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将近21000人的军队,竟然死伤过半,开始如同决堤般的溃败。
    兵败如山倒,刚开始只有几十人返身逃跑,羊群效应显现,更多的人加入逃跑的队伍。
    恐惧的内心是要传染的,虽然无形但是犹如洪水猛兽。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逃亡的队伍,而且越跑越快,生怕被后面的人追上。
    这样前面的人逃亡,与后面的人对撞。
    程咬金的队伍追击得还不那么快,对方的自相踩踏,已经死伤无数。
    效应如同滚雪球,恐慌的气氛越来越浓,蔓延到整支军队。
    终于,所有人如同溃坝的潮水,疯狂往后面涌。
    程咬金的队伍在后面紧追不舍,前面的队伍疯狂逃窜。
    一追一逃之间,已经接近两座瓮城之间。
    “兄弟们加把劲,等他们逃进瓮城和扶余城的时候,我们紧紧追击进去。”程咬金豪气地吼道:“咱们今日就攻破扶余城,明日直捣平壤城!”
    李萧天在远处平静地观战,战斗期间一直没有开口。
    他真切地看到,两座瓮城逐渐将大门打开,以接收溃败逃亡的兵士。
    只可惜败兵如同潮水一般乱窜,原本瓮城只接收部分逃兵。结果无法控制之下,无数人恐慌地涌入。
    程咬金的兵马趁机冲上吊桥,趁势杀进瓮城。
    一阵乱战之后,瓮城后门洞开,无数士兵更加恐慌地往扶余城逃亡。
    不过片刻之间,两座瓮城插上大隋的旗帜。
    对方终于醒悟过来,原来是隋朝的军队前来,攻打高句丽。
    逃亡的队伍还剩5000左右,追击的兵马仍旧只有2000。
    王伯当的军队随后接管了两座瓮城,李萧天挥动令旗之下,尤俊达立刻撤营。
    按照事先部署,400人携带大部分军需物资和粮草辎重,随着李萧天带领的中军,缓缓进入瓮城安营扎寨。
    剩下的300人继续由尤俊达带领,在茂密的丛林中镇守大本营。
    如此的设计,为的就是以后万一出了问题,好给自己一条后撤的道路和基本补给。
    登上瓮城城楼,李萧天看到,敌军不到5000,已经溃败到距离扶余城接近3里的距离。
    程咬金的军队紧紧追赶,两军之间只有不过10米的距离。
    可是放眼望去,扶余城似乎根本没有开城门的迹象。
    城楼上的士兵严阵以待,弓箭手准备妥当。
    甚至远程投石车也准备好,巨大的石头上浇着清油,已经点燃熊熊火焰。
    “难道扶余城准备放弃5000士兵吗?”李萧天双眉皱成了川字型。
    之前他的战法很简单,就是一战之下快速击垮敌军,顺势夺了扶余城。
    否则两军对峙持续时间过长,对于没有补给的大军来说,是非常的不利。
    至于等待大隋的主力部队,等待麻叔谋带来后勤给养,根本就是做白日梦。
    眨眼之间,溃败的队伍距离扶余城只有1里之遥。
    扶余城根本没有开门的迹象,城头之上反而张弓搭箭,投石车也准备完毕。
    “快快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敌人杀过来了,快打开城门,快开门呀!”
    “敌人追过来了,快派兵出来接应,晚了就来不及了。”
    “救命呀,将军大人救命呀!”
    ……
    哀嚎声不断响起,强烈的求生欲望和绝望之情,弥漫在平原的天空。
    “赶快,鸣金,让追击的队伍停下来。”李萧天下达这样的命令。
    左右都不明白到底什么情况,明明杀得兴起,明明可以全歼逃散敌人,明明有机会冲进扶余城。
    可这位大帅放着大好机会不要,非要鸣金收兵呢?
    不过李萧天的命令对他们来说就是圣旨,鸣金之声立刻响起。
    鸣金声敲得缓慢,代表追击军队停止脚步,暂时原地待命。
    程咬金心中惊愕,如此大好的机会,正好趁机一举夺下扶余城。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却让军队停止追击。
    这样奇葩的军令,恐怕只有李萧天才下达得出来。
    “程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杀得正兴起,为何鸣金收兵?”
    “这样就放弃大好局面,今后恐怕没有如此机会了。”
    “大人,我们是一鼓作气杀过去,还是现在就停止追击?”
    “大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
    “都给我闭嘴,这是大帅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执行!”程咬金一声断喝,率先停下脚步。
    追击的士兵们由于惯性,缓缓前行了几十米,然后整支队伍停了下来。
    就在他们停止追击的档口,就在大家都不明白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轰!轰!轰!
    巨大的熊熊燃烧的巨石从天而降。
    狠狠砸在地面,燃烧着翠绿的草丛。
    殷红的鲜血立刻喷射而出,将整个平原染红。
    无数冤魂死在巨石之下,全部都是扶余城的士兵。
    程咬金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原来大帅是在救咱们,简直太凶险了。”
    三轮巨石阵,好几百逃兵屈死。
    紧接着箭矢若飞蝗,朝着城下一通乱射。
    “我们是自己人,不要射了!”
    城墙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好多人径直跳入护城河,很快浮尸当场。
    毕竟这里是北方苦寒之地,虽然温度已经逐渐上升,但最多不超过3度。
    又宽又深的护城河,水温更是低到吓人。
    跳下去的士兵们,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温度。
    不过片刻之间,全部浮尸于上。
    从远处望去,一片密密麻麻,让人瞠目结舌。
    一炷香之后,逃亡的士兵只剩下不到一半。
    扶余城缓缓打开,吊桥也逐渐放下。
    “下令,擂动战鼓,命令攻击队伍缓缓而动。”李萧天冷冷下达军令。
    鸣金之声停止,擂鼓声缓缓响起。
    程咬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纵马前行而去,身后的队伍缓缓跟随。
    在如此压迫之势下,已经落下一半的吊桥,再次快速升起。
    打开一半的城门,再次紧紧关闭。
    城门的关闭和吊桥的升起,让所有士兵们充满绝望。
    整个扶余城外充斥着痛苦哀嚎,天空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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