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遇安没避讳,直在看着时年了,时年当然感觉到了,可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就只能认真做自己手中的工作。
    但时年没话说,乔遇安却有太多话问时年了,眼睛都没离开他: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时年没有看乔遇安,擦完侧,将他的手臂抬起来,开始擦另一侧:小米告诉我的。
    她又跟你说话了?
    嗯。时年应了声:但就这么句,告诉我你受伤了,别的就没有了。
    乔遇安应了声,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奇姜小米到底说了什么,视线依旧看着时年:所以你就过来了?因为担心我?
    时年擦完了只胳膊,回到洗手池前洗毛巾,没回答这个问题,也没看乔遇安,他从进来浴室之后就再也没给过乔遇安个眼神了,乔遇安勾了下唇角: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担心我。
    时年像是没听到,径自浸湿毛巾又走了回来,为乔遇安擦拭另一条胳膊,或许是这条手臂有伤口的原因,时年擦拭的力道比刚才还要小心翼翼,乔遇安还是看着他,像是看不够。
    时年当然不是不知道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甚至几次想开口想让他别这么看自己,但又觉得乔遇安肯定还有别的话要等自己,所以干脆就闭嘴了,把自己当成了个搓澡工,自然而然也就心无旁骛了。
    擦完胳膊擦后背,擦完后背擦前胸,乔遇安觉得他们怎么着也得有点不样的感觉才对,毕竟自己都表白了,那么不拖泥带水的,那么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很喜欢他了,如今自己在他面前没穿衣服,又这么亲近,多少也应该暧昧才正常。
    但这么想的可能只有乔遇安个人,因为看时年把他当猪肉擦的架势,是一点也没觉得暧昧。
    乔遇安无奈的在心里叹出一口气,有点生气,还有点自我怀疑,这时年不会对自己真的点感觉都没有,根本不喜欢自己吧?不然怎么会对自己点反应都没有?
    是自己身材不够好?肌肉不够多?还是皮肤不够嫩?
    乔遇安垂眸看了眼自己,他觉得还挺好的,但回头看看站在洗手池边洗毛巾的时年,他的身材似乎要更好些。
    哎
    时年拿着毛巾走回来,乔遇安的视线却还在追随着他,时年可能都已经习惯了,所以压根也没有当回事,直接开口:
    下半身我就不帮你了。
    乔遇安压根也没想时年帮到底,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逗逗他:
    为什么不帮了?我个人怎么洗啊?万再牵扯到后背的伤口怎么办?
    时年站在原地看着乔遇安,没说话。
    很多事情上时年都很迟钝,比如说乔遇安喜欢自己这回事,他就是迟钝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但迟钝并不代表他没有分寸,如果他和乔遇安只是单纯的朋友,他也不觉得帮忙擦擦双腿有什么问题,但乔遇安说了喜欢自己,那么自己再这么做,不太好。
    对乔遇安不好,也显得自己很轻浮。
    时年这样局促,乔遇安便不忍心继续逗他,这是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怎么舍得见他这样左右为难,于是笑了笑接过了他手中的毛巾:
    行了,逗你玩的,我自己能行,你先出去吧。
    乔遇安不逗他了,时年反而有些不放心了,看着他没有立刻离开,甚至还问了句:真的可以?
    可以。乔遇安说:放心。
    时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迈步出去了。
    说是可以,但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弯腰擦腿的时候的确会牵扯到身后的伤口,所以乔遇安干脆也就没擦,直接拿着花洒冲洗了下,等准备打开门出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直忙着逗时年了,根本没有把换洗的衣物拿过来。
    没办法,乔遇安只能在腰间围了个浴巾出去了,却没想到时年直就站在门口的位置没离开,以至于乔遇安走出来的时候都吓了跳:
    怎么在这里?
    时年看着乔遇安:我怕你有事。
    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喊你给我拿衣服了。乔遇安抬手拍了拍时年的手臂:我光着出来的,你等等我,我去穿个衣服。
    说完便迈步去衣帽间了。
    时年知道自己不该看的,不礼貌,也有点下流,但乔遇安的那句光着出来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像个黑洞样的将时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怎么扯都扯不回来。
    洁白的浴巾,挺翘的屁股,还有浴巾之下寸缕未沾的
    不能再想了,时年迈步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可抬头的时候又不经意间的看向浴缸,想到他刚才在这里脱了裤子,又脱了内裤那画面
    时年有些控制不住,急忙收回视线,又重新洗了把脸。
    乔遇安穿好裤子,拿着T恤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时年也刚好从浴室里走出来,或许是没有看到新的毛巾,他并没有擦脸,乔遇安见到这样的时年愣了下,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但看到时年红到近乎透明的耳朵,随即明白了什么,笑了。
    被人臆想会不舒服吗?别人的话,乔遇安自然会,甚至会觉得对方是个变态,但如果换做是时年的话,那么他非但不会觉得不舒服,还会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毕竟会臆想的人不是只有时年个。
    他确定对时年有想法之后都不知道臆想时年多少回了。
    这种事情只有是互相的,才有可能在某天将臆想变成现实,不是吗?
    时年像是一个被戳穿的孩子,有些尴尬:别笑!
    好。乔遇安笑着说:我尽量控制。
    但说着控制的乔遇安,嘴角的笑意却是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洗完澡了就要上药,乔遇安发了懒:我有点累了,趴在床上不介意吧?
    时年摇摇头:不会。
    乔遇安趴在了床上,抱着枕头,裸着后背,微微有些透光的窗帘让屋内的光线都柔和了下来,让乔遇安的后背看起来有些诱人,但时年没觉得,他只看到了那条狰狞的伤口。
    他觉得乔遇安定很疼,因为疼,所以便没有太多别的欲望。
    拿着药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对伤口进行消毒,然后到底没忍住:
    你既然知道他没有被抓住,为什么不小心点?
    乔遇安说累不是假的,不敢逗时年太过,所以趴在这里也没有引诱时年的意思,是真的累了,但听时年此时带着点怨念的话,微微侧头看了眼时年,笑了:
    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自己受伤可以说是小米告知的,但知道自己怎么受伤呢?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打电话给展图了。时年说:他告诉我了,我也上网去搜了。
    你会上网?乔遇安眼睛大了圈,身体也微微侧了身,时年见此一把将他按了回去:我只是不敢上网,并不代表不会。
    乔遇安笑了笑:
    那为什么现在敢了?
    时年没说话,专心上药。
    因为我吗?乔遇安又问。
    时年还是沉默,乔遇安便又开口:所以,你也是很担心我的对吗?
    时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乔遇安也沉默了下去,怕再问就把人给问跑了,他现在的速度可是赶不上裹着被子的小兔子,所以还是老实点吧,况且他很喜欢现在的感觉,哪怕句话也不说,也想要时年在身边陪着。
    时年上药的手法很轻,舒服的乔遇安快要睡过去,勉强撑着丝清明,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才惊觉时年已经上好药了,但他也没有离开,还坐在原位,乔遇安抬了抬眼皮,侧目看他,才发现时年其实直是在看自己的。
    不是伤口的位置,而是伤口靠下,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屁股,乔遇安见此笑了:
    翘吗?
    时年以为他睡着了,闻言错愕了瞬看向乔遇安,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疑惑开口:什么?
    我的屁股。乔遇安笑着问:翘吗?
    时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47章
    时年发誓,发誓自己并不是在看乔遇安的屁股。
    但他看的位置比屁股还要更性感一些,乔遇安的腰,以前没什么机会留意,就算是留意了也不像现在这样看的这么仔细,现在乔遇安趴在这里,腰部下陷,屁股挺翘,他这才发现其实乔遇安的腰侧是有两个腰窝的。
    不深,但也很明显,配着他结实的腰部肌肉看起来真的很性感。
    移不开视线的那一种。
    只是此时被乔遇安挑破,即便挑错了,时年还是一阵慌乱,尤其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对着这两个腰窝想到的画面的时候,就更是了,仓皇的起身,险些将整个医药箱掀翻了,乔遇安也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立刻从床上起了身: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抱歉,我就想逗逗你,没别的意思,我错了我错了,别走行不行?
    时年盯着乔遇安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也能感觉到自己如果现在真的离开,乔遇安也不会不顾一切的去阻拦,他在心底叹出一口气,抓住了乔遇安的手腕:
    我不走。
    乔遇安不太信:真的?
    嗯,不走。
    乔遇安盯着时年看了几秒,还是明显的不相信,却没再说什么,但也没有继续睡了。
    时间马上临近中午,时年主动去厨房做饭,乔遇安也没拦着:
    冰箱里可能没什么东西了,你看看随便做点吧。
    时年应了一声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才知道不是没什么东西,而是没东西了,唯一算得上食材的也就几个鸡蛋了,乔遇安倒不挑,看看鸡蛋,再看看时年,说:做个蛋炒饭吧,我想吃了。
    除了这个也实在做不了别的,于是时年就动手开始做了,期间乔遇安接了个电话,是姜橙打过来的,担心他弟弟还是无人照顾要让人回来给他送吃的。
    他这里的确食物匮乏,但是他也不太想让人打扰他和时年好不容易有的二人世界,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姜橙听出玄机,也没勉强,说了句:
    注意身体,别剧烈运动。
    乔遇安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啧了一声:
    我倒是想。
    可是会吓坏时年的,一个表白都十几天没见了,再对他做点什么的话,或许只有在自己的墓碑前才能见到时年了。
    追妻路漫漫啊,乔遇安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时年,没由来的有了这么一个感慨。
    时年做饭的时候乔遇安就一直在旁边站着了,偶尔和时年说两句话,但都是轻松让时年能回答来的话题,关于被喜欢,关于被拒之门外他是一个字也没有提,好像这事儿压根就没有发生过。
    但乔遇安不提,不代表时年心里也可以坦然,面对面坐在餐桌吃饭的时候,时年还是没忍住,道了歉:
    对不起。
    突然这么直白的一句让乔遇安嘴里嚼了一半的饭都停下了,抬眸看他一眼,疑惑不过几秒便明白了,也笑了:
    对不起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时年摇摇头:没有。
    所以就是如果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是会换锁,会不见我,对吗?
    时年没说话,默认了。
    既然觉得自己没错,为什么要道歉?乔遇安放下勺子:我承认打不开门的时候心里是有点不舒服,但那个时候我更多的是担心你,你在黑暗里生活那么久,好不容易有我这么一个朋友每天陪陪你,而因为我的莽撞却让你失去了这个朋友,我担心你更封闭自己。
    我不是说我自己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是那种经历过繁华过后而不能适应的冷清的感受,我担心你适应不来,至于我你倒没必要顾虑太多,我是个很看得开的人,更何况那是你的家,你有权做任何决定,我也说过如果你觉得我让你不舒服了,可以随时收回那把钥匙,我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时年的动作也停了,看着乔遇安,眸光复杂。
    乔遇安笑笑:可我真没后悔,跟你说的那些话也是深思熟虑的,并不是心血来潮,但你要是没准备好,我们也可以像刚才那样自然相处,我说过的,我可以做到像什么时候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也做到了,不是吗?
    乔遇安。时年静默了许久才开口:别喜欢我,行不行?
    乔遇安看着时年,笑了下:
    不止你这么问过我,我自己也问过,我很清楚你不太会接受,就算接受也大概是一个不太顺利的过程,而就算在一起了,我们要面对的问题也依旧很多,问题我都知道,但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所以你也不用拦着了,我喜欢你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时年没说话,咬合肌却动了动,似是在隐忍,又像是在下定决心。
    乔遇安没理会时年,低下头继续吃饭,时年抬头看了几次乔遇安,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径自忍了下来。
    这顿饭后半部分很安静,但两个人也都适应良好,饭后乔遇安打了个哈欠,时年见此去厨房洗碗,嘱咐他:
    去睡会儿吧。
    乔遇安单手撑着下巴放在桌面上,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时年,笑了下:
    不睡,睡醒你就又走了。
    我说了不走。时年头也不回。
    上次我发烧的时候你也说你不走,可最后我醒来不但没看到你,甚至还将我赶走了?乔遇安啧啧两声:你上楼的时候都没回头看,看了指定不忍心,我哭的可惨了。
    时年停下动作回头看一眼乔遇安:
    你哭了?
    哭了。乔遇安认真的说:被喜欢的人赶出去,心都碎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能不哭吗?
    时年盯着乔遇安看了几秒,似是在确定什么,然后开口说:你没有哭,你在逗我。
    乔遇安笑了:你为什么觉得我在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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