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宝的提醒,让李萧天豁然开朗。
    他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发现的确非常凶险。
    且不说自己的援军要什么时候才到,也不论磨盘山的援军什么时候来,就说这牛盖万一脑子突然转过弯来,纠结全部喽啰下山扫荡。
    凭借自己这四个人,就算单兵作战能力再强,还不是白白送菜。
    可是现在撤退同样有风险,一则不知道敌人援军从什么方向过来,二则王伯当上山两日还没下来。
    若是自己就这样脚底抹油跑了,岂非对不住自家兄弟。
    背信弃义这种事情,李萧天是从来不会做的。
    “李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考虑清楚没有?”秦琼问。
    李萧天反问:“秦兄,若是你的兄弟樊虎出去探查还没回来,是否会丢弃不管而离开?”
    “万万不能。”秦琼言简意赅。
    “同理,王伯当现在登山调查未回,我们也不能丢弃不管,更不能变换地址,让他找不到。”李萧天加重语气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到王伯当回来。”
    “李兄的意思是,王兄回来之际,就是我们撤退之时?”秦琼问。
    李萧天缓缓摇头,意志坚定地说:“王伯当回来之时,就是我们突袭磨盘山之际。”
    秦琼倒抽一口凉气,显然是被李萧天这个大胆的想法给惊呆了。
    原本秦叔宝就是艺高人胆大的好汉,从来没有一件事情能够让他皱眉。
    不曾想李萧天的胆子更大,甚至比这磨盘山还高!
    他,彻底拜服了。
    是夜,月朗星稀。
    众人按照班次轮流休息值守。
    此时李萧天正好轮到休息,可他却屹立在棵硕大的树木旁,静静地发呆。
    “李兄,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静不下心来?”说话的秦琼。此时的他也应该休息,看来他也无眠。
    李萧天苦笑一声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担心王伯当的安危,担心敌人的援兵。”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李兄你先行撤退接应援兵,我和其他兄弟在此等候王兄回来。”秦琼说:“如此两全其美,你也安全王兄也不落单。”
    “多谢你考虑这样周全,我心领了。”李萧天摆摆手道:“自从你我分别之后,经历了许多事情。我和兄弟们肝胆相照,绝对不会提前退缩。”
    他将之后的事情大概讲述给秦琼,告诉这条好汉自己的经历。
    包括和云鸿文的际遇,入京后的惊心动魄,组建洛水会的点点滴滴,建造京杭大运河的艰辛,北伐高句丽的纵横捭阖。
    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经历,听得秦琼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说这样的奇遇,平常人遇到一件都可以当做这辈子的谈资。
    可李萧天短短几年之间,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事情,怪不得他现在越来越胆大心细。
    其实并非妄自尊大,而是实力使然。
    “那边有动静,大家做好战斗准备。”正说着,李萧天突然看到树丛中有黑影飘过,立刻警觉起来。
    所有人都被唤醒,大家趴在草丛之中,静静观察着周遭变动。
    果然,丛林寂静一阵之后,黑影儿又活动起来。
    他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往这边挪动过来。手上的牛角弯刀寒光闪闪,一双夜光眼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王兄,是你吗?”李萧天突然开口问道。
    黑影儿立刻停顿,开口回道:“少爷是我,我回来了。”
    几人长长松了一口气,自丛林中钻出来。
    来人果然是王伯当,不过他浑身杂草,整个人也消瘦了许多。
    “少爷,这两日经过调查,磨盘山还真有一条险道直通山顶。”王伯当兴奋地说:“我悄悄攀爬上山巅,已经将磨盘山大寨地形全部摸清楚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张羊皮卷,上面详细画着磨盘山大寨的地形地貌以及营寨布局。
    秦琼不禁惊叹道:“王兄,以前我只知道你箭术超群,没想到你的野外生存和斥候技艺同样超群,简直令愚兄拜服。”说完,一鞠到地。
    王伯当连忙还礼,低调地说:“秦兄你过誉了,你的双锏同样独步天下,小孟尝之名更是闻名遐迩。”
    两人对视一笑,关系比往常更加亲密。
    李萧天仔细将羊皮卷研究了一番道:“即使如此,我们立刻上山偷袭,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战斗任务。”
    王伯当惊呼道:“少爷,这条小径非常险峻,白天攀爬尚且危险何况夜晚?我看还是休息一夜,明日再作打算吧。”
    “不行,敌人的援兵可能就在路上,我们必须争分夺秒,绝对不能落在他们后面。”李萧天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要先攻占磨盘山,然后凭险据守。等待援兵到来两面夹击,到时候敌军即便再多,也是我们盘中的菜。”
    “原来李兄早有韬略在胸,只是静待执行而已,秦某佩服。”秦叔宝听了作战计划,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他向来以胆大心细著称,但对李萧天死不撤退的坚持还是有异议。
    现在听了对方的战略战术,知道自己才是井底之蛙,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
    “现在也来不及准备,大家轻装上阵,带足干粮清水和兵器,咱们半个时辰之后就出发。”李萧天拍拍王伯当的肩膀道:“只是辛苦了你,还没有得到休息,又要连轴转。”
    “只要能够取得胜利,辛苦一点又又何妨?”王伯当爽朗地笑了。
    “王兄,我们这两天制作了百枝箭矢。虽然数量还是不够,但已经尽力了。”金甲呵呵笑道:“你没有休息好,这些箭矢我来背就是。”
    五人快速收拾好形状,王伯当趁机打了个盹。
    半个时辰之后,大家准备妥当,立刻悄悄迂回到磨盘山侧翼。
    在王伯当的带领下,暗中艰难攀登。
    古时候的山可不比现代,都被当地打造得好好的。
    道路市政设施齐全,游人可以惬意地游玩。
    古代爬山没有道路可寻,漫山遍野都是荆棘。
    那些植物长满了倒钩,稍不注意连脸都会给划破。
    幸好王伯当已经用兵器劈开一条道,将野草给清除,因此攀登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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