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痛恨旧社会的制度,可我并不认同你抛弃妻子的行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也从小就知道她日后会是你的妻子,你懂事后,有无数次机会去反抗你的父母,可你没有。”
    李蔓蓉咬牙,“你任由一个女子跳入火海,你漠视着发生的一切!”
    “你这种行为简直可耻!因为,你不仅抛弃了她,还坑害了她一辈子!”
    话落,李蔓蓉转身就走。
    裴高轩想追上去解释,李父冷漠地看着他,“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李...李叔叔,我会和蔓蓉解释清楚,只是....明日出国的事情.....”
    “你还想有出国的事?”李父冷笑,“若不是见你有我女儿几分另眼看待,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挑中你出国?”
    “家教的事你也不用来了,就你这种品行,我李家供不起!”
    说完,李父愤愤甩衣袖离开。
    裴高轩浑身冰冷。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原本为自己谋划的好前程,如今一切都完了!
    他想起始作俑者,不仅咬牙切齿,愤恨地看向前方。
    岑渺察觉到他的视线,秀眉微挑,笑了笑:“怎么?不走是还想尝尝我的拳头?”
    “你给我等着!我们的事,没那么快完!”
    下一秒,裴高轩被江拯喊人丢了出去。
    闹剧终于结束。
    岑渺拍了拍手,准备离开。
    “等等。”
    已经站在一边许久的徐乐山,他看着岑渺戴在胸前的玉佩。
    语气颤抖,隐隐含着激动。
    “你......你可还记得你是在哪个地方被捡的?”
    第8章 .大漠曙光(8)一句话,就将在座的人……
    “你可还记得,你是在哪个村庄被捡的?”
    岑渺如实回答:“东丰村。”
    徐乐山心定了一半,他看着岑渺戴着的那枚玉佩,神色迟疑,“你玉佩能不能借我看看?”
    “可以。”
    岑渺将玉佩取下来,递给徐乐山。
    白脂玉的环形玉佩,玉色纯净剔透,互抱的双龙含着龙珠,雕刻得栩栩如生。懂玉的人一看便知,此玉必定不是凡品!
    徐乐山从西装兜里拿出眼镜戴上,仔细打量着玉佩,直到他看到玉佩背部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岑字时,努力平静的神情再也绷不住。
    “是岑家的玉,是岑家的玉!”
    旁边的江宏盛足足吃了一惊,他看向岑渺,目光复杂,心绪升起万千感慨。
    竟然真是岑家的孩子,当年岑家的事实在是.....太壮烈了。
    周围看客多,为了避开闲杂人,江宏盛为两人单独找了个房间。他则亲自在外守着,避免其他人偷听。
    徐乐山拿着玉佩,在房里来回踱步,酝酿着如何开口,最终,他还是看向安静坐在沙发处的岑渺。
    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对皎洁的眸子,模样乖巧。
    上一刻,他还在想,这姑娘好生厉害,明明生的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却可以一拳将成年男子放倒。下一刻,得知她可能会是他的亲人,他心底只有庆幸。
    还好,还好力气大。
    岑家的人,万万不能叫外人欺负去。
    “你可知,这是枚什么玉佩?”
    岑渺抬眸,认真道:“这是我生父留给我的玉佩。”
    “没错。”徐乐山抓着玉佩的手都泛了白,他深呼吸道,“这是岑家的传家玉佩!岑家儿女,一人一块。”
    一人一块,这里徐乐山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放轻了音量。他目光珍爱地扫过玉佩的每一个角落,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我终于不负你父亲所托,将你找到。”
    “我父亲和你是什么关系?”岑渺也没想到,她能在宴会上遇到血亲,但对徐乐山的身份充满了疑惑。
    徐乐山为她解释。
    “你父亲是我的亲小舅,我母亲的亲哥哥。他将你放在东丰村的那一年,曾提前写信告知我母亲,让我母亲去接人。可.....可我们收到信的同时,还一同收到了小舅舅被绞杀的信息。”
    下一瞬。
    岑渺就感受到了裴阿苗那铺天盖地的绝望。
    她沉默了一瞬,“尸骨埋葬可好?”
    徐乐山将眼镜摘下,他捏了捏鼻梁,岑渺望去,恰好对上他眼角的一抹潮红。
    “不予收尸,悬梁示众,活生生挂得只剩白骨,最后被扔进了乱葬岗,我们捞都捞不回来。”
    岑渺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英雄实不该有此下场,太壮烈,可中华像岑父这样的英雄,又何止千千万。
    “你们来找过我?”
    “当然找过,当年我清楚的记得,父亲带人去找你的时候,却发现那户人家根本没有女娃娃,我父亲不信,蹲了好几天点,见那户人家真没有才去村上各户人家问。”
    那年徐乐山只有十多岁,但自家最爱的小舅舅赴死,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整个村里,倒是有一户人家收养了个女孩,但对方却找出女孩的亲生父母,告诉我们,说女孩是她姐姐家的亲女儿,因为养不起所以送给了她们养。”
    岑渺瞬间明白。
    应该是当年的叶春香为了留住她,故意坐实了原主是有主人家的孩子,断了徐家的想法。
    “那是她们为了贪图父亲留下的银元还有玉佩,找出来的借口。”
    徐乐山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只恨当年不在场,不然一定扒了叶春香的皮!
    “你和这裴家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和我说说。”
    接下来,岑渺将事情简述,将这十几年,原主在裴家被虐待的日子说得清清楚楚。
    “砰!”
    “岂有此理!”徐乐山气得手握拳头直捶桌子,“人尚且拥有人权,他们裴家简直不拿你当人看待!”
    “尤其那拍喜的习俗,那一顿打,若真落到你的身上,你就算活下来,也只怕会被打得不能生育!”
    徐乐山根本没有办法冷静,“这裴家摆明了故意杀人!要我说,叶春香那一顿真是挨得好!活该喊她吃吃她自己种下的苦头!今日那裴高轩竟然还敢血口喷人!”
    这时。
    安静在侧许久没开口的江宏盛说了话。
    “经过今天这件事,这裴高轩的名声算是在圈子里坏了。”
    江宏盛也是商场老人精,哪里看不明白裴高轩的心思。
    “李家绝不会再请裴高轩做家教,也不可能帮他牵线出国留学。这裴高轩为了爬上流圈子的心思,倒是可以歇了。目前来看,他的前程算是毁了一半。”
    “害我血亲,前程只毁一半怎么够!”徐乐山却不想这么放过裴家,“我明天去学校定要写申请责令他退学!”
    岑渺坐在一旁听着,裴高轩有任何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她不作任何辩论。
    倒是有一事,她放在心底很疑惑,“你和我说,这个玉佩岑家儿女一人一个,我难道还有其他兄弟姐妹?”
    谁知,这话问出。
    室内竟然一片死寂。
    良久,徐乐山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手,“这事,回头再说。”
    “我们谈谈你的住宿问题。”徐乐山话锋一转,神色认真,“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到底不安全,你搬回来吧。”
    岑渺安静听着,面对徐乐山的建议,最终点头同意。不为别的,徐乐山的母亲找她许久,常年忧心,一双眼睛已经哭坏。
    渐渐。
    天色已至傍晚。
    岑渺起身告辞,刚踏出门槛,她就看到一束开得灿烂的鲜花,横在前头。
    她视线看了过去。
    江拯一手抱着头,靠在墙上,外套解开了扣子,露出里面的衬衣,颇有点纨绔子弟的味道。他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只是将花往前递了递。
    “呐,送束花给你。别哭鼻子了,以后小爷我好好罩着你。”
    岑渺笑了笑,“你想罩我?”
    “怎么?你不信?”江拯站直身,神色认真了几分,“我可是长沙城首富的儿子,不像那些开空口支票的人。只要报出我的名号,能吓死一群人!”
    “嗯,毕竟赌城那天我也算见识到了江家少爷的风采。确实.......嗯,宁破项上头,不跪一寸膝。”
    江拯听她提及赌城那晚的糗事,拿着花的手握拳抵住唇边,尴尬地咳了两声,“反....反正我总能罩着你。”
    “行叭。”说完,岑渺单手接过花,她秀眉微扬,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下次如果有你要揍的人,只要你没先犯错,随时都可以喊我。我——罩着你!”
    江拯移开视线,他看着小姑娘那巧笑嫣然的模样,傻傻一笑。
    “走走走!”
    江拯站直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颇为爽快道:“不是要去徐家么?小爷喊人给你搬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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