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程团是恶人,现在程团转业,恶人就轮到韩超和赵方正来当了。
    给要转业的人做思想工作就整整做了一夜,到凌晨四点,他和赵方正才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但还没有确定最终人选。
    早晨韩超饥肠辘辘,本来准备回家吃饭的。
    但是勤务员眼太好,他们才一睁开眼睛,早饭已经端来了。
    大灶上的油条是陈油,并不好吃,豆浆搀了水,稀溜溜的,也不好喝,但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韩超正在咬牙吃东西,接到陈玉凤的电话了。
    当然,他早预料到过,陈凡世要出事。
    但听到陈玉凤说起时,还是皱了一下眉头,先问:“怎么出的事?”
    陈玉凤说:“喝酒,说是喝坏了身体,目前还在医院里。”
    韩超再问:“别人怎么样?”
    这人问事情总喜欢面面俱到,幸好陈玉凤问过马旭,她说:“听说别人都好着,就我爸一个人喝出事了,当时马尚北也在。”
    这时大娃也凑在听筒边,甜甜蜜蜜和二娃几个好奇嘛,也凑过来听。
    别的几个傻,不知道情况,但大娃是清楚情况的,马尚北肯定是想害陈凡世。
    可是他不按套路出牌啊,他明明可以劫财的,但他不,他把价值几十万的股票送到了公安局,公安局长都夸他是个好人呢。
    这到底是咋回事?
    而韩超分辩起这些事情来,甚至不需要脑子,他只需要脚趾头就能。
    他说:“马尚北当时也去喝酒了,而且负责倒酒工作了吧,当时他带了两瓶酒,一真一假,给别人倒的都是真酒,就给你爸倒的是假酒,对不对?”
    事实还真是韩超猜的这样,军区这片全熟人,一帮股民喝酒,马尚北也混进去了,他年青,资历浅,负责给大家倒酒,一模一样的酒瓶,给别人倒真酒,给陈凡世倒假酒。
    可不别人喝了都没事,只有陈凡世喝坏了?
    但酒那东西,进了肚子,出了事,你怎么查它是真还是假?
    陈玉凤恍然大悟,还没张嘴,就听大娃嘴巴张的大大的,正在点头。
    这小屁孩儿,终于见识社会的复杂面了吧?
    偏偏这事是陈凡世自找的,他要不跑去跟人喝酒吹牛,怎么可能着了马尚北的道,就目前来说,他只能自认倒霉。
    “那马尚北到底是图啥呀,他干嘛要那么干,你要说他图财吧,他把股票全交给公安了,难不成他就是故意想做好人好事。”陈玉凤再说。
    大娃要能变小,会直接钻进电话里面去,孩子太想知道,马尚北为什么要耍这样一个花招了,他忍不住也问:“叔叔,马尚北为什么那么干?”
    韩超握着听筒,也是一怔,他跟媳妇聊的好好的,电话里咋冒出个小王八蛋?
    “张朝民啊,怎么哪儿都有你,这个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马尚北。”韩超说。
    大娃吃了个瘪,嘟起了嘴巴。
    这时陈玉凤接过了电话,韩超于是又温声说:“事情呢,我还得多观察一段时间,不过我建议你现在去干一件事情,赶紧去趟报社,登记挂失你爸的身份证,然后再去一趟每家银行,不需要折子和折子号码,只要拿着身份证的挂失单,就可以把你爸名下所有的存折全部挂失掉,快去。”
    既然马尚北舍得送回价值三十万的东西,就证明,陈凡世手里还有比三十万价值更高的东西,是他想要的。
    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马尚北想要东西,价值远超三十万。
    而东西,最终都会转换成钱。
    既然想不到他到底想干嘛,此时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陈凡世户头所有的折子给他全挂失掉,而且把他的身份证一起挂失了,想要补办,就得等陈凡世病好。
    然后,韩超再从容观察,看到底马尚北闹的什么娇蛾子。
    这时他要挂电话了,大娃抢过电话,喊了一声:“韩叔叔。”
    “张朝民,什么事?”韩超问。
    大娃其实想对韩超表达自己的崇拜,以及,他特别想知道马尚北下一步准备干什么,但他不是陈玉凤,也不是甜蜜姐妹,韩超就不会对他有那么多的耐心,也不会教他,所以想来想去,他说:“记得早点回家吃饭。”
    吃饭的时候,不论叔叔阿姨会谈啥,大娃就能听到更多了嘛。
    孩子随口一句话,对面的赵方正抬头了:“你家不是俩闺女,电话里哪来个儿子,还喊你回家吃饭?”
    韩超也给娃软兮兮的一句弄的心里毛毛的,心说,这傻小子有毛病吧。
    哐的一声,他挂了电话。
    再说陈玉凤,陈凡世病了的事当然得先瞒着,不告诉周雅芳。
    而她呢,是知道陈凡世的身份证号码的。
    大娃想跟她一起去。
    但光天化日的,陈玉凤能给人劫了不成,这孩子就是瞎搀和。
    她指着外面的桌子说:“带几个小的写作业去,你要再瞎搀和,我就把你送回总军区。”
    别人家的孩子就是乖,而且还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她这样一说,蜜蜜也不敢得瑟,乖乖跑去写作业了。
    先去晨报社,挂失陈凡世的身份证。
    陈玉凤以为这事很麻烦,没想到特别简单,报社有一个专门的部责人,负责开票,收钱,20元钱,登记了身份证号,就可以得到一张挂失凭证。
    而凭着这个凭证,她就可以去所有的银行,挂失陈凡世名下所有的折子。
    目前军区周边总共就四个银行,农行、工行、国行和信用社。
    这几家子所有的门点,陈玉凤全跑了一趟。
    她带着自己的身份证,只说老人目前身体不好,来不了,丢了身份证,要求挂失他名下的所有折子,本以为会比较难,但其实事情顺利到出乎意料。
    银行嘛,你要想取钱,不太容易,但要想冻结款项,随便填个单子就地了。
    而这时,陈玉凤才准备去医院看陈凡世。
    陈凡世是被送到了军医院的。
    而目前,因为马琳有先见之明,提别的医院,大力进口了各项医疗器械的原因,目前军医院的医疗水平,也是全国最高的。
    这会儿已经中午了。
    陈玉凤想要瞒着的,可事实上,甜甜和二娃守不住消息,她才一走,就把陈凡世生病,住院的事告诉周雅芳了。
    周雅芳在军医院有认识的人,打电话一查,知道了陈凡世的房号,直接做了饭,带着几个娃,已经来探望陈凡世了。
    等陈玉凤进了医院,就见周雅芳和几个崽就在走廊里,正在找病房。
    而且四个娃,一人手里抱个保温桶,大娃还提了俩,直接整了四菜一汤。
    这几个最喜欢在外面瞎胡闹的熊崽子,今天这又是在给陈玉凤添乱。
    陈玉凤喊了声:“妈。”
    周雅芳回头一看,见是闺女,说:“我听说你爸病了,带饭来看看他,说是病房816,就前面那间吧,走,咱们一起进去。”
    话说,陈凡世虽然一直跟张艳丽藕断丝连,但并没有告诉过周雅芳。
    反而每回见面,都会哄周雅芳跟自己结婚,还总说一些咱俩要是结婚了,以后我的房产,钱,全部都会留给玉凤之类的话。
    周雅芳是个特别实心眼的女人,当初李嘉德只是逢场作戏,她就特别上心。
    后来李嘉德为了儿子,选择离开大陆,她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出来。
    背地里伤心过的,流过的眼泪只有她自己知道。
    虽然陈凡世额头上补着屁股,面目狰狞,但他哄一哄的,周雅芳也就动心了。
    倒不是爱,只是作为一个女人,她也会渴望有一个异性会关注,并陪伴自己。
    因为只有异性的关注,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陈玉凤为什么不想让周雅芳来,是怕她见到张艳丽,又要受打击。
    毕竟她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装了一颗誓死要对对方好的心。
    可男人们呢,就是一群王八蛋!
    但现在已经到陈凡世的病房门口了,这可怎么办?
    蜜蜜眼尖嘛,已经跑到病房门口了,看到陈凡世坐在病床上,正准备张嘴喊,陈玉凤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在想,自己该咋把亲妈给哄走呢。
    正好一转身,她于走廊上看到了一个好久未见的熟人,正扶着墙在慢慢走路。
    这人是谁呢,居然正是徐勇义的战友,那位顾年先生。
    这人看上去心情不大好,皱着眉头,一手叉腰,正在慢慢挪步子。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在这儿,但陈玉凤终于找到,不让她妈撞见张艳丽的办法了,她一手捂着蜜蜜的嘴,迎上顾年,笑着说:“顾先生您好。”
    顾年手扶着腰,眉头一皱,却说:“你是?”
    曾经顾年头一回来的时候,陈玉凤还是个上台就会尿裤子的小媳妇儿。
    而现在她已经是上台领过奖的最佳女编导了。
    她当然既胆大又自信,自我介绍说:“我是徐勇义的儿媳妇,当初借了您三十万,您还去我们甜蜜酒楼吃过一顿饭,您记得吗?”
    顾年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看了片刻陈玉凤,双目一狭:“记得,酒楼虽小,但饭菜很香。”
    “看您在住院,我妈给您做了饭,是来送饭的,您的病房在哪儿呢,我们把饭给您送进去?”陈玉凤笑着说。
    周雅芳明明是来给陈凡世送饭的,怎么就变成给客人送饭了?
    当然,这位先生曾经给她们借过三十万,要说给送饭,周雅芳必须给面子。
    她揭开汤桶,也笑着说:“顾先生,这是我熬的桂花粥,熬的既稠又香的,您尝尝?”
    顾年是个长期往来于大陆和米国之间经商的老企业家。
    且不说他为啥会在这儿住院。
    但他从来没见过周雅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记得自己,看对方熬的粥特别香,顿时深嗅了一气,先问:“咱们见过?”
    周雅芳觉得这人长得特别好看,身材高大,头发花白,虽是个老人,但老得特别好看,那种好看是,看着他笑起鱼尾纹的眼睛,她的心就会怦怦跳。
    一糊涂,她说:“您来我们酒楼吃过饭,当时我偷偷看过,您的样子真好看。”
    顾年倒不是头一回被女性夸好看,但周雅芳是个特别传统的东方女性。
    她说话的时候会有一种含羞带涩的神情,既夸了人,还不让人觉得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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