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得十分认真,宁承烨的心抽痛了一下,他之前确实是伤她太深了,他无话可说,轻轻放开她,笑道:“我们不会结束的。”  安茯苓不解的看着他,他仍旧是那般戏谑而轻松的笑着,只重复两个字:“不会。”
    安茯苓盯着他看了许久,竟是不知说什么好,直到回过神来时他已开门出去,她反是愣了好久,他竟就跑来跟自己说了一句不要接受别的男人就又跑走了,这到底算什么。
    他们和离了,可她似乎却被前夫给缠上了。
    这天之后,安靖足足避了安茯苓六七天,安茯苓纵是心里有气也早就被安锦儿给安抚下去了,而安靖刚一上任也有些忙,说是避着她吧,有时也不是特别的故意。
    只是很快,安茯苓便知道了宁承烨所说的他要走是什么意思了。
    边境辽国屡次骚扰,虽然丘宁有和亲之意,但辽国却似乎等回复等得太久不肯再等了,所以便挑起了战事。
    战争是谁都不愿看到的,但在发生之后若不以武力反抗又是没有办法的,皇帝很快便在朝堂之上问众人的建议,其实现在所谓的建议无非就是派谁出征更合适罢了。
    不知道平南王府用了什么手段,摄政王这一次选了宁承烨。大概除了平南王想提拔自己的儿子建功立业外,摄政王自己也想看一看这个宁承烨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吧。
    毕竟上了战场的事情就不是谁能说得清的了,真正有能耐的自然是身经百战,凯旋立功,但若一不小心在那个刀剑不长眼的血腥场合里,送命也不过分分钟的事罢了。
    只是平南王府世代都是以手中长刀立功,他们于朝廷于社稷的功德全在了战场之上,宁承烨归来本来就无功名在身,若不再借此次立功只怕也很难打开生面,所以纵是平南王心里也是不愿,但却也没有退路。
    倒是宁承烨,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摄政王亲自到平南王府宣旨,封宁承烨为镇边大将军,十万大军任凭调遣,赏赐无数,军甲新造,一切都是皇恩浩荡,加上摄政王亲自上门,高大繁华的龙辇来了又去,引得路边众人议论纷纷。
    不出半天,宁承烨被封为镇边大将军的消息便已散播了整个京师。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安茯苓正在窗下纳鞋底,如今生意上不忙的时候她也开始学着做了不少的女红,这两天春雨如油下得人繁闷不堪,也出不了门,听得外面雨打芭蕉叶的声音做做鞋子倒也是件赏心悦事。
    春江一路踩着地上的小水洼急急忙进的屋,把如今整个京城传的镇边大将军的消息说得绘声绘色,安茯苓一不注意手里的针尖就刺进了食指指腹里,艳红的鲜血汩汩而出,她嘶了一声。
    春江忙过去察看:“小姐没事吧。”
    安茯苓摇头,她确定没怎么感觉到手指上的痛,任由春江捏着手指替自己处理,她的思绪却不知是飘去了哪里,心里就像是这场缠绵的春雨,她犹记得那天安府宴会,他费劲心机跟安靖串通在书房见她,那副神情紧张又认真的样子。
    他把她推倒在墙边本是想吻她的吧,她却犹自把话说得绝情,他说他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见面,可她当时半点不在意,只顾着快点把那个男人赶走,他终是走了,如今真的要走了,不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时候。
    战争就意味着无边无尽的死亡,那些天天露营在外,不知敌人何时来袭的感觉一定很可怕吧。安茯苓的心一时慌张无比,她伸回手,对春江道:“我想歇会儿,你下去吧。”
    春江也料到她心情可能不会好,便也不说什么,退出屋去了。
    安茯苓辗转到半夜,连晚饭也没有吃,他真的要上战场了,听春江带回来的消息似乎不出三日就要出兵了。他纵是武功高强在安府来去自如,可哪能跟在战争上比,难道建功立业真的那么重要,一定要这样拿命去拼吗?
    他那日来见自己说那些话,可是因为还放她不下,心里终还有她而为?!安茯苓这一刻才知道,她骗天骗地甚至骗自己,可到了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再怎么骗,她还是过不了这一关,这心里头终究是挂着他的。
    第二天,她鬼使神差的带了香烛油钱打点好一切,素衣淡妆去了城外的万佛寺,京城的人都说那儿的菩萨是最灵的,她向来不信这些的,可不知为何这一回还是想信一信,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想为他做一点力所能力及的。
    半路上遇到沈小蝶,她正奇怪呢,沈小蝶竟也是要去万佛寺,如此顺路自然便是一道去了。
    安茯苓在寺庙里求了一个平安符,沈小蝶见她篡在手心一刻不放似是在想什么的样子,但问:“是替安大哥求的吗?”
    安茯苓怔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沈小蝶笑道:“也是,他刚入官场肯定有很多地方还不是很清楚的,求个平安符也心安一点嘛。”
    “听说边境辽国作乱,我只是想替那些马上要出征的将士们求一个平安符,毕竟谁不渴望儿孙绕膝太平日子呢。”安茯苓笑道。
    沈小蝶的目光闪了闪,这件事整个京都传得沸沸扬扬,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她皱眉:“你是替他求的?”
    “不是都说了,是替所有将士求的。”
    “若他没有被封镇边大将军呢,你还求吗?”沈小蝶突然发问,而且有些尖锐,完全不似以往沈小蝶的温柔风格。
    安茯苓愣住了,她看着沈小蝶一时没有言语,沈小蝶忍不住好笑,只道:“听说那一日摄政王亲自上门,锦衣华服,车马豪华,看煞了多了少路人羡慕的眼光。圣旨亲下,大将军的头衔就这么戴了上去,真是光鲜亮丽的人生。”
    “纵他那般待你,你心里还是想着他对不对。”
    “小蝶,我……”安茯苓知道解释什么都是苍白的,她低下头一时无言。
    沈小蝶冷哼:“安茯苓,枉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明白人。他都那样对你了你竟然还这般念着他,究竟他什么好比得过表哥,表哥他待你一心一意从不改悔,为什么你却就是不肯接受他呢?”
    安茯苓愣住了,完全没料到沈小蝶会这样说,虽然之前沈小蝶避着她便已让她察觉出沈小蝶有万全她跟蔺傲寒的意思,但没想到她竟真的是这样想的。
    “我真是替表哥不值。”沈小蝶说罢便转身走了。
    “不是这样的小蝶。”安茯苓也气恼不已,要说吧这事自己确实有点犯贱了,可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她怎么也不能做出真的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
    她的头脑子一时也杂乱无章便没有去追沈小蝶。沈小蝶离开安茯苓后其实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安茯苓说那些话,到底人家两个是多年夫妻,一时放不下也是有的,用只为一个平安符自己也太大惊小怪了。
    “采荷我是不是过分了。”回程的马车颠簸不平,沈小蝶叹着气垂着脸。
    采荷摇头:“其实真要奴婢说的话,二小姐其实也是为自己鸣不平吧。你那么喜欢表少爷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把表少爷让给安小姐的,可安小姐竟毫不在意你送出的美玉,反而抱着原来的冷石头当珍宝,换了是谁也会气恼的。”
    是啊,安茯苓永远不知道沈小蝶是用了多大的决心才愿意把蔺傲寒让出去的,她不是不知道白衣喜欢她,可是她也知道蔺傲寒的病不好治,若是黑衣得逞的话,即便是白衣想来也不过一阵伤心但却不会做出辜负别人的事来,但若是白衣得逞的话却不一样了,黑衣知道自己跟沈小蝶在一起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又要惹出些事来。
    所以沈小蝶才下定决心放任蔺傲寒去追求安茯苓的,在她心里只要蔺傲寒能开心就好了。可当看到安茯苓为宁承烨求平安符的时候,就好像让沈小蝶看到自己最喜欢一直视若珍宝的美玉就这么被安茯苓摔在地上碎和七零八落一样,心里怎能开心。
    “可又如何能怪她,她也心不由己吧。”沈小蝶叹气。
    “哎,要奴婢说啊,这个叫作爱情的东西真是让人奇怪。”采荷叹了一句。
    安茯苓在寺庙听了半日的钟声闻了半日的香油味儿这才回去的,一咱上手捧着那平安符也是心绪不宁,她想去见他,可不知道要怎么见,又怎么开口把这东西给他,他会不会觉得奇怪,会不会笑话她?
    之前都是他主动来寻的她,可如今她想去见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连平南王府的门是朝哪边开的都不知道呢。
    要再一想,即便是知道又如何,难道自己还进得去不成。
    进了城安茯苓的心绪也一直不宁,直到春江探进头来在马车内对她道:“小姐,街上人都在说今天平南王府在施粥,似乎是为出征前准备要施粥三天呢。”
    安茯苓挑了下眉,鬼使神差的她说了句:“去看看。”
    马车远远的停在巷道口,大好的春光日头下,平南王府外面排了两三排的长龙队伍,大多都是些平民还有乞丐,大抵整个京都的穷人这会子都会来领粥领米领馒头的吧。
    京城繁华无比,想不到竟也有这么多生活在不见天光的底层,好多连件好衣服也没得穿,跟平南王府的高门府第朱漆红斑真真是形成鲜明对比了。
    安茯苓只见那亲自施粥的正是宁承烨,旁边还站了个衣着鲜亮的女子,她正奇怪春江便道:“难道传闻是真?”
    “什么传闻?”安茯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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