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贵,一罐要两块,够买十根冰根儿。
    骑上车,她刚要走,忽而有个女人在打口哨:“小军嫂?”
    陈玉凤回头一看,正是上回她给送过油辣椒的那个鸡头,大中午的,她睡眼蓬松,两眶眼屎。这种下九流的人,一般人是不屑于跟她们结交的。
    但陈玉凤为人平和,也不爱跟人翻脸,就笑着打个招呼:“姐,忙呢。”
    可就是这么一句招呼,帮了她好大一个忙。
    “伍冬那个死骗子找你干嘛,揩你油啊?”鸡头说。
    刚才那个姓伍的说自己是购销公司的经理,难道不是?
    陈玉凤下车了:“他说他想要我的货,算个大单。”
    “狗屁的经理,他是个卡车司机,他姐伍春原来当过知青,目前开个糖酒店,生意倒挺不错的,但伍冬就是个流氓,特别喜欢揩女人油的,卖货的时候小心点,给他揩了油,太恶心。”鸡头说着,走了。
    伍这个姓陈玉凤听的很少,但是开糖酒店的知青突然叫她想起一个人。
    齐彩铃的亲妈就姓伍,回首都后在购销公司工作,后来下海,自己开店了。
    所以刚才那位伍冬,不是购销公司的经理,而是齐彩铃的亲舅舅吧。
    油辣椒现款现货,陈玉凤专门学过鉴定钱币的真假,所以这方面人骗不了她。
    但是齐彩铃的舅舅非要大车上门来拉货,这事儿怎么那么怪?
    这时二娃咕嘟咕嘟的吸着饮料,突然说:“阿姨,我们中午可以早点开饭吗?”
    “你们兄弟有事要出去?”陈玉凤反问。
    “明天我们三年级大扫除,我们想早点去。”二娃说。
    这俩娃没家长搞卫生,得早点去,把他们的卫生搞掉,不然老师又会说他们。
    “可以,明天咱们早点做饭,吃完你们就去搞卫生。”陈玉凤说。
    “嗯。”二娃举起手说:“我现在已经够得着擦玻璃了。”
    大娃则说:“陈阿姨,明天一点钟那个叔叔来拉货,大卡车有很多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你小心点,别让他从咱们酒楼偷东西,合作单位的卡车,门禁处一般不检查的。”
    孩子随口一句话,却提醒了陈玉凤一件事。
    虽在同一个地方,但这俩娃死活不肯见齐彩铃。
    见面会立刻躲开,她买了礼物,他们也不接。
    所以齐彩铃干着急,拿他们没办法。
    而齐彩铃的舅舅呢,打了个国营单位的旗号来军区拉货,该不会是齐彩铃指使的吧,买油辣椒只是个噱头,她想通过硬手段把俩娃给带走吧?
    那位伍冬是个流氓,他是瞅准机会的,明天俩娃会提前去学校,到时候他是准备捂嘴呢,还是直接把孩子打晕?
    他是要趁着装货的结骨眼儿,把俩娃悄悄带上车吧。
    之所以打供销公司的旗号,是因为国营单位对接,军区保安就不会查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叫拐卖儿童。
    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姐妹,齐彩铃的脑瓜子比陈玉凤的灵多了。
    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也能理解齐彩铃迫切的想把孩子带回去,并且从此对他们好的心情。
    但是,她现在做的事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就是不择手段。
    而她要不择手段,陈玉凤也会不客气的。
    所以这回,对方要只是拉货也就算了,要那位伍冬真是齐彩铃派来抢孩子的。
    军区可不是混混撒野的地方。
    陈玉凤必须得让保安逮了他们,报案到公安局,让公安以拐卖儿童的罪,好好处理一下齐彩铃。
    她可能永远不会明白内衣内裤和袜子,比漂亮的时髦的外套更重要。
    但法律能阻止她继续错下去!
    就明天吧,她倒要看看,当张松涛发现她居然唆使人开着车进军区,想用捂嘴,或者打晕的手段强硬带走他的孩子时,还会不会继续替她开脱。
    马琳一直以来那么耐心的帮齐彩铃,当看到她这种绑架行为时,又会怎么处理。
    俩娃的事也不该再拖下去,是该有个解决方案了。
    ……
    话说今天晚上按理韩超该回营的,但他于‘陈老先生’突然有了点新的想法,就打电话跟徐师长汇报了一下,准备再整理一下目前窃听到的东西。
    要论设备齐全,他该去反间处的,那儿的设备更先进。
    但韩超在越国的时候使的就是老设备,所以他更习惯这种地下室。
    当然,他干的工作反间处的人也能干,之所以由他来,是因为他于周边小国语种特别熟悉,日语,越语,高棉语,都很在行,不需要额外请翻译。
    这时正好酒楼要关门,俩妈要带着俩娃去洗澡,洗完当然还要出去转转。
    韩超就对坐在吧台里的妻子说:“上楼,去换衣服。”
    “又是为了找信号?”陈玉凤问。
    “对。”白肤净面,唇红齿白男人一脸正经。
    陈玉凤昨天翘了一晚上的大腿,简直要烦死了,她隐隐也觉得韩超是在故意耍自己,按理,多读点生活百科,或者跟院子里时髦点的军嫂聊聊,接受点新事物,她也会明白韩超是在耍她。
    但她最近不但忙着要考夜大,而且考夜大,目前有个硬性规定,要背五笔字根,所以还要忙着背字根,生活方面就给男人耍的像个傻瓜了。
    陈玉凤蹬蹬蹬上楼,去换黑丝了。
    韩超正准备锁门,拉窗帘,干活儿。
    这时远处驶来三辆越野车,眨眼的功夫已经怼在酒楼门前了。
    头一个下车的是徐师长,小跑步开门,开门就敬礼,刷的放手,陪在身侧。
    韩超也头皮一麻,因为来的居然是总军区的大领导。
    当然,纪律性的错误他没犯过,工作期间大门紧锁,除了陈玉凤,没人知道他在干嘛。就陈玉凤,除了内参里允许传阅的部分,他没有透露过分毫。
    这是一个当过三年间谍的自我觉悟。
    但韩超今天干了件蠢事,大蠢事。
    他万万没想到总军区的领导都会重视‘陈老先生’,会来,此时是在边玩边工作的。
    他耍了点小流氓,喊了老婆穿着黑丝陪他工作。
    这时领导们眼看要进酒楼,后面的楼梯也在蹬蹬作响,他脱下军装,回头就跑。
    因为他老婆穿着黑丝,马上就要进来了!
    厨房和门厅之间有个档的,平常他都会弯腰,这回没来得及,哐的撞了一下,脱下军装,他先给妻子裹上,这才关上厨房的门,折了回来。
    回头,一帮人已经进门了。
    一帮大领导,身材皆高,军装笔挺,人人面色凝重。
    徐师长说:“关于‘陈老先生’,你有什么新发现,给总军区的领导们讲一讲。”
    第91章 彩票
    无线电是个门槛很低的工作。
    其实只要懂简单的密码指令,有个电台,人人可干。
    但信号是个繁杂的东西,全世界范围内,无线电信号是用千兆来算的。
    因为人人有个小基站,都可以发信息,而所有国家的军方,要运转,传达海陆空指令,也是基于无线电。
    在浩如烟海的信号中,想抓自己要找的人,就仿佛在大海里捞针。
    所以窃听自己想要找的人已经很难了,逮到之后还要结合各地方的风俗习惯,语言,各种方面来分析有效信息,就更难了。
    这也是为什么每个国家,每个军区要养一个庞大的机务部的原因。
    也是领导们在听说‘陈老先生’被窃听,并且分析到有效信息后,会直接杀过来的原因,韩超现在的成果,就仿佛在太平洋里,捞到了一根绣花针。
    此时领导们都在听,看他从那根针上,到底发现了什么。
    韩超给门框撞的头晕目眩,说:“你们知道的,我已经追踪到他无线电的基站了,目前他跟南方很多报媒有合作,一直在采用媒体宣传的手段,污蔑咱们部队,但首都这边他的爪牙被砍断了,他就无法再继续间谍活动,据他无线电里跟对岸高层交流的信息来判断,他准备派人来首都,再找合作方继续开展间谍活动,但我倾向于他会自己来。”
    跟国内外的媒体合作,黑军方,那位‘陈老先生’可以从别的国家手里赚取宣传费用,那是一笔普通人难以估量的财富。
    但首都军区才是最肥的肥羊,首都军区的情报,不论对岸还是周边各个国家,乃至目前的世界霸权国家,美英,都特别想要。
    随着马金芳被抓,这块无情报可输送,‘陈老先生’的收入就要垮一大截。
    所以他才会来,再找合作方。
    他说他会派人来,韩超觉得不是,他会亲自前来,因为首都太重要了。
    交给别人他不会放心的。
    而现在韩超的眼睛就插在他的无线电基站处,等他来,不就可以逮到他了。
    到时候,大家也可以看看‘陈老先生’的庐山真面目了?
    总军区的领导听完,面色微霁,仿如乌云中透了一丝光:“抓,不计一切代价抓到他,让我们看看这个姓陈的到底长什么样子,同是炎黄子孙,把卖国当成大生意,拿国家的最高利益疯狂敛财,我们必须将他绳之以法。”
    一帮领导纷纷点头,要走了,但这时有人忽而问:“你的军装呢?”
    部队抓风纪抓的很严的,作为军人,不论在任何地方,只要是工作岗位,就必须着装规范,一帮领导大晚上的,这么热的天风系扣都没解,他就穿件白衬衣?
    大领导也止步了,因为韩超刚刚立了功,不好批评。
    但也得让他选穿上军装大家再走。
    可韩超怎么去拿,他要推开厨房的门,他媳妇儿一条黑丝,还抱着他的衣服。
    韩超不动,领导秘书急了,一个劲儿给韩超使眼色:“快去拿衣服。”
    局面僵住了,韩超依旧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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