鸡成规模的病了,所以他们这里才开始消毒,注意家禽们的健康。
    “你小舅和小舅妈过来说的就是这事儿,他们想跟我们一样靠养鸡养猪多攒点钱,自己又摸不着头脑。”
    这样说江景腾就知道了,“这是想要向我们取经看怎么养鸡是吧?”
    叶红秀:“对,我估摸着主要还是想知道我们怎么喂的。”生病这东西没法说,但是吃的这方面叶红秀也不是那么清楚,她知道他们是喂了虫子和蚯蚓,但是其他的知道的就不那么清楚了。
    听到这话,江景腾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件事情刚听到的时候有点生气,凭什么呀,凭什么就这么告诉他们呢?
    但是再一想到两家的关系,而且异地而处,肯定是见着邻居发达了,自家也想学习的。
    但要是这么给了出去,又感觉自己好吃亏。
    他可是知道的,大队长,他姐夫和他姐姐隔段时间就去省城一趟,那就是为了解决他们遇到的各种问题。
    他姐夫还整天蹲在地头,不知道流了多少汗。
    他的付出都看在眼里,别人来了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把经验交出去?
    叶红秀也知道这一点。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服这个大队长呢?
    人家身先士卒,干的活多,功劳也最大,这还不值得尊敬?
    人人心里都有一把秤。
    江景腾琢磨了一下,“妈,这件事情我们想这么多其实也没用,拿不定主意就交给姐夫和姐姐来决定,我们就传个话吧,我觉得他们肯定也有些想法。”
    这话说的在理。
    第二天一大清早,叶红秀就过去女婿家。
    住的近,就是这么便利,抬抬脚就过去了。
    这个时候江景瑜正在刷牙,刚起来不久,“妈你怎么过来了?出什么事儿了?”
    看这急匆匆的样子,江景瑜脑海里转了一圈,别不是老人出事了?
    叶红秀,“我有点事儿想要问问你。”
    “好,我们去厨房说话。”
    叶红秀:“是这样,咱们上庄村去年赚了不少,别的村里眼红了,想要跟着养鸡鸭养猪,这件事你和女婿商量过没有?有没有拿出个什么章程?”
    她这么一问江景瑜就知道了,“妈,是不是有人到你那边说什么了?”
    想到外公外婆在细柳村,“是细柳村的宋大队长吗?他找你了?”
    叶红秀忍不住惊奇的看了女儿两眼,她还什么都没说,这就猜到了:“是有人找了,你小舅过来的,宋大队长找了他,这事你和女婿是怎么打算的?”
    江景瑜沉吟了一下:“妈,这么说吧,人家要是自己钻研,虚心向我们请教我们是怎么走出这条路来的,肯定不会瞒着,去农业大学那边找专业人士,加上一些饲养方面的能手的意见参考,慢慢摸索是可以自己摸索出来的,但是吧,有的人就直接问我们要成果,让我们把饭喂到人家嘴巴里,这就不太合适了。”
    “我们上庄村的底子也薄,这才刚买了一台拖拉机,基本上就把账上的钱全都花了,咱们村要做的事情还差很多钱,咱们村的路下雨天就不能走,现在修的就是送鸡蛋的主路,还有那么多泥路,咱们村里的学校下雨天刮风什么的,小孩就没法好好上课,年久失修,一直没钱修补,还有咱们村一些孤寡老人,这些都是队里要注意些的,条件所限也没办法给多大的补贴……”
    这些都需要钱。
    江景瑜:“有人话说到你那边了,就直接明白的说,告诉他们我们是去哪里找人的,又是怎么学习的?但如果说要把这些公开,至少也得等我们村里先尝到甜头。”
    “要是大家一股脑的全都养鸡养鸭了,咱们村里的这些就没那么好卖了。”
    现在基本都是他们卖方市场。
    为什么?
    不就是物以稀为贵。
    等以后大家都养了家禽,那就是竞争关系,生的鸡蛋鸭蛋他们这县城肯定是会饱和的,到时候就得要增加成本销售出去。
    鸡蛋鸭蛋,这东西本身容易在路上破碎。
    当然长久的藏着也不行。
    在宋大队长上门把这责任往顾向恒身上引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个就商量过了,敲定了主意,要等他们公开,不藏私倾囊销售,至少也得等两三年,他们这边步入正轨才行。
    到时候他们上庄村就不仅仅只是靠养殖了。
    而且这样子还能避免一个风险的问题,现在人家自己学就把锅推到他们身上,要他们负责任,要是真的倾囊相授,人家那边实施的不到位又有了差错,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出了问题把责任全部往他们身上推,就更顺理成章了,到那时候他们是不是什么都不用干,就跟别人扯皮去了。
    而且养殖业这是一门有风险的行业,有句话叫做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一场鸡瘟,一场传染病,就能让几年的辛苦付诸东流。
    后世江景瑜也没少看新闻说某某地发生猪瘟,多少养殖户倾家荡产。
    多少养殖户债台高筑。
    又有多少过不下去跳楼的。
    他们现在也还在摸索中,就算让他们倾囊相授,那也是半桶水。
    要是走岔了路,带着人家走进沟里,那责任谁来背?
    所以到时候就算是不藏私,也得要讲究方式,这责任他们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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