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他担心?
    果然,武宏斌下一句就问,“我来找你小姑,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老五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梁嘉在武宏斌面前居然提过他?
    武宏斌笑着说,“我看过你的照片。”
    “我的照片?”老五表情微妙起来,梁嘉拍过很多他的照片,但后来洗出来都送给他了,没有留下过一张。
    武宏斌为他解了疑,“你小姑和你的合照,放在桌上,我看过。”
    老五沉默着没再说话。
    武宏斌又问,“你知道你小姑在哪儿吗?我给她打电话,她一直没有接。”
    “她为什么不接你电话?”老五问。
    如果梁嘉不想让武宏斌担心的话,完全可以撒谎说自己去哪儿旅游,没必要不接电话惹人家担心牵挂。
    武宏斌语塞了片刻,大概是觉得从老五嘴中问不出答案了,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这样,如果你知道她去了哪儿的话,麻烦给我个电话,这是我的名片。”
    老五没有伸手接,只是看着武宏斌的眼睛说,“不要守在家门口,她如果知道你在这里蹲守,会生气的。”
    武宏斌自然知道,只是被一个晚辈这么直白地点出来,他面上有些难堪,但只是一瞬,他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冲老五挥了挥手,转身踏进了黑暗中。
    老五刚进大厅,就听见安老爷子笑呵呵的声音,“在那边打算呆几天啊?有没有看上的男士啊?要求不要太高,比安仅山那臭小子高强一点就行。”
    老五:“……”
    安母走过来,冲他悄声说,“你小姑正和你爷爷通电话呢,她去西藏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老五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安老爷子朝安仅山喊了声,“过来!见天儿不见人影,过来跟你小姑打个招呼。”
    安仅山看向正在通话的手机,已经通话五分钟了。
    “说话啊臭小子!”安老爷子拍了他一巴掌。
    安仅山冲电话那头问,“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梁嘉顿了一下才说,“还没。”
    “想吃什么?”他又问。
    安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冲他道,“她想吃什么你还能给她送过去啊,真的是,到现在话都不会说。”
    电话那头的梁嘉却是没了声音。
    安老爷子接过电话,冲梁嘉道,“你呀,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得很,你照顾好自己就好,再找个男朋友,我就更高兴了,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电话挂断后,安老爷子看着边上的孙子,眉头一皱,“你说你,成天也不着家,守着那个不赚钱的店也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家里基业再大,只怕都要被你败光,明天开始,出去找个正经工作上班,别混日子了,你看你那些个兄弟,谁不是有份正经工作,就连沈老头家那个,人家打游戏比赛都是要上电视拿奖金的,你再看看你,开个店还免费,你是家里钱太多花不完是吗?”
    安仅山点头,“是。”
    安老爷子气得捂着心脏,“气死我了你,从今天起,不许给他零花钱了!”
    边上安母听着连声应好。
    安老爷子气呼呼地上楼了,安仅山坐了会,喝了口茶转身往外走,安母追了上去,“怎么刚回来又走啊?不留在家里住一晚吗?”
    安仅山摇摇头。
    安母又赶紧拿出一张卡递过去,“别恼你爷爷啊,他说那些话也是为你
    好,但是在外面千万别委屈了自个啊,我看你今晚脸色不好,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找医生来看看?最近怎么瘦了啊,你看脸都憔悴了。”
    “爷爷说得对,我是挺没用的。”安仅山把卡推了回去,又从自己钱夹里抽出几张卡递了回去,“妈,以后别给我钱了,我出去自己赚钱。”
    “你怎么赚啊,你……你都没做过那些,你怎么赚啊?”安母急得不行,慌忙把卡往他钱夹里塞,“哎呀,听话,外面什么开销不用钱啊,败就败了,家里有的是钱,就是别沾赌,懂吗?你要是拿钱去赌,那我们家是真的填不上。”
    “我知道,不会的。”安仅山握住安母的手,把卡一张张放在她手里,“妈,别担心,我有能力养活自己,以后,我也会有能力养活你们。”
    安仅山走后,安母一个人站在风口,时不时拿手擦了擦眼泪,一时笑一时哭,刚回来的安父瞧见了,还以为她鬼上身。
    听她把刚刚安仅山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后,安父才感慨道,“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
    “是啊,以前就知道跟在他小姑屁股后面跑,我那时候就在想,这孩子要是长大了也这样,那怎么得了。”安母叹了口气。
    安父没听出话外音,点头说了句,“嗯,挺好的啊。”
    “好什么啊,你知道我说什么吗?”安母没好气地问。
    安父问,“你说什么?”
    安母转身往客厅走,“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安父几步追上去,“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安母头也不回,“我不说的时候你就应该懂!”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安父:“……”
    安仅山上了出租车直奔夜市,打包了烧烤和小龙虾后,又去买了一打罐装啤酒,随后打了车去了医院。
    路上还给穆承胤打了个电话,咨询了下能不能吃烧烤和小龙虾。
    穆承胤刚洗完澡正躺在床上看医案,听到烧烤和小龙虾登时觉得有些饿了,有些愤愤地冲电话那头说,“不能吃!”
    安仅山“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穆承胤放下医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最近忙得很,回来锻炼时间都少了很多,肉都松弛了,他赶紧到跑步机上运动了半小时,下来后又去洗了遍澡。
    随后扭开小音箱,听着里面潺潺流水声缓缓闭上眼。
    安仅山却是提着烧烤直奔梁嘉的病房,看护已经睡着了,病房里还亮着壁灯,梁嘉侧躺在那,背对着病房,听到门被打开时,以为是医生,喊了声,“刘医生,辛苦了。”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但烧烤的香味却弥漫整个病房。
    梁嘉扭头一看,安仅山提着烧烤和啤酒进来,看护阿姨也从陪护床上下来,安仅山冲她说了几句,看护阿姨点点头走了。
    病房门被关上,梁嘉绷着脸没看他。
    安仅山把烧烤一份一份摆放好,把罐装啤酒拉开放在桌上,随后打开小龙虾,动手剥了起来,香味一阵一阵往梁嘉鼻腔里钻,看护其实买了晚饭的,但梁嘉没心情吃,就放在那没吃,电话里听小安子问她有没有吃饭时,梁嘉心里特别委屈,可她却硬是没吭声。
    她不明白这种情绪是怎么回事,直到安仅山提着烧烤和啤酒走进病房,那一刻,她心头涌动的喜悦才告诉了她答案。
    “医生说你不能吃这些,所以每样只给你吃一点点。”安仅山把虾仁送到梁嘉嘴边,“尝尝,这是夜市那边买的,你最喜欢的那家。”
    梁嘉梗着脖子没动,肚子却一个劲叫唤着。
    安仅山捏着虾仁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你不吃就算了,我吃。”
    梁嘉:“……”
    安仅山说到做到,眼看着一盘龙虾剥好,色泽红亮的虾仁层层叠放在一起,香辣味直窜鼻腔,那味道又鲜又香,梁嘉咕咚一声咽下口水。
    安仅山捏起虾仁再次送到嘴边,梁嘉闭上眼,鼻子动了动,却只觉得这香味离自己太近了,她烦躁道,“你要吃就出去——唔——”
    一只虾仁进了嘴里。
    梁嘉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安仅山,不明白,
    之前还送到他嘴里的虾仁,怎么忽然送到了她嘴里,不管怎么说,这个虾仁的口感滑嫩极了,果然是夜市那家的麻小,好吃哭了。
    然而内心再怎么欣喜若狂,梁嘉面上都十分镇定高冷,还不悦地扫了安仅山一眼,仿佛自己刚刚是被强迫着吃的。
    “好吃吗?”安仅山问,说着又捏起一只虾仁送到她嘴边。
    “一般……唔——”梁嘉刚张嘴说话,嘴里就被塞了虾仁,她扫了安仅山一眼,看他没有任何笑话她的意思,这才鼓动着腮帮嚼了嚼,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
    其余时间,安仅山也不说话,只是看她目光停在哪儿,就将哪儿的烧烤或是虾仁送到她嘴边。
    “啤酒。”吃到尽兴,她冲安仅山喊,“给我喝一口。”
    安仅山拿了吸管插在啤酒里递了过去,梁嘉抿着喝了两口,还想再喝时,安仅山已经收回手,拿了吸管丢到一旁,随后自己仰头喝下剩余的酒。
    壁灯落在他身上,照出他喝酒时滚动的喉结,梁嘉躺在那看了片刻,忽然想起武宏斌来,他是个极其儒雅斯文的人,就连喝酒都要用定制的酒杯盛酒,而且,他从来不会这样仰着头喝得毫无形象。
    他向来是得体又绅士的,虽然少了些乐趣,可小女生不就喜欢成熟稳重那一款吗?
    安仅山收拾好桌上的烧烤和小龙虾后,把垃圾全部提出去丢掉,随后拧了毛巾过来给梁嘉擦脸,又简单替她擦了擦手和脚。
    梁嘉想说护工阿姨已经擦过了,但看见小安子一脸认真的表情,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小安子做事很细致,梁嘉侧躺着不能刷牙,他还是拿了牙刷仔细替她刷牙,让她躺在他的腿上朝垃圾桶里吐掉泡沫,折腾了十几分钟才刷完牙。
    等彻底躺下来,时间已经是十二点整了。
    安仅山点进群里,发了个找工作的消息,群里人大概都睡了,没人理他。
    没过多久,莫老四回了个语音消息进来,安仅山没敢直接按,先是转换了文字,发现根本识别不了之后,才悄悄调低音量点了消息。
    莫老四:【老五你要找工作?来啊,我酒店正缺服务员呢……】边上似乎还有韩东延乱入的声音,仔细听似乎是说什么【别乱动。】
    而且莫老四大概是喝酒了,说话有点大舌头,难怪转换文字不成功。
    安仅山默了片刻,回了句:【谢谢,不去。】
    梁嘉一个姿势躺久了,脊柱会疼,所以夜里需要时不时翻身,安仅山每隔半小时就帮她翻一次,时间不多不少,每次都刚好间隔半小时。
    梁嘉惺忪着睡眼看着他问,“你没睡?”
    安仅山把她放在枕头上后,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这就睡。”
    梁嘉眼睫颤了颤,没说话,半晌,才感觉到那个吻试探地覆在她唇上。
    他在洗手间里刷了牙,还用了里面的薄荷漱口水,唇齿相依的瞬间,梁嘉闻到沁凉的薄荷香气,他宽大的手掌撑在她脸颊两侧,落在颈间的呼吸很烫。
    梁嘉心跳很快,可能是因为在医院,也可能是因为病房的壁灯朦胧又柔和,又可能是因为今晚喝的那两口啤酒此刻起了作用,她的手脚不听使唤,脑子也混沌了起来。
    她不是不能动,但她没有拒绝,似乎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拒绝,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刚刚有没有回应,但等她意识回拢时,她们已经吻了很久。
    这个认知让她心神都狂乱了起来。
    直到她听见小安子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问她,“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他在问武宏斌。
    梁嘉知道他肯定会问这个问题,但她现在根本回答不了,她和武宏斌已经分手了,又怎么可能还和他联系。
    但是这个对于小安子来说,无异于是在邀请他来继续靠近她。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在医院?”安仅山执着地问着,低头的瞬间,齿关轻轻咬住了梁嘉的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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