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进入青玄宗之前,苏流穗也想过学成武艺下山之后该如何展现自己英姿飒爽,如今她已经站在了青玄峰下的小镇里,这里还是青玄宗产业,还没算走出青玄宗,她却不知道前路该往哪里了。
    “太早了呀!”小时候在学院里看见那些进入了门派的学长们学成回来之后鲜衣怒马,嘴里口若悬河,讲得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侠义之事,一派不沾尘俗的高人姿态,引得她对武道无比向往,如今轮到自己了,她却如何也轻松不起来。“他们是怎么做的呢?”
    抬头看见一家饭馆,根据说书先生说的,最多发生故事的地点就是酒楼饭馆茶肆了,群侠齐聚,牛肉两斤,美酒管够,豪气顿生,一言不合,抄家伙就打…
    虽然可能有些夸张,但是也说明了武功再高也免不了吃饭,下山第一步,先找吃的应该错不了,于是她坚定地走进了酒楼,迎面就是往日熟悉的老板:“小苏又偷偷下山了?”一句话就把她的想象完全打碎,她指指背后的包裹:“这次我可要去外面当女侠了,很长时间的。”
    “哎哟,这可不行,你这小妮子,偶尔偷偷下来玩耍不打紧,你这是要干啥呢?不好好在山上习武,怎么想着往外跑?”饭馆老板听到急了,指着街上货摊商铺:“你看看,这镇子里头都是练武不用功的,宗里都怕我们出去丢人,只好让我们来打理山下事情,你可不能像我们这样。”
    苏流穗摇头道:“这次师父准许了的,掌门都知道呢,出去办完事之后我还回来,不是偷跑。”
    那老板诧异了,将她审视一番,觉得不像说谎,行装打点得整齐,还带着青玄宗的剑,不是逃跑的仓促样子,这才放心下来,还是再次问道:“你才入门一年不到吧?就可以单独出门办事了?”苏流穗下山的事情也就是青玄宗主对有坐席的贵宾稍微提了一下,外围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什么事情,那些贵客也不会到小饭馆吃饭,所以这件事情还没有流传到这里来,就算偶有听闻,也不太清楚内幕,不敢断言一个入门仅大半年的弟子能得到掌门重视。
    苏流穗照着师父的吩咐回答:“这次事情比较简单,师父让我经历一下,下山还没吃呢,给我炒点新鲜菜就好了。”
    “那能行?你第一次出门,得给你整点好吃的,算我请你。”掌门都知道的任务不可能是简单的事情,照这样说来苏流穗已经是被宗门作为精英种子培养了,趁现在打点好关系是吃不了亏的,老板给她指点座位后亲自去下厨去了。
    正当苏流穗无聊等待饭菜的时候,一个黑衣青年坐到了对面。
    她左右看了一看,现在时间还有点早,空桌位不少,还没必要到拼桌的地步,这人有企图,苏流穗立刻警惕地望着对面。
    “放心,我对你没意思。”青年见她紧张,开门见山说明来意,眼睛不看面容娇美的少女,而是看着挂在包袱上用布裹着的长剑。“那就是天光剑?”
    原来不是登徒浪子,苏流穗松了一口气,稍微冷静下来之后想清楚他说的话又生气了,什么叫“对你没意思?”
    “我知道有个地方需要天光,这把剑应该放在那里。”那人似乎擅自做了决定,说话都像是必须要苏流穗听他的一样。
    苏流穗看了他一眼,年纪不大,差不多就是二十岁左右,穿着得体,长得也好看,说的事情虽然严肃,语气也显真诚,但是眼角却掩饰不住的轻佻,一看就像是开玩笑的,看一眼就能让人对他说的话怀疑了,还要跟他去?
    那人看她脸色变化,急忙解释:“等等,容貌是天生的,我没办法啊,你要相信我!我是认真的!”本来还有点像模像样,这一急起来,说什么都像是在撒谎了。“我的身份不方便透露,但可以告诉你,我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是为了逍遥界安稳来的。”
    还要加上来历不明,隐瞒来意,苏流穗已经给这人打上别有用心的坏人标签了,她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裹就要另寻座位,那人忽然伸手按住她的剑:“你坐下听我说!”
    “呼啦”四周的人都站了起来,连厨房里的老板都拿着菜刀出来气势汹汹地走到台前,“青玄峰下就敢对我们师妹动手动脚?”虽然座位并不满,但是加起来也有七八人了,见有人接近这位颇受人注意的小师妹,他们早就在盯着这边情况,此时都忍不住围了过来,看情形接下来的画面就是把那登徒浪子衣领揪住从凳子上拉出来怼到墙上轮着打了。
    不料那人丝毫不见害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站起来,“我有求于她,才对她低头,你们若是不识好歹,休怪我动手!”
    “还敢动手?”众人一听登时怒上心头,这人莫不是疯子?在青玄峰下对青玄宗弟子放狠话?
    双方互不相让,一场混战就要开始。
    果然饭馆就是事多,“你敢闹事,我就回山去,把剑插到我房间算了。”苏流穗一句话就让那人放开了气势,他扫了一眼四周,留下一句:“我在南边路口等。”就往外走了。
    苏流穗眉头一皱,看起来他是真的紧张天光剑,众人见他走了,也骂一句“胆小鬼”加上几句安慰话之后又各自吃饭去了。
    与萧若佩相处的近,苏流穗能感觉得到那人气息不同寻常,怕不是一般人,所以制止了他,吃过饭后她拒绝诸位师兄师姐们的护送,单独朝南走去。
    果然黑衣青年在等着,如此看来他倒是个实诚之人,要知道苏流穗不一定会来,他却说到做到。
    “附近没人了,你先说明情况,我再决定跟不跟你走。”在山上的时候师父已经跟他说过山下事事小心,加上小时候在青松镇也算见识过许多人,她对青年还是有戒心。
    “我是昕竹,耀日城主。”青年开口第一句话就差点让苏流穗拔剑,然后那青年又说:“意境,随时保持的那种。”前晚意境高手决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若是他想要凭蛮力夺取天光剑,在这里根本没人能是他对手,少了天光,就算萧若佩也不能打得赢他,苏流穗将放在剑柄上的手放开。
    “我们耀日城,自从百年前昕天圣到我这一代城主,共有十一人,人人都是意境,尤其到了昕言,情况变得更糟,随时保持入意,接下来是我,十八岁入意,如今也是触及到昕言的层次。”这人是出来炫耀武力的吧?“我想借天光剑,封闭迫使耀日城主入意的动力!”果然是来炫耀的!就像凌家公然宣称“我们对钱财没有兴趣”,那场景想想就让人忍不住生气又不知道该从那里生起。
    昕竹又说出了一个让苏流穗觉得是他随口编造的消息:“我们一直在和某些东西对抗,那些东西是从一个洞里出来的,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打碎之后,那些东西就化成泥土,我们称之为土血灵,出现时间,形状都不确定,它们逼迫我们不停寻求更强大的武力,我们也曾深入山洞之中,却没有任何发现,耀日城时常出现弟子死伤情况,就是因为和土血灵战斗引起的。土血灵以人形出来,就是武学天才,要继承‘昕’姓,成为城主继承者,他们称上一代城主为‘父亲’,然后就以超越‘父亲’为目的开始习武,上一代城主武力一旦被接近,就会失去灵智,自行走回山洞之中,从此不再出现,杀死弱小的‘昕’姓继承者,接下来就会出现一代顶级武力空白时间,那时间段里,平常人根本无法抵御土血灵。昕天圣是唯一死在外面的耀日城主,昕言是第一个能从那山洞里面出来的人,但是失去灵智这一点没有改变,我正是跟寻他的踪迹追来,我希望借助天光,封闭那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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