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危往后一退,堪堪擦着那利器躲了过去,脖颈处果露的肌肤感受到那股凶狠力道带来的凉风。
    它一击不成再来一次,江危抬胳膊挡住利爪
    刺啦,布料被撕裂,空间瞬间传来血腥气。
    踩在江危肚皮上的黑崽收回带血的爪子,稍微往后退了两步。
    若不是对方挑衅,他绝不会在此时动手。
    黑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眼中充满吓退之意,想让对方离开。
    低头与他对视的江危看懂了,但叛逆的爸爸不打算随了儿崽的心愿。
    江危坐直身子左手撑地,右手借着微弱的月光朝着怀里的崽迅速地撸了一把。
    嗯,手感虽然不是毛茸茸的,但这种凉凉又滑滑的触感让他有种在摸大号剥壳鸡蛋的错觉。
    胆子非常不小的江爸爸也不管撸到儿崽的哪个部位了,只要碰到就已经满足地弯起眼睛。
    先前那点致命疼痛也算不得什么,就当是见儿崽的费用。
    还在原地等待他离开的黑崽猝不及防被碰了一下,陌生的温热触感从皮肤传遍全身。
    他微凉的身体像吞了火般从那块肌肤烧起来,心底异样感涌现让它没第一时间再送上一爪子。
    黑崽里外都灼烧起来,心底混杂着无名的烦躁,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他找不到宣泄口,只好抬头凶狠地瞪着江危,两脚踩着他肚皮奋力一蹬,爪子勾住他的衣领,张嘴就冲着他锁骨狠狠啃了一口,想把心底的别扭统统都还给他。
    这个怪人,究竟想对他做什么?
    嘶江危吸了口气,疼得他有点双眼发黑。
    闻着空气中弥散的血腥气,他想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儿崽咬死的爸爸。
    江危调整呼吸干脆躺平了,用哄孩子的语气对身上趴着的儿崽说:行行了啊你别生气了,爸爸不碰你了好不好?
    黑崽听不懂,嘴巴一点劲儿没松,再重一点骨头都要断了。
    它这个样子,今晚想带回家可难了,江危在心里叹气。
    现在折回去睡觉,鬼知道那股子疼痛警告会不会再来一次。
    他宁可让儿崽咬,也不想被警告。
    把崽拐回家了,躺在软乎乎的床上被/咬不比在这冷冰冰的地上好?
    江危抬眸瞧着夜空那几千年都不变的月亮,默数夜空的星星打发时间。
    等江危数到了第五百一十九个星星的时候,黑崽终于松了嘴。
    他两只爪子撑在他肩膀处,小脑袋凑在江危的下半处,红色的瞳孔认真地检查着他爪下的猎物是否还活着。
    江危肩膀被压下意识一抽,扯动锁骨的伤口又疼了一下。
    顾不得伤口,江危趁黑崽注意力都在观察他,闭眼屏息,掌心悄无声息地摸索地面。
    数秒后,他掌心向下手肘用力一压,撑起身子的同时左手肘快准狠地环抱住脖子附近的黑崽,两腿换了位置,身板翻了个面。
    江危右膝顶着地面,左手垫在黑崽身下,右手肘钳住它的下巴。
    一系列动作不到五秒。
    躺在江危手心中的黑崽,红瞳第一次出现了茫然与无奈,等他想动的时候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江危数星星的时顺手把它还不到自己膝盖高的小儿崽身形给摸清楚了。
    还非常贴心的将自己手垫在它下面,生怕硌着或冰着崽。
    还咬不咬我了?嗯?江危俯下身凑近去逗,被它一张嘴差点儿咬掉鼻头。
    拉开两人距离,他后怕地揉了揉鼻梁,随意地打了个哈欠。
    儿崽,委屈一下你啊。江危笑眯眯地俯身看着黑崽说。
    他收回给它垫着的手,单手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盖小黑蛋身上,镇压住这只小崽子,抓着外套的两袖子交叉打了个结。
    除了那仍然凶狠的想要一口咬死他的红眼露在外面,其余一律被裹着。
    江危见它还瞪眼,一副恶狠狠要咬他的凶样儿,乐得曲其手指刮了一下它的小短手。
    儿崽,跟爸爸回家?江危虽是问它,但一点要征求意见的意思也没有,把崽往自己怀里一抱,厚着脸皮又rua了一把它温热的小脑袋。
    他本想直接把它带回卧室去,但他们俩还没达成共识,贸然带回去直接把窝拆了,那可就真得一直睡地板了。
    所以他抱着小黑蛋只走到了客厅,把它放在地毯上,任它满地乱滚想挣脱身上的束缚。
    复完盘的江危睁眼,动了动快要散架的四肢,看见地上的小黑蛋藏起来多瞅了一会儿。
    小黑蛋小小耳朵的贴着脑袋,脸倒是不小,配上那双灵动的红眼睛,不凶的时候真的很可爱。
    鼻子也圆圆小小的,嘴巴也不大,但被啃了一口的江危晓得里面绝对是口利牙。
    江危暗中观察了会儿小黑蛋,猫着身子爬上楼,逛了一圈扛着铺盖卷下来,路过厨房搜刮吃的。
    巧克力饼干江危念完名字扫进自己的口袋里,没一会儿身上的口袋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江危扛着铺盖卷儿折回来客厅,黑崽已经滚出地毯,在离门口不远处与身上的桎梏抗争。
    黑崽听见脚步声就没再来回滚动,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危。
    江危顶着那道如影随形的凶狠目光,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反正门窗都锁了,这孩子估计没那么大的劲儿翻出去。
    他将客厅一切能伤人的东西全都搬到空房,深蓝色的布艺沙发围着地毯搬成一个圈,摊开铺盖卷给他们俩现场造了个小卧室。
    楼上的卧室虽然大,但东西太多收拾不完,又怕凶崽子掉下去。
    江危铺好床,在角落找到崽,端着它坐到地毯中央。
    解开裹着它外套的下一秒,黑爪子又扫了过来,好在他有先见之明。
    江危把所有搜刮来的零食都放在它面前:看在食物的份儿上,咱两今晚休战好不好?
    黑崽往前迈了两步想继续挠他,不料一脚踩在滑溜溜的零食袋上,爪子都来不及收回来,啪叽一声摔在零食堆里。
    冒出头时,黑乎乎的脑袋瓜上还顶着一颗草莓形状的软糖。
    对上黑崽愤怒又茫然的眼神,江危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乐得躺被子上滚了一圈。
    黑崽低下头盯着塑料袋,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儿栽了。
    江危弯着眼睛,脸上还挂着笑模样,抬手捏了捏儿崽果冻一样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江危从那堆零食扯出那个害他摔跤的小袋子:小黑蛋,你吃不吃这个小饼干?
    问完黑崽没有反应,呆呆地看着他,还在震惊自己太虚弱的事实。
    江危自己拆开露出深褐色的圆形饼干,掰了一小块放嘴里,这个饼干里面是夹心的巧克力。
    嗯好吃他眯起眼睛点了点头,果然是他挑的,真的好吃。
    黑崽眼睛就没离开过眼前这个怪人,见他一副享受的样子,他才移开视线去看他手上那个圆圆的东西。
    下一秒,那个圆圆的东西就碰到了他的嘴。
    尝一口?江危举着小饼干试探它,见黑崽只是动了动有些微红的小鼻子,并没有张嘴,他举了一会儿只好收回去。
    儿崽不吃,他只好一口吞掉剩下的饼干。
    袋子里还有一块,他放到两枕头的中间,收起其他零食后干脆关灯躺平。
    小黑崽果然不是这么好收买的啊。
    反正都拐回家了,来日方长。
    客厅的窗帘江危只拉了一半,借着从另一半透进来的冷光,他只能看到小黑崽的眼睛。
    凶意散去的红瞳像吸收了世间一切美好,平静又纯粹,散发着柔和的红色光芒,先前迫人的气势也弱了很多。
    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了,江危压下去困意再次上头,还想开口转眼就被汹涌的困意淹没。
    黑崽听着江危平稳有序的呼吸,围着他走了两圈,似乎在找时机对他下手,可不知为何,他的利爪始终都缩在里面。
    踩到枕头旁边的饼干,黑崽低头嗅了嗅那东西,香甜的味道弥漫在空中,引诱着想让他吃一口。
    怪人故意的,他才不会吃。
    黑崽偏过头向后退了两步,他扭头对着窗外那轮圆月望了许久。
    为什么偏偏是今晚,他会遇到这个人类?
    黑崽收回目光,漆黑的空间一点不影响他的视线。
    他想寻找一处隐蔽的地方休息,算着时间,老毛病也该来了。
    黑崽刚走了两步,路过江危时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手抓进怀里,被两手紧紧抱着压向这怪人的胸口处。
    他听着他平缓的心跳声,怒不可遏地瞪着这堵肉墙。
    这个人类接二连三的挑衅,是真嫌自己命长?
    黑崽一动,箍着它的胳膊就越用力。
    没等它挣扎,一股莫名的困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像中了迷药般挡也来不及挡,与他一同沉沉地睡过去。
    3. 第 3 章 他还要打它屁股!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钻入,洒在地毯上露出一截细腰的少年身上。
    他怀里抱着黑乎乎的一小团子,圆圆的像颗特大号黑鸡蛋。
    黑崽率先醒来,听着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睁眼,挣扎了下从比它腰还粗的胳膊中钻出来,跳到帘子后面的窗台看着外面明媚的太阳,红瞳快速闪过一丝不解,扭过头看着两腿夹被睡成笨猪一样的人类。
    这是他有史以来睡得最好一觉。
    是因为他?
    黑崽收回的目光落到上了锁的窗户变成了嘲讽,若不是昨晚需要休息,就凭这也能困住他?
    江危醒来怀里没了崽也不惊讶,伸着懒腰拉开窗帘,对着拉开的窗户并没有过多反应,那孩子要是不逃出去他才觉得奇怪。
    心大的江爸爸上楼洗漱、换药,走到楼梯口瞥见从正门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黑色身影,眼底透出笑意。
    早啊。江危走过来蹲着对它说。
    黑崽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鼻子轻哼,应了他这声早。
    饿不饿?爸爸给你做早餐?江危露出无公害的笑容,仿佛昨天偷摸儿子、强行把崽抱回来的人根本不是他。
    黑崽听到蠢人类用这种恶心的声音对它说话,凶狠地伸爪拍他。
    江爸爸得到回应乐得笑意更浓,果然是他的好儿崽,真能听得懂他的话,而且还知道配合。
    江危趁它不注意,又手/贱地撸了一把,趁那爪子没伸过来前一溜烟地跑厨房了。
    再次被人摸的黑崽顾不得心底异样拔腿追过去,这个愚蠢的人类一二三再而三地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危嘴里哼着歌,抓起墙上挂着的围裙套脖系好,转身弯腰拉开柜门找碗,弯腰那瞬
    角落的垃圾桶擦着他腰飞过去,撞到墙上砸下来,桶里的垃圾在空中如天女散花噼里啪啦地砸的到处都是。
    江危挑了下眉继续干活,没把凶儿崽这点抗议放在心上,它凶任它凶,他该摸还要摸。
    对着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只看不能rua,他可忍不住。
    黑崽被无视,原本只是小火苗的怒火蹭蹭噌地成倍往上蹿。
    今天的他可不是昨天的那个病秧子,这次,他要看到这个蠢人是怎么露出害怕的眼神的!
    江危拿瓷碗出来,被崽一脚踢出去辛瓦在地上,他面无表情地拿出摔不碎的不锈钢碗搁桌上。
    黑崽见江危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大盆面粉便跳在桌上,不料桌面有踹碗时流出的蛋清,黑色的小脚丫踩上去,呲溜一声圆滚滚的小肚子撞到面粉盆边沿,连头带脚倒插葱似的栽进去。
    白面粉里多了只黑崽,滑溜溜的全身都裹着面粉,像颗漏了馅儿的黑芝麻汤圆从盆里站起来。
    噗江危没忍住,一连串清脆的哈哈声传出,笑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他的小凶崽,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太可爱了!
    吼黑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怒喝,带着与它萌像十足的外表天差地别的压迫力冲江危命门袭来。
    糟了!
    这回是真惹到了。
    江危闪身躲过致命一击,翻身滚地从厨房跑到外面。
    要打到外面打啊,他可不想砸了厨房。
    黑崽原本暗红的眼被怒意逼出艳丽的血红,他还不知道自己恢复了多少,蠢货既然撞过来,别怪他。
    几个来回后,江危吊儿郎当的心思也慢慢认真了起来,儿崽有心跟他练手,他这个做爹的怎么能不好好教呢?
    两方打得难舍难分,看不出来谁占据上风,江危对上这个小东西,还真的是一点便宜都吃不到。
    这真是他昨天见到的那个孩子?
    不会睡了一宿跟他一样换芯子了吧?
    黑崽才不管他腹诽什么,昨天受得鸟气今天终于可以还回去了,他打得很爽,很久没有对手能陪他打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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