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人们穿着麻布短衫,手里拎着个挺大的皮口袋,像丢实心球那样往空地上抛。
    难道这就是中世纪的锻炼方式?雷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暗暗揣测这大概是某项体育运动的起源。
    莫里斯注意到了雷哲的目光,指了指人群,问道:“你要一起吗?”
    这禽兽还真不把自己当伤患看啊,雷哲摇摇头,收回视线:“裁决长,我现在这身体状况似乎并不适合做这个吧?而且马上我母亲就要下来了……”
    莫里斯撇了雷哲一眼,皱着眉低低重复了一句“身体状况?”。然后他抬起头,笑着指向那群人:“等你身体好了,就又能和他们一起活动了。我听说,你干这个可是个中好手。”
    雷哲并没有察觉到莫里斯神色间的异常,他看着那群丢皮口袋的人,敷衍地给了个笑容:“嗯,是啊。”
    莫里斯深深地看了雷哲一眼,眼中幽色浮动。
    “雷哲。”子爵大人的呼唤声从塔楼的旋梯口传来。
    雷哲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就像一只找到了奶酪的小仓鼠。
    玛丽依旧保持着她一贯的高雅端庄,一步步不紧不慢地到雷哲眼前,但她的视线在与雷哲交汇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舍得移动。
    “你不该来的。”玛丽故作严厉。
    “裁决长追上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雷哲如约帮莫里斯撇清了关系,他邀功般瞟向莫里斯,却发现这家伙正神游天外,不知在纠结些什么。
    “你应该知道,你的到来只会让我分心。”玛丽叹息一声,责备道。
    雷哲愣了一下,勉强解释:“这里有内奸,莫里斯又得守着我……”
    “我知道了。”玛丽挥挥手,打断了雷哲的话。她扭头看向莫里斯:“希望您能如约守护好我儿子,他对我很重要。”
    “真的?”莫里斯挑眉。
    玛丽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这是在质疑我们母子关系?”
    “并无此意,只是觉得您在费洛雷斯负伤后,对他的态度改变了许多。”莫里斯微笑道。
    雷哲忍不住心头一跳,难道自己给玛丽戴上脑残认亲光环的事被莫里斯察觉了?
    莫里斯将雷哲的反应收入眼底,不由为自己刚刚的话而懊恼:该死,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冲动起来了!这种事本应该私下询问子爵,以防费洛雷斯察觉出倪端进而戒备。而不是向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质问出口,结果打草惊蛇。
    “我们家的事,不劳您操心。”玛丽不快地回答道。
    莫里斯收敛心神,微微颔首致歉:“抱歉,大概是因为那两个约定困扰了我很久,所以稍稍有些失态。”
    玛丽也知道自己之前借着战争的特殊时机,强求莫里斯答应那些条件有些无礼,于是也不再计较。
    雷哲粗神经地为莫里斯的解释长舒了一口气,他还记得那一晚他和莫里斯之间微妙的默契,莫里斯虽然不曾明说,但他感觉得出来,那家伙在某种意义上的确是信任着自己的。
    接下来的安排很简单,雷哲去找个房间躺着好好养伤,莫里斯他们则开始调查。
    勉强算得上舒适的房间内,雷哲坐在床头,死性不改地用视线追随者男神忙碌的身影,调戏道:“裁决长大人,真是多谢您了,亲自将属下送到房间不说,还好心帮我整理行李,您可真是再贤惠没有啦。”
    莫里斯理都不理,专心致志地整理着雷哲的每一件行李。
    雷哲调戏不成,悻悻地在床上摊平,默念‘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做好人!’把人品面板给叫了出来。
    “莫里斯,你知道前来侵略我们的异教徒是由谁统帅的么?”雷哲圆滚滚的手指在“破产”技能上轻轻滑过,虽然自己这点人品不够诅咒整个军团,但只诅咒一个人应该还是够的吧……
    “噢?”莫里斯扭头看向雷哲:“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了?”
    “我就随便问问。”雷哲含糊道。
    骗人!莫里斯几乎有些恼恨自己过去的粗心大意了,明明这个死胖子连谎都不会撒,为什么他却差点连戒心都为之放下。
    莫里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异常:“我不清楚,那些异教徒打起仗来一点规矩都没有,谁统领都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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